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着花明繼續說下去,打開僵局。可是等了良久,未聞半點聲息,急疾地轉過身來,卻見花明像木頭人似的,立在一邊……
慕容晴終究存不住氣,螓首微垂,低聲道:“明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明“唉!”的一聲,嘆口氣道:“是我一時大意,竟被這魔頭得了一手。”於是,他將經過,簡單的說了出來……
原來,極樂人魔屈秋查,用金絲摺扇輕拂花明之時……同時,左手在有意無意中彈了幾下,已將她預藏在指甲內,秘製的一種“散魂香”彈出,隨着扇風,透進了花明的鼻內,以致暈倒。
屈秋查將花明虜道手中,高興非凡,準備將他帶到店內,吸取原陽。她打算的倒很好,在客店內,首先將花明的衣服脫掉,再點了他的麻穴,遂拿出解藥,纖指一彈,花明霍然醒來。但是,花明穴道被制,卻無法起身。
只聽極樂人魔屈秋查,一陣“咯!咯!”嬌笑……突然,一個蒙面人,穿進室內,對着極樂人魔,打出一掌。極樂人魔一見來人,扭頭就跑。來人也想不到,他會不戰而退。但他決心要殲除人魔,也不理會花明,緊追不放人魔。
花明在慾火難栓之時,一眼看見,進來搭救自己之人,乃是七指叟,不勝羞慚,立即默運螢火神功中之“散穴”絕技,要自行解開,被制之穴道。他安心穴道一開,即行追蹤人魔,務要除掉此妖,以解心頭之恨。
正將真氣逼向被制之穴道時,卻見慕容晴穿窗而入……他簡直臊得無地自容,但又不能動彈,只得將雙眼,看向屋檐,一邊加緊運功解穴。就在電光石火之間,他的穴道已開,所以,立即飄身,下地穿衣。
當時,他一方面激怒於極樂人魔屈秋查,一方面因爲自身寸布未穿,竟被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看見,不知將何以善後。
他由於激怒、羞慚,充滿了腦海,所以忘記與慕容晴打招呼了。當慕容晴轉身問他時,方纔如夢初醒,將自己的遭遇,簡單的說了出來。
忽然!慕容晴的秀目一瞥,發現牀上有一塊女人衣服。她的芳心一陣急跳,脫口說道:“那惡魔沒穿衣服就逃了?”說出之後,頓感此話問得不對,可是,言出如箭,要想收回,已自不及,羞得她面紅耳赤,低下了頭。
本來,花明把人魔脫衣之事,略去不說。現在,被慕容晴一口道出,他實在感到爲難,若說,實難出口,恐怕慕容晴對自己卑視。
略一猶豫,終究說道:“晴妹妹,我花明何許人也,豈能被毒魔所玩!”慕容晴剔透玲瓏,哪有聽不出之理?一顆芳心,“突突!”亂跳,益發擡不起頭來。
花明回身,拿起牀上的衣服,扯得粉碎,卻意外發現,牀上遺下一隻小巧革囊,還有一把金絲摺扇。他首先拿起摺扇,竟與自己的紅玉扇,無論長短,輕重一樣,頓時愛不釋手,心下着實喜歡。
此際
!慕容晴羞紅已退,緊站在花明的身側,嬌聲道:“明哥哥,這把扇子,你可以留下。”
說着,揮手抓起牀上的小巧革囊,她打開一看,“啊!”的一聲叫道:“明哥哥,你看,這個魔頭在何處得到太虛銀盒匙?實在……”說話之間,已探手掏出一條長約半尺,米粒粗細的銀條,放在掌心中。
花明不明所以的停住道:“什麼太虛銀盒匙?”
慕容晴霎霎秀眸,疑奇的問道:“明哥哥,你沒聽說過?”花明搖頭,看着她掌心裡的銀條。
慕容晴拉着他坐在牀沿,道:“這太虛銀盒,我也是近來才聽說的。聽說此盒,乃是鐵之精所製成的,任何神刃也難以斫裂。要開此盒,必須太虛銀盒匙,舍此而外,是無法打開的。”
花明道:“這個……我倒未聽說過。”
慕容晴繼續道:“我於日前,無意中聽人傳說,這個太虛銀盒,現在大始教教主手中,現在正派人到處尋找這把鑰匙,如果被他們得去,無異助長他們的兇焰。”
花明道:“不知這太虛銀盒,長得是什麼樣子?”
慕容晴道:“這……我倒不太清楚。”花明從她的掌心中,拿起那根細銀條,仔細端詳着。
慕容晴秀眸連眨,一陣沉思,道:“明哥哥,你要好好保存。將來,有機會尋到銀盒,打開看看,裡面究竟藏有什麼秘密?”
