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港會展中心的小展廳裡,無數人追捧着站在講臺上那個氣質優雅的,從大陸來的女技師。講課的時候根本就不用演講稿,幾近無暇的課題報告讓人耳目一新。甚至還有叫人不解的是,坐在最前排的居然是幾個穿着西裝革履的政府公務員。
不少人都對這幾個人指指點點,因爲他們都認識這些人是誰。他們是香港警察中的銜職很高的高級官員,到這裡不止是爲了聽那個女技師的講課,更重要的是來自這位女技師跟他們的一項合作。
“那小姐。”九十分鐘以後,難得的講課結束了。警界官員來到了後面的休息室,那迎婭剛剛掀開杯蓋還來不及喝水。
“請坐。”好像是早就知道會有人來拜訪,那迎婭起身讓座:“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那小姐,剛纔的講座十分精彩。”坐在第一個椅子上的人,是重案組的高級督察林楓:“我覺得接下來的合作,肯定是十分愉快的。”
“我也很期待跟香港警方的合作。”那迎婭一大早接到主任的電話,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絕對不止是要講課了。也不只是做實驗,還有很多實質性的交流在等着她。居然還會有實戰交流,也就是說他們的破案很可能都需要自己的參與。
這絕對是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情,以前看多了tvb關於警方破案的電視劇,有一天居然要真的跟他們合作,以前說什麼都不敢想。會不會也想電視劇裡面寫的那樣,跑出來一個帥呆的高級警司,有點犯花癡,不過沒人會說做白日夢是不能有的。
“那好,明天一早請我們會派車來接那小姐。”林楓遞上了一張名片:“不知那小姐下榻的酒店在哪裡?”
“不必了。”那迎婭笑笑。沒敢說自己住在半山的別墅。這些警司們難道就不知道自己住在哪裡,說不定就是在等着自己開口:“我還是自己過來好了,就不用麻煩你們。”
“好吧。”特區政府的公務員,好像沒有內地那麼矯情,說什麼都只是一遍。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也不會多加勉強、。說多了會顯得太假,雙方都覺得不舒服。
手機在包裡震動着,那迎婭拿出電話看了看。估計剛纔講課的時候,那個人也在底下。要不怎麼會知道講完了,多等半小時都顯得不耐煩。
“我先告辭了。”起身告辭。警界的公務員有點意外,這個大陸來的女技師好像還真不簡單。
雖然不知道她們在大陸的生活如何,至少她手裡那個包已經有些不正常了。這個明顯就是限量版的高端定製。偶爾有人進去看看,然後買一個普通版就已經價值不菲。定製版,多半都是聽得多,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
有人不相信,馬上打電話給在外面的等候的普通職員。一定要看看那迎婭上的是輛什麼車。能夠用得了這樣的包,那麼座駕必定不凡。
疑惑很快就有了解答,車牌號已經說明一切。甚至不用再去追究此人身家如何,是不是足夠買得起這個包送人。
“這個那小姐,還真是大忙人啊。”房勵泓看着匆匆出來的女人:“都講完了,還有人圍着打轉。”
“沒要你等着。”那迎婭熟稔地繫好安全帶:“說是警局高級督察。還是重案組的。”那迎婭隨手把名片遞給他:“我不知道是誰,不過他說明天有車去接我。”沒告訴他自己婉拒了這個要求,是要看看他會做出什麼反應。
房勵泓發動了汽車。開得很快:“好好的,接什麼?!”說話的語氣就不好,聲調更是提高了一倍不止:“他們的車根本近不了那個區域,港府公務員不像是內地的,有太多特權。收了納稅人的錢。就要爲納稅人服務。處處高人一等,等着去廉署喝咖啡好了。”
“警局總部我又不認識。人家不去接我,那我只好自己去了。”那迎婭看到一張很臭的臉,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想都不要想他會答應有人到門口去接人,就是把車停在他公司門口,都沒準答應。
“我送你。”房勵泓直接把答案告訴了她:“每天到公司,我也要過海。一起過來,順路。”後面幾個字說得有點咬牙切齒,還有人想去半山的別墅接人,先看自己的車是不是能夠進得了私人別墅區。
