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們住哪裡啊?”
祖航聽着我的問題,笑了起來:“擔心這個?別想了,零子已經算好時間了。七天之後,晚上子時,陰陽混亂交替的時候。”
“七天啊?這麼緊啊?”這個時間,我真的沒有想到啊。
“嗯,好好當新娘吧。禮服什麼的,你可以讓金子跟你去選。這些風俗她也熟悉。”
“七天啊。”我再次說道。這個時間真的好緊啊。
“婚房什麼的,我會也處理的,別想這麼多。”
“婚房?你知道婚房啊?”我笑了起來。他生活的那年代應該還沒有婚房之說吧。
祖航輕輕擁住了我,沒有說話。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覺得虧欠我了,只是他這個人不喜歡說話罷了。
第二天的早上,我睡醒的時候,祖航已經不在牀上了。下了樓,看到的就是很明顯一夜沒有睡的零子。他是眼睛幾乎閉着的,在那咬着包子。
我過去坐在他身旁,拿過桌上的包子,一邊吃一邊說道:“你昨晚看書一晚上啊?”
“是拓印了一晚上。我眼睛快睜不開了。好了,我去睡了。”他是閉着眼睛走的,我真佩服他沒有撞門口啊。
只說他剛纔說的是“拓印”?他不會是把整本書都拓印下來吧。這樣的話,他真厲害啊。
要知道拓印就算是用專業的拷貝紙,那也是很花精力的一件事。他能做一個晚上,真是厲害啊。看來他真的很想得到那本書。
想着七天之後的婚禮,我給金子姐打了電話,讓她陪我去逛逛。
金子姐很快就答應了。她應該也是知道冥婚這件事了,一開始就笑我說終於要結婚了。我在中午十一點的時候,見到了金子姐,跟着她一起去外面吃午飯。我們選擇的是市區中心的一家連鎖快餐,邊吃着邊聽她說冥婚婚禮需要準備的東西。現在祖航的身體是找不到了,那就只能來個中式的拜堂什麼的。地點必需是在陰地,因爲是要燒通陰文書的,要保證那邊能收到。
說到陰地,我就把那個小樓的事情告訴了她。
她還興致很高的說想去看看呢。估計那小樓對她沒什麼傷害性,她才那麼有恃無恐的。
正說着話呢,就看到金子姐臉上表情僵了一下,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就在我們身後不遠處,一個十三四歲的男生正微笑着看着我們。
他是……魏華!我連忙竄到了金子姐身後,低聲說道:“魏華!魏華啊!”
魏華手中提着盒飯,說道:“金子好久不見。”
金子姐呵呵笑道:“好久不見,魏華,呃,魏華,你現在還是很帥。喲,要吃飯了。好好吃吧,多吃點,才能長高長大。”
魏華一個冷笑道:“長大之後,你嫁給我?”
“算了,那時候我老了。”
“那你就當我的搭檔吧。你們好狠心,我只是想讓你當我的搭檔,就一槍打進我的腦子裡。”
“你不是已經有搭檔了嗎?”金子姐笑得越來越僵了。
“是啊,我現在有搭檔了。只是搭檔不聽話,你們也總想欺負我的搭檔。要是我的搭檔出事了,那麼我只能用你頂上了。我想我們會合作愉快的。”說完,他才一笑離開了。
他的笑,很冷,一點那個年齡應該有的陽光都沒有。
魏華離開了之後,我就看着金子姐對着手機一陣按。探頭過去看看,才發現她是在跟一個記者聯繫,內容就是給那記者一個新聞,內容就是樑庚的私生子沒讀書啊!樑庚不送自己的私生子去讀書違法了。
我看着金子姐,原來她也是那麼邪惡的。
那天的逛街收穫很大,買了很多東西,我都不知道金子姐是去哪裡得到的那麼多錢。從新婚的衣服,這衣服是大紅的喜服,不能用婚紗。我這輩子要穿婚紗也只能一個人自己穿了。然後就是去珠寶店,買了一套純金的首飾。咱們這輩子註定的中國化的了,漂亮的鑽石啊,只能下輩子戴了。
選好了東西也該回去了。金子姐今天陪着我逛街也累了,就直接請她回去吃飯。
一堆人坐在廚房那張小桌子旁,由零子宣佈冥婚的時間。讓祖航自己說,他估計是不會說的。同時也委派最無所事事的小漠明天去我家給我爸送帖子了。
冥婚的事情沒有讓人興奮多長時間,說到那本書上,大家都沉默了。吃過飯,金子姐就坐在那沙發上,看着那本書,研究着。
零子說道:“這個地方應該是斷節了的。裡面有說道不少控制小鬼的方法,但是並不是真的煉化。感覺還沒有我們從岑老那得到的那三本書那麼高深。這個在岑家也就是孩子玩的程度罷了。所以樑逸才會一玩就會,只可惜差點沒命了。”
我看樑庚這回就頭大了。親生兒子住院了,魏華這個對外的私生子被人告說不去學校。
祖航靠在那大廳的門旁,看着我們說道:“一定還漏了什麼?這幾本書裡,記錄的這些都和我們要找的兩個煉化的陰陽不同的小鬼很相似。手法相似,過程相似,就是目的不同。應該是一個體系的,只是偏偏少了我們要找的那一段。”
金子姐合上了那本書說道:“世界上沒有那麼巧的事情,一定是有人知道會有人來找的,所以就提前毀掉了。也許是這幾天才被人毀的,也許是幾年前被人毀的,也許是幾十年前,岑國興出事的時候,就已經被岑家的人毀了。他們想着用那個岑國興的墓鎮壓着,再把有關文本都毀了,這樣這件事就結束了。可惜他們想錯了。事情還是鬧大了。”
我皺着眉頭問道:“那怎麼辦啊?”
