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的事我也聽說了,沒想到他身爲皇子,能有那樣的魄力和手段,且重情如斯,實在難得。”龍嘯天感慨道,他平生最爲敬佩重情重義之人。
“是呀,他可是爲了勤王妃自己跳下去的,唉……逍遙王也太過卑鄙了,竟然對一個臨產婦人下手,實在是令人不齒!”藍若城一想起這事心裡就堵得很。
龍嘯天考慮了一下問:“朝庭對逍遙王叛亂之事是什麼態度?近來西北這邊一直在謠傳着逍遙王會和當今皇上並肩爲王,分江而治啊,再加上逍遙王還算善待百姓,因爲民間是沒半點反抗的。”
“怎可能分江而治?那豈不是將我北恆國一分爲二了?咱們北恆本來與南詔相當,西歧稍遜,所以才能一直維持着三國鼎立的和平局面,如果北恆內亂分成兩國,互不往來的話,南詔和西歧定會趁虛而入,以後城池被奪,或至國毀家亡,這纔是大事,我家老頭說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必須平息內亂!”藍若城稍微有些激動了,不僅皇上和藍太師有交待和託付,他自己也想要立下功勳,並不是爲了仕途,而是他不想灰溜溜地慘敗,那實在太沒面子了。
“我龍家本來也是將門,可惜家父爲人籲腐,一心從文,偏又得罪了許多人,仕途不順,終至心灰意冷,鬱郁早逝,也因此令我龍氏子孫以後不要追求功名……”
“我知道除此原因之外,黑虎山也曾因劫下官糧被朝庭攻打是不是?”
“那件事說起來,倒是黑虎山不對在先,但也是沒辦法,五年前西北大雪,糧草不足,爲了寨子裡的兩三千人命,不得不爲之,咱們側面的兩座小山都能種糧食,平日咱們多半還是自給自足的,只偶爾劫掠一下貪官。”
“所以說,龍大哥和朝庭說起來其實並無大怨,如果能得龍大哥相助的話,若城纔能有些把握,不然還真是難說,安城和定城之間的大戰是在所難免的了,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將士,說起來兩邊的將士都是咱們北恆的子弟呀。”藍若城懇切地看着龍嘯天,心中還是希望他能幫忙的。
龍嘯天再次沉默了,他得好好想想,這個決定可不好下,幫或不幫不僅是關係到他們龍家,還有那麼多的兄弟和親眷,實在是爲難啊!
“王爺!王爺!!!”一看到慕容宇出現,黑一從停靠在河邊的小漁船上一個箭步直衝過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平日簡練的黑色勁裝都穿得皺巴巴的了,整個人也瘦了一圈,臉色憔悴不堪,現下的表情卻是激動萬分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刻一向和慕容宇一樣強硬沉穩黑一兩個眼眶全都紅了,眼角還有淚光閃動。
“快起來!”慕容宇見黑一如此憔悴,心中也是一酸,連忙彎腰將他扶了起來。
“屬下無能,讓王爺受苦了。”黑一仍低垂着頭自責地道。
“別說這些了,來,咱們到船艙裡說話。”
河邊有條普通的漁船,是江無常安排給黑一的,他只通知了黑一,黑一雖然心情激動,沒有慕容宇的命令,也還沒通知其他人,獨個搖着船到這僻靜的地方忐忑不安地等了兩天,他並不認識江無常,那老頭脾氣不好,通知到就走了,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也不能肯定,但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他也會來,何況江無常明明白白說慕容宇還活着,讓他過來見他。
天色漸晚,夕陽在西江河面上撒下了粼粼金光,江風徐徐,十分涼爽。
“雲夫人還好麼?”慕容宇先問了雲笙月最關心的問題。
“雲夫人十分悲傷,屬下等一直安撫着她,也安排了大夫就近照顧着,屬下等都不相信王爺已經……”
“嗯,要照顧好雲夫人。”
“王爺的傷好了沒?”黑一將慕容宇匆匆打量了一番,見他氣色挺好,猶豫了一下才問:“王妃……王妃還好嗎?”
“我們都好,孩子也保住了。”
“真的?那太好了!”黑一驚喜地叫道,整個人差點跳了起來,這可真是幸中之幸啊,“王爺、王妃爲何不回晉城呢?”
“我們昏迷了多日,幸虧有高人相救,晉城是非太多,經此大難,我本來有心與月兒歸隱山林……”慕容宇嘆息了一聲。
黑一急了:“王爺若要歸隱也要帶着屬下啊!”
“本想就這樣,讓大家以爲我們已經不在了,沒想到逍遙王會突然反叛,此刻父皇一定憂心重重,寢食難安,我們卻暗藏着輕閒渡日,我心也難安啊!”
“無論王爺怎麼決定都要帶着屬下等人啊,屬下等這些日子以來苦苦找尋……”黑一突然哽咽起來,想着這段沒有主心骨,希望一天比一天渺茫的日子實在是不好受。
慕容宇拍了拍黑一的肩膀道:“是我考慮不周,此次九死一生,我實在不忍再讓月兒受苦受怕,救我們的老前輩住的地方非常安全,所以想讓她在那兒安心生下孩子再說。”
“王爺怎麼打算儘管吩咐就是!”黑一到底穩重,很快就壓下了激動的心情,主子還活着一切都好說了。
慕容宇盯着波光閃閃的江面緩緩說出自己的打算:“我們還活着的消息目前還不能透露出去,所以我讓江老前輩先通知你過來,就是想互通情況之後再一起來作打算,藍將軍所帶的平亂軍現在情況如何了?府中可有人心浮動?”
“平亂大軍現下駐紮在定城,五日前安城守將被策反叛變了,安城已經落入了逍遙王手中,平亂軍雖然也是二十萬,但叛軍也是二十萬人,其中十萬人是西歧兵馬,異常彪悍,安城易守難攻,藍將軍此行困難重重,這些都是衆所周知的消息,具體情況屬下等並未派人打聽,暫不清楚,府中其他人心是否有所浮動屬下不敢保證,但黑字營的兄弟絕對是忠於王爺的。”
“好,你馬上安排五人前去西北,我要知道確切的消息,另外也安排人時刻注意晉城方面的情況,告訴黑字營的人我還活着,但不許向其他任何人透露風聲,安排一批人繼續尋找我們,府中親眷暫時也不要通知,多安排幾個大夫照顧好雲夫人就可以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