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相信宿命
當你遇上這麼一個人,無所謂名利無所謂詮釋,心情僅僅會爲了他(她)的喜怒哀樂而變幻莫測。
無論你怎麼努力地試圖不看、不聽、不想。
愛,或者不愛
他(她)早已在你的心底
不死,不滅。
大千世界,能遇上,不知是緣還是孽。
她本不應該這麼早的醒來,可是意識的迫切,骨子裡的渴望,竟讓身子第一時間吸收了解藥。於是,她睜開了眼睛,那一池的秋水漾起了層層漣漪。
有時候千言萬語涌到心頭,卻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於是,他在她醒來時,下意識的轉身,留給她一襲白衣的背影。
白衣少年就站在幾步之遙,仿若伸手就能夠觸碰,可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成諾!真的是你麼?
爲何不肯轉過身來,爲何只肯留給我一個背影。
“成……”她開口欲言,可聲音卻好似斷了弦的錦瑟,無法譜出完整的樂曲。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她在害怕,害怕將那個日思夜想的名字說出之後,他就會像幾次夢裡那般消失。無論是否是夢,她都不想再錯過,這次一定要緊緊地抓住他。
她悄然起身,躡手躡腳,害怕他會發現她的靠近,又會像之前幾次那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
她伸手——
“嘭!”西邊天際出現一處明豔的煙火。少年擡頭,眼眸墨黑閃爍着黑曜石般的光彩。那個人終於行動了,綠柳果然不負所托。少年起身朝煙火方向奔去。他輕功卓越,她剛觸及他衣角,他卻如風那般,跐溜而去,
“等……”她張口,那句等我,並未完整的說出,而是化成了行動,不顧一切的緊跟他身後。
她中毒剛解,他輕功非凡,本該很快就將她落下。
可是,他忽略了,人一旦有了執念,身子便會激發出潛能。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如何不適,心中、眼中只剩下那抹白衣。
於是,天空細雨落下,她沒有察覺。
衣服淋溼,她渾然不察;鞋子丟了,她不管不顧;衣服被芒草割破。她也不在乎。簫聲就在耳旁,她恍若未聞。
但,老天終究還是不肯成全她。
夜色山路本不好走,何況又下起小雨,她光着腳,猝不及防地踩上泥濘,腳一滑,摔倒了,弄得滿身泥濘、狼狽不堪。
這一滑,腳崴了,白衣徹底消失了。
“哈~”她仰天悲涼一笑。這一笑,身子就像緊繃已久的琴絃,被伸手一撥,生生地崩斷,軟趴趴的昏了過去。
一刻鐘後,草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撥開那長如人高的野草。那人手持紙傘,一襲紫衣,腰間環佩,手中的綠玉簫,翠色慾滴。,緊隨其後的另一個人,扭着水蛇腰,有一雙很大很大的繡花鞋。
“是我害了她。”紫衣輕輕一嘆,屈膝將紙傘遞與金光閃閃(財神莊當家之一)打算把秦寒君抱起,可惜對方並不打算幫他拿傘,他擡頭有些詫異。
“蕭公子,你既然已經放下。又何必再次拿起。”金光閃閃說道。
蕭何一怔,金光閃閃已經從他手裡接過秦寒君。
“等等。”他伸手抓住金光閃閃,深深地看着懷中的人,目光溫柔、溫柔中透着一股不捨,她的君兒居然落魄、狼狽至此。他伸手解開外袍將它蓋在她身上,細緻的掖好。
金光閃閃難得沉默地看着,蕭何猶豫了一會,將綠玉簫放在她懷裡,這才轉身打算要走。
“蕭公子,你真的打算……”打算要江山不要美人?
蕭何轉身微微一笑,他從腰間拿出玉佩信物,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我現在說要美人不要江山。你可否讓我將君兒帶走?”
金光閃閃聞言一愣,悄然退了三步與蕭何拉開距離。“她”正考慮着如何開口,卻見蕭何淡淡一笑,負手轉身道:“今夜子時,洛家軍進攻天險城,算算時辰現在應該快結束了吧。”
“是。剛纔西邊傳來煙火信號,少爺已經趕了過去。蕭何公子可是要去與我家公子會合。”
“公子?”蕭何轉身,目光堅定一字一句地說道:“過了今夜便沒有什麼蕭何公子。這天下第一公子自是三少莫屬,而我……”他拿起碧玉重新別回腰上,居高臨下顯得一副雍容尊貴,他回視金光閃閃說道:“是九皇子,洛恆。”
他說話一向輕柔,可讓人聽着莫名生起一股敬畏心理。成諾說的沒錯,蕭何果然是有帝王之才。
“不知現在少爺到哪了。”金光閃閃望着遠方,若有所思。
場景轉向了少年。
這一夜對騎馬直奔戰場的少年而言,極其漫長,心裡盼着、想着某個佳人,唸叨着早點結束,反而使得這前去的路如此的漫長。
然而對於熟睡在臥榻上的少女而言,卻是那麼短暫。夢裡的那個少年還活着,嬉笑怒罵勾勒出滿室風華。
無論這夜是長還是短,漫長的黑夜終究還是迎來了清晨的第一縷曙光。新抽出的嫩葉上蓄滿了一夜的露珠,在陽光下閃耀着璀璨的光芒。翠葉終究承載不了露水的重量,緩緩從葉面上滑落下來,墜落到一個瓷瓶裡面。
持瓶的是一位橙衣少婦。少婦輕功極好,運用輕功遊走於花叢之間,恍若蝴蝶翩翩而舞,衣衫卻未曾沾溼。
“橙兒……”
一位頭戴面紗的婦人緩緩走來。婦人身穿杏色衣衫,服裝樣式極其簡單利落,所用面料卻是上等材質,做工精細,更顯來人的雍容華貴。
橙衣少婦停下動作,回頭見到婦人,臉上綻放出燦爛笑顏。她略展輕功,躍出花叢:“鳳娘,你要的朝露已經收集完了。”說着她將手中的瓷瓶遞給鳳娘,一手挽着鳳孃的手,繼續撒嬌道:“鳳娘,你要這麼多朝露做什麼?”
被稱爲鳳孃的婦人,佯裝嗔怒,拍了一下少婦額頭道:“你還敢問,若不是你和三兒這個破落戶設計欺負我的女兒,我何必這麼辛苦調製薄倖草的解藥!”
“三弟這麼做還不是因爲鳳娘一直裝死不肯現身。”
鳳娘聞言有一瞬的迷離,她愣了半晌這才微微一嘆:“我藏身是不想再捲入宮廷爭鬥,也不想三兒步我和你爹的後塵。”當年先皇雖將遺詔交予洛王爺手上,但因爲她的自私,爲了三兒以後能快快樂樂,爲了讓君兒不捲入紛爭,她便偷走遺詔從此消失。
鳳娘目光沉沉的看着遠方,仿若陷入了回憶中。半晌,她這才轉身,從懷裡拿出那捲黃娟說道:“我知道,你此番而來最大的目的是偷走我手中的遺詔,對麼。”
“鳳娘。”橙衣少女一愣,隨即低頭喃喃的說道。“這是我的職責,請鳳娘理解。”
“罷了。”鳳娘又是一嘆,這一聲嘆息中已然透露出了決定。她的目光從柔和突然轉變爲清冷,只見她雙手高舉黃絹,朗聲說道:“七虹橙護衛聽命!”
“是。”成姿(就是橙衣少婦)突然斂起笑意,半跪而下,神情肅穆、聲音利落。
“命你速將遺詔和解藥交予成諾不得有誤!”
“屬下領命!”成姿接過黃絹,躍身而起,頃刻便消失在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