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人,我有責任和義務讓你平安。//我只是送你去打車。我真不知道你對我爲什麼有這麼大的防範。就算那個當了幾個月植物人的那個,那個人,他是你男朋友,那也不至於說交個正常的男性朋友都不允許吧。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真的很差勁。”
我頭疼啊。祖航可就在後面呢。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說話的啊。
“好了!”我低吼道,“我不用你送。”也許是我強烈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讓周家偉吃驚了吧,他沒有再堅持。我就能大步地走向那邊的的士停車位。
一輛的士正好在那裡等客人,看到我上車了,那胖乎乎的司機馬上問道:“小姐去哪?”
我有些擔心,祖航會不會不知道我的意思,以爲我真的要走了。我擔憂地看看醫院大門,在大門那邊已經沒有祖航的身影了,他不在那裡。那麼他……去哪了?不會真的以爲我是要回去不理他吧。
我着急了,司機再次問道:“小姐,你回家吧。你家哪裡啊?”
“等等!”我回過頭應着他,我想要找到祖航,如果祖航誤會了我,我要跟他解釋先啊不能就這麼離開了。
我回頭的時候,驚了一下,就在我身旁的位置上,祖航坐着,轉過頭,看着我。
我沒有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跟着我,以前他是絕對不會這樣的。就算是在家裡,他也是開門關門離開家的。很少有穿牆而過的。就像這種時候,他應該是在車外示意,讓我開門,他才上車的。
雖然這只是一個很小的細節,但是我還是感覺到了祖航的變化。在這三個月裡,他究竟經歷了什麼,讓他改變這麼大,甚至對我都已經有了改變了。
我長長吐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對司機說道:“開車吧。就xx路。”
司機啓動了車子,邊說道:“聽說那路晚上會鬧鬼的啊。你還敢一個人回去啊。”
“我家在那邊,走習慣了。”我扯出一個微笑。
車子朝着我家那邊駛去,在路上,我小心謹慎地看着司機。在司機的眼裡應該是看不到祖航的,那麼我要是跟他說話的話,司機應該會很吃驚吧。而且剛纔那司機就說了,那條路上晚上容易鬧鬼的啊。他已經對鬼是有意識了的,要是我現在在這裡跟空氣說話,他已緊張油門當剎車用,那我真的就要去陪祖航了。
可是祖航在坐在我身邊啊,我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他了。我有太多的話想跟他說了。我的心很亂,有種脹脹的感覺,迫不及待想要抱着祖航,跟他說話。所以車子在經過江濱公園的時候,我叫他停下了車子。
胖司機疑惑地問道:“小姐,這是江濱公園啊。沒到你家。”
“我知道,在這裡停吧。”
“這裡晚上可不好打車啊。”
“沒事。”
“小姐,你會是想……跳河吧。”
“沒有,我……我就是想自己冷靜一下罷了。謝謝大哥了,停車吧。”
司機緩緩停下了車子,看着我下了車子,還匆匆遞給我一張名片說道:“要是一會回去打不到車,你就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接你。”
我點點頭,微笑着接過那名片。其實這個司機大哥,也就是好心罷了。
沿着那小路下到了河邊。已經是凌晨兩點了,這裡除了不遠處的宵夜攤還有人聲以爲,都安靜了下來。我回過身,就看到了跟在我身後的祖航。我開口就問道:“你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那時候不記得我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說完就擁住了他,眼淚就滴了下來。這些眼淚我已經忍了很久了。這段時間的痛苦,委屈一下都哭了出來。
“祖航……你可回來了。我快要撐不下去了。你還記得那時候,你說不認識我的話嗎?嗚嗚……”
祖航伸出了手,緩緩抱住了我:“我回來了。”
他的這句話,比什麼“我愛你”都讓我覺得感動。其實我也沒有奢望過他會說出什麼甜言蜜語了。這句“我回來了。”已經是他給我的一個承諾了
我沒有多問什麼。今晚真的不適合多問。有很多問題都能在以後一點點起解釋,而現在我們心裡想的,都是用身體去認證對方的存在。江濱公園附近就有賓館,我們是在那賓館過的一夜。
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一次次地擁緊對方,讓對方和自己融爲一體。
祖航進入我身體裡的時候,他抓着我的左手腕,脣輕輕吻在那依稀可見的傷口痕跡上。這個傷口是那時候,他咬出來的。因爲動脈破了,醫院給做了縫針。之前在婚慶公司的時候,也有不知道內情的客人詢問我是不是自殺。我只是笑笑不回答罷了。
他的脣輕輕的,揉揉的,帶着那微涼,印在我的傷口痕跡上,讓傷口上原來那不時的微疼,消失了。
早上,我趕到公司的時候,差點就算遲到了。也就晚了那麼一兩分鐘。好在沒有客人。經理也就沒有計較。
覃茜湊過來,看着我在那化着工作妝,神秘兮兮地問道:“喲,這衣服……沒換吧。昨天跟那個周先生去哪裡玩了?還通宵啊?嘻嘻,可人,咱們可是好朋友呢。不透露一下風聲?”
