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車子上?你也太大膽了吧。”
祖航站起身來:“我去處理掉,一會就不過來了。可人你送去公司吧。”
聽着他着說,我趕緊拉住了他的手:“你要去哪裡啊?”
“那個芭比娃娃要趕緊處理一下。我晚上去接你下班。讓岑恆去買點好的,我們在家吃飯。”祖航拍拍我拉着他的手,示意着我放手。我這纔不情不願地放開了手。想着之前那個芭比娃娃把周家偉弄成那個樣子,就有點害怕。
祖航走了,零子看着我那失落的樣子,就說道:“幹嘛這副模樣啊。吃點東西吧。岑祖航沒那麼弱。”
“他也不是強大到什麼也能做到的。”我回答着。
這時老闆娘回來了,笑着說道:“咦,還有一個呢?可人,你男朋友呢?”
“他,他有事先離開了。”我說道。我們的談論只能到這裡結束了。我記得上次那個芭比娃娃,祖航是直接掛在車子上曬太陽的,不知道這個會不會也是這樣的處理方法。
沒有業務的時候,我們公司裡其實是很輕鬆的。基本上就是一天做到晚,真正做事的時候加起來不到一小時。而有業務的時候,我們又會忙得要命。
回到公司,這種沒業務的時間裡,我們就坐在大廳聊天着。一些大姐就躲在後面休息室裡繡着十字繡。
老闆娘回去了。她還有別的店鋪,不會像之前那經理一樣在這裡蹲點啊。而現在在公司裡做主的就是譚哥。
傑斯這個造型師也是坐班的,他跟着我一起回的公司。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家那小狗的聯繫,他一進公司門,就開始走黴運了。進門的時候,被那玻璃門的邊刮到了鞋子,那皮鞋馬上就出現了一個口子。
譚哥是站在櫃檯後來偷偷地笑着,其他人可不敢笑,畢竟造型師在店裡的地位可是比我們都高的。
傑斯惱羞成怒地一個冷哼,就走進了走進的休息室中。造型師都是有自己的休息室的。雖然不大,但是也算是有自己的空間了。
我和覃茜就這麼坐在大廳上,說着話,聊着天,外加有手機搜了一下育嬰方面的消息。
覃茜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我懷孕是一件很可喜的事情。雖然現在還不能公告天下,但是我卻咬着覃茜的耳朵先告訴了她。
她吃驚得瞪大眼睛看着我,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裡面的休息室就傳來了尖叫道聲音。
我們都朝着裡面的休息室中看去。在傑斯的辦公室門前,那大姐一副驚慌着連連退了好幾步。裡面能出什麼事情呢?
譚哥邊走過去邊說道:“嚇叫什麼啊?”
可是下一秒,譚哥也尖叫了起來。
我們急急走了過去,就看到譚哥跌跌撞撞地跑到櫃檯去打電話。而那休息室中,半開的門裡可以看到傑斯吊死在辦公室的吊燈上。他那雙進門被刮出口子的皮鞋也已經掉在了地上。
我也驚住了,完全驚住了。傑斯竟然就這麼吊死了!
圍觀的同事,沒有人敢去把人放下來,只能都在那圍觀着。
“傑斯怎麼就死了呢?他纔剛來我們這裡沒幾天啊。”
“我看他這幾天都挺倒黴的,不會是想不開吧。”
“就這麼點事會想不開嗎?會不會是他和老闆娘真出事了。”
“噓,別亂說話。”
……
譚哥報警了,也通知了老闆娘。
而我的心裡,想到的跟別人的不一樣。他們是在想着原因,我是在看着他的模樣。他就這麼吊死在吊燈上了。他的那模樣,就跟……就跟早上我們找出來的那個芭比娃娃是一樣的。
上次的娃娃,周家偉用手碰觸過,然後他出事了。
早上,零子看到娃娃的時候,問過傑斯有沒有碰到。那時候,現場很混亂,傑斯也許自己碰到了都不知道呢。零子是要求用筷子來夾娃娃的。筷子一頭方一頭圓那就是天地陰陽,小小的筷子,已經包含了很多講究在裡面了。
沒有合適的筷子的情況下,是祖航碰觸的娃娃。上次那個娃娃,也是祖航碰的。他沒有一點反應,而碰過的周家偉和傑斯都出事了。
這個娃娃就是衝着我來的。但是現在傑斯卻爲我擋住了這一劫。
我沒敢說出這些來,我知道這些話不是誰都能相信的。我不也不會笨到在這個時候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但是我的心裡還是會愧疚啊。小薇,周家偉,然後是傑斯。如果不是我認識他們,我在這裡工作,也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小薇也不會死,周家偉也不會傷得那麼重。
