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喝了很多酒啊。”
“就幾杯,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會喝醉的鬼。”
呃,我知道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矯情什麼的,我就是不好意思啊。不過這不好意思沒持續多久,就被房間中的這些小細節弄亂了節奏。
第二天我們是在下午五點多才退房的。這個時候大廳的人比較少,相對也安靜一些。我們正在辦理着退房手續,就聽到了後面走廊上有着人哭泣的聲音。
我就隨口問道:“那邊怎麼有人哭了?有什麼事啊?”
因爲正在等待着樓上的服務員檢查房間,那櫃檯上的小姐,纔有時間跟我們說道:“是我們一個同事。”她看看後面,確認了一下,應該是確認領導在不在吧,才繼續說道:“我們那同事家裡可慘了。搬了新房子還不到一年,公公說是癌症死了。跟着沒多久,婆婆也身體不好,說是上火什麼的,反正就是做不了什麼事情,整天病怏怏的在家裡。然後就是她老公
也是癌症,沒幾天,也死了。她兒子這一年也一直生病,都是肺炎。轉天就能肺炎住院了。才五歲多,請了她姑婆來家裡幫忙看着孩子。這生活夠苦的了。就剛纔,她姑婆打電話來,說孩子又犯病了,送醫院了。讓她那錢去交住院費。沒錢不說,主管甚至不給她請假的。這制度,真夠死板的。”
我聽着緩緩吐了口氣,道:“他們家真的挺倒黴的。”
這時候,總檯電話裡說我們那房間已經檢查好了,可以辦理手續。辦好了手續之後,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問道:“祖航,這個情況是不是跟風水有關啊?”
“不確定。就單憑這些事情,不能斷事。也可能是風水,也可能是冤親債主,也有可能是他家墳山什麼的。看風水可不是這麼斷的。”
“那就沒有辦法給個答案嗎?”
“奇門遁甲,看看事情本質,也可以看看術數風水,看看是不是房子風水的原因。”
我點點頭。剛出酒店就接到了我爸手機打來的電話。打電話來的是阿姨,她說我爸今天中午做飯,被油燙了一下,就在醫院裡。說是跟我們說一聲,但是我也能猜出她的意思,她是想讓我們去接送一下。畢竟這個時間段,是的士換班的時間,很多的士都是不跑車的。
跟祖航說了之後,祖航沒有猶豫,直接說道:“去接送一下吧。結婚第二天過去吃飯當回門了。”
我點點頭,這些事情,他那麼認真的去做。
這種時候,醫院的住院部人還是比較多的。打電話找到我爸的時候,他已經處理好,坐在那等着我們去接了。阿姨看到我們過來就用責備的聲音說道:“怎麼這麼晚啊?我兒子還在老師那呢。這都過點了不能卻接,老師還會對他有笑臉啊。”
我沒有回話,只是笑了笑。在這個女人心中,她的兒子比我爸重要多了。
那女人繼續說道:“那孩子,怎麼哭了一個多小時還有力氣哭啊。真討厭!”
我看向了她說的孩子。那孩子由一個老阿姨抱着,哭得有些弱,看來是生病了。不過在醫院,這樣的人很多,我們也管不過來。
就在我們陪着我爸走出醫院的急診室的時候,門外跑來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穿着剛纔那家酒店的制服,臉上還帶着淚痕,衝過來就抱着孩子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浩浩,媽媽來晚了。我們馬上打針啊,打針就好了。媽媽還有錢的。”說完這些,她轉向了那老阿姨說道:“阿姨,你先回去給我媽做飯吧,這邊我照顧着就行。”
老阿姨點點頭,就離開了。這些信息連接了起來。我猜想着這個應該就是酒店裡哭泣的女人吧。一時間心就痛了一下。才一年的時間,一個女人,承受了公公和老公前後離開,婆婆生病在家,孩子不斷生病住院。這些事情疊加在一起,讓她怎麼能不痛苦呢?
我爸在,阿姨在,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先送我爸回家了。
我爸傷了,阿姨忙着照顧他的兒子,那麼那晚上做飯的人就成了祖航了。
雖然祖航並沒有多少次做菜的經驗,但是他做菜的動作還是挺熟練的。我在廚房裡給他打着下手。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廚房裡,我壓低着聲音問道:“祖航,那個女人是不是能幫忙看看啊。他們家還在挺可憐的。”
“你希望我去幫忙?”
