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被旁輕拉,是宋麗壓在我耳旁又道:“小芽,我跟你說啊,前陣子在他房子聚餐,是我跟他一起下的廚,我們一人炒一個菜,很有點夫妻的感覺。他這麼好,這次我想把握。”
我呆呆地問了句:“把握什麼?”
她噗哧而笑,柔情款款的,“傻丫頭,當然是把握機會與他在一起呀。你跟他是發小,這事你可得幫我哦。”
以前總覺得跟江承一算是發小這事吧,是我值得傲嬌的一件事。可從沒這一刻,像現在這般覺得很不是滋味,從嘴裡到心裡。那頓飯後面我是味同嚼蠟,宋麗還時不時拉我說着什麼,也都沒聽進耳去。
回頭散場了招呼也沒跟江承一打,就一個人獨自打車走了。路上接到他打來的電話,我推說已經到家了,然後似乎聽到他身旁有女聲,心中一沉,匆匆掛了電話。
那天之後,我就遠離他,他打來電話有時接有時不接,事後推說在忙開得靜音沒聽到,短信也大多不回。但你不遇事,事情會自己撞到你頭上來。
這日接到一個陌生電話,看着是本地號碼我就接了,等一聽對方開口就覺後悔了,居然是那宋麗打來的。她說前幾天去武漢出差,帶了些那邊的特產給我。當時就覺額頭冒黑線,這兒離武漢是有多遠呢,還給我帶特產!而且武漢那邊吃的,縣城基本上都買得到。
正要拒絕,她在電話裡卻說已經打了車過來了,跟江承一一起。
我立即嫣了,掛完電話趴在桌上傷神。幸而是週五,下午也沒什麼事,跟領導請了半天假,然後就開始撥同學的電話。我實在不想單獨與他們相對。
差不多都聯絡好後,我就給江承一發了條短信:歌城308包廂。
很快他就回了:好,我們馬上過去。
盯着“我們”那兩字,覺得分外刺眼,心裡酸酸的。
沒一會幾個同學就到了單位樓下,到歌城時很是清靜,一般這個點還沒多少人來k歌的。過沒一會,江承一就與宋麗到了,多日沒見,他似乎清減了不少,飄過來看向我的眼神,晦暗不明。同學都認識,於是各自打着招呼。
宋麗拎了兩個盒子給我,我嘴角微抽,居然還買糖,當我是娃哄呢?暗想回頭丟給小侄女吃去。特意離了遠遠的,坐在沙發另一頭,旁邊同學拉了我問江承一旁邊的女的是誰。我飄過去一眼,悶悶地答:是他女朋友。
菱子是後來到的,她進門首先掃過一圈,然後就只剩江承一旁邊有位置了。她一落座就揚開嗓子喊:“小芽你縮那角落裡幹嘛,過來這邊。”說完還拍了拍她左側的沙發扶手,意思讓我坐她那去。略一遲疑,還是起了身。
因爲有人在前面已經開嗓唱了,不好從跟前走過,那樣太不禮貌,只得沿着沙發邊朝那處走。視線中,看到宋麗對江承一附耳說着什麼,臉上的笑那叫明亮又燦爛。
我目不斜視地先略過了她,正要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往前,突然胳膊被往下一拽,我跌在了江承一腿上,他往宋麗那邊擠了擠,把我塞在他和菱子中間一丁點的小位置裡,與他緊挨着。我掙脫他的手就要起身,又被他抓住,拿了桌上的水果遞到我嘴邊,並壓低聲問:“爲什麼不理我?”
我違心的否認:“我沒有。”一顆葡萄送到了我嘴裡,芳甜四溢,但很快聽到另一邊宋麗在喊:“承一,幫我去點首歌好嗎?”
......惡寒了下,連“承一”都喊上了。我認識他這麼多年,都還是連名帶姓地喚。乘他分神時,我拉了旁邊菱子的手就起身,等到隔離老遠落座時,發現菱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基於自個那點心思一直都藏着的,誰也沒敢告訴,假裝沒事狀的去拿水果吃,結果一摸就摸到了盤裡的葡萄。
後來散場要去吃飯,我們一衆人都坐了一輛的士先行,留下江承一與宋麗兩人單獨打車。到的是一家柬埔寨特色餐廳,服務員不會到桌前來點菜,需要到進門處的一面牆前,看着上面的菜單與菜品點單。江承一視線劃過一圈,“你們誰跟我一起去點菜?”
但見他的視線落在我這處,其餘同學也都沒人開口,我只得道:“你跟宋麗一起去點吧。”說完就垂了眸不去看他,結果他走過來拉我起身摟着肩膀說:“小芽你跟我一塊去點菜。”
我不願意,可礙於人前,他又在手上使了力,只得順着他走。到了點菜的牆邊,我把他手往旁邊推開,微惱地質問:“你幹嘛?都說讓你跟宋麗過來點菜了。”
他不答反問:“這陣子你幹嘛避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