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瀟的腦子急速運轉,一時三刻卻也想不到好辦法逼初弄影改變決定,而且照如今的情勢看來,此舉已經是她最後的籌碼,只怕她也不肯輕易說出與她合謀之人究竟是誰,要想查清楚一切,卻又不是三天兩天之內可以辦到的了,萬一因此而惹惱了她,那……
宇文瀟心中甚是彷徨無措,卻不願被初弄影看出端倪,只得冷笑一聲說道:“弄影,你這樣做,可曾考慮過師父師孃的感受?如果他們知道了你做的這一切,你以爲他們會無動於衷?”
“我不管,瀟哥哥,我不管!”初弄影連連搖頭,眼睛裡透着令人害怕的瘋狂,“如今我什麼都不管,只想與你在一起,只要能與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我什麼都做得出來!我不管爹孃知道後會怎樣,我不管他們會怎樣打我罵我,總之我一定要與你在一起!如果你不答應,大家只好抱成團兒一起死!”
果然,初弄影已經瘋了,與她講道理根本就講不通。宇文瀟又氣又恨,又頭痛不已,儘管他也不確定初弄影所說的一切是否確有其事,卻實在不敢賭這一把,因爲如果賭輸了,他賠上的就是無數條人命,因此,他輸不起。
見宇文瀟始終不肯鬆口,初弄影不由漸漸焦躁起來,狠狠地盯着他說道:“瀟哥哥,你還沒有作出決定?爲了得到一個女人,你真的想連累安逸王府所有人喪命?你要知道,今晚我動手之前,已經想到會有失敗的可能,因此早已與我的朋友暗中約好,如果子時之前看不到我放出的證明我平安的信號,他便會連夜進宮告密了!”
你……宇文瀟氣得咬牙,霍然回頭瞪着初弄影:“那你先放出信號,告訴他你一切平安!否則大錯若是鑄成,便無可挽回了!”
見宇文瀟如此緊張,初弄影自是得意無比,反而翹起了二郎腿:“這麼說,瀟哥哥是答應我了?”
宇文瀟冷笑,眸中充滿不屑於掩飾的輕蔑:“答應你什麼?”
“裝什麼糊塗?”看得出宇文瀟眼中的不屑,初弄影臉上登時掛不住了,“瀟哥哥,要想保住安逸王府的秘密,除非你立刻休了百里傾雲,娶我做王妃!否則……”
“我沒你那般沒腦子。”宇文瀟冷冷地打斷了她的叫囂,“如今是個人就看得出傾雲容貌絕美,性子溫柔,且醫術高明,慈悲爲懷,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以往她醜陋不堪的時候我尚且不曾休了她,如今若是無緣無故將她休回宮中,皇上怎麼可能不起疑心?若是因此露了破綻,或者激怒了皇上,安逸王府豈非一樣保不住?”
“這……”
情知宇文瀟說的是實情,初弄影一時也無話可說,不過片刻之後便咬牙冷笑一聲說道:“無緣無故是嗎?那就想辦法讓它變得‘有緣有故’好了!如果百里傾雲犯了七出之罪,瀟哥哥你再將她休回宮中,皇上豈非就無話可說,也不會起疑心了?”
“傾雲有你那麼陰狠毒辣、存心不良嗎?”宇文瀟冷冷地看着初弄影
,毫不客氣地說着,“她一門心思只知救人助人,好好的犯什麼七出之罪?”
“你……”初弄影又羞又惱,橫眉立目咬牙切齒,“她不肯犯,那我就幫幫她好了!總要叫她無話可說,乖乖滾回宮中……”
“你敢!”宇文瀟的目光驀地冷厲如刀,恨不得在初弄影身上穿出無數個透明窟窿,“初弄影,你給我聽着!你要我不再計較你傷害傾雲之事,我可以念在師父師孃的面子上答應你。但你如果再敢傷害傾雲一根頭髮,我就算拼着暴露安逸王府的秘密,也要將你立斃掌下!你信不信?”
“你……你……”
儘管自恃捏着宇文瀟的死穴,但是看到宇文瀟滿臉的殺氣,初弄影還是害怕了,因爲她看得出來,宇文瀟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如果自己再傷害百里傾雲,他真的會拼着魚死網破先殺了自己的!
不到萬不得已,初弄影自然不願意將宇文瀟逼得太急,因此她故意做出一副撒嬌的樣子,扭身跺腳地說道:“哎呀!瀟哥哥你看你,急什麼呀?你不讓我動百里傾雲,我聽你的話就是了嘛!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會聽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宇文瀟緊緊地盯着她,眸中的殺氣有增無減:“初弄影,你最好記住今日的話!否則……我會令你死得比誰都慘!”
