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用來傳信的靈鴿都是黑字營的侍衛親手養的,每人都養了至少兩隻,無論在哪裡都能找到主人將信送來,但他們卻許久沒收過信了,是不是慕容宇出了什麼事?這樣一想雲笙月的一顆心就吊了起來。
其實之前是慕容宇的傷勢未穩所以沒送信來,之後送信來時,他們已經進入南詔地段,南詔邊境可是有專門的神射手攔截北恆信鴿的,這件事是陸世勳登基之後才安排的,所以慕容宇和黑字營侍衛們還不知道遭遇了這種狀況,好在他們往來的那些書信也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不然陸世勳早就將慕容宇受傷,雲笙月尋兒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當然,現下陸世勳也已知道雲笙月是在找兒子了,而且那個孩子還在他手中,這絕對是件很意外的事,但慕容宇的兒子既然機緣巧合落在他的手上,他不留着看看有沒有什麼價值的話不是太浪費這種好運氣了麼。
要知道雲笙月一身男裝從鳳珠公主的馬車中跳出的時候他可是大大的生了氣的,還好之後查明是雲笙月,不然他還以爲這位驕傲的北恆公主早就給他戴上綠帽子了。
無雙城可是他的地盤,什麼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動不被他摸個一清二楚呢,所以雲笙月等人徒勞的尋人舉動他都一一看在眼裡,但他可沒那麼好心抱着孩子送上門去,看一出母子團圓喜極而泣的戲碼,雖然不知道這孩子現在有什麼用,以後卻難說,再說他堂堂南詔皇宮養多個孩子那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麼。
雲笙月因爲頭疼在黑二等人的極力勸說之下終於在客棧休息了一個下午,一覺醒來,看窗外已是黃昏時分,揉了揉仍有些隱隱作痛的頭,起身走出屋外。
她的房間兩邊都住着侍衛,黑二就在右手邊的房間,她走過去剛想敲門看他是否在屋內就聽見了黑十三激動的聲音,連忙收回了手,因爲黑十三說的話讓她大吃了一驚。
“主子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一點音訊都沒有,如果萬一有什麼意外怎麼辦!”黑十三這樣低吼着。
“我們的任務是保護王妃,尋找小世子,你想那麼多也沒用。”黑二的聲音也有點惱火。
“咱們已經找了這麼久,現在線索全斷,根本就跟無頭蒼蠅似的亂找一氣,只是分兩名兄弟回去打探一下消息又不影響什麼!”
“我們的人不多,又在異國,如果沒護好王妃,到時候你我都沒臉去見主子。”
“可我就是擔心啊,最後收到的那封信上說主子中了兩支毒箭,昏迷不醒,之後就再沒來信,咱們送出去的信也沒回音,如果不是主子出了意外,怎麼可能不回信?”
門‘哐當’一聲被推開了,雲笙月又是焦急又是氣憤地走了進來,黑二瞪了黑十三一眼迎了上來卻不知道怎麼解釋纔好。
“王爺中了毒箭?你們竟然瞞着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馬上給我說清楚!”雲笙月真是不發火則已,發起火來也挺嚇人,雖然她的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就象從喉嚨裡擠出來的火藥一般,看她火苗閃爍的眼神更象是很快就會抓狂了一樣。
“一個月前咱們收到西北送來的信函,慕容濤設計將一個孩子從平城城頭摔下,主子擔心是真的小世子就衝上半空去接那孩子,結果被早就埋伏着的弓箭手襲擊,主子肩背、和左腿膝蓋處各中了一箭,而且箭中含有劇毒,所以主子一直昏迷不醒,黑一說他們能尋到解毒的良醫,讓我們不要擔心,且暫時不要告訴王妃,怕您知道了會擔心……”黑二老老實實地道。
“然後呢?”雲笙月緊握着拳頭努力不讓自己爆發,這麼大的事!這麼大的事他們竟然瞞着她,她要說什麼好!
“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了,所以十三很擔心,想讓兩個兄弟回去打聽一下情況。”
“收拾行裝,馬上出發,回北恆!”雲笙月堅定地道,“你們安排一下,留一半的人在這裡繼續打聽小虎的下落,其他人跟我回北恆!”
“是!”黑十三馬上精神起來,他確實是很想回去,這樣盲目尋找,一點線索也沒有,實在令人非常挫敗。
雲笙月頭重腳輕地回到房間,一關上房門無聲的眼淚就留了下來,聽到慕容宇出事的消息時,她真的很害怕,孩子們被劫的時候她是心痛,而慕容宇出事卻令她又心痛又害怕,她怕再也見不到他,再也沒有這樣一個人全心全意地護着她愛着她,如果沒了他,就算孩子找回來了她又該怎麼活下去?她這輩子還能快樂起來麼!她現在才明白慕容宇已是她這一輩子最最重要的人。
雲笙月帶着黑十三等九人匆匆離開無雙城,剛出城門還未上馬,就見到陸世勳帶着一隊人馬準備進城,見到他們,盯着正中間的雲笙月細看了兩眼才笑道:“天就快黑了,勤王妃這麼着急是要到哪裡去?”
雲笙月胡亂看了陸世勳一眼,一臉茫然根本就沒想起來他是誰,旁邊的黑十三連忙側身道:“見過御龍陛下,我等有點急事要出城去,若打擾到陛下請見諒!”
“黑侍衛不必客氣,勤王妃遠道而來,怎麼也沒說一聲,如今兩國交好,王妃前來朕應該一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纔是。”陸世勳見雲笙月只是心急地看着去路,根本就沒注意他這個人,心中暗暗有些惱怒。
不過雲笙月聽到黑十三對他的稱呼後,總算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乃是南詔的御龍新皇陸世勳,遂客氣地道:“多謝陛下盛情,笙月此來南詔只爲辦點私事,不好打攪了陛下。”
“哦?是什麼事呢?說出來朕或許能幫上忙也不一定。”陸世勳裝着有興趣地道,以前見過雲笙月兩次,只覺得她不過是俏麗可人而已,並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也不知爲何勤王、明王兩個都那麼喜歡她,現下近看,見她臉色如冰,眼神淡然縹緲,就算明白了他的身份也未多看他一眼,倒是有些個性,不象那些南詔女人,見到他的人已經想撲上來,知道他的身份更是恨不得馬上跳上他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