花明點頭,即將太虛銀盒匙,裝在貼身衣袋內,以免丟失。慕容晴則繼續看着革囊內的物品,再就是幾串珍珠項鍊,還有十幾顆光輝閃燦的明珠。
花明道:“晴妹妹,這些東西,你帶着好了。”慕容晴不要,可是,經不起花明的強勸,終究掛在衣襟底下。
姑娘家沒有不喜歡項鍊及珠子,這類的物品,慕容晴自然也不會例外。但日後,由於這隻革囊,差一點就送掉了小命……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兩人由於整夜沒睡,花明即坐在牀前椅上,瞑目調息起來,慕容晴則坐在牀榻上運功。幾個時辰過後,時已近午。
花明由渾入清,雙目倏睜。但見慕容晴,正含笑立在自己的身前,道:“明哥哥,我已叫來了飯食,快吃吧!”
花明霍地站起身來,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慕容晴道:“快近午時了。”兩人匆匆吃過飯,丟過銀兩,即馳出鎮外。
花明道:“晴妹妹,我們儘快去幕阜山吧!”
慕容晴道:“明哥哥,等我把爹爹的遺骸找到後,你會送我回家嗎?”
花明點頭道:“目前江湖魔道現蹤,險惡異常。等我送你到家,晴妹妹還是在家等候消息,如果發現三煞蹤影,我再通知你如何?”
慕容晴微一沉思,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我先去接爹爹,一起回去,然後再分手。”她再三確認歸家之行,也無非是希望,能與花明多相處一段時間
而已。
於是,兩人即如多年的舊情人一樣,手牽手,施展輕功,化作兩縷輕煙,飄飛而去。他倆雖然行走的是大道,但由於雪花飄飛,寒風厲嘯,路上並無行人。所以,毋須顧及有驚世駭俗之虞。說笑奔馳之間,竟然錯過了宿頭。
雪,下得更大。寒風,也吹得厲害!花明並不感覺寒冷,他卻憐惜慕容晴的嬌軀弱質,恐難抵受得了風寒。是以,輕聲說道:“晴妹妹,我們還是找個地方投宿,明日再趕路。”慕容晴確實也有點累,連點點頭。
又走了一陣,倏地!慕容晴一指左前方,道:“明哥哥,你看!那邊是否有座城堡?”由於雪花阻住視線,她無法看清楚。
花明聞言,隨她纖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影影綽綽一座佔地數畝的古堡,沉靜地立在荒涼的丘陵中。這座古堡,並不算奇,可是,四周山峰綿亙,一片荒涼,卻使人有着一片森然之感。
花明看清古堡,點首道:“不錯,是一座古堡。”他估計時間,已是二更,仰首一聲清嘯,飛身縱起,十丈餘高,舉目四眺……
當他落地後,慕容晴訝然道:“明哥哥,你在看什麼?”
花明道:“我在看附近有無鎮店。”
慕容晴問道:“前路有無鎮店?”
花明搖首道:“百十里內,並無人煙,更無鎮店。”
慕容晴即道:“明哥哥,我們就到那堡中歇息吧!”
花明點頭答應,兩條人影,折轉了方向,朝古堡箭射而去,幾個縱躍,已停身在古堡之前。倏然!他倆覺得這座古堡,好像有點神秘。這樣大的一座古堡,竟然沒有一絲燈光?
花明雙目閃射出光芒,向上掃視,要想找到一線亮光,以便……可是,他卻失望了。慢慢地帶着懷疑的眼色,將目光移向慕容晴。
誰料!慕容晴也正以同樣的目光在望着他。她的眼睛,好像在說:“這地方有點怪。”
花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一沉凝,跨步登上堡前的臺階,用手中的紅玉扇,敲打着堅厚的石門。
“嘭……嘭……”深沉的響聲,立時劃破了靜寂的夜空……雖說有嘯叫的寒風,卻掩不住這“嘭!嘭!”的響聲。然而!堡內卻沒有半點回音。
花明回頭看看慕容晴,退後兩步,高聲道:“在下路經貴處,風雪阻途,欲借宿一夜,不知堡中主人,可肯見納否?”聲音在夜空中傳推着,但除了堡中突然驚飛起幾隻夜梟以外,再沒有絲毫的聲音。
慕容晴忽地上前,低聲道:“明哥哥,堡內可能沒有人,我們越牆進去再說。”說着,纖手一拉花明的手,嬌軀一幌,已騰躍上圍牆,進入了堡中。
堡內房舍,櫛次鱗比,建築得相當巍峨。兩人舉目看處,只見觸目是一片蛛網塵封,看樣子已久無人居住。前面一片廣場,艾蓄蓬結,鼠兔亂竄,顯得有些陰森而令人恐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