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月看得興高采烈,陪同的人自然也都非常高興,不過沒多會兒就有客人不請自來了。藍若城對勤王府已是輕車熟路,去清瀾院沒見人問過之後便找來了清墨院。
“小嫂子終於能出來見光啦,真是太好了,哎呀,勤王爺竟然也懂得賞花了,真是奇觀啊!”人還沒到跟前,洪亮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慕容宇皺起眉頭道:“你怎麼又來了?藍太師已經幾次派人來我府裡找你了,我都說沒見着你,你要還繼續胡鬧我可不幫你了!”
“真是的,你都能請半個月假不上朝了,我不也才玩了這麼幾天嗎?我是真不想回家裡去,老頭子可窩着火呢,那幫混蛋才殺了三個,其他人只是收監,以前咱們說要將那些人全數抄家,以充國庫的,也沒有動靜,好象是被明王駁回了,你父皇現在也很聽明王的話呢!”
“太師纔是主審,爲什麼要聽明王的?”慕容宇臉色微沉。
藍若城笑道:“這可就不知道你父皇是怎麼想的了,反正現在看起來是你父皇挺支持明王的,明王現在可是討好了不少人了,我家老頭子也是太死心眼了,還總想按你當初定的來辦,但在朝中沒幾個人支持啊,你又不上朝,鎮不住的。”
“王爺,你若有要事還是上朝去吧,我現在也沒什麼事不用時時陪着的。”慕容宇沉默了片刻沒出聲,雲笙月突然道。
慕容宇看向她柔聲道:“沒事的,讓他們去辦吧,也許殺一儆佰就行了,這些人犯下的罪行雖然是天怒人怨,但都殺了也補不回那些老百姓的命……”
“可是國庫並不充裕,那幫混蛋不知道貪了多少,不抄家怎麼行?一定要抄,抄個底朝天才好!”
“嗯,我也贊成抄家,對那幫貪得無厭的傢伙來說,也許罰沒家產比讓他們死還要難受。”慕容宇點頭贊成,想了想又道,“你還是回去吧,幫幫太師,我現下還走不開。”
“我回去有什麼用,還是你抽空上一下朝吧,這事拖了十日了,我家老頭子勢單力薄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慕容宇面上突然掠過一絲笑意:“看來你小子今天過來竟然是爲太師講話的,還真是難得,知道心疼老太師了!”
“切,我可是看在我孃的份上,老頭子在朝裡受了氣,回家也沒好臉色,整得我娘天天發愁,府裡的奴才們也都大氣不敢出的如喪考妣,那叫一個淒涼慘淡。”藍若城連忙解釋。
“好了,我知道,明日你和我一道上朝去一趟吧!”慕容宇看了雲笙月一眼,後者馬上給他一個讚許的笑臉。
藍若城卻哭喪着臉問:“爲什麼還非要我去呀?”
“這案子可是你和我兩人一起查辦的,你不想去呀?你不去也行啊,那我也不去了,反正還有你家老頭子在。”慕容宇挑眉道。
“好吧好吧,我去吧!明天一定會被老頭子瞪個夠,我已經躲了好些天了。”藍若城鬱悶起來。“洪子龍那小子靠不住,萬芳園這麼好的地方都被他給出賣了,害我現在只能躲在牡丹閣裡。”
“牡丹閣是什麼地方?有很多牡丹花麼?我現下入藥還缺不少牡丹花根,能不能去那裡挖些回來?”
一直安安靜靜的白冰冰突然出言相詢,他們聊什麼她一點沒注意,只對能入藥的東西敏感。慕容宇略有些尷尬,藍若城卻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白冰冰有些不知所措,慕容宇連忙瞪了藍若城一眼,他才止了笑聲,臉上仍是滿滿的笑意,強自正經對白冰冰道:“牡丹閣的牡丹沒幾朵,入藥是不夠的,白姑娘若是需要,在下可以去找一些來給姑娘。”
“那太好了,謝謝藍公子,若是五年以上的就更好些。”白冰冰也不客氣,她在勤王府住着挺習慣,就是因爲什麼藥材只要她開了口,都會有人買回來供她使用,而若蘭的眼睛沒見好,她也是不肯放棄的。
她自幼長在山中,爲人單純,於人情世故懂得不多,只對治病、煉藥有興趣,所以才半點也不明白牡丹閣是什麼所在,藍若城見她好玩,便常常逗她,哄得她一愣一愣的便偷笑不已,卻沒發現自個兒越來越喜歡來勤王府了。
月色如銀,伴着零碎的幾顆星星閃爍着微弱的光芒,夜風清涼仍帶有一絲寒意,寂靜的小巷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出黑灰的輪廓,添上了一層朦朧的悽迷之感。
正是一般人好夢正酣的時辰,夜行人卻還在忙着,那人身形輕巧,快速穿過小巷,只驚動了夜間覓食的小動物慌忙躲避,最後躍入一處無人宅院,在一棟二層小樓前停了下來,猶豫了片刻才走上了尚有桔黃色燈光的二樓,在房門前輕敲了兩下。
“進來吧!”屋裡傳出的聲音平淡無奇,也聽不出半點情緒,門外之人卻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然後彎下腰推門進去。
“怎麼?不敢來見我麼?”屋裡人繼續道。
那人垂首道:“屬下不敢,屬下才給主子去了信,大公子本也是讓主子儘快過來的,沒想到您已經來了。”
“哼!我不來你是不是連你的主子是誰都不知道了?”
“屬下不敢,屬下只認主子一人!”
“好了,到底怎麼個情況,他在這裡折騰了這麼久有什麼進展沒?”屋中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問。
“大公子的計劃屬下不知道,目前看起來還是一切如常,只是與明王來往的有些密切。”
“是麼?你還要多經心點,讓他完全信任你才行。”屋中人沉思一下道。
“是,主子,屬下總覺得晉城這幾個主都不是好惹的,大公子走明王路線不一定行得通,您得多做準備纔是!”
“你有什麼好建議麼?”
“這個……屬下愚昧,屬下只是覺得要他們先亂了纔好行事,但目前來看還是風平浪靜的,勤王妃在宮裡出事也沒引起什麼紛爭,西北那幫人也被處置了,有太子在,其他人始終不敢明爭的。”那侍衛猶豫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