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寒香想到,“明哥哥”的藥性未退,恐怕性命難保。適才自己一時疏忽,竟讓兩個淫賊逃走,現在,又到何處去找解藥?如不及時解救,後果不堪設想。
宗寒香疾奔之間,又呼叫起來:“明哥哥,你在哪裡?”“……”
風狂雪驟,聲聲淒厲,聞之催人斷腸。陡地!他又喃喃自語道:“我不能亂跑,必須找出腳印。”於是,他轉頭四顧,細心地尋找着地上的腳印。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他發現了一行很淺的腳印,若不是他的心細,是難以看出的。這一發現,立即快似閃電,循着腳印奔去。
同時,他繼續的呼叫:“明哥哥!”“明哥哥!”奔馳之間,見腳印沒入一片松林內。
他躬身鑽入,遍尋每一樹隙。驀聞!身側不遠處,發出輕微的呻吟聲!他的心頭狂震,不假思索的飄身近前。
目珠一瞬,可不正是“明哥哥”!只見他躺在地上,翻滾不已。那張俊秀的面上,已經變成了紫色,雙目不瞬地直瞪着。
宗寒香大驚之下,蹲下身來,握着他的手腕,叫道:“明哥哥,你……”
以下的話,還未出口……花明一聲狂笑,竟反手抓住宗寒香的手腕,抓得宗寒香半身麻木,動彈不得!
同時,聽他口中呢喃道:“我……”
他翻身而起,那隻空着的左手,五指如鉤。“嗤!”的一聲,已將宗寒香的衣衫,撕得破裂無疑。
這時,花明的神志,已經完全迷糊,慾念已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只見他猿臂一圍,竟將宗寒香擁抱在懷,頓時兩人攪在一起……
剎時,雨停雲收!花明汗出如雨,張着口喘息不止……宗寒香羞憤萬分,自己的心中愛着他,可是在這時刻,花明神志迷糊,慾念心至,奪去了自己的貞操。
她捫心自問:“明哥哥是不是真愛自己?如果他不愛自己,這可怎麼辦!”思到此時,心內一陣氣血翻滾,一口鮮血衝口而出。宗寒香忙席地而坐,自療發作的內傷。
花明從慾念中清醒過來,思起過去的一幕,心內萬分的難過,自覺對不起女扮男裝的宗寒香。見她衣衫撕破無遺,已無法穿上身,趁她調息之時,起身電閃而去。
他在附近村裡,買了幾件衣衫,急急轉身而回,身如流星般急奔。待回到松樹林中,只見人去林空……
原來,宗寒香在調息之時,忽然睜開眼睛,發現花明不在身旁,心內百感交集!隨之,騰身而起,向外奔去。
花明心亂如麻,暗忖:“香妹莫不要尋了短見?如此說來,得趕快去找,不要叫她羞憤自殺!”
想至於此,花明將身子一提,激射而去。奔馳之間……忽聽!一個微弱地聲音,起自右前方。花明身體一慄,蕩空激射,轉眼已到。
目光落處,頓時又使他一愣。原來,正是昨夜所遇的“棒丐”,嘴角掛着血跡,雙目緊閉,氣息微弱。
他坐在了一塊大石上,不時發出輕微
地呻吟聲。看樣子,好像受了很重的內傷。如不及時療治,恐怕……
花明的心掛念着宗寒香的安危,本想置之不理,同時又因“棒丐”說出“紅魔”曾擊斃其掌門,這筆帳竟要劃在自己身上!