比警察先到的是老闆娘。她的車子是直接衝上了人行道才停住的。然後整個人都是跌跌撞撞進來的。
她扒開了人羣,就衝過去抱住了傑斯:“傑斯……傑斯……我不要孩子了!我不要這個孩子了。你別走。嗚嗚……”
這些圍觀的同事們這下都明白了。在大家的眼中,傑斯的死,就是因爲老闆娘懷孕了逼他,他想不通才上吊的。
可是我知道,這個絕對不是真正的原因。
這個時候,我終於回過神來了。我是顫抖着手掏出了手機,走出了店鋪,給祖航打了電話的。
在那紫荊花樹下,我對着祖航說道:“祖航,那個傑斯上吊了。就和芭比娃娃一模一樣。”
祖航那邊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他現在在我這裡。我會想辦法送他離開的。”
“爲什麼會這樣?第三個了,第三個了。”
“可人,這個不關你的事。是岑祖澤在殺人,不是你。你不要胡思亂想。”
我猶豫着,點點頭,掛斷了電話。警察也過來了,走進了店裡,周圍店鋪的人,也都感到了疑惑,都朝着店裡看去,議論着。
我沒有再進去,就站在紫荊花樹下,胡思亂想着,或者說是腦袋空蕩着。
覃茜走了出來:“你這個孕婦還是不看的好。原來上吊死的人真的很難看。”
我長長吐了口氣,心中的話卻不知道要對誰說。
覃茜接着說道:“譚哥說可以下班了。明天休息一天,後天要不要上班,接譚哥通知。”
我點點頭,現在的我,真的需要休息,心裡都覺得好難受。我知道祖航現在在忙,我只好自己回去了。
這個時候,也不過是五點多吧,比平時下班的時間早,我就自己打車回去了。在離開之前,我都沒有再去看傑斯,因爲我心裡的愧疚。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去跟警察說那些,別人根本就不可能相信的話。
的士車上,我報出了地址,的士車快速飛馳着。我的心裡還在回憶着傑斯的死,周家偉的傷,小薇的死,他們一幕幕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知道我應該更堅強一些,我不能成爲祖航他們的負擔。但是我現在真的堅強不起來。我知道岑祖澤會選我下手,也就因爲,我是我們這個小團隊裡,最弱的一個。
車窗外的景色飛馳着,而街道的景色卻不對。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到了郊區,準備出市區了。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驚呼着,看向了前面開車的人。開車的人一身黑色的衣服,臉白得不像話。而車子的副駕駛座上,坐着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老人轉頭朝我笑笑,竟然是岑祖澤!
剛纔上車,我確定我沒有看到他的!現在他就這麼出現了。而那開車的人,哪裡是人,而是紙人!
我馬上想到了祖航說過的,他可以讓我坐上紙車的。難道這個車子就是燒給死人做的紙車?
岑祖澤笑着說道:“你的體質屬陰,身上還有很重的鬼氣,坐上這車子,一點問題也沒有。如果是陽氣重的人,這車子早就被坐穿了。”
“你想怎麼樣?”我的聲音都打着顫。我就應該知道,他把那個娃娃放在我們婚慶公司裡,就是針對我的。既然我已經成爲了他們行動中的一部分,那麼他就沒有這麼容易放棄我這個目標的。
“讓你去看看事情的真相罷了。王可人,你很幸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或許我應該叫你嫂子。”
“我不要!你放我下來!我不要去!”我喊着,我儘量讓自己去看那頭花白的頭髮,而不是那個紙人。
車子外的光線越來越暗了。這樣的冬天,六點多,天都能黑了,而車子沒有亮車燈,就這麼快速地朝着高速路上奔去。
我坐在後座上,捏着胸口的分魂符,在心中說道:“祖航,祖航你發現我有危險了嗎?你一定要發現了啊。要不然我這次就死定了。”
岑祖澤坐在前面,說道:“現在車子就要上高速了,帶你去岑家村看看。放心,我會讓你平安回來的。”
我在後面緊張而害怕地戳戳那車門,紙車,不知道是不是推一下就能推壞的。不過看着車窗外那快速後退的景物,我覺得就算這真的是紙車,真的一戳就壞,我也不敢跳車吧。肚子裡還有小寶寶呢,小寶寶可禁不起這麼大的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