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覺得這傢伙會在裡面看到空聞法師嗎?”與此同時,殺降坑之中,之前那片樹林裡面,那空見法師身邊一個身材消瘦的男子問道。
“應該能夠看到,師兄寂滅之前,曾經叮囑過我,若是有人能破開遁天老祖的封印,此人便是可以繼承他衣鉢的人,師兄的境界和修爲不可思議,既然是他叮囑我的,應該不會有錯。”空見法師沉思片刻說道。
“我不明白,當年空聞法師爲什麼不肯出手?難道他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另外一個穿着打了補丁的僧袍的男子說道。
“你猜的不錯,師兄當年並非不想出手,而是沒有能力出手,當年我向師兄求援的時候,師兄本來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若不是念在他和我之間的師兄弟情分,我想他也不會拖着將要圓寂的身體,進入中原大地了。”空見法師一臉感概的說道。
“然而,師兄到了這裡,本來就已經時日無多,根本不是當時遁天的對手,好雜師兄佛法修爲相當可怕,仗着自己的佛法修爲,硬是逼退了遁天,若不是這樣的話,你我現在已經死在遁天的手中,怎麼可能還會被封印在這裡上百年時間?”
問話的男子微微一愣,旋即說道:“這麼說,我現在能活着,還要感激那空聞法師?”
空見法師點點頭,說道:“這是自然,若不是師兄的話,我們早就已經死了,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活到現在。”
“可惜,空聞法師他老人家已經圓寂了。”說話的男子一臉失落的說道,心中不禁也疑惑起來,爲什麼總是好人不長命?想那空聞法師佛法修爲舉世無雙,竟然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實在讓人遺憾。
當然,男子也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那空聞法師壽元枯竭,註定了只能活到進入中原,不可能繼續在中原大地上掙扎。
想到這裡,男子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無奈,暗道:“若是有長生丹的話,那空聞法師說不定還能堅持上百年的時間,可惜可惜,長生丹這種丹藥本來就稀少,而且,空聞法師向來就崇尚天道自然,自然的生,自然的死,就算有長生丹,想必也根本不屑服用,並且,那空聞法師是一個佛弟子,佛弟子向來就夢想着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根本不會逃避死亡,甚至隱隱還有點期待死亡,畢竟圓寂之後便可以去西方極樂世界,如此好事,那空聞法師怎麼可能拒絕?”
想到這裡,男子的心情實在有些複雜,那空聞法師憑藉自己的修爲,往生西方倒是沒有絲毫問題,但是,若是換成自己的話,想要往生西方根本沒有絲毫可能,雖然自己是禪師,說起倆和佛門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自己根本就沒有空聞法師那麼深厚的功德,不知道要修煉幾世,方纔可能有和空聞法師一樣的功德,而在沒有功德的情況下,自己怎麼可能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
想要往生西方,必須要有足夠的功德,不然的話,就算修爲再恐怖,也根本不可能進入西方世界,而西方世界據說是一個沒有絲毫痛苦的世界,是任何一個驅魔師甚至凡人都不會逃避的世界。
不過,對凡夫俗子來說,西方世界太過遙遠,就算是驅魔師,在沒有一定功德的情況下,也根本不可能往生西方,是以,雖然那男子是禪師,但想到自己的功德,心中也不禁微微一寒,深知自己現在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進入西方世界。
意識到這一點,那男子自然對空聞法師這個可以進入西方世界的存在更加恭敬,聽到那空見法師的話,目光微微一閃,說道:“那小子還要多久才能從裡面出來?”
空見法師搖頭,說道:“這就要看那傢伙的本事了,若是那人的天賦很高,可以很快領悟我師兄的傳承,自然分分鐘就可以出來,但是,若此人的天賦太差,根本無法領悟我師兄的傳承的,那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從裡面出來了。”
“這麼說來,你師兄的傳承還非常麻煩了?”男子皺眉問道。
空見法師冷笑一聲,說道:“你可知道我師兄的佛法造詣有多高?我師兄號稱是佛法修爲最接近法王子的一人,當年若是我師兄沒有來漢地的話,可能已經繼承了天竺的法王子位子,怎麼可能淪落到要在漢地坐化的地步?”
