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子就在那邊說道:“安靜,她還不穩定呢。”
小漠這才閉嘴,站在我身旁,看看我說道:“你真不冷啊。還站在陽臺?”
“他們……幹嗎?”
“把你那個同事給搶過來了。”
“小薇?”
“嗯,你不是能看到鬼嗎?看不到她?”
我看看那紅色的光線下,就在祖航的身旁,一個模糊的身影,就聚在燈旁。只是有些僵直的感覺。
那個是小薇?!我不確定,但是那身影真的很模糊。以往我看到的鬼,都是很清晰的。
我低聲問着身旁的小漠:“爲什麼她跟着那引魂燈啊?”
“好像是說這種時候的鬼看不到任何東西的。只有引魂燈的光線能照進它們的那個世界去。現在它眼中那光線就是那引魂燈的燈光,其他的什麼也沒有。所以她就一直跟着那燈了。”
我驚了一下,回身看看我們對面樓的一家人家。他們家的客廳留着一盞紅色的燈。那不是神龕上的紅色香燭長明燈,而是嵌於天花板上的,紅色的角燈。估計着還是五盞。就是四個角四盞。中間一盞。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家窗簾沒有關,客廳的燈可以看得很清楚。應該是再留燈等人吧。
祖航也走了過來,拉上了陽臺的推拉門,說道:“別真冷到了。”
推拉門是玻璃的,依舊可以看到對面那留燈的客廳,我指指那邊的房子,祖航也看了過去,然後說道:“紅燈?”
“嗯,好像還是五盞的。”
“五黃大煞,它在引煞氣呢。紅燈光本來就是能達到靈界的光,很多神龕上的都是紅色的長明燈。五黃,有通靈的含義在,還偏偏是五盞。招鬼了。別管他們家了。”
“那小薇?”我看着眼睛在適應了昏暗的紅色引魂燈的光之後,越來越清晰的小薇的身影。
零子將引魂燈放在了小桌子上,拿出了毛筆,說道:“小薇,我給你帶路吧。離開這裡,重新開始。”
小薇沒有一點反應,就站在燈前,看着那紅色的引魂燈。
我緊張地扯扯祖航的衣袖。祖航低聲道:“沒事,她沒害過人命,能好好帶路送走的。”
零子再次說道:“小薇,你已經死了。這裡已經不屬於你了。你的痛苦,我們都知道。離開了這裡,就不會有痛苦了。我們是那麼辛苦才把你帶回來的。小薇,相信我們,我給你帶路吧。”
小薇擡起了頭,看向了零子:“好多血啊。”
“嗯,不會再有了。去了那邊就能重新來過了。”
“我好痛。”
“都已經過去了。”
“我……要去哪裡?”
“我送你去。”零子手中的毛筆朝着小薇的脖子上劃去。毛筆過後,小薇……消失了。
零子吹滅了引魂燈,打開了大燈,才說道:“可人還沒睡啊?”
“小薇……”
“去那邊報道了。讓小景在殯儀館那邊跟她爸媽說,給做個超度就能提前去投胎了。”零子說着,打着哈欠,就坐在了沙發上,說道:“差點沒命。魏華不是玩摺紙的嗎?怎麼這次用了紅線了。有點不像他的風格啊?”
祖航說道:“不是魏華。還有一個人,我們沒有找出來。”
雖然小薇已經離開了。但是我還是不敢站在剛纔小薇戰過的地方,只能遠遠地跟在祖航的身後,低聲問道:“零子怎麼了?”
零子幾乎是癱在沙發上了:“別問我怎麼了,你關心一下你老公吧。他剛纔都被紅線吊起來準備抽魂了。就他這個鬼上身的。要抽魂一雙筷子就足夠了。簡單輕鬆便捷啊。今天有命回來真是我們幾個命大了。”
我擔憂地看向了祖航。祖航瞪了零子一眼:“別嚇她,沒這麼嚴重。”
“下次我姐不去的話,我也不去。”零子說道,“危險係數大這麼多。”
小漠坐在他身旁,拍着他肩膀道:“我說我幫你放風箏你還不用的。”
“就你,你沒金子的純陽命,別把你也弄死了。唉,他們剛找的一個純陽就被我們放走了,接下來不知道是誰倒黴,還扯着我們倒黴了。”零子突然喊道:“開空調啊!你們家住個鬼,也不至於弄個就真的跟個鬼洞一樣冷吧。”
給他這麼一喊,我是趕緊拿了遙控開了空調的。我今晚大概是心太亂了,壓根沒有注意到冷的問題。
今晚零子和小漠就在我們家客廳睡沙發了,離天亮也不過幾個小時的,他們連客房都不用。
回到房間,我的臉就沉了下去:“以後不準這麼沒有一點消息的就不見人了。至少也應該跟我說一聲啊。一個電話,一張字條都行!我也會擔心的啊!”
