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凌雲只覺得有些頭暈,他千算萬算卻始終想不到匈奴會插上一腿。近年來,姬凌雲也一直在留意匈奴的動靜。
在世人眼中匈奴不過是方外大漠的一個異族部落,不值一提。只有姬凌雲清楚匈奴在中國歷史上的定義。
匈奴對於中國來說可以算的上的世仇,由戰國開始就不斷的窺視中原,意圖佔領中原。一直到千百年後他們的分支突厥還曾多次威脅大唐的安危。
對於這種潛在而有利的威脅,還是趁早做準備的好。畢竟,誰也無法料定匈奴會不會出現類似於冒頓、阿提拉有或者是成吉思汗的變態人物,危害到自己國家的利益。
因此,在很久以前匈奴開始冒出枝芽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意了,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匈奴會突然插上一腳。而是是如此有力的一腳,這一腳幾乎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本來,姬凌雲並不急得攻打邑以及新平邑這兩座城邑。
畢竟攻城是下下之策,是非到必要關頭不用的一個戰術。
攻取秦國並不急在一時,姬凌雲認爲自己沒有必要耗費巨大的傷亡來換取伐秦的進度。因爲只要和在南鄭的兩路匯合後,吳國大軍就可以輕易的圍死、新平兩邑,然後直接攻打兵力薄弱的雍城可現在匈奴進軍迅速,自己若是在耽誤下去。雍城早晚會被匈奴所破,到時候他們將財物、人口等掠奪一空,自己得到了不過是一片廢墟。到時候自己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公尚過說道:“大王,爲今之計只有儘早想出破敵之法,爲了吳國的利益,我們必須要趕在匈奴之前到達雍城。以免秦地塗炭。”他所想的跟姬凌雲想的-近乎一致,都認爲要當務之要是要制止匈奴大軍的動向。
韓慶點頭贊同道:“必須要這樣決定,贏利在怎麼兇殘,但對秦國不會如何。而匈奴卻是異類,他們會無所顧及的犯下累累罪行。爲了得到更多的錢財很可能會大開殺戒,這對我們吳國來說是一種損失,必須要想辦法制止匈奴異族,不能讓對方爲非作歹。”
項鷹焦慮道:“只是這、新平兩邑都是根據地勢而建造地堅城,雖以我軍的實力想要攻取其中一城並不算困難。但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到決不可能。我軍必須量力而行。”
項鷹的一句話將衆人拉回了現實。
確實如此。
雖然有一句話說“沒有辦不到,只有想不到”,但一個十歲孩童,無論怎麼樣也不可能打贏一個健壯青年。
攻城戰不同於野戰,不付出代價,不花費時間是沒有奇蹟出現的。破不了、新平兩邑就意味着不能深入秦國腹地,不能深入秦國腹地也就意味着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匈奴在秦地爲禍。
姬凌雲站了起來,來回走動,腦袋飛快的運轉着。
公尚過提議道:“不如這樣,我們修書與贏利講和。停戰幾月。讓他們回軍支援雍城,將匈奴異族趕回草原大漠在說。這樣雖然可能會貽誤戰機,但怎麼樣也比任由匈奴異族糟蹋秦地要強些。”
姬凌雲沉吟了片刻,權衡利弊說道:“也只有這樣了。”
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
吳國如此退讓也許會打亂公孫聖的全面佈局,延長秦國存亡的時間,但絕對要比放任匈奴作亂要好地多。
否則的話匈奴來個雍城大屠殺。或者秦地大掠奪,只怕沒有個一、二十年,秦地休想在恢復現在的榮光。這也意味着在這一、二十年裡,自己將會無止境的向秦地倒貼錢物。
這種傻事情絕對幹不得。
姬凌雲當即派了使者入城,陳說厲害。同時也讓縣子碩前往雍城一探,看看公孫聖有什麼打算,問問他有什麼主意,雙管齊下。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
前去遊說的使者始終沒有任何消息,姬凌雲表面平靜無波。但心底卻有些焦慮。在這兩個時辰裡,他將前因後果詳細的想了一遍發覺了其中的不尋常之處。
尤其是關於文章。
在原先的書信中,公孫聖曾透露文章的舉止異常,對他的身份和意圖產生了懷疑。而事有不巧在這個關鍵地時候又有匈奴來犯。
