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勵泓捏着鼻翼一臉疲憊回家,很久一段時間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房琬頤剛剛學會彈最簡單的致愛麗絲,零零落落的琴鍵加上不成調的曲子,一定是不好聽的。但是那迎婭最喜歡聽這種曲子,這就是童音的表現,如果要聽最好聽的琴曲多得是,她寶貝女兒只有一個。
“爹地。”房琬頤從琴凳上跳下來,準備抱住房勵泓的腿,房勵泓已經蹲下來抱住她:“來,跟爹地親一個。”
“誒,你回來了。”聽到琴聲斷了,那迎婭從書房出來看到房勵泓抱着女兒:“晚上要回香港了?”
“嗯。”房勵泓有點不耐煩:“房昱斯人呢?”
“他去博物館了,說是你答應他出門的。”房勵泓這兩天不許人出去,即使警方荷槍實彈站在門口,房勵泓的臉色始終陰沉,房昱斯離開家之前,還是再三跟房勵泓說過之後,房勵泓才答應讓三個助手跟着出去。
“是我答應過的。”房勵泓點頭:“今天不回香港,要在這邊多待幾天。”停頓了一下:“有些事情不想你出面,最好不要讓自己拋頭露面。”
“還說出去喝晚茶的。”那迎婭有點悻悻然,吳安安到澳門來了,一反常態沒有帶女兒來。對於吳安安來說還是破天荒第一次,那迎婭不帶孩子出門很正常,但是對於吳安安來說就不正常了,她那兩個寶貝女兒是捧在手裡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不敢想象,吳安安要是知道和宏舟揹着她做的事情,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麼。一直都覺得吳安安應該是最早得到幸福的人,沒想到現實總是最殘酷的。
“你要是打算跟我去的話,可以。跟別人的話,還是別想了。”房勵泓這個人寵愛女兒也是出名的。從看到房琬頤開始就一直抱着不肯放手,房琬頤不時弄弄他的頭髮,捏捏他的臉,然後父女兩個笑個不停,根本看不出是剛纔黑着臉進來的痕跡。
“這樣明顯不公平,對人對己絕對是兩種態度。”那迎婭看着父女兩個玩得不亦樂乎,這像是要發脾氣的人?不知道房勵泓剛纔黑着臉進來爲什麼,真不知道男人變臉比女人快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說過了,你只要不跟和宏舟還有他女人接觸,就行了。”談到這件事的時候。房勵泓馬上一本正經,回覆了剛纔黑着臉的狀態:“要是以前的話,我會叫人下格殺令的。”
“什麼格殺令?”那迎婭只是在電視劇裡面聽說過格殺令。尤其是tvb黑幫老大最喜歡用這個東西,覺得那個東西絕對是虛構的東西,不可能在生活中出現。沒想到有一天會從身邊這個男人口中聽到,還說得特別順口。不會是確有其事吧?
“我實話告訴你,我跟和宏舟的事情。是他自己緊抓不放,我沒打算繼續跟他玩下去,這樣兜圈子,最難過的人不會是我。”房勵泓抱着女兒到那邊坐下,從零食盒子裡拿出一枚黑糖話梅給她,那迎婭看着房琬頤。本來高高興興準備吃東西的房琬頤沒敢放進嘴裡。只是看着房勵泓:“爹地。”
“怎麼不吃?”房勵泓循着女兒的眼睛看向那迎婭:“你不會要這麼小的孩子跟你一樣減肥吧?”
“她今天吃了幾顆糖,你自己問問。”那迎婭看了眼房琬頤:“我不要她減肥,但是吃多了糖對她沒好處。她自己知道的。”
“那就換個東西吃。”房勵泓看了眼那迎婭,一臉沒有商量的餘地。至於房琬頤,應該是知道自己吃多了糖,不敢在媽媽面前爲了吃東西撒嬌,很乖地放下糖:“我去彈琴了。”
“安安跟我兩個人喝茶都被禁止。難道這是很大的事情?”那迎婭還不覺得這是件多大的事情:“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自己解決好了。不要凡事都拉上女人,是不是有點小家子氣?再說和宏舟跟你之間,說到底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沒必要鬧得不可開交。將來真要是和好的話,大家見面連話都沒的說,是不是太冷場了?”
