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天畫戟終究慢了一步,被關羽的青龍偃月刀架住了。
事實上這是關鍵的一步,就在呂布的戟鋒就要刺向劉備之時,彷彿耳邊聽到了一聲譏笑:“英雄也落井下石嗎?”所以戟鋒在瞬間反而退了一寸,這真是生死呼吸之間的事。關羽當時就有點察覺,因爲他架開方天畫戟之時,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特別的份量,心想難道這是呂布的虛招。
這時劉備是喜出望外,他那時已經看得清楚半個世界了,就在關羽架開長戟之時,劉備就拍馬回陣去了。這倒不是說他特別保命,而是認識到自己加入戰陣,反而讓關羽張飛兩兄弟有了負擔。
兩位兄弟也發現了,只見關雲長橫刀一攔,護住玄德兄長,那張飛也慌張架住呂布的長戟。呂布見他們亂了陣腳,便加緊進攻,不得已,關雲長對張飛說:“護住大哥!撤!”
三兄弟敗走,呂布乘機追擊。觀戰諸侯不知究竟,見呂布揮戟衝來,後面便是幷州八騎,而後董卓雄兵十萬,雷一般地吶喊,漫山遍野卷地而來。他們早就慌了手腳,只好退走,當下也不知折了多少兵馬。在惶亂中沒有及時拔起的營寨,一時一片狼藉。
諸軍正在潰逃,突然遠遠過來一支軍隊,一張大紅圈金線旗於馬前,中間繡了個斗大的馬字。正是晚來一步的馬騰、韓遂一路的羌軍部隊。他們剛剛到總軍帳處,聽說已有八路諸侯到了前方,且曹*一軍在照應,便自願往前方開仗。袁紹心裡也對他們遲至有些不快,便令他們到虎牢關前助力。
眼下在前面開路的正是馬超。過去了一年多,馬超又經過了不少歷練,更加武藝高強,父親和叔父他們遠非他之所敵。他覺得先前的馬家槍法不夠霸道兇悍,於是融入了羌人的兇悍刀法,使馬家槍也有刀的凌厲,破解則更加複雜。
那馬超曾敗於呂布,故一直耿耿於懷,這一回帶兵會師,就想會會呂布,不想今日呂布卻就在眼前。
且說呂布揮戟之處,如秋風之掃落葉,正在得意,突然見對面旌旗齊整,一銀袍小將迎面拍馬過來,心道莫非是趙雲,不對呀!他不也隨着劉關張三兄弟撤了嗎?那麼他是誰呢?
馬超!他終於認出來了。
這時他的長戟卻已與馬超的銀槍交鋒了。
雙方都打快戰,不覺間三十合過去了。呂布暗道:“這一年來,他的武藝已經精進了不少。還有不少兇悍之技,好像比趙雲還要略高一籌。再這麼下去,只怕有一日,他會超過自己呢!”
“不如設個圈套將他除去,以免將來養虎遺患,成爲勁敵,對自己功業不利!”呂布心裡這麼想。英雄也是凡人,有時也會生出一些偏狹之念。
忖思已定,就要起自創的十八路無敵戟法,來與之對抗。
這十八路無敵戟法,實際上有好幾招是騙招,極高明的騙招罷了。這騙招只有在高手手中,纔會發揮出它的極致,也就是本來是騙招,但後來卻又演化爲實招。當然更多的是攻守兩利的招法,攻守兼備。
這十八路戟法之難以對付,就在於戟法的一氣呵成,如水銀瀉地,又是渾然天成。而且對手即使知道他是騙招,也找不到較好的破解之法,而被其困。自然,這是呂布徙邊朔方多年沙場鏖戰所獲的經驗。
他已經使出了三招,這三招,一招比一招兇悍,馬超槍裡藏刀之秘技,已經威脅不到呂布,反而爲他受制。不禁着忙,便苦苦招架,面上也漲起紅色。
卻不料呂布的第五招無敵戟法未曾攻出,第四招出來之後,他突然收手了。因爲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太過分了,對方終究是個才十五歲的少年。
馬超好不容易在這時找了個空擋,回馬便走,呂布也不追趕。
衆諸侯會齊人馬,曹*安撫了衆人,特別還讚了馬超幾句,對馬騰說,是虎將之才呢。然後大宴軍士,以激勵之。張飛又在那裡說誓殺呂布,關羽卻不時捋着鬍髯,不說話,好像在尋思着什麼。
次日天氣十分晴朗,呂布方天畫戟一橫,又到了陣前。關東聯軍各路諸侯的戰陣徐徐展開,如一隻大鳥的張開的雙翼。更有馬騰新銳部隊在左,曹*之接應部隊在右。
陣前之戰已經打響,三名戰將死於陣前。
這陣前各路諸侯一時靜默,嚴陣以待。曹*見此,回頭問諸將:“有何
人願出馬擒呂布?”
呂布卻接住話頭,突然嘆道:“別讓如此無名之輩白白送死,我視你們各路諸侯如糞土,陣中只有馬超、趙雲尚可一戰!”
此語一出,衆人盡皆憤憤,但前面三將速敗就死,亦爲衆之所知,張飛聽得大怒,欲出馬,被劉玄德和關雲長止住。曹*卻也不惱,於是喝道:“既如此,馬超、趙雲何在?還不一同出馬擒了呂布!”
這是曹*的心眼,心想呂布既點出此二人,可見其勇,但若獨戰,恐怕非呂布對手,只有聯手,或有勝機。故如此說。
這時頓見兩匹馬出到陣前,衆人一看果然英姿勃勃,暗贊聲好。馬超和趙雲互相看去,都是少年英雄,卻也相互敬意,抱了個揖,然後分左右挺槍向呂布襲去。
呂布一看心裡高興,原來他確是如此認爲,只有跟這樣兩將打起來,借這片疆場做練武廳,豈不壯美哉。自然他也是覺得自己還有高招未曾施展,所以卻也不懼二人聯手。
那邊董卓以及部下李傕、郭汜等,卻多少有些擔心。
這時戰事已經開始打響了。馬超,趙雲,兩銀袍銀槍小將,各逞威風。一個是融羌人剽悍刀法於槍法之中,一個是寓世外高人之奇思妙想於槍法之中,一個是馬家槍,一個是常山槍,一個是連珠槍一十三式無敗招,一個是纏綿槍法二十四式多奇妙。原來趙雲性情本多謹慎,天龍槍法逢強勿用,他對呂布頗有幾分忌憚,所以仍然不敢施展。
即便如此,呂布還是增加了壓力,終究是兩員使槍高手之戰將哪。他不得不也施展出自家所創的絕技戟法。這十八路無敵戟法,把一長戟施展得密不透風水潑不進,而一招與另一招之間一氣貫通,氣脈相通,天衣無縫,渾然一體,水銀瀉地一般。這樣一場好生激戰,看得周圍人眼花繚亂,而又血涌筋賁。
不覺間已經五十合過去了,那呂布精神倍長,好像比往日的武功又高出了不少,頗有點逢強愈強之意,這讓曹*有點把不住了。真是不知道呂布武功到底高到什麼程度。這時他回顧周圍,卻發現自家陣營中有一將正取弓在手,欲張弓以射呂布。於是凝目而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