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我們去吃燒鵝？”昱斯趴到房勵泓耳邊：“我還想吃牛扒。”
那迎婭聽到燒鵝和牛扒，馬上聯想到剛纔看到的東西，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好不容易止住的翻江倒海再次翻騰起來了，捂着嘴從包裡翻出一個嘔吐袋，還有一沓紙巾。
“媽，你怎麼了？”昱斯看她臉扭到窗外，不會是有暈車了吧？
“沒事。”那迎婭擺手，胃裡空空的，根本就沒有東西往外翻騰：“晚上我吃素，別跟我說吃那什麼，噁心死了。”
“媽，你出現場看到驚悚片了吧？”房昱斯的胃口不是一般的重，已經知道今天有故事聽了。上次媽媽的驚悚故事就很對胃口，就算是爹地不許說，不過爹地還是要他複述了一遍，看到爹地微變的臉，就知道又達到了不一般的效果。
“行了啊，我剛好點。”那迎婭剛捂着嘴做好，看到房昱斯滿是期待的小臉：“你的胃口還真是好，我今天沒胃口。”
“媽，說說嘛，是看到什麼好東西了？”昱斯興奮地從後面抱住她的臉：“我最喜歡聽故事的，而且媽媽的故事最好聽。”
“就是一樁刑事案件，分屍。”簡明扼要把話說完，不想繼續深入下去。多說一個字，房昱斯會喜歡，餘下的人誰都受不了。
“啊，這麼好啊。”房昱斯的好奇心頓時瀰漫開來，恨不得馬上要聽故事。“房昱斯！”房勵泓很冷地聲音，就像是冰凍三尺的冷：“能安安靜靜坐好？”
“哦，好。”高漲的熱情就這一下，馬上冷卻下來：“爹地，我們回家嗎？”
“嗯。”說要吃素，不想吃大餐。還不如回去讓廚子準備些喜歡的清淡食物。
“我想去買點東西。”那迎婭看到房勵泓臉上頂着的墨鏡，想到林楓那副被自己不小心踩碎的墨鏡：“今天過年，乾脆就在外面吃好了。”說到底還是不想讓房昱斯太失望。
“買什麼？”她難道是想買什麼新年禮物，聖誕節的時候還沒玩夠？
“隨便逛逛，昨天不是說要看看有什麼當季新品的？”那迎婭覺得房勵泓最近變得很奇怪，說些聽不懂明確意思的話。
“嗯。”房勵泓點頭，車已經拐向最熱鬧的銅鑼灣一代。附近那幾家餐廳可以稱得上經典，等他把車停穩，相熟的店員看到熟悉的車牌號，已經過來拉開車門：“房生。晚上好。”
“嗯。”等到兩個還在糾葛不清的人下車，非要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房昱斯差不多要賴在她身上問清楚所有故事才放心。
餐單遞到那迎婭手裡，她心不在焉翻了幾頁又放下。轉臉看向房勵泓：“我不知道要吃什麼，餓得要死，就是不知道。”
“你還有不知道要吃什麼的時候。”房勵泓招手讓店員過來，低聲說了幾句，店員心領神會轉身走了。那迎婭滿是好奇地看着他：“你說什麼了。他們這麼快就明白你的意圖？”
“你想知道？”房勵泓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而且有一段時間了。那就是，從那迎婭到了香港以後，或者是離開大陸以前，他們兩個之間就有了些小的摩擦。說話或者是什麼，總會不知不覺覺得比以前生疏了不少。不。不應該說是生疏。好像是在進一步磨合，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會讓對方看出名堂。
這點很不好。要是有文縐縐的文人會說，這就是那種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默契，可是這一點在他們兩個這裡顯得很可怕，因爲兩人同樣是很害怕出現這種狀況的人。
“我無所謂，愛說不說好了。”那迎婭攤手。房昱斯咕嘟咕嘟喝着他的凍奶茶，如果在內地。被人看到冰天雪地喝這個，少不得一頓說。不過跟着他這對不着調的爹地媽媽，同樣會是這個選擇，誰也不會說他做錯了。
“是你要問的，現在又不說。”房勵泓心情就因爲那迎婭古古怪怪的語氣，一瞬間好起來。不知道誰在主導誰的情緒和一舉一動，這一下好像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那迎婭喝了口果汁：“明天我不去警局，房先生準備幹什麼？”話音剛落，房昱斯馬上接口：“我想去看花車巡遊。”
“沒問你，小房先生。”那迎婭瞪了房昱斯一眼：“我問的是房先生。”