初弄影那個氣,氣得肺都要炸了。但爲了安撫宇文瀟,她不得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是是,我知道了,大不了不去動那個賤人,免得她去找百里曦照告狀,從而連累瀟哥哥嘛!可是瀟哥哥,等你大事完成之後,就不用有所顧忌了吧?到那個時候,你總該可以休了那個賤人,立我爲後了吧?”
到那個時候?不錯,到那個時候我就無所顧忌,不會再受你的要挾了。怎麼你以爲到了那個時候,我還需要對你言聽計從,捨棄傾雲這樣的絕世好女孩兒,立你這樣的人爲後了嗎?若是那樣,我才真正愧對百里一脈的列祖列宗!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宇文瀟一扭頭,不再去看初弄影那令人噁心的嘴臉,“總之這次的事就算了,傾雲那邊我自會解釋,以後你儘量別再與傾雲碰面。即使碰了面,她問起你今日的事,你就說什麼也沒做,只是碰巧看到素凝就是了。”
只是如此而已?
初弄影自然滿心不甘,呼的站起身湊到宇文瀟面前,急切地說道:“那我們的事呢?瀟哥哥,你要我不要去碰百里傾雲,我都答應了,那你打算何時娶我爲妃?雖然我爹不在府中,但你知道我娘在哪裡,是不是?因此你只管去向我娘提親就好了!實在不行,還有大哥在府中,俗話說長兄如父……”
“我說過這些事以後再說,”宇文瀟煩躁不堪,後退幾步離初弄影遠了些,“弄影你莫忘記,我曾不止一次當着所有人、包括傾雲的面申明你只是我的妹妹,我與你從無私情。若是我突然之間要娶你爲妃,旁人難免議論,豈不很容易落人口實?”
“哼!你就只會諸
多借口,其實你根本不願與我成親,是不是?”再次被拒絕,初弄影越發悻悻然,眼睛裡露出了明顯的懷疑之色,“瀟哥哥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其實你根本不想娶我,是不是?”
宇文瀟冷笑,毫不客氣地反問:“我想不想娶你,還需要問嗎?如果你是我,你會不會願意娶一個這樣的女人?便是以後我真的娶了你,也不是因爲情愛,不過是因爲你用安逸王府的秘密要挾我而已!”
“你……”初弄影頓覺顏面大失,想要發怒卻又不願更加丟臉,只得拼命裝出一副神氣十足的樣子說道:“瀟哥哥,你記得這一點就好!只要你肯娶我爲妃,我一定永遠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但你若敢不對我好,那我……”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宇文瀟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回去以後記得發信號給你的朋友,告訴他你一切平安。”
眼見宇文瀟如此不耐煩,且剛纔他殺氣騰騰的樣子着實嚇人,初弄影也不願逼他太狠,免得弄巧成拙,因此乖乖點頭說道:“我知道瀟哥哥還需要時間接受我,沒關係,我可以再等一陣子。橫豎十幾年都等了,還差這幾天嗎?不過瀟哥哥,我先給你提個醒,你別妄想跟蹤我找到我的朋友,從而永絕後患。因爲我是不會與他見面的,只需讓他看到我們暗中約好的信號就好了。而且每隔幾天就會換一次信號,除了我們二人,誰都不知道下一次的信號是什麼……你懂我的意思嗎?”
宇文瀟懶得再跟她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一聲也不出。初弄影見狀更加生氣,只得灰溜溜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弄影,你……”看到初弄影一臉施施然地走了出來,初寒醉吃驚不已地上前一步攔住了她,“事情還未解決,你怎麼……”
“寒醉,讓她走,”宇文瀟的聲音從屋內傳來,“你,進來。”
初寒醉一愣:“是。”
看着初弄影得意地揚長而去,初寒醉着實詫異之極,忙跨進房中掩上了房門:“王爺,不是要帶弄影去石洞中思過?您怎麼放她離開了?”
若不是深知初寒醉的爲人,任何人都極容易懷疑他就是初弄影的同謀。不過宇文瀟知道初寒醉的赤膽忠心,倒是不曾因爲初弄影而遷怒於他。聽到問話,他沉默了片刻,卻只是簡單地說道:“寒醉,弄影的事到此爲止,你即刻去將荷露的屍體處理掉,若是傾雲問起,便說謀害她一事與旁人無關,全都是荷露一人所爲。至於方纔……弄影只是碰巧路過遇到素凝,其實她什麼都沒做。”
“什麼?”初寒醉聞言自是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王爺,這如何可能?弄影明明在藥碗中下了斷腸散……”
“本王自然知道!可……”宇文瀟低聲厲吼,眼眸都有些赤紅,“總之你照本王的吩咐去做,傾雲面前萬不可露出絲毫破綻,否則本王爲你是問!”
見宇文瀟發怒,初寒醉自是不敢多說,忙低頭應道:“是!屬下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