祖航沒有因爲我生氣而有什麼不厭煩,反而伸手抱住了我:“就知道你會擔心,纔不跟你說啊。就像上次,你打聽到了消息,一個人跑去,多危險,而且我也會擔心。”
“那……那……我保證以後都不會這樣了。我只想知道你在哪裡,在幹什麼。我……我不打擾你的。我會很乖的在家裡等着。我知道我不可能像金子姐一樣跟你們在一起,但是至少讓我知道你在哪吧。”
“好,以後我都告訴你。”他笑着,用額抵着我的額。我閉上了眼睛,卻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額冰涼涼的,很舒服。或者是我的額,溫度有些高了。
在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驚了一下,急急推開了他。推高他的頭,看着他脖子上的一道勒痕。很細,但是很清晰。那是……紅線勒出來的。
“這個……”
“沒事,曲天的身體被勒住了。我沒事。過幾天這個痕跡就會消失了。”
“真的很危險嗎?就像零子說的……”
“別擔心,這次是金子沒去,有些事情我們不好做,纔會這樣的。”
我嘟嘟嘴,就問道:“她幹嘛不去啊?”不是說責怪她,我知道自己挺自私的,我只是希望祖航能平安。
“大姨媽來,這時候她去反而會危險。知道爲什麼風水先生很多都是男人了吧。女人確實有着一些不方便的”
我點點頭,就是這個動作,讓我感覺到自己的頭好重。閉上了眼睛,就說道:“祖航,我好想,發燒了。”他感覺不到冷熱,他不知道我的體溫有多高。但是我越來越覺得靠在他身上那冰涼的感覺很舒服了。所以我就這麼靠在他身上,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累得睡着了,還是發燒昏倒了。
醫院似乎永遠都是那樣。我是在急診室注射休息室裡醒來的。我醒來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我爸。
我爸坐在對面的牀上,打着電話,低聲說着話:“可人還在醫院呢。你今天就辛苦一下吧。……她男朋友也有事啊。……那我還是她爸呢。你也是當媽媽的人,送下孩子又怎麼樣啊?”說完他掛斷了手機,看向了我。
“醒了。怎麼這麼不注意的。”我爸問道。
我想一定又是阿姨爲難他了。“爸,我醒了你就回去吧。我也沒什麼的,就是被冷了罷了。”
“這麼大的人了,還能冷到發燒。”
我坐起身來就問道:“我手機呢?”摸摸牀頭,果然就在枕頭旁。
我一邊打開萬年曆,一邊問道:“爸,你是出生年月日時來一下,我看下你八字。”
“一醒來,看什麼看啊?”
“說吧。”
“那你也去梳洗一下先吧。能走嗎?頭還昏嗎?”
“你先說吧。”
我就是想看看我身邊還有幾個是純陰純陽的。我不想再看到我認識的人,因爲我的關係,而被抽魂死去了。祖航他們能搶回小薇,卻不一定能搶回下一個。
我爸報出了自己的八字,是八字,沒有說年月日。這樣,不用翻萬年曆我就知道我爸不是純陰的。
我又問道:“那阿姨呢?”
“不知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生的。那年代,家裡孩子多,爸媽都不一定記得的。你問這個幹嘛?”
“呵呵,那阿姨的那個兒子呢?”
“他,我知道。”我爸報出了一個年月日,但是沒有時間,“不知道具體時間。上次我問你阿姨,她也說不記得具體時間了。那孩子是難產的,生完,你阿姨就搶救去了。等人清醒了,都兩三天之後的事情了。具體幾點鐘,沒人記。出生證上的時間和你阿姨記得的時間連日期都是不一樣。”
我趕緊翻了萬年曆,心中沉了下去,陰年陰月陰日。不會這麼巧的是陰時吧。
(風水小知識:家裡的成員如果是八字需要火的,可以在相對宮位亮長明燈。家裡一個房間燈泡的個數也是有講究的。一般用一、四、六、七、八、九、十。二、三、五,不建議用。除非是佈局化三碧官非,纔會在相應宮位,用三盞紅燈去化解。吊燈也可以按形狀顏色區分五行。碧綠瘋魔的房間,不要亮綠色的燈。七九同宮的房間,就不要用尖角屬火的還是紅色的燈。
好了,親們,去數數你家一個房間裡有幾個燈泡,五行屬什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