“嗯,我想,以後我的孩子遇到了危險,他的身邊也有人能幫助他就好後。”孩子?!我吐吐舌頭:“當我沒說。”孩子這個問題現在還是沒有辦法解決的。我這輩子也許永遠也不會有孩子了。
祖航沉默了,只是好一會,在端出菜之後,他才說道:“明天去看看吧。”
我意外着他就這麼答應了我,也許孩子不僅是我的硬傷,應該也是他的硬傷。
這頓飯吃得……很彆扭。阿姨一直在說着孩子怎麼怎麼優秀,可是我看着他那只有七十多分的試卷,真看不出他有多優秀來。
祖航給我爸敬了杯酒。我爸估計是猜到了裡面的意思了,壓低着聲音說道:“買房子差錢就跟我說。”
祖航只是點點頭。
我爸看着我,嘆着氣,搖搖頭。
第二天,已經決定要去看那個孩子了,所以我們一大早就去了那酒店。我們要找到那孩子,線索也只能從酒店開始找了。
大廳了酒店的員工,就只那媽媽今天就是白班,現在在餐飲部呢。
繞了很多彎,找到那個女職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餐飲部正是非常忙碌的時候,我們壓根沒有跟他說上話,只能這麼坐在一旁等着她下班了。
這酒店夠高檔的,前天在這裡吃那頓也是小漠請客的,花不着我們的錢,等到我們自己掏腰包的時候,看着那菜單,我直接說道:“來一籠小籠包就行。”
尼瑪的一籠小籠包二十塊。端着小籠包我們就坐在酒店後面的停車場的花壇邊上吃着,外加一杯大衛士的奶茶局這麼對付了午餐了。
看着祖航,或者說曲天就這麼陪着我,我就笑道:“曲天是絕對不會陪着女朋友坐在停車場,吃一籠小籠包的。”
“我不是曲天。”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平淡了很多了,沒有以前的尖銳了。
“所以你比較好啊。我們能一起坐在這裡吃小籠包啊。”
“你的志向就這麼一點啊?”
“沒有啊,我想找份工作,以後我們有自己的小家了。”
“可以啊,這段時間會太平的。那個陣,我們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也會耗費魏華的很多精力吧。”
我無語了,我說着未來的小家,他扯着那些幹嘛呢?
等到下午三點多,那個媽媽終於下班了,她跑過來帶着喘說道:“很抱歉,聽說你們等了我半天了。請問有什麼事嗎?我下班了趕着回家呢。”
走近了,我也看清了她。應該說,她的五官很精緻,幾年前絕對是一個美女。可是現在,眼睛出賣了她。眼睛的皺紋很明顯,眼眸昏黃,臉型也憔悴。一個美女已經被生活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我們站了起來,微笑着說道:“我們想跟你回家看看孩子,也許我們有辦法找出孩子生病的原因。”
“我孩子……你們怎麼知道我孩子生病了?”
“昨天我爸爸也在醫院,我看到你孩子了,一個五歲左右的女孩,應該是肺炎吧。反覆的肺炎。”
“你們怎麼知道,聽誰說的?他們怎麼嘴巴這麼多,什麼事情都跟人說呢?”
“你別急,我們真的有辦法找出你孩子生病的原因的,相信我們。”
“你們怎麼找?”這個媽媽還是很警惕的樣子。
祖航插入話道:“從風水上看,我們幫你看房子的風水,找出孩子生病的原因,免費的。”
那媽媽也許是被免費的幾個字吸引了,也許是家裡連續出事,讓她早已經往着方向去想了。現在有人提出來,她很快就答應了。
坐着我們的車子,她給指路,我們只花了十幾分鍾就到了她的家。她家離那酒店不算遠,地理位置也不偏僻,就是要從小巷子裡經過,繞了好一會纔到他們那房子。
那房子是獨立的一棟樓房,兩層,幾十年前的房子吧。看得出來,左右兩邊的房子都是租出去給人的那個倉庫的,這條街上都是這樣的房子,貌似不大有房子的主人住,都是把房子租出去的。住人也好,做倉庫也好。
那女人的家就在那兩層小樓裡。一樓,同樣是給人當倉庫的。放着很多是紅布蓋着的東西。女人解釋這些都是一些機械的零件,蓋着佈防塵的。
還沒有上二樓,就聽到了樓上傳來的女孩子咳嗽的聲音。咳得很嚴重,到最後出現了老人的那種咳不出來,反喘氣的聲音。
在那樓梯上,女人就紅了眼圈,說道:“她爺爺走的似乎,也這麼咳嗽。她爸爸走的時候,也這麼咳嗽。我好怕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