當然,這是另有惡人嫁禍,“棒丐”並不知內情。現在,這個老叫花子,被人擊得這重傷,在江湖道義上講,他與自己有仇,也應出於援手,將他救轉,然後再論及仇怨。
何況,自己與他並無仇,而是他的誤會。看此人的面相,定然是一個滿懷熱情的高人,自己應該不計後果,伸以援手。
心想及此,已將宗寒香,暫時拋開,當即走向前,輕聲道:“老前輩,你的傷勢如何?”連叫數聲,並無迴音。
他不再猶豫,即將“棒丐”的身體扶正,就坐在他的身後,右掌緊抵其“命門”大穴,要以自己的真氣,幫助他療傷。
一股熱流,滾滾而入……約有一個時辰,“棒丐”悠然醒轉。他頓時覺出有一隻手掌,抵在自己的身後,由掌心透出之熱浪,又透入自己體內。
他明白,有人在幫助自己療傷。可是,又不知道是誰?他本想要問一聲。但他身懷絕頂武功,自然知道厲害,如果一動,恐怕兩人都有生命危險,只得穩住身體。
也就在這時,一縷細如蚊鳴的聲音,響在耳邊:“老前輩,快請以本門心法,隨着在下的真氣,加緊調息,我想你很快的就可以復原。”
“棒丐”老叫花子霍然一震,即時排除雜念,澄神定慮,隨着透進體內的真氣,流轉全身各大穴脈。又是半個時辰,“棒丐”忽覺那隻手掌,已自撤下。
同時,他的耳邊,又響起那個聲音,道:“請老前輩,自行運轉一大周天,諒可復原。”
“棒丐”乃是丐幫長老之一,其武功自然是很好的,他知道自己的傷勢,已經完全復原。可是,爲了人家的囑咐,難拒其好意,遂自行調息。
一個大周天過後,雙目忽睜,挺身而起。轉身一看,見正有一個面色蒼白,鼻尖見汗的青年,坐在地上,閉目合睛的運功調息。
他不見則以,一見之下,大吃一驚!原來,此人非別,正是無端殺死本幫掌門,武林中聞名喪膽的“紅魔”之徒弟,“活報應”。
想不到,他會出手搭救自己!而且,不惜以本身真元,幫助療傷,真是令人不解。前夜,自己原想將他制住,誘使“紅魔”出面,不想聽見“陰魔”的嘯聲而離開,以致沒能如願。
他一直怔怔地看着花明。他明白,“活報應”以本身真元,替自己療傷,是最傷真氣的。現在,如果自己出手,將他制住,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他能這樣辦?答案是:“不能!”
因爲“活報應”,現在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不是仇人。更何況,殺死本幫掌門的,並不是他,而是“紅魔”。
再說,前夜他曾經一再向自己表明,不是他的師父所爲,很可能這其中,另有原因。稍
停,待他調息完畢,再行細問。
如果真是他的師父所爲,對這“活報應”,又當怎辦?“棒丐”不斷地在問自己,卻找不出答案。
這一代怪傑,恩怨分明,就在他的腦海裡,研究花明師徒之事時。忽聽!有衣服帶風之聲。他立即緊握打狗棒,目射威棱,緊守在花明的身旁。
他目光環掃,但見三女兩男,立在三丈餘遠。這五個人,虎視眈眈的看向花明。“棒丐”經年奔走江湖,一眼看出這五個人,正是“赤龍會”的人。
三個女的,一個是“媚娘子”裘彩,另外兩個,是“黑紅雙驕”,兩個男的,即是卞立、卞安昆仲。他不知道“赤龍會”的人,是否與花明有仇。
正要開口大喝,“媚娘子”裘彩,上前一步,道:“花子,他是我的小兄弟,你想傷他不成?”
“棒丐”一怔,說道:“你知道他是誰?”
“媚娘子”裘彩道:“他是活報應!”對方一口道出“活報應”三字,使“棒丐”猜不透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由猶豫起來。
“媚娘子”裘彩,是何等的聰明,她已看出“棒丐”,好像被自己的謊言矇住,立時跨步進前。
“黑紅雙驕”及卞氏昆仲,也隨後跟上。但這四個人的眼色中,卻透射出不同的色彩。“黑紅雙驕”好像喜悅,卞氏昆仲卻是怨毒。
“棒丐”一生閱人太多,感到情形不對,一聲大喝:“站住!”說罷!手中的打狗棒一揮,劃出一片勁氣。
“媚娘子”裘彩,被他這一聲大喝,身形頓時一滯,口裡卻嬌聲媚氣的道:“我的小兄弟,現在調息中,你不能驚動他。”說着,又有起步。
“棒丐”又是暴吼道:“不管你是他的什麼人?等他醒轉以後再說!現在,他卻不能屬於你的。”
“媚娘子”裘彩嬌笑道:“那他是屬於你的?”
“棒丐”沉聲道:“不錯!”
“媚娘子”裘彩頓時冷笑一聲,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麼東西?”
“棒丐”怒斥道:“裘彩,別人怕你們赤龍會,我老花子可不怕!”
陡地!卞氏昆仲,欺身而上,同聲喝道:“臭要飯的,讓大爺來打發你。”
說罷!身體激射,猛撲而上。“棒丐”手中的打狗棒,幻化出一片棒影,帶起風聲呼呼!他卻不敢稍離開花明身邊。
他已經猜出,這“活報應”,定然與“赤龍會”有仇。不然的話,他們絕不會如此。心念之中,棒影翻飛。
陡地!一聲厲嘯,遙空傳來。“媚娘子”裘彩,面色驟變,一聲道:“快退!”話音未落,轉身疾馳而去。卞氏昆仲,雙雙推出一掌,也朝後疾奔。
也就在此時,花明已是行功圓滿,躍身站起。“棒丐”翻手,一抓花明的手腕,道:“快走!”
花明被他帶得,身不由己的隨着奔馳。約莫一盞熱茶的時間,厲嘯之聲漸遠,而至聲息不聞“棒丐”這才止住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