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北擠兌了老盧一句,又衝其他人說道:“幾位叔,省城我還是要去,古城的事情呢,就拜託你們,有老陸掌舵,你們幾位叔扶着,地產這塊我一點都不操心,因爲我知道老陸是一個能辦事的人。”
“省城非去不可?”老盧微微皺眉,他心裡清楚喬北想幹什麼。
“非去不可!”喬北重重的點頭,說道:“留着,就是一個無窮的後患,要麼不動,要動,就清掃乾淨!所以呢,古城的事情就拜託幾位叔,還有,盧叔,新城果蔬我是扔給偉偉兩口子了,您得幫忙照看着點,別特麼我一回來,又給我敗光了,他不是沒有這個劣跡……當然,主要原因在你,誰讓你不管不問呢?”
“你這臭小子,就不能和你好好說話。”老盧怒目而視,衆人會心一笑。
喬北又好生拜託交代了一番,這纔將一衆人扔下,帶着三人離去。
“現在又去哪?”車上,林嶽再問。
“先送師妹回廣漢樓,你和武戰跟我出去一下。”喬北靠在椅背上,連日來處理諸多事務,讓他有些睏意。
“師兄,我跟你一起去唄。”龍薇衝喬北拍着楚楚動人狀:“我會很乖的。”
“知道你乖,但這事你不能去……不方便……”
“沒事,我不耽擱你泡妞。”
喬北狠狠的瞪了龍薇一眼,呵斥道:“別跟我扯這些,你得回廣漢樓幫我把省城的點安頓好,我去省城,總是要有一個落腳地和辦公場所。”
“這些我已經搞定了。”
“大場面,你不能去。”
“那你就帶我去見一下世面唄?”
“不行……女孩子,老喜歡攙和這些幹嘛?老實在廣漢樓呆着。”喬北果斷拒絕了龍薇,當初就是因爲不果斷,讓胡苒跟着自己出去,結果……不能讓這些事情再發生。
更何況,自己要去的地方,龍薇的確不方便去。
龍薇嘟着小嘴,拿斜眼瞟着喬北,但喬北不爲所動。
車子在廣漢樓門前停下,放下龍薇,喬北也不顧龍薇一臉的不情願,招呼林嶽開車,待到離開了一段距離之後,喬北才叫道:“嶽,甩掉尾巴,去勇哥那兒。”
“沒人跟蹤。”林嶽早就盯着外面的情況。
“小心爲上,你露了,我那鳥叔還時不時的要借幾回,但勇哥的地兒不能露,他身上有案子。”連喬北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謹慎,但出了這麼多事情,又不由得他不謹慎一些。
奧迪車在市區轉得一圈,林嶽根據喬北提供的地址一路過去,在一個複雜的居民小區停下,三人棄車,悄聲上樓,穿過一個長長的過道,七拐八彎,才進了屋。林嶽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況,警方的安全屋基本上都設在這種地方,四通八達爲首要條件。
武戰則一直面無表情,似乎從魏武撥給喬北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然不關心其他的外在條件,心裡只想着一件事,保證喬北的安全。
喬北和胡志勇單獨進了一個房間,裡面是李牧別墅裡的那個女人,此時已然換上了一身休閒服,很乖巧地坐在裡面的沙發上,見到兩人進來,連忙起身打招呼。
喬北揮手示意她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心裡不得不承認,這個何大少的確有眼光,能找到這麼一個美人去搭李牧的橋。定了定神,說道:“如果我讓你去見警察,你敢嗎?”
女人不禁有些遲疑,她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喬北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是那種把屬下推進火坑的人,只是和你開玩笑,你不用擔心,既然你願意加入錦衣衛的隊伍,我就會把你當自己的姐妹來看待。說實話,我現在要去省城對付李萬山,這個你是知道的。勇哥打前站,他想帶你出任務,你敢嗎?”
“敢!”女人說話很溫柔,輕言細語的。
喬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裡面的後果你要想清楚,可能會面對諸多危險,畢竟,你是萬山集團和很多貪官都要揪在手裡的人。但如果不把李萬山和藏在他背後的一幫人幹掉,你永遠只能躲在暗處。你明白我說的意思麼?”
“我明白,芳姐和我講過她的故事,她說你是一個好人……我願意和勇哥芳姐一起,幫你把那些貪官和姦商都拉下馬來。”女人說的很認真,此刻也消退了諸多曲膝卑躬之相。
喬北聽得有些動容,出聲應道:“你家裡還有親人麼?我幫你照顧。”
女人目光有些黯然,許久才擡起頭來,問道:“我媽媽自從我進入何宇峰的別墅後,就再也沒有音訊了,何宇峰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就讓我媽媽永遠消失……”
“其他家人呢?”喬北聽得不由大皺眉頭。
女人緩緩搖頭:“家裡只有媽媽。”
許是觸動心事,女人眼裡的淚水不禁悄然滑落,更是讓喬北心下憤怒,這個何宇峰,着實是太可惡了。
沉默許久,喬北扭頭向胡志勇說道:“安排人,務必要找到她媽媽。”
胡志勇看了喬北一眼,卻沒有迴應。喬北心下犯疑,用眼神徵詢胡志勇的答案,見到胡志勇微微點頭,喬北心裡不由長嘆一聲,這個何宇峰,看來自己不能太心軟了。
和女人交代過幾句,兩人出來,喬北隨即問道:“勇哥,何宇峰的別野裡的情報摸到了麼?”
