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虛子稱做魔神之子的黑色火雲王,一刀出手,刀頭上發出的竟然是黑色的旋風刃,迎上天虛子生生造化杖上發出的虛空裂,威能上竟然絲毫不輸。
一連串的利刃剁木聲中,天虛子那一杖竟然給對方破掉。
將天虛子這一杖破掉,黑色火雲王的身體上嗤啦一聲就伸出一對肉翅,臉上也變了模樣,耳朵往上尖起,嘴巴竟然突了出來,兩根獠牙就從嘴角伸了出來,那還有一點火雲王丹霞子的樣子。一對長滿黑毛的翅尖上黑雲涌動,一股股黑煙就散發出來。同時,手中的彎刀連劈數刀,一道道旋風刃就飛了出來,化做無數個小旋風,將欲涌上前的衆人逼住。
昭荷此時歷聲喝道:“此人乃附體門主的魔神,已經殺害了門主,各位立刻崔動廣虛法境,困住他!”隨着她的話音,幾位打坐在黃金法臺上的副宮主立刻要摧動法陣,但就聽兩聲長笑,兩位長老雲無羈和雨無寄已經長身飛起,同時祭出兩柄彎刀,直斬向最近處的兩位正欲摧動廣虛法境的副宮主。
兩位副宮主只有金身之境,又猝不及防,竟然給彎刀過體,直接劈爲兩半。
刀鋒過處,黑血四濺,竟然給這彎刀污了金身,可見彎刀上魔性之重。
兩位副宮主的魂魄纔出,彎刀上的黑氣中就化出兩隻黑鳥來,將兩人的魂魄一抓攝住,一口吸入,又化回到彎刀中去。這時,這倆人的身上,也都生出肉翅來,展翅騰空,翅尖上黑氣涌動,與剛纔魔神之了的黑氣又有所不同,這黑氣粘稠了許多,很快就瀰漫了整個大殿。黑氣粘到人身上,有一股透骨的冰意。
一時整個大殿都黑暗起來,這時就聽魔神之子那嘶啞難聽的聲音道:“昭荷你這賤人,竟然已經偷偷修到了元神一重,卻瞞着我,讓我不曾提防於你!壞我大計,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將你的魂魄將來鎮入九淵鬼門裡,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盡折磨!”這話卻是對一旁正因傷退入淬體殿護法神將背後的昭荷說的。
“狂妄!”隨着一聲怒氣勃發的聲音,黑暗中就突然閃出一道亮光。發出亮光的是天虛子的身體,他此刻鬚髮皆張,全身如同裹在一團光暈中,在淬體殿中懸空踏行,追着魔神之子而去。身上光暈過處,如同滾油入水,那些黑煙就發出滋滋的聲響,被亮光消融。
但這時,魔神之子已經同兩位身體同樣變黑變醜的長老會合。三人的彎刀直往同一處虛空劈去,一個拳頭大小的虛空通道就在彎刀尖上出現。
“天虛子,你壽元將盡,還傲氣什麼!等我們裡應外合,打破十二重樓時,還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那時候……”說話話,在桀桀怪笑聲中,三人肉翅連閃中,身影就急劇縮小,一閃而入,消失不見,只餘下剛纔打成一團的雙方面面相覷。
“天虛子前輩!”率先開口的卻是地虛門的昭荷。
“今天這裡的事容後再談,現在當務之急是追殺魔神之子,如果真給他們裡應外合,打開十二重樓,那又是昇陽之府和混元之地的一場浩劫!地虛門是混元之地西方的盟主,你們儘快議定門內之事,請出屠魔令,召集西地金身以上修士,上升陽之府十二重樓,以防真的十二重樓生了變故……”說到這裡,天虛子將頭就轉向了逆水散人:“逆水道兄,東面的各道門還得麻煩道兄你帶七十二島的修士們跑一趟,帶着我的屠魔令,調東地金身以上修士上十二重樓……”天虛子畢竟是大門之宗,一開口,殺伐果斷,不容置變。
他這一開口,昭荷只好點頭。
地虛門一下子去了四名元神境的修士,只餘她一名元神一重的女修,本來很難在再在混元西地稱雄,但此時非常時期,請出屠魔令的話,又是不同!當年大能們議定,屠魔令出時,各修道門不得做意氣之爭,否則,天下修道門共屠之。
地虛門現在還有一名金身的苦修長老,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了,如果在此期間,門派肯捨得一些積累,着力栽培,進入元神境也不無可能。就是拋開這些不談,地虛門也是混元西地金身修士最多的門派之一。
昭荷這邊沒問題,逆水散人這邊更沒問題。他和琿月公主對視一眼,卻是開口道:“調集混元東地修士之事,我們當仁不讓,只不這,琿月這麼多年,想念火雀得緊,是不是請這位小友將火雀放出來同琿月敘話?”
這話卻是對戴添一說的。
“此時那有功夫婆婆媽媽!”天虛子卻不欲在此多做糾纏,而是將頭轉向火雲王帶來的幾位金身真人道:“青玉攆是天下有數的遁器,此時情勢,這件遁器我們是非用不可了,幾位怎麼說?”