“房先生不知道。”房昱斯嘟着嘴：“爹地，房先生是準備出去嗎？”
“你都不知道，房先生怎麼知道。“房勵泓充分認爲，房昱斯有些時候犯二絕對是有遺傳的，就衝那迎婭那個時不時犯二的媽，房昱斯不犯二可能嗎？
“問你呢。”那迎婭給房勵泓倒了一杯果汁：“真不說的話，我就不問你了，明天帶小房先生去海洋公園看海豚表演了啊。”
“是的是的，過時不候。”房昱斯高興得一蹦三尺高：“我要吃海洋公園的冰激凌還有爆米花，味道比起迪士尼的好多了。”
“你要真想吃好的，那我們去澳門走走好了。”房勵泓抿了口果汁：“如果賭輸了，就把你們全都賣給賭場，當做是全額抵押好了。”
“房先生，我抱歉問一句，我跟房昱斯至少可以能夠賣給賭場，還能全額抵押。要是把你賣給賭場的話，誰買呢？”那迎婭慢悠悠冒出這句話，昱斯剛喝進去的奶茶噴出來大半：“是啊，爹地，誰買呢？”
“我用不着那個。”房勵泓好不容易幽默一把，馬上就被那迎婭打擊得無影無蹤：“你難道不會說我會坑在你手裡？”
“我是這麼想的，說出來怕你不信。”那迎婭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能說，很好心情的鬥嘴，是到了香港以後的第一次。
一股誘人的香氣由遠而近，很快就到了身邊。房勵泓讓店家主廚特製的幾份招牌點心放到面前，那迎婭和房昱斯眉開眼笑，給房昱斯夾了一個流沙包，順手就送了一枚馬蹄糕喂到房勵泓嘴裡：“好吃嗎？”
“還行。”房勵泓點頭，那迎婭一笑：“謝謝。”這才夾起一個喂到自己嘴裡：“你替我試菜，不容易啊。”
對這個女人偶爾的發傻，房勵泓表示出無可奈何。正好端了一盅椰汁燉燕窩過來，這是專門給她要的甜品，看得出來她很辛苦，眼圈都有些泛青，兩人都在忙，其實很想跟她說，不用麼這拼命，不過是個學術交流，就算不用心，也不會有人提出異議，真要說又覺得說不出口，她是那迎婭，有她自己的性格和爲人處世。
“房先生，對菜品有什麼要求？”吃到一半，三個人胃口和心情成了正比，都好的不行。後面的主廚聽到房勵泓來試菜，躍躍欲試之餘做菜很用心。
“不錯。”房勵泓不輕易下斷語，尤其是對菜品。自問品菜的功力比不上那迎婭，甚至連房昱斯都趕不上，只是不希望房昱斯跟那迎婭過多暴露在媒體的閃光燈下，別人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的，絕對不會主動說這是誰：“能夠堅持用最簡單的食材烹製出最美味的佳餚，很少有人這麼用心。”隨手給出的小費和利是交給了店員。
店員很快就把要的菜式和水果上齊，沒有要會讓那迎婭覺得倒胃口的菜式。肚子空空的人很容易吃過量，加上本來胃口就好，跟房昱斯兩個人吃得不亦樂乎，順手把房勵泓也拉了進來。
“吃完了，你要去買什麼？”她一直沒什麼購物的慾望，大部分時候都是把當季的時裝和鞋包首飾，讓旗艦店店員送到家裡來，讓她挑選。或者接到店員到貨的電話，趁着哪天有空去掃貨，這已經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常態，這次居然要自己去購物，有點意外。
“想送你新年禮物。”實話實說，每次都是房勵泓送她禮物，不管喜歡不喜歡總是最好的。當然，房勵泓的眼光還算不錯，總會替自己選擇最合適的打扮。換成她自己，未見得會有這麼好的搭配。
“無事獻殷勤。”房勵泓叉了一片奇異果喂到她嘴裡：“你出現場一天，不累？”
“有你這個大帥哥陪着我吃飯逛街，再要是不努力配合，真是暴斂天物。”肆無忌憚地用手撫摸房勵泓的臉。
房昱斯在旁邊捂着嘴笑，那迎婭也不覺得有什麼。房勵泓咳了一聲，她要是玩起來真是不顧時間地點人物。
外面等了很久的狗仔記者等候很久的照片馬上有了着落，隔着玻璃很快拍了幾張。站得不遠的店員認識那迎婭，都是從八卦週刊上面看到的。這家餐廳雖然店面不大，不過食客從沒少過。尤其是那些當紅明星還有跟房勵泓不相上下的紅人們，多數時候會跟自己所爲的紅顏知己出門。
能夠像房勵泓一家人這樣無所顧慮，吃飯時候還說笑不停的實在是少得可憐。那迎婭更是比那些裝可愛的闊太太們要隨和得多，手都摸上了房勵泓的臉，那就只有她一個人才做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