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虎父無犬子啊,藍將軍,在下敬您一杯!”林義海恭敬地向藍若城敬酒。
藍若城回笑道:“哪裡哪裡!林莊主過獎了,咱們共飲此杯就是。”
“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藍將軍,實乃在下的運氣,前幾日在下才送了些花去勤王府,在下和將軍第一次見面好象就是在勤王府吧。”
“沒錯!林莊主的花木勤王妃似乎很喜歡。”
“在下不知道藍將軍也喜歡花花草草,要不早就送去府上了,太師大人爲人清廉,在下不敢輕易上門打攪。”林義海一語雙機,因爲他和藍若城‘碰巧’相遇的地點正是晉城有名的青樓百花閣。
藍若城擺擺手道:“多謝林莊主美意,太師大人不懂欣賞鮮花更不懂欣賞美人,就是一個古板之極的老頭子,不象本將軍愛好多多。”
“藍將軍今日可是爲了百花閣裡新來的梅落姑娘而來?”林義海問後不等藍若城回答便接着笑道:“在下可是爲了梅落姑娘纔來的。”
“她啊,本將倒是聽說過了,這位姑娘自比爲梅花,性子冷清,十分孤傲,除了每日在大廳獻上一舞之外並不怎麼見客,也不知道是否故做姿態。”藍若城右手輕敲着桌面道。
林義海笑道:“天下美人不少,就和鮮花一樣,除了一眼就能看到的姿容、形態之外,自然還要有點特別之處纔算獨特,也才能更吸引人,在下養花,最擅長的就是將同樣的花培育出不同的花色,又或者延長改變開花的時辰和季節,這位梅落姑娘在下有幸見過一面,要說容貌也並不比百花閣的頭牌牡丹姑娘出色,但眼神清冷,氣質優雅,雖淪落青樓,看上去卻半點風塵味也沒有,這也許就是她的特別之處吧!”
“原來如此!本將還以爲她有多特別呢。”藍若城自飲了一杯酒笑道,“人心真是奇怪的東西,到青樓來尋歡,偏又要找良家婦女一般的女人,哪怕她冷眉相對,也要花大把銀子巴結着,本將可沒那個耐心,本將覺得在青樓就要有在青樓的樣子,要會討好客人,服侍客人才行……”
藍若城說到這裡突然猛拍桌子吼道:“水芙蓉怎麼還沒來!難道她也要學那些個假模假樣的女人嗎?”
“唉喲,我的爺,您這是發的什麼火,桌子拍爛了不打緊,這手要是拍疼了奴家可會心疼了呢!”
藍若城剛說完,門簾就被掀開了,一陣香風襲來,一個着水粉色輕薄紗裙、豔若桃李的女子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直接坐到藍若城腿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輕吹了一口氣。
藍若城伸手捏了一把她的粉腮笑罵道:“爺是不是太寵着你了,竟敢讓爺等這麼久。”
“我的爺!”水芙蓉拉長聲調嬌聲道:“您這可是冤枉奴家了,奴家是聽小桃紅說您一進門就遇到了朋友,奴家想着您和朋友應該有話要說,便多打扮了一會兒,爺,您仔細看看奴家今日用了新胭脂是不是漂亮些了。”
“漂亮,漂亮!”
“爺,您可別敷衍奴家,現在外面那些個男人全都衝着梅落去了,奴家真怕爺您什麼時候也被她迷惑了去。”水芙蓉一手摟着藍若城的脖子,一手取過酒杯喝了一半將另一半餵給了藍若城。
“好了好了,爺還有朋友在呢,你看你象什麼樣子,快坐旁邊去。”藍若城喝了酒好象才發現林義海還在旁邊的樣子,將水芙蓉輕推到了旁邊。
水芙蓉順從地坐到旁邊,大大方方衝林義海鄢然一笑道:“林公子也不是外人,奴家也曾見過的,林公子怎麼沒叫姑娘呢,是在等梅落獻舞之後過來陪您吧。”
“哦,梅落不是不陪客的麼?還是林莊主面子大呀。”藍若城好奇地問。
“藍將軍有所不知,其實也是那老鴇見錢眼開罷了,在下可是花了大把的銀子纔有幸聽了梅落姑娘一曲,其實梅落姑娘的琴技比她的舞技更勝一籌,所以在下這幾日做了幾筆大生意,又賺了銀子,便再來聽一次。”
“原來如此,這麼說本將軍今日也可以沾林莊主的光一飽耳福咯。”藍若城哈哈笑道。
“說起來慚愧,在下本想替梅落姑娘贖身的,但她似乎不想嫁做商人婦。”
“這倒是,梅落心高氣傲的很,她常說自古美人配英雄,說她自己雖然不是絕色美人,但心願也是想跟上一名武藝高強的真英雄大丈夫的,哪怕爲奴爲婢都願意的呢。”水芙蓉在旁邊插話道,語氣卻帶着幾分酸意,並依偎向藍若城道:“爺,您是平定西北之亂的大將軍,是名符其實的大英雄,依奴家看就很符合梅落的要求呢!”
林義海也笑道:“水姑娘說得沒錯,藍將軍不僅武功謀略蓋世,人更是英俊不凡,看來在下今日想最後勸說梅落姑娘一次也用不着了。”
“不是吧!爺,您不會真看上梅落吧!”水芙蓉擔心地問。
藍若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舉杯衝林義海道:“來來,林莊主,咱們先喝幾杯再說。”
“好!喝酒喝酒……”林義海滿臉堆笑道。
“百花閣裡最妙的其實還是這百花釀,醇香可口,別處都喝不到呢。”藍若城的酒量似乎一般,連喝了幾杯,臉上已經冒出紅光,他咂着嘴眯着眼的模樣看起來哪還有什麼大將軍風範,完完全全的一個酒色之徒嘛。
水芙蓉並不勸解,反而主動積極地爲他斟酒,時不時還陪他喝上半杯,看來是希望他醉了不能回家纔好吧。
“林公子想聽什麼曲子?”小半個時辰之後,梅落終於來到了藍若城他們所在的雅間,兩名小丫頭迅速在門邊擺好了桌椅放好了琴。
藍若城用半醉的眼神看向梅落,只見她一襲雪裳,身形纖細,婷婷而立,烏黑長髮及臀,只用兩支素潔的梅花銀簪挽起少許,其餘自然散落在雪裳之上,黑與白分外分明,巴掌大的小臉上薄施脂粉,就象染上一層薄霜的雪梅更顯晶瑩剔透,五官小巧秀麗,粉脣也如花瓣一般,神色淡然超脫,算不上國色天香,但確有幾分寒梅氣韻,難怪纔來百花閣半個月就那麼紅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