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白天,所以這宣鎮是恢復了以往的熱鬧與繁華,跟昨天晚上看似蕭條詭異的小鎮,有着天壤之別。阿金作爲除妖師,理所當然的走在前頭,遭受李大善人的囉嗦。
“停!嘿嘿~我說李大善人吶,本來這是你家的私事,我呢,是不便說三道四的。但是,這死去的尊夫人再怎麼樣,這‘虎毒不食子’啊,很難想象尊夫人生前會吸食自己兒子的血,死後還要吃了自己兒子。”阿金蹭了蹭自己的鼻子,看向秦寒君“君大公子呀~你有何高見吶。”
“這……這是……千真萬確的,開始我大兒子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李大善人說起來還有點感傷,畢竟和妻子同牀共枕多年,也是感情頗深。“只是,這事是我親眼所見,怎能有假!”
“眼見的不一定是真的。”秦寒君淡淡的說。
“李大善人吶~你既然親眼看見,就再跟我說一遍,我瞭解了來龍去脈,纔好降妖啊。”
“是。是。是。”李大善人一臉恭敬“大概在一個月前,我就常常發現我小兒子,身上常常有莫名的傷,但那絕不是跌傷。我詢問婉兒,也就是我妻子,她卻總是言辭閃爍。後來我問奶孃,她也是支支吾吾,最後耐不住我的詢問,才說了句:‘老爺您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問大公子就知道了。’我帶着疑問,問我的大兒子,果然,他也是言辭閃爍,很是震驚,拒絕回答我的問話。直到7天后,才主動來找我,說只要黃昏時分,我躲在房間衣櫃裡,就會知道。果然,讓我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我在衣櫃縫裡看到,我的妻子很憤怒的從我的大兒子懷裡搶過小兒子,低頭就在小兒子的傷口上吸食啃咬。我很生氣,從衣櫃裡衝了出來,把小兒子搶了過來。並命令下人把她鎖了起來,孩子交由奶媽照顧,不讓她再去接近和危害我的兩個兒子。她天天哭鬧,最後不知道怎麼逃了出來,在我們的追捕下,逃到了百鬼林,不慎掉到井裡,死了。”
“噢!原來不是被打死,是摔死的啊~”
剛說到這,李府就到了。裡面的管家看到自己的老爺,回來了,十分高興。
“哎喲~老爺您可算回來了。”
“李叔,這是我請來的除妖師,金大師和她的徒弟,快去吩咐下人給大師準備最好的客房。”
“是,老爺。大師這邊請。”
“我就暫且不回房了,讓我的徒弟把包袱拿進去就成。”阿金狡黠的看着秦寒君和血走一眼,心想終於可以指示這些人幹活了,哈哈哈~
秦寒君微微一笑,“李叔,有勞了。”
李叔疑惑的看着秦寒君,心想這位爺靈秀脫俗,聲音又那麼美,怎麼看也不像是這位金大師的徒弟啊。不過,這嘴裡卻還是利索的說“公子這邊請。”
穿過一條走廊,過了一個花池,還沒走到這廂房,看來,李大善人不愧是這宣鎮的大戶。
“李叔,您在這李府當值多久了。”
“我們父輩都是在李府做事的。我是看着我們老爺娶妻生子又續絃生子的。”
“哦?這麼說現在死去的李氏不是大公子的親生母親了。”
“不是,李夫人是大公子10歲的時候,娶進門的。”
“李夫人和大公子關係如何?”
“以前倒是情同母子,只是後來李夫人生下了小公子後,關係突然疏遠了。特別是兩個月前,李夫人見到大公子總是冷眼相對。”
“那,李夫人品性如何?”
“夫人她溫婉善良,相夫教子,對待下人更是好,完全沒有主子的架子,對我這個已快入木之人,更是關心有加。這樣的好人,我實在無法相信,她會是個食自己兒子的妖怪。”李叔抹了抹眼角,轉身對秦寒君說“公子是個明白人,可一定要幫夫人洗冤啊。”
“好。”她擡頭望向這滿園的紅杏,目光幽幽。不經意嘆了口氣,“血走,跟李叔去廂房吧。我在這邊,賞花。”
血走抿了抿脣,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跟着李叔離開。
他們這一走,秦寒君從袖子裡拿出綠簫,上面的手鍊叮噹作響,聲音美若流水。
“閣下,跟了我這麼久,有何目的。”她撫摸着綠簫,卻看也不看,那從紅杏樹下跳下來的人。
“你把你的護衛只開,就不怕我對你不利麼。”聽聲音就知道,那是個堅強、果敢的女人。
“既然我的護衛,肯離開,就表示,你對我沒有危險。”秦寒君淡淡的說。
“你認爲我打不過你?”
“不,是你不敢傷害我。”秦寒君擡起頭來,望着眼前這個,用劍抵住她脖子,紫衣蒙面女子。
“哦?你要不要試一試。”劍抵着脖子近了三分,只要紫衣女子輕輕一劃,秦寒君就要命喪當場。可惜,被威脅的人卻無視這把劍,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別動!我叫你別動你聽見沒有!!”
“不想傷到我,就把劍放下。”秦寒君走到一株紅杏前,摘下一束紅杏,嗅了嗅。完全不把,那把劍和它的主人放在眼裡。
“你!”
“我說過,你不敢傷我。”
“哈哈……”紫衣女子忽然大笑,放下劍:“你如何知道,我不會傷你。”
“你的劍上沒有殺氣,何況……”秦寒君走向另一株紅杏,簫上手鍊叮噹作響“你需要我救人。”
“原來,公子知道。那快隨我去救人吧,現在情況十分的危急。您要不去,恐怕是熬不過3天了。”
“我,不救。”秦寒君開始一片一片的把花瓣撕下來。
“爲什麼!”紫衣驚訝道。
“不爲什麼。”
“醫者父母心,你是大夫怎麼能見死不救。”
“我不是行醫之人。我只是略懂醫術而已。”秦寒君說的很慢,卻又那麼理所當然。
“那就得罪了!”紫衣揮起劍,往秦寒君身上刺過去。只可惜,她快,秦寒君卻比她還快。一個側身晃過劍鋒,紫衣不死心,在秦寒君側身的下一招,已經又反刺回來,眼看就要刺穿秦寒君的喉嚨,秦寒君無奈只好,用綠簫擋住。
“只要我稍微用力,劍就會穿透這把簫,刺到你喉嚨裡。”紫衣嘲笑道“現在,該跟我走了吧。”
“那可未必。”秦寒君漫不經心的說,紫衣這才發現,秦寒君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三根銀針,還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如果我不是我手上留情,這三根針早就打入你經脈中了,讓你當場暴斃。”
是‘一線針’!臨行前,主子叮嚀要注意秦寒君的‘一線針’,是自己太大意了。紫衣有些無奈,從懷裡摸索拿出一塊玉佩。
“公子,您看看這個,再答覆我,是救還是不救。”
秦寒君一愣,眼眸由淺轉深,嘴角扯出小小的弧度。
“勉強,三天後再來找我吧。”
“公子,我擔心……”
“你再說,我就不救了。”秦寒君彈了彈衣袖,一臉懶散的表情。
“是。”紫衣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