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地將手背在了身後,手指間捏着的分魂符,也暗暗使勁,準備着隨時撕掉。
岑梅跟前幾次我看到她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還是那身沾血的黃綠軍裝,只是她的眼神……
“啊!”我一聲驚呼着,她的眼睛裡,沒有眼球,只有白色的眼白,中間就是一條的豎線,就像貓的眼睛一樣。那是……那……是鬼的眼睛?
“岑梅。”我的聲音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在她逼近我的時候,我一步步後退着,低聲說道:“岑梅,岑梅,你……你不要這樣。你好好看看我啊。岑梅?”
岑梅的眼睛裡還是沒有一點的光彩,就好像看不到一般。但是既然她看不到,她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呢?又怎麼能感知我的位置?
我的目光再次在這四周環視了一下,就看到了在街道對面的魏華。魏華,小鬼的主人,那麼他自然能進入這個空間裡來。
我沒有再猶豫,直接把背在身後的分魂符,一下撕開了。
魏華的脣角揚起了來,說道:“把她的心掏出來吧。她讓岑祖航背叛了你。她懷着岑祖航的孩子。她跟岑祖航在一起。恨吧,就像岑祖航當年一樣,掏出她的心臟,掏出她的孩子,把這個孩子撕碎,吃掉。”
“不要!”我驚叫着,跌在地上,我只能手腳並用地朝後爬去,“岑梅,你冷靜一點,岑梅,你不是這樣的。你不是這麼心狠的人。”
魏華拿出了一個小娃娃,紅線緩緩纏着那娃娃的手,一笑,收緊了紅線,娃娃的手就被吊了起來,而同時,岑梅的手伸了出來。
他就是這麼控制小鬼的,用的就是那種娃娃。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我不能就這麼被岑梅吃掉。我要保護我的孩子,我要去爭取去努力。我突然站了起來,就朝着魏華衝去。我要奪走他手中的娃娃!
可是在我剛站起來的時候,岑梅已經反映快速地一隻手扣住了我的脖子,就將我壓在了地上。她的手冰涼,讓我有種不能呼吸的眼覺。我想要掙扎,想要呼喊,可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我看着岑梅的臉緩緩轉動着,眼睛盯着我的肚子。我不知道她那雙眼睛還看不看得到東西,但是我知道她是在看着我的肚子。
她的另一隻手緩緩朝着我的肚子移去。我在心裡大叫着:“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不要!”
可是我卻一點也動彈不了,就連呼吸都困難,我的腦子在發脹,我的喉嚨有着一種要破掉的感覺。
就算我的心裡在吶喊着,但是我的眼睛還是開始恍惚,緩緩的閉上。就好像,我已經不需要呼吸了,我……死了。
就在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脖子上的痛消失了,陰涼空氣灌入了我的口鼻中,帶着一股子的血腥味。
可是我的腦子裡卻沒有因爲這個問清醒過來,使勁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就是祖航一手劃過紅線,一手拿着黃符的樣子。他沒有理會摔到地上的岑梅,而是直接衝到了魏華的面前。
魏華明顯的驚訝着。我的眼睛模糊了一下,再次看到的畫面就是祖航掐住了擋在魏華面前的岑梅的脖子,漸漸地我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漆黑中,我最後的一個動作就是蜷着身子,雙手護住了我的肚子。祖航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一定能好好帶我離開的。
最後我完全沉浸在黑暗中了。
在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是在醫院的婦產科病房裡。我知道這裡是婦產科病房,是因爲隔壁病房裡傳來的嬰兒的哭泣聲。那麼,我的孩子呢?
我驚得馬上捂上了肚子,還好,肚子不疼,肚子裡的寶寶也好像能感覺到我一般,在裡面動了動。
我暗暗吐了口氣,就聽到了我爸的聲音說道:“這還不到一年呢,可人都住院那麼多次了。她跟着你怎麼就沒一天好日子呢?”
我困難地挪動着身子,朝着聲音看去。在病房的陽臺上,祖航和我爸在說話着。或者說是,我爸在說話着,祖航就這麼站着一動不動的。
我喊道:“爸。”那聲音難聽得要命,不要還好,沒有血腥味了。
首先走進來的是祖航,他給我倒了水,扶着我坐了起來。我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有多難受,就是喉嚨裡火辣辣的。喝點水下去,就輕鬆了很多。
我擡起頭就問:“你傷着了嗎?要不你喝點我的血吧。”我說着將手伸了出去。可是伸出去了才發現,我的手腕上還連着吊針呢。
祖航就笑着壓下了我的手:“我傷什麼啊?倒是你,明明懷孕了都不注意點。天都快黑了,還給我燒東西。昏倒在那路邊,好在有人發現了送醫院裡。”
“不是的!”我不由地提高了聲調,這一來,喉嚨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緊跟着就咳嗽了起來。
“不是什麼?現在別說話,陳醫生說孩子長得快,你的營養沒有跟上,纔會昏倒的。從今天起,你就天天在家裡吃飽就睡吧。多留點營養給孩子。”
“不是這樣的。”我再次說道。我能保證不是這樣的,要不我的喉嚨要怎麼解釋呢?
