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陣了,正是朔方郡的百夫長竇通。今日五路聯軍,盟主周睢有意要讓朔方長臉,希望朔方郡人馬先出頭,多出頭。
所以一向對郡守忠心耿耿的竇通,就率先出馬了。
竇通本是粗魯漢子,以往戰績顯赫,故恥於昨日在慕容信之槊下敗逃,而竟然被一個徙邊囚犯呂布救下。雖說他曾經在摔跤上敗於呂布,但他尚未覺悟自己武功大不如呂布,反而自忖弓馬嫺熟。所以他必須尋找機會雪恥!
他突然興奮了起來,以爲他要的機會就在眼前!所以他悍然出馬。
這是因爲他看到那雪豹了!他以爲別人會怕雪豹,可自己卻不怕!原來他曾經在深山打死過雪豹。所以現在他自以爲可以對付得了宇文秦。
這時呂布突然進入一種緊張的狀態。他剛纔是從聽覺上知道了是竇通出陣,迎戰宇文秦——在戰場上,視力和聽力都是十分重要的,可以說這也是一種本事——他的視線依然被那些馬屁股擋住,依然是隻能憑感覺,尤其是聽的感覺,判斷雙方的勝負,二將的死生。
他的心提了上去,其緊張程度,超過了自己迎戰敵將。他知道敵將的實力(他當時聽到一種聲音說雪豹,他雖說看不清楚,但可以感覺能夠騎雪豹的戰將,一定是非常人也),也知道竇通的實力,他的心情就如被烏雲遮住的日光黯淡下去。
果然,剛剛響起的鼓聲突然驟停了。
不三合,竇通已經死於宇文秦的刀下,身首異處了。
此時宇文秦的精神卻又長了三分,他的刀,還滴着竇通的血。
呂布的血涌了上來。可是他只能讓血沉了下去。
悲哀啊!
他還來不及悲哀,又感覺這邊有人出陣了,那是馬蹄聲喚醒了他,然後就是鼓聲,但鼓聲一樣很快地噎住了,上黨郡的一員牙將,迎戰宇文秦剛五合,被斬於馬下。
這時立馬陣前的周睢不由大驚,忙四顧這邊軍陣,說:“有誰願出戰迎敵?”
只聽陣中震響了一聲雷:“末將願往!”
這聲雷給了大家許多希望,周睢和諸將看去,此人身長八尺有餘,虎背熊腰,目光如炬,正是西河郡驍將凌越。
當下那凌越領命出戰,手執一雙重八十斤的銅錘,催動*黃驃馬,頓時與敵將相接,可惜未十合,一雙重銅錘卻成了極爲笨拙的生命玩具,凌越越不過這個坎,又同樣死於宇文秦的刀下。
彷彿所有的熱血,在一瞬間裡都凍僵了,宇文秦大刀高舉,在陽光下一揚,便一路掩殺過來。聯軍隊伍和安扎的營寨頓時亂得不能再亂。紛紛四散,落荒而逃。呂布見敵軍來勢兇猛,不敢戀戰,以奇手奪得敵將坐騎之後,隨軍迅速撤退。此役朔方聯軍折了不少兵馬。
敵軍勢大,於是退守朔方城內。
傳說此朔方城是衛青收復河朔之地時而築,這河套地區水草肥美,形勢險要,修築朔方城時,還修復了秦時蒙恬所築的邊塞和沿河的防禦工事。
現在五路聯軍只好退縮到這樣地方,想據朔方城之險要以對抗。
這時呂布和那些軍士便登上了城頭,做好了各種防禦的準備。而各路將軍則在城內議事廳議事。
周睢說此次鮮卑、匈奴聯軍來者不善,鮮卑慕容信、宇文秦二將甚是驍勇,看來我軍只能避其鋒芒,堅守以待時機。丁原說宇文秦一勇之夫,有何懼之。不如在城外設伏,派一將軍與之戰,然後詐敗誘其到埋伏處,射殺之。上黨郡張楊說此計大妙,就不知在城外何處設伏。可是周睢卻搖頭道:“此計雖妙,可惜宇文秦武功蓋世,諸將擋不到十餘合,何以有餘裕誘之?若詐敗先逃,宇文秦坐騎雪豹,行動迅於駿馬,不多久將被追上,豈不白白丟了性命。”
雁門郡守褚貢和西河郡守邢紀,都認爲周睢考慮周到,還是堅守等待時機爲宜。
於是又過了沉悶的一個夜晚。次日宇文秦又來搦戰。
這一回守在城頭的呂布看清楚了,此將果然生得古怪,那坐騎雪豹也甚是兇猛,人畜看上去一片灰白,就像原野蒸騰的大霧。
焦灼的等待中,朔方城
中終於衝出去一員將領,他身着黑色盔甲,*是一匹黑馬,他手上是一杆黑漆漆的長槍,卻也威風凜凜,呂布看那馬體長頸高、腿健鬃長通體沒有一根雜毛,果然是好馬,不由暗贊。
這一白一黑的,在陣前相交了。
可是不到五合,此將就被宇文秦斬於馬下。
呂布把這場戰鬥看在眼裡,他發現先是那匹大黑馬怯了對方的雪豹,然後就發現那宇文秦在半空中旋轉,身子旋轉,大刀旋轉……於是一招力劈華山,朔方將領便送了命。
此時營寨裡頭聯軍將領又是大驚。盟主周睢喝道:“這宇文秦如此驍勇,還有誰願出戰,斬殺此賊!”
此時雁門郡守褚貢起而說道:“我有上將潘虎,將取宇文秦性命!”
周睢大喜。褚貢說:“潘將軍何在?”
“末將在此!願領命除賊!”此將果有虎威,聲若洪鐘。
潘虎手執一把大刀,騎大宛馬入戰陣。見宇文秦迎面而來,不由喝道:“胡虜也敢逞勇,還不快快納命來!”一招力劈華山,當頭蓋下。鼓聲起,雙方鬥在一處,方十五合,戰鼓驟止。褚貢面顧周睢,周睢面有疑色。果聽來報,潘將軍又被斬於馬下。
諸將面面相覷。此時丁原起而喝道:“取我的白龍刀來!”
周睢慌忙阻止,“騎都尉稍安勿躁!我聯軍不乏戰將,還未到山窮水盡之時,諒宇文秦一匹夫罷了,殺雞焉用牛刀!”
這時閃出一員將領說:“末將願往,取宇文秦首級於帳前!”
大家一看,此人正是朔方名將盛統。身長九尺,三綹長髯,手執鏨金槍,當下一催棗紅馬,如一朵紅雲飛出帳外。
盛統先前曾戰慕容信,所以周睢對他寄予厚望,他面顧諸將,似是對此役充滿信心。
這一戰果然不同,山搖地動,鼓聲如濤,須臾之後,突然驟停,周睢笑道:“盛將軍不負所托呢!”
卻不料士卒驚報,盛將軍不及二十合,被宇文秦斬於馬下。
這簡直是不可置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