“還不到那一天,到了我覺得能夠原諒他的那一天再說這種話。”電話在手邊不停地動,一手抓起來:“說話。”
“房總,和先生到了澳門想見你。”電話那頭傳出來的聲音讓房勵泓很心煩,他絕對相信和宏舟會做出這種無聊的事情,已經再三說明不想見他,不止是單純的不想見他,也沒有必要再跟他見面,演變成了厭惡,如果不是因爲不想把事情全部做絕,那份很低微的工作都不打算給他。
“想讓他跟那個莫麗達見面好了。”房勵泓眉頭緊皺着:“警方那邊你們自己搞定,儘快讓他們見面,安排一個好的地方,等他太太來了,告訴她他跟他女朋友在一起。”
“你準備搞什麼?”聽完他的電話,那迎婭盯着他:“是不是打算要讓天下大亂?”
“你最好搞清楚,是誰要搞得天下大亂。”房勵泓氣得把手裡的電話扔出去很遠:“你現在如果不在家裡,最好看看是誰在外面等着要綁票我房勵泓的人,尤其是你。你以爲和宏舟剛來嗎?警方表面上把那個什麼他媽的莫麗達關進了警局,但是和宏舟同樣有本事弄出來,房昱斯今天出去,他能看到的東西是什麼,你以爲!是你自己想要幫他,但是別人領你的情?我不讓你回香港,爲什麼?你去問問曹文峰的女人,還會不會幫他們!”
那迎婭被他隨着怒火帶出來的話有點搞懵了,甚至還沒弄清楚他說的事情,是說吳安安跟和宏舟是一夥乜?好吧,就算是手往外扭很痛,但是他們之間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當初跟吳安安在一起,幫她經營會所的事情,房勵泓是默許的,要不要現在鬧成這樣?
“爹地,媽媽。”房昱斯推門進來,笑容掛在臉上,但是已經嗅到了濃濃的火藥味。爹地可能對着所有人發火,但是絕對不會對媽媽發火,第一次見到這個場景,有點怪。比剛纔在外面看到的一切還詭異。
“回來了?”房勵泓壓抑着怒火,看了眼毫髮無損的兒子,顯然這樣嚴密的保護不會出事的。和宏舟要是敢動他一根頭髮,就算老頭子有再大壓力給他,這次都不會手下留情了:“看到什麼了?”
“博物館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就是隻有幾件展品,爹地,你清場的話也不用那麼徹底吧,除了那些展品就是你派出的保鏢跟着我。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個危險分子。”房昱斯出去看到不對勁,就知道里面肯定有故事了。那些人還經得住房少爺一兩句驚嚇,馬上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房昱斯當然是很鎮定地看完了展覽,小意思了。難道在這麼多人的保護下還要害怕那個無所不在的壞人嗎?
“你知道清場還要去?”房勵泓看都沒看那迎婭,他們說的話她聽見了,不做表示是不是代表真的聽進去了。房勵泓身在澳門,港澳兩地的保鏢助手一個不差全都在這裡,滴水不漏的目的就是爲了家人不出事,如果那迎婭還要繼續幫他的話,不敢說不會讓和宏舟跟他兩個女人從此消失掉。
“窩在家裡,我都快悶死了。”房昱斯坐到那迎婭身邊:“媽,看樣子我們都只能在家了。要不走到哪裡,一定都是滴水不漏的保鏢,全部都要清場,好累啊。去博物館要清場,如果是去大三巴也清場的話,媽媽就吃不到最喜歡的杏仁餅和鳳凰卷還有蛋撻了,真是沒意思。”
“如果不清場,你們都不用出去。”房勵泓看到那迎婭一副無動於衷的態度,心裡說不出的惱火,她是真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有多嚴重,還是不知道和宏舟這個卑鄙小人到底卑劣到什麼程度?舉個狠簡單的例子,之所以現在要他女人過來就是一張親情牌,目的就是打動那迎婭,說不定還要拿他自己女人做誘餌,調出那迎婭,然後做什麼就是看他的手段了。
房昱斯還是很掃興的一張臉:“真沒意思,明天就要回香港了,今天想去博物館看看,結果什麼都沒意思,去都白去了。”
“下次會有機會的。”好不容易迸出一句話,那迎婭大概也承認了房勵泓的說法,覺得這件事必須要有個解決的辦法,即使用非常手段,還是要做。如果一定上升到你死我活的一天,想都不用想,她始終是站在房勵泓這邊的。這是她男人,還有他的孩子。
“我出去一趟。”房勵泓還是決定出去走一趟,不是爲了見和宏舟,暫時也沒有見他的必要,關鍵是要找到最合適的一個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如果老頭子必定要護着他,那就需要有人來打破這個神話,這個只是屬於男人的神話。他始終不希望那迎婭攪進來,不想那迎婭出事,是他最簡單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