“法王子?!”聽到空見法師的話,男子當場便露出了惶恐震驚的臉色。
要知道,那所謂法王子實際上代表了當今佛門中佛法修爲最高的一個人,自古以來,法王子都是由精通三藏,且明心見性的大和尚在承擔,但是,這百年來,能達到這個標準的和尚少之又少,法王子的傳承也因爲這種情況,發展到現在,早就已經斷絕。
而聽到那空見法師的話,一旁的男子怎麼可能不震驚?畢竟能有資格繼承法王子的人,哪個不是三藏大師?空聞法師既然有資格成爲法王子,這便意味着那空聞法師,不僅佛法修爲舉世無雙,就算各種經典,也可以說是瞭如指掌,這種人才,在佛門之中,簡直是佛門的榮幸。
遺憾的是,那空聞法師早就已經坐化,若是沒有坐化,而且當真成了一個法王子的話,當今的佛門,也就不會被驅魔師門派踩在腳下了。
想到這裡,男子的眼神也不禁微微露出了一絲遺憾。
隨後,男子便打算感概一番,但是,正在那男子要說話的時候,虛空突然瘋狂波動起來,男子臉色微變,根本沒有料到這種情況會出現,眼神閃爍之間,根本來不及多想,立刻便催動真元,穩定了自己的身形。
而就在那男子剛剛站穩的時候,擡頭看去,只見一旁的空見法師胸口突然射出了一道金芒。
這金芒不過筷子粗細,但其中卻涌動着一股讓男子心驚膽戰的氣息,彷彿自己只要稍微接觸到這氣息,便直接會被這氣息幹掉,一時間,男子連動也不敢動,任憑那氣息在自己身體上肆掠,也絲毫不敢驚動那氣息。
畢竟此時那金芒還沒有攻擊自己,若是因爲自己亂動導致金芒攻擊自己的話,那簡直就是得不償失的事情,以男子的智慧,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腦殘的事情?
而就在男子站定的瞬間,金芒忽然之間開始暴漲,不過眨眼時間,金芒便已經膨脹了數十倍,迅速瀰漫到了樹林的角落之中,而後,那金芒的光芒開始慢慢收斂,男子定睛一看,立刻便看到了站在金芒中心的一個男子。
“薛少白?”男子微驚,這身影很是熟悉,仔細一想,正是之前被傳送去見了空聞法師的薛少白。
原本男子還以爲這傢伙接受空聞法師的傳承,起碼要好幾天的時間,但誰知道這傢伙進去了不到四個時辰就從裡面衝了出來,雖說裡面的時間要比外面緩慢一點,但如此之短的時間便已經繼承了空聞法師的傳承,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
前面已經說過,,空聞法師的境界簡直可以用不可思議這四個字來形容,以他的境界,就算是一個天才,想要繼承,沒有個把月的時間也休想完全繼承,甚至就算是空見法師這種有佛法基礎的存在,貿然之間去接受空聞法師的傳承,也起碼要半個月的時間。
但是,眼前的薛少白,卻僅僅只用了四個時辰的時間,這一點,實在讓男子不敢相信,那薛少白根本沒有絲毫佛法的根基,甚至可能連佛法究竟是什麼也搞不清楚,一個沒有佛法基礎的人,在接受空聞法師傳承的時候,居然只用了幾個時辰?這怎麼可能!
一時間,男子根本不相信薛少白已經繼承了空聞法師的傳承,擔心此人只怕連空聞法師的面都沒有見過,不然的話,若是此人接受了後者的衣鉢,怎麼可能身上沒有絲毫真元綻放出來,縱然此人在接受衣鉢之後修爲提升到讓幾人望塵莫及的地步,但也不至於能將體內所有真元氣息完全收斂起來。
能做到這一點,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此人根本就沒有繼承衣鉢,要麼便是此人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若是此人是因爲修爲提升,所以才能隱藏自己的真元氣息的話,男子不會震驚,畢竟就算是自己,在修爲提升之後的一段時間,也可以隱藏自己體內的全部氣息,但是,若是後一個情況的話,男子確實說什麼也不可能相信。
要知道,所謂的返璞歸真乃是修煉的究極境界,甚至八級驅魔師也無法做到返璞歸真,他不相信一個剛剛離開了幾個時辰的薛少白可以提升到這種超過八級驅魔師的境界。
此人之所以沒有將自己體內的氣息泄露出來,肯定是因爲其他什麼原因,至於這個原因是什麼,那男子當然不可能僅僅憑藉自己的猜測就能洞悉。
是以,男子停下了心中猜測,目光落到了薛少白的身上,試探性的問道:“你已經得到了空聞法師的傳承?”
聽到這番話,似乎正在出神的薛少白回過神來,回頭看了男子一眼,目光閃爍之間,說道:“你們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送我去見空聞法師?”
這個問題讓幾人全都楞了一下,空見法師甚至還將自己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薛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