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香味濃郁,既像是玫瑰花,又像是茶花,還像是茉莉花。其實這幾種香味都有,是四美女所用洗髮液、沐浴露的混和香味。
沐浴過的四女子,全部素面朝天,臉上鉛華盡數褪去。她們收起白日的裝束,全都穿着拖鞋、睡衣,混漉漉的頭髮自然披散或是用毛巾裹着。四人拋開了工作中的身份,不時彼此打鬧或是嬉笑着,也彷彿剛纔的險情沒有發生似的。她們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四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一樣。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喧鬧的屋子忽然靜了下來。然後,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示意別人去開門,但卻自己直往後躲。
剛纔還聽着笑聲不斷,怎麼一下子沒了聲音?楚天齊很是納悶,就又連着摁了兩下門鈴,幾聲“叮咚”過後,屋子裡還是沒有動靜。難道自己按錯了?楚天齊疑惑的後退了一步,仔細看着上面的門牌號。
沒錯呀,就是這個房間號。難道夏雪換房間了?要不就是在另一間屋子?雷鵬還沒回來?楚天齊很是狐疑,他走上前去把耳朵貼在門板上,想要再確認一下自己的判斷。
忽然,屋門猛的開了,楚天齊的身子撞了進去。
“幹什麼,鬼鬼祟祟的?”夏雪發出了質問。
楚天齊趕忙收住身子,隨手關門,同時嘴裡應着:“按門鈴沒人開,我以爲走錯了。”
“是嗎?那也不能偷聽呀!”這次說話的是楚曉婭。
“我……”剛說了一個字,楚天齊就閉口不言,臉一下子紅了,甚至連脖子也是紅的,他的眼前出現了香*豔的場景。並不是場景有多出格,而是和他的想象差別很大,他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剛纔接到夏雪電話後,楚天齊知道四人洗完澡了,肯定穿戴整齊的等着自己。自己只要去房間慰問、寒暄幾句,然後讓她們好好休息,便可以直接下樓回局裡了。不曾想,現在映入眼簾的全是粉*嫩的脖項,還有脖子下面大*片雪白的肌膚。
楚天齊趕忙收回目光,低下頭去,結果塗着各色指甲油的腳丫,和粉*白的小*腿,又出現在視線中。高看不行,低看也不對,那就平視吧,這更壞了,眼前出現的全是鼓鼓囊囊的小山包。
看着面前窘態百出的大男孩,四女子全都大笑起來。這一笑不要緊,頓時波濤洶涌、山巒起伏,尤其俯身間更是春光不時乍泄。
被四女子如此一笑,楚天齊更是不知所措,匆忙快步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低頭看着腳尖,目不斜視。
如此妥協,不但沒使對方有半分收斂,反而笑的更加放肆。
楚天齊心想,這也太狂了。於是,猛然間擡頭:“各位笑夠了沒有,有什麼好笑的?”
四位正笑的得意忘形,忽見大男生雙目射電,大聲質問,均是一楞,便準備繼續以笑功還擊。
正這時,門口響起“叮咚”門鈴聲,緊接着傳來一個聲音:“趙敏在嗎?”是雷鵬在說話。
“在……你等等。”趙敏臉一紅,披衣在身,快步向門口走去。
其餘三女匆忙取出自己上衣,套在身上,臉頰也瞬間掛上紅雲,可能她們現在才意識到,戲弄大男生有些不妥。
屋門打開,雷鵬出現在門口,他一眼看到了趙敏身後沙發上的楚天齊,不禁疑惑:“他怎麼還在?”
“回屋再說。”可能是不想讓丈夫飽眼福,也可能是爲剛纔的小荒唐而難爲情,趙敏推着丈夫離開門口,隨手帶上了房門。
四女變三女,都一下子老實了,房間安靜下來。
楚天齊鬆了一口氣,問:“周仝,你見過那些混混嗎?”
周仝臉色依舊微紅,回道:“好像沒見過,不過好幾個似乎都有些眼熟。前幾年我一直管戶籍,經常跟身份證打交道,也弄不清是否見過他們的照片。”
夏雪接過了話頭:“楚局長,你的治下也太亂了。衆目睽睽下,歹徒竟敢明目張膽尾隨女性。多虧有周科長在車上,要不還真不知道出什麼事呢?”
“是呀,楚局長,這要是傳出去,你這公安局長也太丟份了。”楚曉婭在旁幫腔。
“還好有你師姐替你考慮,沒讓厲劍警笛長鳴,否則全縣都該知道你的客人讓混混尾隨了。”夏雪笑吟吟的說,“你真幸福,來到異地他鄉,都有師姐護着你。”
“夏姐,說什麼呢?”周仝紅着臉辯解,“我主要是怕對你們有影響,怎麼變成替他考慮了?”