“行,等我給林先生打個電話。”那迎婭點頭,纔不會說自己沒答應這回事,要不多沒面子啊。而且那個自大慣了的人,也會覺得他自己有多了不起。要不怎麼不用他多說就把這件事給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打什麼電話,到時候讓他在外面多等一會兒好了。我們又不從那條路下山。”山頂有好幾條路可以上下山,遇不遇得到都是個問題。這是爲了保障他們這羣人的生命安全,俗話說得好,狡兔有三窟。有錢人不知道有多少窟等着呢。
看着車外倒退的風景,那迎婭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嘴角隱隱帶着不易察覺的笑容,好像是要告訴別人什麼,但是不能說出來。這一局當做是她勝了好了。
林楓真心覺得這位大陸來的女技師,還真是有點工作狂的潛質。其實一開始並不覺得有什麼分別,反而是對她帶了一大包零食到辦公室很是看不慣。在警局上班的女警雖然也有吃零食的習慣,但是像她這樣明目張膽,還帶到高級警司辦公室的人,還是第一個。
等到真的開始做事才知道,帶零食來是有原因的。如果沒有人提醒她需要下班或者是午飯時間到了,她基本就在那裡看她的報告,而且工作效率也很高,幾乎沒有出錯的可能。
在會展中心見到她的座駕,還有那個隱藏在特殊車牌後面的人,居然就是最近八卦雜誌熱炒的香港富豪跟內地女技師,一場偶遇早就的傳奇,那篇奇文的男女主角。
那迎婭很不幸成爲了其中被人圍觀,指指戳戳的女主角。還要配合那位多金男的演出,真的是一個人嗎?怎麼看,都覺得是毫不相關的兩個人。
“那小姐。”喝完手裡的咖啡,林楓推開那迎婭辦公室的大門。
那迎婭剛好再跟艾米一起討論其中一個數據對比之後,出來兩個相距太遠的結果。出現這種結果的情況有兩個,說明其中某一個環節很有可能出了問題,必須要重新做一遍,如果是第三種結果,只能是換人了。
“什麼?”來不及擡頭,那迎婭正在分析艾米給她的數據過程,目前還不知道問題出在誰身上。
“給你們帶來的午飯。”林楓把兩個飯盒放到一邊桌上,看到地上散落的零食袋,想象得出來,一早上的工作實在是很耗費心力。正是因爲數據檢索和實驗報告的嚴謹性,纔會要和大陸這邊合作的,以爲會像從前一樣,找來個老教授,然後提出很多書本上重複無數遍的數據,告訴這裡不對那裡不合適,一點合理化建議或是實質性進展都沒有。
這次還真不一樣,來了一個很年輕的女技師,帶來很多別人都想象不到的工作方法。尤其是她自己對於工作的認真,還有嚴謹性很值得人深思。
“哦,謝謝。”還是沒有擡頭,只是象徵性地在嘴角掛着一絲微笑。那迎婭有時候也覺得奇怪,只要是忙起來根本就顧不上吃飯了,只要能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別的事情包括最喜歡的美食都能扔到一邊,難道是有了工作狂的潛質?
林楓不好打斷她工作的連續性,站了幾分鐘看她沒有說話的意圖,只好打道回府,出門做他身爲高級督察該做的事情。
那迎婭還在一如既往比對着她的數據庫,艾米需要協助她做好圖片整理工作。那迎婭知道艾米膽子不夠大,胃口不夠重,就沒想要她看昨天看到的兇殺現場的圖片。說起來其實很恐怖的,好像最近人心浮動。尤其是變態殺人狂越來越多,不論是在哪裡都一樣。
分屍,說起來很可怕的事情,就有人喜歡一遍又一遍的做。上次好歹還是大卸八塊,這次就像庖丁解牛一樣,愣是從各個關節用一把刀仔細剁開,真不知道這些人都想些什麼。是不是非要這樣做,就能泄憤。如果是這樣,買頭豬寫上仇家的名字,剁開了不犯法。何必要去殺人?
“啊!”不出所料,艾米一聲驚呼,接下來就是捂着嘴拋到一邊乾嘔不停。不用想,肯定是看到兇殺現場的圖片了。
那迎婭深吸一口氣,轉臉看向那邊乾嘔不停的艾米,等她緩解下來再說話,是最正確的解決辦法。起身給她倒了杯水:“先漱口,不是說不要去開未知文件夾的,這不是,看出問題來了。”
“我不知道會是這個。”艾米臉色慘白,怎麼那迎婭就不怕?平時她膽子也沒見大了多少,現在居然面不改色。
“神啊,還要我貼個條條不成?”那迎婭笑笑,擡起頭看到牆上的掛鐘:“喲,都是下午四點半了,我們居然都沒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