雲越堆越厚,天氣漸漸熱起來。隨着時間的流逝,第一波的攻勢衝清晨一直到中午時。這攻城戰役打的比想象中的更加艱難。經歷了四個時辰的苦戰,訓練有數的吳兵,竟然沒有一個能夠登上城樓的。
每當要成功上城的時候,對方都會用上一些不知名的機關器械,將登城的吳兵通通打落下來。
方城的城牆上意外的出現了許許多多犀利的守城工具,其中還有一些類似連弩車、轉射機、籍車等機關器械。
若非明確的知道墨翟的下落,姬凌雲甚至懷疑這守城的人是墨者行會裡的人物。細查之下,才知道這些犀利的守城工具全部出至公輸班之手。
作爲一個後世人,對於公輸班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想不到這位號稱木匠祖師的人物竟然在楚國,併爲楚國效命。
“大王……”這時,展如從戰場的前沿走來,這場攻城戰役由他親自指揮,四個時辰卻沒有一人登城,這讓他覺得異常的羞辱,一臉的陰霾:“末將剛剛統計了傷亡人數……”微微一嘆道:“短短四個時辰,我軍就陣亡了兩千兄弟……”
姬凌雲點了點頭堅決的道:“他們不會白死的,破城以後。城中士卒都會爲他們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對於百姓,姬凌雲一直堅信百姓無罪。但對於士卒,他卻沒有那麼仁慈,去在意他們的死亡。
這天以是向方城發起進攻的第五天。整天沒日沒夜地交戰。方城上下幾乎都被鮮血染紅了。
姬凌雲吐了一口氣,他揉了揉滿是紅筋地眼睛,扭動着僵硬的脖頸。身體因爲站力太久而微微有些發僵。透過眼前戰場,眼前看到依然是高高聳立的方城,同時在城上城下多了許多屍體,他們象落葉一般,幾乎鋪滿了方城上下地每一寸土地。
五天中,他們在距離城門五百步的地方挖掘出了一條寬三十步、深一丈、長十里的南北壕溝。挖掘出地泥土被運到壕溝的前端,在那裡堆成十座碩大無比的土山,吳國士兵在土山上與楚軍對射,爲攻城的將士做掩護。
一架架的拋石車被擡上了土山,落石毫不停歇的向城中砸去。可儘管吳兵用盡了一切攻城辦法。這方城卻依舊如泰山一般屹立不倒。
方城的守軍在鬥懷的帶領下,個個勇悍不懼生死。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吳國的進攻。短短五天。吳兵地傷亡人數已經激增到了兩萬餘人。雖然這其中有一萬是攻楚以來所俘虜地降兵,但另外的一萬吳國精銳也足以讓姬凌雲肉疼好一陣子。
“第一隊下,第二隊跟上!”姬凌雲見前線的士兵露出了疲憊之態。下達了交換攻方地命令。
號角急吹,第二波攻城部隊已如螞蟻一般蜂擁而上,他們頂着城上的箭雨,踏着敵我雙方的殘肢斷臂,扶起了倒地的雲梯。推動了衝車。又一次發起了新一輪的攻勢。
“大王。”第二波攻勢展開不久,姜良、韓慶一同走了過來。他們地眼中亦佈滿了血絲,顯然跟自己一樣,渡過了許多地不眠之夜。自己爲無法破城而憂,他們身爲謀士也在因爲無計破城而煩。
姜良道:“大王,戰況如何?”
姬凌雲嘆道:“可以說順利,但也能說不順利。”這順利是指吳兵非常的邁力,表現地非常出色,一切都在控制之中。而不順利卻是指方城的守備太過嚴密,抵抗的過於激烈。綜合起來的意思便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攻下方城指日可待,但傷亡卻是無法估量。
姜良、韓慶跟隨姬凌雲多年,對於他話中之意在明白不過了。
韓慶道:“大王,這幾日,微臣與姜太宰查閱了方城上下,終於發現了方城的致命弱點。無須強攻,方城智取可下。”
姬凌雲略微一沉吟下令道:“鳴金,收兵。”
由於攻城軍的退卻,戰場陷入了短暫的寧靜。四周地喧囂之聲幾乎都聽不到了。敵我雙方都沉靜在難得的平靜中去。
吳軍軍帳。
姬凌雲迫不及待的問道:“方城的致命弱點在哪兒?”
姜良道:“方城經過楚國多年的擴建,各處都近乎完美,毫無破綻。屬下與韓中大夫所指的致命弱點非指城池,而是指守將鬥懷。”
“鬥懷?”姬凌雲微微皺起了眉頭,據他所知,這鬥懷公證無私,深得軍民愛戴。這方城之所以難以攻下,全佔着此人的威望。若無他的存在,方城絕非這般難攻。怎會成爲致命弱點的?
韓慶微笑道:“大王可知道爲何西門豹會引起諸多人的不滿,多次狀告西門豹說盡我的壞話。”
“哈哈!”姬凌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西門豹是吳國最秉公執法,最公證無私的一位賢臣。但因其治理臨淄期間,過於公證,觸犯了許多人的利益。導致了許多人紛紛指責,甚至告到自己這裡來。
鬥懷的性質跟西門豹相同,過於公證必然會觸犯他人的利益。
姜良接着韓慶的話道:“屬下這幾日多方擦探,得知這方城山中蘊涵着豐富的礦石,其中有兩處金礦,一處銀礦,以及一些青銅礦石。在多年前,這裡的富商僱傭民工,流民,發瘋似的開採着山中的礦石。但後來卻被鬥懷制止。並將其列爲國有,親自安排人開採。所得礦石除了上繳以外,餘下都用來開發方城。鬥懷是好心,一心爲楚。但他這般舉動卻斷了城中世族貴胄的財路。方城落陷以是定局,唯一可慮者,無非是早晚,以及傷亡。這點我們清楚,相信城中的這些世族貴胄也應該清楚。只要能夠聯繫上他們,給予他們足夠的利潤。不難勸說他們爲我軍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