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路燈壞了一直沒人來修,所以樓下這片區域很暗,以至於在同學車子送我抵達時沒發現藏在陰暗中的白色車子。可這人惡劣到故意按喇叭來嚇我,還用大燈射我眼睛,我此刻都不知道是氣惱之前錢薇那事,還是感覺被他有意欺負而委屈。
淚就含在眼眶裡,心裡想着江承一你不能每次惹了我就用在樓下守這招,也不能次次都有效,這次我絕不讓你如願。哪知江承一直接將我給抱着騰了空,轉身就往外走。
我被驚了下,本能地去抓他胸口的襯衫領子,發現他往車子那邊走時,惱聲質問:“你幹什麼?”他無動於衷,繼續提抱着我向前,到了車門邊開了鎖,將我往後車座塞,隨後他自己也坐進來再砰的一聲關門,一氣呵成。
狹小的空間,又是他的車,自然鼻前縈繞的全是他的氣息。
我縮到了另一邊車門,防備地盯着他。雖然知道他也不可能對我做什麼,可就是很討厭他這欺負人的惡霸樣子。他也不急着說什麼,徑自從口袋裡摸了煙和打火機出來,把煙要放進嘴裡前,還不鹹不淡地問了句:“幫我點菸不?”
想起以往有過好多次他讓我點菸的場景,就覺惱怒,咬着牙低吼:“你做夢!”
他也不生氣,自個點燃吸了一口,然後夾在指尖,頓時車內全是他的煙味。他問:“要告訴你秘密,都不想聽?”我嗤之以鼻:“你有p的秘密,少來誑我。”
他挑了挑眉:“也是,我在你跟前沒有秘密,可你爲什麼還不信我?”
嘴角揚起譏諷的弧度:“人家言之灼灼具體到哪一天,爲哪件事了,你是想說那是胡編亂造的嗎?”他還真點頭:“是胡編亂造,我從沒晚上開車去接過誰的父母。”
“江承一,敢做還不敢認嗎?”
“我敢做就敢認,沒必要在這樣的事上對你撒謊欺騙。事實上,有一晚確實收到她的短信,讓我去車站接她爸媽,但是我沒去。後來她一直打電話,我讓強子去接了。”
強子是他一關係密切的兄弟,他見我始終寒着臉,索性拿出手機來邊撥號邊說:“你要不信,可以當面問強子。”
我卻伸手按住了他,笑得無比寒涼:“江承一,知道我爲什麼會信那事嗎?”
他神色微凜,等我下文。我收回自己的手,插進口袋裡,目光轉向車外,幽聲說:“在我與你還沒在一起時,班長是不是有次去你那找過你,然後看到了什麼,你該比我清楚。”
江承一沉默了,我心裡也越加覺得孤涼。真不是我脾氣壞愛吃醋,而是那年他剛從山東回來這邊工作,起初他與人合租了房子住。然後有一次班長喊幾個同學一塊吃飯,也請了我,那次江承一沒去。飯桌上就聽班長聊開了,說他前陣子去江承一出租屋找他有事,進門就看到有個女的躺他牀上,問在座的同學知道那女的是誰不?等了一會班長才揭開謎底,那女人正是錢薇。然後大家就鬨堂大笑起來,說什麼在高中時,錢薇就愛纏着江承一。
當時我與他之間連門檻都沒看到呢,心裡打翻了五味瓶,也只能乾坐着臉上掛笑。回頭爲此失落了好一陣,但最終消匿在江承一屢次三番約我出去,對我示好下,這事就嫣藏了起來,沒對他提起過。之前同學聚會上,聽到八卦女同學提及錢薇這名字時,只覺得耳熟,一時間也沒想起來,是後來在公園的長椅上,才慢慢記起了這事。
所以,凡事都有因。早在八百年前,江承一就與她牽扯不清了,有現在“接人家父母”的果當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