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愣住了表情有些尷尬,雲笙月則馬上反應過來,她也知道自己有個哥哥,實際只見過一兩回也沒怎麼說過話,更不親熱,但她並不清楚過往,聽了黑一的明示便微笑道:“見過大哥,我只是隨便看看。”
“原來是雲兄的妹子呀,難怪這般國色天香,氣韻不凡啊。”後面一名綠衣白麪男子上前來討好地笑道,其他幾人也圍了上來見禮。
翠兒感覺不悅,卻不能發火,雲笙月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還是黑一解圍:“大舅爺有朋友在,還是陪朋友吧,此地不宜敘舊。”
“嗯,妹妹嫁入王府後確實是出落得更漂亮了,想來妹婿待你極好,哥哥就不擾你遊湖了,有空多回家坐坐。”雲無忌風評雖然不怎麼樣,人卻極有眼色,不僅看出雲笙月見着他的朋友們有些不舒服,更看出黑一話語裡的暗示。
兄妹倆客氣地話別,然後分頭而去,雲無忌的朋友們卻在後面低聲議論起來。
“可惜呀,原來雲兄的妹子這樣可人,要早知道就早些上門提親了。”
“可不是,都怪雲兄從來不說,現下可是便宜了勤王了。”
“就是啊,勤王整日冷如冰霜定是不解風情之人,也不知道雲小姐可消受得了。”
雲無忌瞪了他們一眼道:“都給老子正經點,那是本公子的妹子,堂堂勤王妃,我妹子脾性好,勤王的屬下可不是吃素的,你們這幫沒眼力勁的,沒見那幾個侍衛都板着一張臉麼,黑字營的誰惹得起啊。”
“那到是,勤王的黑字營可是出了名的,我府裡那幫兔崽子平時威風八面,見到他們也不敢惹,勤王最是護短,得罪他的屬下就是得罪他,還是不惹爲妙!”
“陳兄有理,不過雲兄總是勤王的大舅子,他們再強也是奴才,有點目中無人了。”總會有人挑拔。
雲無忌卻只是看了一眼遠去的雲笙月等人,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不過是見着我妹子打個招呼罷了,你們就這麼多屁話,不說了,咱們趕緊去翠荷姑娘的花舫聽曲子去,免得一會兒又被人搶了先。”
“對對對,咱們快走吧!”一行人終是揚長而去,陸世勳等人才剛剛上了島。
“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飯,再回來逛一逛,然後去紅俏舫欣賞北恆的歌舞。”
“紅俏舫?只怕不是什麼好地方吧,公主如何去得。”依玲質疑地問。
陸世勳挑眉笑道:“你們現在可都是男兒,再說了,聽歌賞舞有什麼妨礙,往日在宮裡見得還少麼?這只不過換了個地方而已。”
“今日都聽三哥的。”陸世芸從容地笑道,她雖然淡然些卻不是刻板之人,智人見智,若是抱着觀看欣賞的態度去看看也沒什麼,她看過許多雜書,對青樓花舫也略有了解,尋常只是同情那些女子的遭遇罷了,從未瞧不起他人。
“好,咱們先去望江樓,那兒的鮎魚可真是肉質細嫩、鮮美之極,上次吃過之後一直回味無窮,還有這季節的湖蟹也最是肥美,清蒸之後佐於黃酒,一次吃上一兩個也不怕的......”
依娜吞了吞口水道:“好了好了,殿下快別說了,聽着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咱們快些走吧。”
“咦,剛纔不是你想先圍着這半月島逛上一圈去看才子佳人的麼。”陸世勳打趣道,他生性灑脫,並不拘泥於自已的身份。
依娜不好意思地道:“才子佳人也是要吃飯的嘛,酒樓裡肯定也是有的......”
“這到是了,好了走吧。”一行六人也不多耽擱了徑直向望江樓而去。
一上望江樓的二樓,陸世勳就眼前一亮,雲笙月和翠兒兩個坐在靠窗的小桌前正邊看湖景邊淺笑着低聲說話,黑一等侍衛則是坐了另一桌的,他並不認識。
他本想找個近雲笙月一些桌子,掃視之下卻沒有了,只得帶着陸世芸坐去了側邊上,這望江樓二樓都開着齊桌的大窗,兩面都能看着滿滿的碧湖風光,難怪叫做望江樓,確實是名符其實的。
陸世芸見他頻頻去看雲笙月,便開口問道:“那名粉衣女子就是哥哥要找的人麼?”
“只看到個側面還不能肯定......”其實是單看長相,陸世勳還是有幾分肯定的,只是那晚所見的少女,冷漠孤傲,渾身散發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冷,眼前的女子卻笑顏如花,純真爛漫,判若兩人,所以又不敢肯定了。
依娜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輕笑道:“殿下這次可是要吃閉門羹了,那粉衣女子雖然年紀不大,梳得可是盤龍髻,顯見已是嫁了人的。”
陸世勳聽了一愣又瞧了過去,神色果然有些不自在,竟忘了反駁依娜的話,良久才輕嘆了一聲收回了視線,也不理會陸世芸等人的注視,大聲催着小二趕緊上菜。他心底還是希望眼前人就是那晚的少女,哪怕是嫁了人也總比傷重不治的好,若真是她變得這樣開心快樂也更好吧,只是隱隱有些失落罷了。
“小姐,這個魚片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辣?我沒見着辣椒啊。”翠兒連喝幾口茶才吸着涼氣問,鼻端都辣出了微汗,泛着紅也有幾分俏皮可愛。
雲笙月卻不怕辣,無事人一般接連吃了兩片嫩白如玉的魚肉才解釋道:“這道菜我和王爺在別處也吃過的,不過望月樓做得還是很地道的,這魚肉又鮮又滑,辣味和鹹味都恰到好處,看不見辣椒正是這菜的獨特之處,因爲只取了泡辣椒的辣汁,而去除了辣椒,做成玉蓮花狀,可是又好看又好吃的。”
“還是小姐厲害,我不行了,我來吃這螃蟹,這塊頭好大呀。”翠兒看着碗大的螃蟹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雲笙月笑道:“你現下到是斯文起來了,直接用手,這旁邊不是有淨手的水盆麼,吃螃蟹就要動手纔有意思的。”
“我還不是怕給小姐丟人麼?”翠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洗了洗手邊抓螃蟹邊道:“只要小姐不擔心,我纔不會裝斯文呢,哎呀,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