“都一樣,都一樣。”夏雪“咯咯”一笑。
得,又換個方式拿自己開涮了。想到這裡,楚天齊站了起來:“我怕那些混蛋嚇到你們,見你們都心情不錯,那我就放心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至於今天那幫混蛋,我一定找機會收拾他們。”
“楚局長,把你師姐送回家唄。”夏雪再次扯到了周仝身上。
周仝適時接過了話頭:“不回了,我今天就住這兒,要不你們又該拿我開玩笑了。”
楚天齊明白,周仝這就是一個託辭,是在替自己着想。本來在有心人推波助瀾下,兩人關係就被渲染的很複雜,如果再被發現深夜同時出入酒店,那就更說不清了。於是,他也順坡下驢:“那我先回了。”說完,走出了屋子。他並不擔心她們住不下,因爲楚曉婭本來就住在許源飯店客房,這是政府給安排的房間,好像就是這個樓層。
出了房間,楚天齊邊走邊不住的搖頭,本來是上樓慰問,沒曾想反倒讓被慰問對象戲弄一番。看來人要是一結成羣,膽子就大,在學校的時候,就曾經有過被成羣女孩取笑的經歷。
就在楚天齊快到樓梯口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熟悉身影上樓而去。他趕忙收住腳步,隱在一個房間門口。平時他都不願和對方碰面,今天就更不想了,省得被對方問起一些不便回答的問題。腳步聲消失了一會,他才快步拾梯而下。
來在樓下,楚天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正在閉目養眼的厲劍,馬上坐直身體,發動汽車,向門口駛去。
……
儘管睡的很晚,但每二天楚天齊沒有睡懶覺,而是在六點多就起了牀。洗漱完畢,自己開車,趕往許源縣飯店,去送客人。楚天齊已經要求厲劍休假,厲劍是坐凌晨火車走的。
今天雷鵬他們要離開許源縣,直接去省城。在把夏雪和楚曉婭送回省城後,夫妻二人還要趕在午飯前在省城參加一個婚禮。所以,要早點出發,以免誤事。
局長專車進了許源飯店大院,停在車位上。楚天齊剛要推門下車,趕忙又停了下來,他發現一個人從飯店走出來,正是昨晚在樓道里看到的那個上樓身影。他可不想和對方打照面,他覺得對方太滑,兩人沒什麼可說的,還是少見面爲妙。
那人並沒有停留,也沒有張望,直接下了飯店臺階,奔側面而去。楚天齊知道,對方是要從側門穿過,直接到單位去。果然,一個人打開側門,那人穿過去,側門又關上了。
那個幫着打開側門的人,楚天齊認識,但並不是常隨着那人的跟班。楚天齊想,跟班肯定是休假了。
從車上下來,楚天齊進到飯店,走樓梯上樓而去,他要去喊雷鵬等人下來吃早點。再有多半層就到了,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上飄了下來,這個聲音帶着娘娘腔。
這小子怎麼會在這兒?他沒休假?那怎麼剛纔不去做跟班?楚天齊很是納悶,不由得停下腳步。
“娘娘腔”的聲音更加清晰:“休息好了,黑牛哥,你好厲害喲,弄得人家都……咯咯咯。”
說的這是什麼玩意,還是男人嗎?楚天齊暗罵了一句。
“娘娘腔”越來越近:“黑牛哥,不嘛,今天人家要休息了,我也沒賣給你,我也……真不行了。”
趕緊得躲一躲,要是碰上那個不男不女的“二椅子”,還不得噁心死?往哪躲?上樓是來不及了,那個“二椅子”就是從樓上下來的,上樓的話肯定要打照面,那就只能下樓了。於是,楚天齊趕忙轉身,向樓下走去。
“二椅子”的聲音就跟在身後,全部落進了楚天齊的耳朵,楚天齊明白,“二椅子”是在打電話。
到一樓後,楚天齊快速走到休息區,坐到一個隱蔽的沙發上。他剛剛藏好,就見那個“二椅子”已經不在打電話,而是奔自己這邊走來。所好的是,“二椅子”沒有到休息區,而是直接進了西餐廳,肯定是去吃早點了。
“二椅子”住在這?不應該呀,他應該住在單位宿舍區纔對。可爲什麼他會大早上就從樓上下來,好像手裡還拿着房卡?
楚天齊忽然想到,昨天和剛纔兩次在飯店見到的那個人,不禁心生疑竇:難道他倆住一個樓層?“二椅子”口中的“黑牛哥”不會是他吧?哎呀,還真有這個可能。難道他倆是那種關係?想到那個詞,楚天齊的臉紅了,他爲自己的齷齪猜測而臉紅。
“你小子躲在這兒?走,吃飯去。”雷鵬出現在大廳,他手指楚天齊方向。他身側是昨天晚上戲弄楚天齊的四個女子。
“走,出去吃吧。”楚天齊迎上前,然後向大樓門口一指。
“這有免費餐券,不吃白不吃。”雷鵬揚了揚手中的餐券。
楚天齊一攏雷鵬肩膀,向外就走:“這兒的飯不好吃,我帶你們去吃當地特色。”他可不想在吃飯時,見到那個“二椅子”。
雷鵬向身後瞟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哥們,聽說場面挺香*豔的?”
知道對方在拿自己昨晚被戲弄說事,但楚天齊仍回了一句:“是挺香*豔的。”說完,“嘿嘿”笑了起來。其實楚天齊現在所說的香*豔,是指自己剛纔對別人的那個齷齪猜測。
雷鵬一楞,給了對方一拳:“變*態。”
“對,太變*態。”楚天齊說完,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