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姍不由得一驚,連忙放開喬北開門靜聽,就聽到下面很多人吵吵嚷嚷,摻雜着玻璃破碎的聲音,凌姍趕緊將包廂裡的燈關了,輕輕將門帶上,撥出手槍慢慢往樓梯口靠近。
刑警練就的敏銳觀察力讓凌姍明白,來的這幫人,不是喬北的朋友,還是要砸店生事的。
大堂十幾個混混拿着刀棒,在大堂裡胡亂打砸,魚缸、桌椅、櫃檯裡的酒水等一應物什瞬間被破壞的支離破碎,連大堂裡的吊燈都沒有放過,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凌姍翻出手機用微信發了一個定位給鄺文斌,然後直接撥通三響,再掛了。這是鄺文斌定下的規矩,在外面執行任務,有時候不一定方便接聽電話。
通知之後,凌姍從暗處閃身出來,啪一聲打開樓道上的燈,急步從樓梯上下去,下到一半,直接躍下大堂,直撲門口。
她要來一個關門打狗,最起碼要控制住一兩個人。
大堂裡衆人見裡面居然有人,都不由得一驚,待得見是一個女孩,爲首的一人叫道:“上兩個人,把她綁了,她肯定是喬北的人。其他人繼續砸,我要讓廣漢樓連渣都不剩!”
“哼!”凌姍冷嗤一聲,人已經衝出去,踢翻一人,幾步搶到門口,拿槍指着衆人,翻出警證怒道:“警察,都給我靠牆蹲下,手抱頭,快點!”
衆人一愣。
他們都沒想到這個女的是警察,還帶了槍。打砸的動作漸漸停止,沒有幾個小混混敢正面和警察起衝突。
“還愣着幹什麼?快點!”凌姍拿槍指着其他一人,示意他往牆邊上靠,又指着衆人怒道:“誰是頭,給我滾出來。”
衆人面面相覷,但凌姍已然從他們的眼神看出來了,那個打砸的最起勁的就是帶頭的。用搶指着他叫道:“你,手抱頭,慢慢走過來。”
領頭青年慢慢向凌姍靠近,眼神裡盡是暴戾之氣。凌姍等他靠近,伸手就要將他擒住,沒成想領頭青年猛地一下用兩隻手緊緊抓着凌姍據槍的右手,衝衆人吼道:“走啊!”
亢!
凌姍毫不遲疑地扣動了板機,敢來奪自己的槍,這就是襲警!一槍響過,凌姍右肘一下砸在青年臉上,將青年砸的鬆開自己,噔噔噔連退三步。
怒極的凌姍未等青年反應過來,左腿向前一步,右膝轟然頂上青年腹部,將青年頂得直接翻在地上。只是一幫小混混聽得領頭青年叫嚷,又見兩人糾纏在一起,都急忙魚貫而出。
再不走,那是真傻了。
凌姍沒有空去搭理其他人,只盯着青年一個人,未等青年從地上爬起來,人就衝過去,一個擒拿手將青年的兩條手臂反扭過來,用膝蓋壓住,拿出手銬直接給銬上了。
這才轉過身來準控制其他人,卻發現門外也幹起來了。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如入無人之境,在十幾個小混混當中快步遊走,擋者立跪!
街邊等待的麪包車想要開車走人,卻被青年抓住一個小混混直接扔向了車前擋風玻璃,嘭地一聲巨響,司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手裡方向盤一個不穩,直接衝上了人行道,咣地一下,撞在燈柱上,再也沒能動彈。
凌姍越看越是驚訝。那青年將人撂倒之後,就根本不管,直接奔向另一人,不到兩分鐘時間,十幾個青年全部躺在地上,哀號慘嚎,抱臂護腿,顯然痛苦不堪中。
青年卻猶不停止,徑往廣漢樓進來,見到凌姍更不吭聲,一個掌刀削向凌姍脖頸,卻被凌姍堪堪閃過,手裡的槍已舉起,要對準青年。
青年心裡微微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女孩手下不僅功夫不弱,還居然帶了槍過來。當下也不及深思,右手一翻,鎖住凌姍右手腕,左手已然搭上了槍管。
凌姍大駭,左手急忙伸出,直鎖青年咽喉,卻不料未等她的手觸及青年身上,右手裡的槍已然被青年奪來,跨間猛地感覺陣巨大的力量撞過去,連忙收手護住自己,卻還是被青年的鞭腿踢的連退幾步,直到靠上一張桌子,這才穩往身體。
“警槍?”青年習慣性將手槍拆解,卻一眼掃過槍上的警號,不由一愣,扭頭盯着還要衝過來的凌姍問道:“你是警察?”
“我當然是警察,把槍還給我!”凌姍見他幫着幹趴一衆小混混,想着一定是自己人,本來還想詢問一下,只不過,青年根本沒有給她機會釋解和詢問,一上來就將她當成了來打砸的那一夥人的同犯。
青年撓了撓頭皮,還是將槍扔還給了凌姍。
“**!”凌姍接過手槍,就感覺到了手槍不對勁。
“我朋友呢?”青年問道,**卻沒有急着還給凌姍。
凌姍眉頭一皺,反問道:“你是誰?來廣漢樓幹什麼?”
“一品帶刀侍衛。”青年淡然一笑。
“你是來保護小北的?”凌姍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應該是之前馮九斤叫過來的朋友。
雙方解釋幾句,互相明白對方的身份。來的人正是馮九斤叫過來的畢勝,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元堅身邊,一是幫着元堅處理着一些事情,二是防止元堅出幺娥子。
畢勝有些尷尬,將**遞還給凌姍,嘴裡連忙道歉:“你就是時不時揍我們東家一頓的女條子?厲害!厲害!果然名不虛傳。”
“他倒什麼都跟你們說。”凌姍不怒反笑,她喜歡聽到所有人都把她和喬北扯在一起,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血淚史麼……”畢勝笑笑,上樓去找喬北去了。
十分鐘不到,鄺文斌帶着兩車人過來。見到一地的小混混不禁有些驚訝,衝凌姍問道:“你乾的?”
