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可憐兮兮的小寶兒,姬凌雲的心中生出了奇怪的感覺。也許是緣分,自從在十多年前,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有一種將她呵護在手心裡好好愛護的衝動。十多年過去了,小寶兒以長成了大寶兒,亭亭玉立。那種奇妙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的深刻,向以前一樣,摸了摸她的腦袋,微笑的安慰道:“寶兒大可放心,葉老和幾位公子是寶兒的家人,祖父,你雲叔怎麼會傷害他們呢,他們現在過的好好的哩。”
小寶兒雙手依然纏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叔叔,彷彿生怕他離開似的,聽了姬凌雲的話歡喜叫道:“還是雲叔對寶兒最好,不忍心傷害寶兒關心的人,寶兒給雲叔兩個獎勵……”說着,在姬凌雲的左右臉頰上留下了兩個脣印。
姬凌雲彷彿被觸了電一般,笑容尷尬的僵硬在了臉上。
小寶兒見了“哈哈”大笑了起來,收回瞭如水蛇一般的雙臂笑道:“這回就放過雲叔了……”
姬凌雲不禁鬆了口氣,這小寶兒熱情還真讓他有點招架不住,但聽了後面一句話,面色又垮了下來。
“反正時間有的是,不急在這一時。”
姬凌雲定了定神,道:“葉老就在這附近,寶兒要不要去見他?”
“不要!”小寶兒嘟起了小嘴,一副我很生氣的模樣,原先對的葉公擔憂早就隨着姬凌雲說的近況給打散了,高聲說道:“他打寶兒,把寶兒的臉都打腫了,寶兒的氣還沒有消呢,不想跟他說話。”
姬凌雲苦笑地搖頭。也許自小被寵壞了,小寶兒脾氣跟小時候一般嬌縱,恐怕也只有葉綺雲一人可以管的了她。一時間。他也想起了自家的兒女。搖頭笑了起來,自己還不是一樣,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呢。
在姬凌雲地眼中男孩子是需要嚴格教育、用心管教地,而女孩子卻是要拿來捧在手心裡寵愛的。在重男輕女的這個時代裡,姬凌雲破天荒的以重女輕男是怪異舉動來對待自己的孩子。
“雲叔,想什麼呢?”察覺到小寶兒的一雙小手在眼前晃呀晃,姬凌雲一怔,隨即笑道:“再想時間過的真快。印象中的小寶兒還是一個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後面吵鬧着要我陪着下鬥獸棋地小丫頭呢。”
“對哦!”小寶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從腰件取下了一個絲綢做的繡花錦囊,結開細繩裡面只有一張粗布手帕,感覺有些眼熟。等小寶兒將粗布手帕攤開露出了上面的花紋後,姬凌雲終於想起了粗布手帕的來歷,“這不是我當年留下的棋譜嗎?”
在十多年前,爲了逗小小寶兒開心,自己當時用手帕畫了一副鬥獸棋。教她玩耍。事隔多少年,自己已經記不清楚了,想不到小寶兒還留在身旁。上面的紋路清晰可見,顯然小寶兒保養的非常好。
姬凌雲問道:“這東西你還留着?”
“當然拉!”小寶兒高興的說道:“這可是雲叔送給寶兒地第一個禮物,也是唯一的禮物。它可我寶兒快樂的源泉。陪伴我過了整整十三年三個月二十一天呢。”
小寶兒如數家珍,對當年的事情記憶的非常清楚。
姬凌雲突然想起一事,面色有些尷尬偷偷地問道:“你的記憶真好,怎麼記得那麼清楚?”
小寶兒得意洋洋的說道:“那是當然,跟雲叔接觸的每一個畫面我都記得本清楚哩。”
“那……”姬凌雲突然有一種遇哭無淚的感覺。要是真地如此。那麼在十三年三個月二十一天前地那天晚上自己與葉綺雲親熱時,被她捉姦的事情豈不也印在了腦海裡?自己當時以逗葉綺雲開心爲由。利用小寶兒地年幼無知而瞞混了過去,但是如今小寶兒已經十八了,在這個年代已經可以做好幾個孩子的媽了,怎麼可能不明白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寶兒好奇的瞪着大眼睛問道:“怎麼了,雲叔。你好象好熱啊!”