“涼拌!你當好新娘子就行了。對了陰地選哪裡啊?上次那冥婚,零子選了個墳地,我鬱悶得要死。”
零子端着一杯水正走進來,提高着聲音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啊。那墳地你自己去發的通知,結果漏了兩個墳頭。要不是我那天晚上機靈,冥婚都成壞事了。”
“怎麼了?怎麼了?”我好奇地問道。
“那兩個墳頭是兩個老處男,沒接到通知,就來胡鬧。還想搶新娘。好在我反應快,答應隔天給他們兩單獨燒了個外國妞嚐嚐鮮,他們纔不鬧的。害得我第二天晚上還要去墳山一趟。”
祖航說道:“陰地,就岑家村吧在祠堂裡。”
零子道:“真不去墳地?去墳地鬼多點,祝福你們的人多點。”
“不用。”
岑家村的祠堂啊。那地方……我真沒什麼好感。雖然說青磚的房子,現在還好好的,但是要整理出來也很費勁了。在那地方,就是花錢讓人去整理人家也不一定會幫忙吧。
不過祖航的語氣那麼肯定,我也不好反駁什麼。
樑逸是第三天就出院了的,這都歸功於我及時給他準備的中藥。那纔是對症下藥的好東西啊。
樑逸找到我們的時候,是第三天的晚上,下着雨,他是直接到了這座別墅的。
下雨的晚上,幾個男人都在客廳裡忙着自己的事情。岑恆借了小漠的筆記本在打他的職稱申請。小漠捧着平板在玩,零子就在寫着冥婚的流程,時不時跟祖航說上幾句。
風俗我不懂,那裡的地理環境也不懂。只是隱約覺得這冥婚似乎有着什麼陰謀在裡面。要不然怎麼偏偏就在岑家村呢?
拍門聲很急,我是跑過去開門的。我一開門就看到了樑逸一身是水的站在門外,那頭雜毛溼淋淋的不成樣子,就像頭上頂着一個爛拖把頭。
“你怎麼過來了?沒打傘啊?”我問道。
樑逸走進了客廳,看着大家,就蹲下身子哭了起來。他這麼一哭是把所有人都弄糊塗了。
小漠放下了平板就說道:“你幹嘛啊?好端端的跑我這裡哭喪啊?”
樑逸沒說話就是繼續哭,估計還要哭好一會吧。零子走上樓那了一套自己的衣服丟給了樑逸,說道:“什麼時候哭停了,換了衣服再說吧。”
他看看零子,這纔拿着衣服走向了一樓的衛生間。
估計着他這是剛出院就受刺激了,才跑出來的吧。我說道:“估計他這個刺激跟魏華有關係。我看到金子姐舉報樑庚不讓自己私生子讀書的事情了。”
“那估計就是有關係的。等他出來自己說吧。”
這麼一等,就是二十多分鐘。他終於整理好自己,調整好心緒坐在沙發上了。那頭雜毛也被擦了個半乾,還算見得了人吧。
樑逸吸吸鼻子,才用已經哭得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爸問我,到底知道多少魏華的事情。”
“你怎麼說的?”祖航問道。
“我……我沒說話。他就打了我一巴掌,說魏華比我這個親兒子還要重要。讓我不要干涉魏華的任何事情,要不然他就不認我了。我爸……爲了那個魏華打了我兩次!他搶了我爸。”
我低聲道:“說不定你爸是爲你好呢?”雖然樑庚絕對不是好人,但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對開車撞死人的樑逸那般的溺愛。那樣的父親,不應該這樣對兒子的。他應該是想讓樑逸遠離魏華的事情,遠離這些危險。可是樑逸自己卻一個勁的往這裡面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