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在大殿接見了專韋,同行的還有一個身材矮小,一看就讓人心生不喜相貌非常之猥瑣的中年大叔。
專韋與那猥瑣大叔一同上前參見。
猥瑣大叔道:“草民九方翼叩謝吳王的救命大恩。”
九方翼!!!
姬凌雲自從見到他時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此刻確認還是有一陣不可思議。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期盼以久的人才竟然是一個“猥瑣大叔”。
雖然此刻姬凌雲早已脫離了以貌取人的識人境界,但對於面前的這位猥瑣大叔實在生不出半點的好感。望着他,姬凌雲竟會有一種在看老鼠的感覺。
多年下來,姬凌雲早已練成了神色不外露的本領,暗道:“不管他長的如何,只要有才,可以大用,這也無妨。”
他熱情的道:“歡迎九方先生來到吳國。”
九方翼因相貌的原因受盡了白眼,見姬凌雲並不介意他的相貌,頓時好感大生,謙遜連連。
兩人小敘片刻。
姬凌雲將話題傳向了戰馬上,感慨道:“寡人最是敬重當年的伯樂、九方皋兩位古人。他們雖然出生寒微,但卻幫助秦穆公戰勝了時時危害我大周邊境的犬戎族人。實爲我方後輩之楷模。寡人向來愛馬,對於月芽兒這類神駒,打心底之歡喜。”
他笑道:“說來慚愧,寡人愛馬。可對於養馬,馴馬之術,卻是一概不知。姬某不只一次聽孫嬰說九方先生是相馬、識馬的大師,在此道上並不遜色於當年地伯樂孫陽。貿然問上一句,如何才能訓出一隊傑出的駿馬?”
九方翼答道:“這要看是什麼用途的駿馬,有的駿馬善於奔跑,但若用這種馬來負重顯然不行。有的駿馬善於負重,可若用它來衝鋒殺敵也是不成。馬有數百種類。每一類型的馬都有他獨到之處。用得好。劣馬也能成寶。用的不好,良馬也只會被糟蹋。”
姬凌雲低聲沉吟道:“這跟用人沒有兩樣嗎?”擡頭看向九方翼,肅穆道:“我要的是戰馬,衝鋒陷陣無往不利地戰馬。”
九方翼並不意外,姬凌雲是全大周第一個意識到騎兵威力地人,必然清楚一隊好地戰馬在戰場將會讓這支騎兵隊的整體實力上升數倍。
“戰馬是所有馬種類中最難訓練的類型,首先馬必須要高大。高頭大馬有利與士兵的衝鋒。其次必須要有十足的爆發之力,再次要有充足的耐力。符合這般條件的惟有極西之地大宛國地大宛馬種。大宛馬體質結實,聽話、快速、適於長途行軍,尤其是它的爆發力無與倫比,訓練得當,將會是世上最優秀的戰馬。”
姬凌雲皺起了眉頭,大宛產戰馬,這他並非沒有聽說過。只是吳國與大宛相隔何止千萬裡。要想從哪裡購買戰馬。並不符合實際。
不說那天價的路費,一路上的安全也是一個問題,當下道:“大宛產好馬。寡人早已知曉,但那兒遠在萬里之外來去行程都要大半年。何況,途中還需要經過大小數十個國家,如何才能大批大批
九方翼錯愕,大悟道:“大王這是誤會了,草民之意並非是大批購入,而是向大宛國購買少量的馬種自己繁殖。建設自己的馬廠,馴養屬於自己地戰馬。”
“繁殖?在吳地?”姬凌雲想起了趙毋恤在洛邑城牆上地那一番話道:“成嗎?”
九方翼使勁的點着頭道:“當然可以,在下先祖正是吳人,在秦國的時候他就常說世上最佳養馬之地,在於吳越之間,在於河套附近,在於雪山之下,在於河洛平原,這些地方草木豐茂,對於戰馬地成長有着奇效。”
姬凌雲奇道:“這話真的還是假的?寡人怎麼聽說南方氣候溫和,這裡的馬匹體力,耐力都沒有經過苦寒的考驗,遠遠比不上北方的戰馬。”
九方翼問道:“這話誰說的?”
姬凌雲答道:“是晉國趙毋恤還有我國的項鷹將軍。”
九方翼搖頭道:“他們只是知道其一,而不知其二。他們說的那話既對又錯。對在北地苦寒,那兒的馬匹爲了生存,經過了自然的考驗。體力,耐力都非常之強。錯在南方的馬比不上北方的戰馬。其實,南方草木豐茂,適合馬匹的成長,馴養出的戰馬未必就會遜色於北方戰馬,只是常人不知箇中奧妙而已。”
姬凌雲這時奇道:“那爲何南方的馬始終都要比北方的馬矮上一截?速度、耐力也遠不如北方的馬。”
九方翼微笑的問道:“那負重呢?”
姬凌雲沉吟了會兒道:“南方的馬好象是要強上一些。”
九方翼道:“其實這些都是因爲馬種的原因和地勢的關係。自古南舟北馬,南方人不重視馬匹,這馬匹的質量如何好的了?而北方不同,他們以馬代步,對馬的要求很高。因此,不斷的引進良馬,然後配種改良。久而久之,日復一日,南方的馬自然會遠不如北方的馬。”
“還有大王先前所說,北方氣候惡劣,所以產得好馬,這話並不正確。世人都以爲野馬纔是最好的戰馬,大範圍的捕獵,馴服,充當坐騎,其實不然。野馬在大自然的考驗下,確實有膽,有力,有速度,但野馬的這些能力本領,是爲接受大自然的考驗而練出來的。並非是根據戰場上的種種情況而生,決非戰馬的最好選擇。”
九方翼堅定的說道:“真正的戰馬靠的是訓練,而不是南方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