不知不覺,心虛的冷汗流了出來。
姬凌雲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語無倫次的道:“啊……是啊……很熱……確實很熱……你看,我都出了一身的汗……”說着,還用手抹去了額頭上的汗珠。他眼神閃爍,以全無那種指揮若定的神態。
“是嗎嗎嗎嗎嗎……”這一個“嗎”字拖得老長,顯是充滿了懷疑。這時以是晚秋,雖然還沒有到一年裡最冷的時候,但晚上已經有明顯的轉冷跡象,在怎麼樣也不可能“熱”得出汗。
小寶兒眼珠轉了轉,手指着姬凌雲上下抖動,恍然大悟道:“原來雲叔是在意那件事情啊……”
姬凌雲心中涼了半截,若是他人,姬凌雲未必會如此難堪,但他與小寶兒似乎上輩子相識,極是有緣,心底早已將她當成了女兒一般看待。偷情被自己女兒捉住,本就夠難爲情的,更何況偷情的對象是小寶兒的親生孃親。
小寶兒擺了擺手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拉,雲叔是大英雄,乾的是大事情。沒有時間來看寶兒,寶兒不怪你的拉。”
聽了小寶兒這番話,姬凌雲徹底鬆了口氣,原來寶兒說的是這事情,一時間只覺得身上的千斤重擔都消失了。
正當他安心的時候,小寶兒突然湊到姬凌雲的耳旁一陣秘密耳語,然後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隱約間,姬凌雲彷彿看到了姬凌雲的嘴角露出兩個尖尖的牙齒,而頭上也長出了一對黑色的小角。
“轟!!!”
姬凌雲呆呆的站着,腦中盪漾着小寶兒剛纔說的那斷話:“那天晚上雲叔乾的壞事,寶兒可記得很清楚哦……別在想用逗娘開心的鬼話糊弄寶兒,寶兒已經長大了。”
那種感覺就想大冬天裡被人請進了一件溫暖如春的房間裡。正覺得舒服的時候,卻被人拔光了所有衣服踢出了房間一樣。
姬凌雲的臉色紅了起來,但見小寶兒沒有任何不開心的神色,登時明白被戲弄了,給個小寶兒一個腦瓜崩,惡狠狠的道:“好你個寶兒,既然戲弄你雲叔。”
小寶兒遠遠跳開笑道:“比起叫雲叔,寶兒更希望叫你爹爹。他們都有爹爹,寶兒也好想有一個。”
其實,在很久以前,小寶兒印象中的爹爹就跟姬凌雲一模一樣。
看了一眼風韻猶存的葉綺雲,回想起十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姬凌雲發覺自己竟然有些心動了,想道:“也許,這樣挺不錯的。”
從感性來說,葉綺雲的美僅僅遜色於西施、任清璇和鄭旦也是萬里無一的絕色,在某些方面還要勝過三人,另外附帶一個開心果兒。站在理性上來說娶了葉綺雲可以得到沈門四子的效忠,同時也有安定楚地官僚的效果,可謂百利而無一害。
至於那些道德綱常在這個時代根本就不存在,即便在以儒爲主的漢朝都有劉備娶吳懿之妹,益州舊主劉焉之子劉瑁之妻;孫權娶表侄女陸尚之妻;曹丕娶袁熙之妻等等事例,何況是這禮教還不成熟的春秋時代?
姬凌雲突然問道:“那我娶了你娘可好?”
“啊……”小寶兒顯然還沒有想到姬凌雲會問這個問題,傻站了片刻,隨即拍手大叫:“好極,好極。這樣一來,寶兒有爹了,孃親也遂了心願。不瞞雲叔您說,孃親此刻帶隨身帶着你送給她的那首詩哩。”
姬凌雲這纔回想起來,當年自己來離開楚國的時候,曾效仿古時候的文人騷客抄了一首唐朝詩人元稹的離別情詩送給了葉綺雲。當時,自己年少無知,只是爲了好玩玩而已。現聽小寶兒這麼說來當時葉綺雲是當真了?
他哪裡知道“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幾個字的魅力。姬凌雲是摘抄下來的自然不覺得。可在葉綺雲眼中卻不一樣,若非動了真感情,怎麼可能寫下如此動人而悽美的詩句呢?
正在這時,牀頭處傳來了細小的聲響,葉綺雲已經甦醒了過來。
小寶兒高興的撲了過去,高興的直喊“孃親”。
葉綺雲見到了小寶兒,顯然大吃了一驚。兩人細語交談將經過說了清楚。
葉綺雲聽完經過瞪了小寶兒一眼,急忙下牀作揖道歉:“小女鹵莽開罪了大王,還請大王贖罪。”
姬凌雲大笑道:“我可是寶兒的英雄叔叔,怎麼可能怪罪她?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我們一起去見葉老如何?”
葉綺雲心頭跳了一跳,總覺得姬凌雲看她的目光有些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