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城大街,卻是久違了的,看起來仍是親切,只看着那些爬牆綠葉就覺得非常養眼。
“月兒,你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呀,這兒真好,我覺得比晉城還要漂亮呢。”若蘭一邊說,一雙眼仍是左顧右盼,看個不夠。
雲笙月笑道:“兩地風光各有不同,相較之下,風城確實雅緻些,姐姐要是喜歡,可以考慮長住這裡的。”
“月兒和娘在哪兒,我就在哪兒。”若蘭婉約地笑着,看着熱鬧的大街雖然喜歡,卻沒有留戀。
“姐姐不要這樣,姐姐若有什麼願望儘可以告訴月兒,月兒一定會幫姐姐達成心願的。”雲笙月拉着若蘭的手誠摯地道,兩人心意互通,相視一笑,笙月指着一間成衣鋪道:“這家彩繡坊的衣裳做得最好,我們去看看。”
兩人一進彩繡坊,馬上有夥計迎了上來,店中掌櫃娘子也在,見了雲笙月馬上笑道:“這不是月兒姑娘麼,許久不見了,一向可好?”
“文大姐好,現在可有什麼新花色?我和姐姐要選幾套夏裝,布料要好,要漂亮還要涼快哦。”雲笙月與這掌櫃娘子似乎挺熟。
文娘子滿臉堆笑:“月兒姑娘眼光最是獨到,百里綢緞莊今年新出的挽雲紗可真是貴啊,不過咱們店也用來做了些新衣裳的,那料子確實是軟滑又透氣,繡娘們昨日才繡好了,梅、蘭、竹、菊各花色都有,姑娘隨我進內室挑選吧。”
雲笙月點頭,拉着若蘭一起進屋,黑一幾人則進退不是,一臉爲難窘迫,笙月笑道:“都說了讓你們別跟的吧,今兒個我和姐姐就是逛街買些女人東西罷了,你們還是去對面的茶樓喝點茶歇會兒去吧,我們沒那麼快。”
說完雲笙月馬上進內室去了,若蘭回頭看了鐵塔似的黑一一眼,也忍不住抿嘴一笑跟了進去。
用了小半個時辰,雲笙月一口氣買了七、八套衣裳,她一直逼着若蘭試衣裳,誰讓那些衣服都合適呢,所以一樣買了一套,她自個兒買了件銀白色繡着小花和粉蝶的,一件和若蘭一樣的淺綠繡着荷花的,清清淺淺的顏色看着就舒服,若蘭也是滿眼歡喜,她在宮裡一直穿統一的宮女服,出宮換季了也沒幾件衣裳,笙月待她如親姐妹一般令她十分感動。
選好了衣裳,雲笙月又拉着若蘭進了隔壁的首飾店,這家店乃是百里家的,她到不是刻意進這店,只是百里家的首飾一向做工精良且花樣繁多,別處是及不上的,當日周氏下江南的時候,她讓她帶了不少銀票,現在也不怕沒錢花。
“月兒,這些就不要了吧,我也不戴這些......”一看那些做工精美的珠寶美飾就知道價格不斐,若蘭這次說什麼也不要了,剛剛已經買了那麼多衣裳她都不好意思了。
“不要緊,咱們難得出來,你看,這隻金釵上鑲着翠玉,正好襯咱們的綠裙子。”雲笙月邊說邊問夥計可有兩支一樣的。
夥計也看出是有錢的主,忙不迭地介紹着:“小姐真是好眼光,咱們這鋪子裡的上好首飾可都是獨一無二的,您不必擔心會有人跟您戴着一樣的。”
“哦。”雲笙月也想起來了,百里家的首飾鋪確實是這樣的規矩,她其實是想買兩支一樣的和若蘭一起用的。“那你們這兒還有沒有和這差不多的碧玉金釵?”
“有的,有的。”夥計也很會察眼觀色,馬上從底下取出一支金鑲玉的鳳頭釵來,“您看看,這玉的成色是一樣兒的,只是這一款是鳳頭,您拿的這一款是蓮花的。”
笙月看了那鳳頭兩眼搖了搖頭:“算了,這什麼鳳頭的不好看,還有別的什麼好東西,趕緊拿出來吧,我和姐姐要好好選上一些,除字髮釵,還有耳墜子、手鐲子什麼的都撿好的取來瞧瞧。”
這夥計估計新來的,還沒見人買首飾這樣大手筆的,微愣了一下,還沒行動,身後傳來個聲音道:“還不趕緊,讓掌櫃的出來侍候,這位小姐要什麼儘管取來。”
雲笙月和若蘭一起回頭,百里玉笑着走了進來。
魏英蘭以前想是常着男裝,扮起男兒來有板有眼,除了長相看起來俊俏一些,舉止並無半分女兒之態,她大大方方走進字清風樓,神情有些期待。
夥計滿面笑容地迎了上來:“公子爺可有定好的位子?”
“有,帶我去蘭字房。”
“好洌,請跟小的來,就在二樓右轉第二間。”小二邊說邊利落地引路。
魏英蘭掃視了一眼,尚未到午市,店內客人並不多,上了樓,夥計開了房門,裡面端坐着的一名面貌忠厚二十出頭的藍衣年輕人馬上開心地笑着站了起來。
“師.....弟,你來啦。”那人看了夥計一眼,吩咐道:“可以上菜了。”
“師兄,你怎麼來風城了?看到你留的標記,我差點不敢相信。”魏英蘭的父親雖然是將軍,但她並不是師從父親,而是父親的師妹藍冰,藍冰年輕時便寡居,只得一子,就是魏英蘭喚作師兄的季無涯。
魏英蘭隨藍冰學武三年,和季無涯朝夕相處,好的和親兄妹一樣的,季無涯雖然喜歡魏英蘭,卻未及表白,魏英蘭就嫁了人。
“我出來遊歷,經過風城,所以來看看你,你過得好嗎?”季無涯看着魏英蘭,感覺她的笑容中帶有一絲憂鬱已經不象以前那般無憂無慮。
魏英蘭道:“我挺好,師傅好嗎?師傅怎麼會準你出來的?”
藍冰就這麼一個兒子,總不肯讓他出來闖蕩,季無涯本想隨魏成從軍,也一直被她阻撓所以未能成行。
“堂堂男兒怎能一直待在家裡的,我這次好不容易纔說服了孃親,答應她半個月寫一封家書回去才能出季家莊。”季無涯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
“風城挺熱鬧的,師兄多待幾天吧。”
“好.......”見魏英蘭留他,季無涯很高興,他來風城已經三日了,就怕魏英蘭不肯見他或者不方便見他,猶豫了好久才悄悄潛進她住的院子裡留下他們常用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