我瞪了她一眼:“以後別開這個玩笑了。我和周家偉是不可能的。”
“喂,你眼界是不是太高了。那樣的人你都看不上啊。可人,我覺得我好像突然不認識你了。”
“不是。”我猶豫了一下,說道,“曲天醒了。所以以後別開這種玩笑了。”
我的話說完,覃茜就驚得呆住了。“曲天?醒了?不是植物人了嗎?”
我沒有回答她,她也不需要我回答,只是太震驚罷了。我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認真地化着工作妝。要知道我本來就遲到了,要是有客人現在過來,我還沒有準備好,那就肯定會被批的了。
我擡眼的時候,突然驚地將手中的口紅就砸向了鏡子,一聲驚呼:“啊!”
“你怎麼了?”覃茜在我身旁問道,“見鬼的樣子啊。”
我確實是見鬼了。就在剛纔,就在鏡子裡,那高大的衣櫃後面,我再次看到了那個紅衣女鬼。她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看着我笑。
她昨晚說的話,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她說我就快要死了。現在她還跟到了這裡來。冤有頭債有主,她不去找她的冤親債主跟着我幹嘛啊?
我大口大口喘息着,看着鏡子中的紅衣女鬼,漸漸微笑,再微笑。
覃茜拍拍我肩膀,我看向了她,那鏡子中的鬼影才消失了。覃茜問道:“到底怎麼了?”
我能說是見鬼了嗎?要是我那麼說的話,經理肯定不會信的。就算他相信了,也會因爲要維護公司的利益,而說我妖言惑衆,對我處理的。所以我不能說是見鬼,我說道:“口紅上,沾着小小的蟑螂崽。”
覃茜這回也驚了,一種要吐出來的感覺:“好在你多看一眼啊。要是這麼塗上去……呃……”
我爲了讓自己的謊言更逼真一些,我將那口紅掃下了化妝桌,還一臉厭惡害怕的模樣。
紅衣女鬼的再次出現,我意識到了這並不是一次偶遇。在我和祖航有了親密之後,我就經常能看到這些東西,但是很多時候,他們是不會傷害別人的。而這個很顯然,她是具有危險性的。
我這個時候如果給祖航打電話,估計他也沒有辦法接聽。所以我給零子打了電話,昨天的那個女鬼,他也是知道的。
等我說完了公司鏡子中看到鬼的事情之後,零子就問道:“你什麼時候下班,我去找你,我們去趟醫院。”
我給他報了時間。但是因爲昨晚我就沒有回家,沒有換衣服,我在下午的時候,就爭取到了一個外出化妝的機會。外出化妝,只要做完了,就能悄悄地提前回家一下。跟經理說是客戶要求太多,還在客戶那就行了。
我是提前了一個多小時回家洗澡換衣服的。在我把自己整理乾淨下樓的時候,我爸就拉着我,到櫃檯後面打算好好說話的。但是我卻甩開了他的手,說道:“爸,今晚我還有事呢。今晚……不確定回不回來。不過你放心,沒什麼危險的。零子也去,而且……祖航也回來了。”
“傻孩子,岑祖航回來纔是最大的危險啊。”我爸嘆了口氣,“本來還想着,你能這麼好好過幾年的。這才三個月就……跟他在一起沒危險纔怪。我倒希望你就這麼一個人孤獨終老算了。”
“好了爸,我知道你是意思,我要過去了。”我爸也是在乎我,寧願我就這麼一個人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也許那樣,我還能活到個七老八十的,但是有岑祖航在的話,我冥婚的命運,早死的可能,就會高很多了。
我剛跨出店門,就聽着廚房那邊阿姨的聲音喊道:“可人怎麼又出去的。這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都這樣啊。整夜不回家,回來洗澡就走。你也不管管你女兒。我看她就是談戀愛了,別交個窮不拉及的,以後還回來惦記着你這個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