看着他驚人的威勢,幾位金身境的修士對望一眼,其中一個就大着膽了道:“火雲王死活不知,不過,火雀公主卻在,此事須得公主說一個肯字!”
天虛子鬚髮皆張,但此時卻不是用強的時候,當時轉頭對戴添一道:“小子,速將火雀放出來,將此事說平……”
戴添一這才動了神念,將收在界中界裡的芸娘放了出來。
結果,芸娘一出來,卻是三人,懷裡抱着阿毛,手裡牽着柯獸兒。
倆個孩子一出來,卻都直喊戴添一舅舅,掙扎着跑到戴添一面前,抱住他的大腿。搞得戴添一面孔紅紅,神情尷尬,極不好意思,那像一個能擊殺金身修士的高手。芸娘這時面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天虛子,戴添一,又看了一眼琿月公主,終於一咬銀牙,對着戴添一儉身爲禮道:“芸娘見過哥哥!”
這一聲哥哥一出口,戴添一不由地眼睛一紅,差點兒忍不住將她擁在懷裡。但當着衆人的面,卻是不敢,一時卻不知如何開口答話。芸娘這時神情又是一變,轉身面對天虛子等人,卻是稽首爲禮道:“火雀……見過各位道友!”竟然是將自己的兩段記憶,兩世爲人,分別對待。那邊琿月公主已經飛身上臺,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哭出聲來。
天虛子這時不由急道:“追殺魔神之子要緊……這些……小兒女的事情,容後再談……”聲音一時竟然有些結巴,顯然是面對火雀所致。
此時,火雲國真玉院的三位金身長老忙上前見禮道:“見過公主殿下!”
芸娘在界中界裡,自然不知道外間發生的一切,不過,有了她出現,那三位長老也不反對將青玉攆給衆人用。於是,天虛子、戴添一、芸娘等人就先踏上青玉攆,琿月宮主和保護她的幾名逆水之坎的金身散修也跟了上來,要同芸娘敘話。
通知混元東地的修門,左右也用不了許多人。於是逆水散人就將七十二散人中所有的魂境修士都遣回逆水之坎。二十一名金身境的散人中,八名跟着琿月公主,保護她,另外的十三名就被他帶出傳達屠魔令了。
青玉攆前,鳳鳴清越,一道青光就從地靈峰上衝天而起,直飛遠方。
戴添一一踏進這青玉攆,才知道這攆竟然也是個空間法寶,外面看着不大,但到了裡面,卻是一個小院落的大小,竟然是亭臺樓閣,雜役僕從,樣樣俱全。
這讓他不由地想起多寶船來,自己煉器,將多寶船許多地方拆用,這隻船估計是很難恢復起來了。如果將這青玉攆……想到這裡,他心裡不由地呸了一聲,那有哥哥圖謀妹妹東西的道理。
不過,此時芸孃的身份卻不是芸娘,而是火雀。
進得青玉攆,不長時間,天虛子身上的氣息就迅速地衰敗下來,臉上就顯得更加蒼老了。顯然是他強運解命術的時間已經到了,又從蛻體境回到了神通境二重。
一羣人在那裡敘話,戴添一也插不上嘴,就告一聲罪,迴避開去。對於他來說,芸娘是乾妹妹,但火雀卻不是,他並不想知道有關火雀太多的東西。在青玉攆上,專門給他安排了一個房間。雖然戴添一非常年輕,而且沒什麼勢力背景,但沒有人敢看不起一個能面對面擊殺金身境修士的修士。
更何況他還同芸娘有這麼一重關係。
戴添一回到自己的房意裡,吩咐那名專門撥來伺候他的僕從,天亮以前不要讓人來打擾他這個要求並無不妥之處,那僕從躬身應聲退了下去。
戴添一將門插好,就急不可待地將眼光看到自己右手無名指上。
那裡,靈戒上的那個不停變化、充滿玄奧之意的道字,已經更加清晰了。首字如鳳舞,走之如龍翔,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靈驚夭矯,一股股神秘的力量,就從那龍翔鳳舞中散發出來,一絲絲說不清明的氣息,也從靈戒上傳到他的手上,他的手如冰凍火燒一般,分不清春夏秋冬的感覺。
剛纔同人動手時還沒感覺咋樣,現在一靜下來,靈戒通過無名指就傳導給他一絲絲玄奧之氣。他的整個右手,此時處於一種不能清楚感知的狀態,像是自己的,又不像是自己的。不過,他能清晰感受到的,就是那傳入自己身體的一絲絲氣息上,都蘊含一種驚人的能量。這些能量正通過自己身體的細胞、魂玄,不停地漫流傳遞着,速度雖然極緩極慢,但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這是因爲,給這股氣息浸潤過的細胞和魂玄一下子清晰了許多。似乎連裡面更微小的粒子,自己都能感受到了。
而且,所有給浸潤過的細胞魂玄,都有一股強大的感覺,似乎都能獨立成就一個肉身。
當然,這只是一種錯覺,因爲細胞畢竟是細胞,魂玄畢竟是魂玄,再怎麼強大,也不能獨立成就肉身。
戴添一立刻進入了界中界第五重中,他怕一晚上時間不夠這些靈氣玉液的氣息,浸潤全身。事實證明,他這個決定是非常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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