本來說匈奴趁火打劫並無不妥之處,奇就奇在那些匈奴人對秦國的防線部署瞭如指掌。他們以鮮爲人知的小道繞過秦國邊陲重鎮狄道,然後又針對秦國領地的軍事分佈打起了閃電戰,區區幾天就已經攻下了秦國的第二大都會天水。
整合了多個部落的匈奴確實很強,但還不至於強到這個地步。除非,他們手上有一副精確無比的地圖,同時還知道秦國境內各各軍事力量地分佈。根據這些情況來行軍佈陣。避開嚴密的地方,專攻薄弱之處。
如此一思索,文章的真實身份呼之欲出,其背後的目的也一覽無餘。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自己派出去的使者只怕是兇多極少了。
正憂慮間。項鷹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大聲道:“太可惡了,太可惡了。大王。下令攻城吧!大王爲了秦國的百姓,甘願停戰三月,後撤百里。而那秦國狗王根本就不領情,說我們欺瞞於他,說我們這是在耍花招誘騙他們離開、新平兩邑,然後我軍在攻取兩邑,直入雍城。並且還……還將我們派過去的使者給殺了,人頭懸掛在城門口示威呢!!!太可氣了,太可恨了。”
姬凌雲一拍案几,立身而起憤然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文章就是匈奴的走狗,他壓制住了這條消息,將之嫁禍給我軍。最後又殺了使者,斷絕我們地意念。好讓他的計策從容的實行。”
說道這裡,姬凌雲呆立了半響。
最後,姬凌雲、公尚過、韓慶一同叫道:“不好!”
三人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驚訝、震驚,他們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如果一切如姬凌雲所意料的那樣,以文章的才幹,以他的佈局天份,兼之他辦事那滴水不漏的能力又怎麼可能會不將雍城算計再內。
恐怕,匈奴的軍隊一到雍城,雍城地守將恐怕會開城投降吧?即便不是這樣,以姬凌雲對文章的瞭解,他絕對會耍某種手幫助匈奴人攻取雍城的。
“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
現在的時間更是緊迫,本來雍城還有一萬守軍可以抵擋一陣子,推延一下時間。但隨之文章的浮出水面,這雍城恐怕以危在旦夕,落陷在即了。
項鷹請命道:“大王,不如強攻吧!!!無論怎麼樣也得試上一試,不能坐在這個等事情發生啊?”
姬凌雲要着頭堅決地說道:“不行,我們不能自亂陣腳,亂打一通,這樣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必須靜下心神,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想出解決之道。”
事態越是嚴重,姬凌雲知道自己越是要穩定心神。
他目前的形勢左右思索,想了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說道:“世上沒有天衣無縫地局,世上也沒有想不出的妙計,關鍵是在於自己能不能夠想出。”
一定行的,自己一定行的。
姬凌雲幾乎要想炸了腦袋,突然間大吼一聲,計上心頭,高聲道:“有辦法了,有辦法可。”
他跳了起來興奮的拉着韓慶的手問道:“上大夫,寡人問你。贏利爲什麼要拒絕我們的談和?”
他自問自答道:“是不是因爲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他被文章給矇蔽了,對不對?”
韓慶答道:“確是如此。”姬凌雲在道:“在問你,秦國發生了這種變化,他們會不會向贏利報告?”
韓慶道:“會!”
姬凌雲再次道:“贏利是秦國的大王,想要靠近他,向他彙報情況需要好幾道手續。文章完全有能力將情報壓下來,不讓贏利知道。但寡人問你如果贏利真實的消息會不會派出援兵?”
韓慶再道:“會,一定會。因爲雍城是秦國的根。”
姬凌雲最後笑問道:“那麼雍城不知道贏利收不到他們的消息,認爲贏利會派援兵過來。但贏利確實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他不可能派援兵。在這裡就有一個可以扭轉一切的因素---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