“當然。”胡志勇嘴角一勾,詭異笑道:“在盯李牧的時候,我就一直盯着何宇峰,資料都已經給你備好了。只是你要考慮一下,這要扔出去,那就是重磅**啊。”
“靠,小爺還管他這些?再說了,我那個鄺叔,我這次壞了他的事,他一天到晚鬼叫鬼叫的,說什麼斷了一切證據,只是拿到了古城地下錢莊的一些線索,不過冰山一角,整個萬山集團的地下網絡卻根本沒有浮出水面,把我那個一通罵,我不得補償他一下麼?”喬北有些無奈,在鄺文斌面前,自己的確做的太過直接,根本沒有考慮他們蹲守了近一年的案子。
胡志勇呵呵一笑,到另一個房間裡拿出一個U盤,扔給喬北笑道:“當年,就是因爲這一張U盤,弄得我們都差點沒命了。”
“現在,小爺兵強馬壯,還怕他們麼?”喬北傲然一笑,又道:“把你的備份藏好……還有,去省城打前站,也是以這個爲主,有了這個,小爺走到哪裡都不怕他們,夠小爺吃香喝辣的。而且,那個李萬山,肯定也靠這個控制着不少官員,你往這個方向去查。”
“你還教我怎麼幹活呢北爺?”胡志勇插着褲兜,壞笑着看着喬北。
喬北被盯得一身惡寒,邊往外走,一邊搖頭道:“勇哥,看來嫂子已經無法滿足你了。我警告你啊,那個女人不要碰,人家好不容易出了火坑,連最後一個家人都沒了,你要再去欺負人……”
“管好你自己吧,老子眼裡只有芳芳。”胡志勇怒罵。
……
車上,林嶽再一次問道:“喬地主,今天已然逛了麼多地了,現在還要去哪?”
“見官。”喬北有些頭痛,因爲終於要去面對凌國鋒那個老條子了,自己壞了他的好事,還捅出這麼大的簍子,這老條子肯定是火冒三丈,自己過去,被臭哭一頓那是輕的,指不定還要把小爺給軟禁了,或者直接扔進苦窯裡去。
自己手裡的這個U盤,要不要給老條子呢?如果給了,好歹自己也算是立了功,老條子也不能拿自己怎麼着。
但以老條子的精明,肯定知道自己這份東西來得稀奇古怪,連鄺叔都知道自己和勇哥搭上了,老條子肯定也能知道。萬一到時候,各種理由來壓迫小爺,逼得小爺把勇哥給他們,來個戴罪立功什麼的……
不行,不能告訴他。
不告訴他,他會放過小爺麼?應該不會……這特麼真是一件愁人的事情,喬北越想越是煩燥,似乎腦子裡像是有一顆定時**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做什麼決定,就將引爆這顆**。
惹毛了小爺,小爺就直接給公開了,讓你們自個亂去吧!
但這個念頭一閃即逝,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喬北已然知道,要想過平安日子,就得確保穩定,弄得雞飛狗跳的,大家都賺不了錢。這個東西只有到老條子手裡,以他的老謀深算……不,老奸巨滑,纔能有辦法去對付那些鉅貪。
多有幾個清官,小爺也自在。
……
車子停在一個茶樓下,喬北將U盤扔給林嶽,說道:“嶽,你就在樓下等我,如果我和老條子談崩了,我再呼你上去救駕。如果談得還好,這東西就先留着……”
“呵呵~小心,姍爺應該也在樓上。”林嶽笑笑。
喬北一個激零,心下更是煩躁,下了車,硬着頭皮上了茶樓。門口的服務員許是收到了凌國鋒的指示,見喬北和武戰過來,迎了上去,引着兩人上樓,到了三樓,服務員攔住武戰,示意喬北一個人進去。
“幹嘛?”喬北皺了皺眉頭。
“你只能一個人進去,而且,我希望你忘記你曾經來過這裡。”一旁轉出凌姍,黑着臉過來。
喬北一時無語,只得讓武戰在外面等着,自己一個人推門進去。
屋裡坐了很多人,喬北不由得一愣,好在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心裡才平靜下來,硬着頭皮走到凌國鋒面前,自己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低頭不語。
是你叫小爺來的,小爺也不知道什麼事情,你不說,小爺打死不先開口。
凌國鋒指着喬北,衝屋裡一衆人叫道:“按說,出於紀律,我不能把這小子叫來與大家見面,但是,他也是參與了此案,只不過,因爲他一時衝動,導致三年辛苦,就毀在這臭小子身上。現在該怎麼處理他,趁着大家都在,都表個態吧。”
屋裡一片沉默,但都拿目光盯着喬北,喬北心裡明白,這些眼神裡大多釋放出來的都不是善意,這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麼?
“丟監獄吧,這案子也該結束了。”一個陌生的人出聲叫道。
另一個人也點頭應道:“三年辛苦,多少人的心血?丟監獄只怕也是輕了。”
喬北聽得直炸頭皮。
“要不,扔我這裡來吧,我練練他。”一個聲音出來,喬北猛地擡頭,就看見靳上城那張黑乎乎的臉,嘴角還帶着一絲壞笑。
喬北哪會不懂這裡面的意思?連忙出聲叫道:“老大,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坐過牢的,能去當兵麼?”
坐牢,小爺還可以讓那個便宜師傅保一下自己,這真要落在這黑臉特種兵中隊長手裡,那自己真是生不如死了。
“我不介意。”靳上城仍然一臉壞笑。
“我還介意呢!”喬北乜了靳上城一眼,站起身來,衝衆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一臉真誠的說道:“各位老大,先說聲對不起……也沒什麼對不起的,我一直在做我的事,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情……那什麼,既然你們都要算在我的頭上,我也就認了,要打要罰,我也不拒絕,但我想,爲了繼續你們的案子,我還是可以戴罪立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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