“不是。”凌姍搖搖頭,將事情經過簡潔的複述了一遍,只是講自己去胡苒家把喬北強行拖回來一事隱了,這種事情,她的確說不出口。
“主犯帶走,其他人等派出所來進行移交。”鄺文斌倒沒在意,只顧一門心思安排其他警員處理現場。
等鄺文斌一走,歐陽凱急忙圍過來,關心地問道:“姍姍,你怎麼會在這裡?今天你不是請幾個小時的假麼?來這裡幹嘛?”
“和小北約會。”凌姍直言相告,她不想再和歐陽凱糾纏下去,尤其是經過剛纔在樓上的那一刻,她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和歐陽凱儘早劃清界線,再也不要這麼拖拖拉拉。
歐陽凱臉上抽動,有些沉默,但很快對凌姍說道:“現在咱們先不說這件事情,等案件處理完之後,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談談。”
“好,我也想和你好好談一談。”凌姍決定了,她要公諸於衆,告訴所有人,自己戀愛了,對像是喬北。她要切斷歐陽凱的幻想,以及,老媽每一次電話裡的嘮叨。
姑娘就喜歡他了,怎麼着吧!
凌姍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
……
喬北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自然是頭痛欲裂,生不如死的感覺。發現自己在家裡躺着,倒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屋裡擠着許多人,這讓喬北感到莫名其妙,猛灌了一氣涼白開,衝衆人皺眉道:“都呆在我家裡幹什麼?不用幹活了?”
“你可算醒了。”盧偉偉長呼一口氣,急忙叫道:“昨天晚上,我們新城所有的分店、廣漢樓、京鼎辦公室全都被人砸了,小北,你聽清楚,是所有的都被人砸了!”
“什麼?”喬北的酒一下醒了大半。
“我已經報警了。”馬洪臉色凝重:“我故意這事情是百果園派人乾的……”
“不可能!”喬北打斷了馬洪的話頭,他知道陸文龍現在在公安醫院,而且自身難保。
馬洪似乎非常確定自己的想法,有些急道:“小北,我們只有這麼一個對手。除了陸文龍,沒有人會和我們這麼對着幹。”
“你不懂。”喬北不想和馬洪講那裡面的內情,有些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就更安全一些。看着屋裡的一衆人,喬北重重的拍了幾下腦袋,強撐着讓自己清醒,這纔對衆人叫道:“現在,你們各自回去,配合警方的工作。馬洪,新城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開工,有沒有問題?”
“沒有。”
“現在就去,所有分店的損失由新城承擔,包括下面加盟的分店,這個時候,不能寒了他們的心。孟瑤協助,招集所有的員工,我希望在明天就可以看到新城分店重新開工。”
“好。”馬洪點頭,起身和孟瑤一起離去。
“偉偉,你去找你爸,讓他幫忙聯繫電視臺的人,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新城出事了。也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弱勢羣體,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弱勢羣體?”盧偉偉有點懵逼。找電視臺的意思他明白,就是想擴大影響,但後面的意思卻不懂了。
“我們是受害者,要利用這點搶佔輿論資源,激起老百姓對施暴者的憤恨,我這麼說,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麼?”喬北有些頭痛,這個盧偉偉,明明生的一個富二代的頭腦,卻總是反應比別人遲鈍一步。
“明白了。”盧偉偉抽身離去。
喬北又轉向劉豔琴:“琴姐,準備好錢。”
“多少?”劉豔琴也是一臉凝重。
“全部!”喬北用力的揉着太陽穴,語氣也有些焦慮:“我要收購百果園。”
衆人微微一怔,卻沒有人有異議,劉豔琴也點頭離去。劉豔琴知道喬北的這個決定代表着什麼。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他。畢竟,喬北是她的老闆。
“鋒子,京鼎是我們的根,我不說,你知道怎麼做了?”喬北又轉向鋒子。
“我知道,我這就去。”鋒子早就剛去,就發現了辦公室被人砸得稀巴爛,想要通知喬北,卻沒人接電話,只得先安排下面的員工將所有客戶的蔬菜送上門。之後,才和馬洪他們聯繫。
“等下。”喬北叫住鋒子:“所有的運輸車上必須裝車載監控,好留下證據,你安排人去電子市場買十個,租的車我們自己按上,包括方定富他們送菜過來的車,全都要有,防止他們再次搞破壞。”
“我明白,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麼。”鋒子聽得很仔細。
“呼……這酒真不能喝,一喝就出事。”喬北晃了晃腦袋,強笑道:“你們別這麼看着我,搞得小爺以爲自己就要一命嗚呼了,跟特麼諸葛亮在五丈原似的。”
“組織沒了你,就真散了。”鋒子笑笑。
“去吧去吧。”喬北不想煽情,將鋒子攆走,屋裡面只剩下畢勝一個人,自己是一肚子疑問,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畢勝簡潔地對喬北將昨天晚上回到廣漢樓之後的事情說了一下。喬北聽得皺眉,怒道:“這個全毅,看來不陰他一下,他還真不知道小爺是幹嘛吃的。”
“小北,元堅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只等你發號施令。”畢勝直截了當,他知道喬北醒來之後,要幹什麼。
“通知元堅圈人,我只要全毅!”喬北怒了。
小爺沒招你,沒惹你,你倒跟小爺磕上了。
那麼,就來磕一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