我爸也說道:“醫生都說了,你……你這個孩子情況特殊,以後就什麼也不做了,好好在家裡養着吧。等孩子生下來再說。看這個情況,也用不着多久就能生了。我給你去飯堂買鍋老雞湯去。”
我沉默着,心中卻是帶着無數的問號。這和我記憶中的事情太不一樣了。我最後的記憶裡,祖航和岑梅碰上了。然後呢?魏華怎麼樣了?還有,祖航怎麼樣了?
他瞞着我這些,是因爲他受傷了,不想讓我知道嗎?
我從醒來開始胡思亂想,直到梳洗好,吃了東西,我爸離開了,我才問道:“祖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爸現在不在這裡了,你總能跟我說了吧。”
“就是孩子長得快,你營養跟不上,才昏倒的。好在摔下去的時候,沒有壓倒肚子。”
“不是這樣的。我是被岑梅迷住了,然後你不是去救我了嗎?我最後還看到你和岑梅打上了。你受傷了嗎?”我還記得上次在那陰樓裡,岑梅把他傷得很重的模樣。
祖航聽我說完,就笑了起來:“你昏倒之後還做夢了?”
“我不是做夢!”我急着想要分辯,突然想到了我撕掉的分魂符,急着從脖子里拉出了那紅線。可是紅線的另一端,好好的連着一個符。
拿着那個符,我都有些混亂了,難道真的是我做夢的?這個符我明明就撕掉了啊?
可是如果是夢境的話,爲什麼我會記得那麼清晰?
祖航朝着我笑笑,低下頭,吻輕輕落在我的額上,才說道:“再睡一會吧。別想這些了。我回家給你拿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我點點頭,應着。同時也認真地看向了祖航。他的身上感覺不出一點的異常。如果他真的跟魏華和岑梅對上的話,應該也會受傷吧。
在病房門關上之後,我從牀頭找到了我的手機,給金子姐打了電話。我想她應該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吧。
手機還沒有撥打出去,就聽到了走廊傳來的一陣吵雜聲。說什麼有人吐血了,緊接着就是急促的腳步聲。
一種直覺,那個人是祖航。我急急下了牀,出了病房,就看到了人羣包圍着的祖航。真的是他。只是他扶着牆彎下腰,腳邊還有着一小灘血跡。
圍觀的人一個個議論着,我急着上前扶着祖航問道:“你沒事吧,祖航?”
有個圍觀大姐說道:“馬上送急診室吧。都吐血了,這樣說不定也就幾天了。”
另一個圍觀的大姐就捅捅那說話人的腰,低聲說道:“沒看到人家大着肚子嗎?你說什麼話呢?”
祖航擡手擦去了脣邊的血跡,低聲說道:“沒事的。”
“沒事什麼!你跟我過來!”我低呼着,拉着他往病房裡走去。進去之後,就關上了病房門。
門外就有好事人說着,怎麼不送急診室,怎麼這個老婆這麼厲害,老公個身體都不管了。
我靠在病房門後,就嚴肅地問道:“跟我說實話,我不要聽你安慰我的話。”
“可人……”
“馬上說,比在這裡想着編謊言!我知道你撒謊是爲了我好,但是我現在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祖航看着我沉默着,我擡起手,用手背擦去他脣邊的血跡:“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我也會保護我們的孩子。祖航。”
好一會他才說道:“我是帶着你逃出來的。那個空間的岑梅造出來的,我很瞭解她,我才能進入她的空間,並打開空間把你帶出來。只是我傷不了他們。我帶着你,而且岑梅已經被煉化了。我們只是逃出來了,他們兩到底怎麼樣,我並不知道。”
我點點頭,祖航只是傷着了而已。看看那牀頭櫃上的水果籃子裡,有着一把水果刀。上前拿起了水果刀,就朝着手腕劃去。
(不知道爲什麼,前天發的流年飛星的圖沒出來。在這裡補。大家照着圖,找下牀的吉位吧。吉位就是一六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