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本要出掌,在掌勢未發之際,急速的拱手道:“老前輩,從何而來?”原來,對方乃是“七指叟”。
“七指叟”也已看清是花明,即道:“我是路過此地,偶然發現足跡,所以循着腳印,不期然的走到此處,想不到衝散你們的好事。”
花明羞得面紅耳熱,無地自容,口中吶吶地道:“沒……沒有……”
“七指叟”微微一笑,道:“那位姑娘是誰?”
他這一問,使花明一愣!確實的,她是誰?自己竟未詢問,太粗心了。倘若適才與她發生了不可告人之事,連人家的姓名都不知道,說給誰聽,也不會相信,尚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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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擡起頭來,無限慚羞的道:“在下一時粗心,並未問她姓名。”
“七指叟”奇道:“那你們如何相識?”
於是,花明將前後之事說出,“七指叟”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花明忽然想起一事,即道:“請問老前輩,那位慕容姑娘的傷勢如何?”
在小洪山,由於慕容晴出身阻擋,以致被敵人制傷。其實,花明本身也是身負重傷,恰好“七指叟”適時而來,故囑其將慕容晴帶走。
這些天以來,他一直耿耿於懷的記着她。慕容晴是他救命恩人的後代,不能稍有所傷,否則,將無以慰泉下幽魂。
“七指叟”道:“她很好,你不必掛念。”
花明感激道:“多謝老前輩。”
“七指叟”又道:“不過,她希望你能到她們母女所住的地方,去走一趟。”
花明接道:“在下三、五日內,定必前往。”
“七指叟”問道:“現在你要去何處?”
花明道:“三百嶺,落魂谷!”
“七指叟”微微一怔,道:“去三百嶺何事?”
花明道:“尋仇!”
“七指叟”道:“尋仇?”
花明道:“對!”
“七指叟”道:“你與大始教有仇?”
花明道:“可以那樣說。”
“七指叟”問道:“這話怎講?”
花明接道:“因爲仇人就棲身在該教內。”
“七指叟”目珠一轉,道:“你可知大始教主是誰?”
這可把花明問住了!確實的,他自從與“大始教”發生衝突至今,一直就是打聽“鴻數三煞”,對於該教主是誰?從未詢問過。
他怔怔地看向“七指叟”,搖頭道:“老前輩,是否知曉?”
“七指叟”道:“缺上殘下老怪!”
花明自從出道以來,從未聽說過有這一個名字的人,不由問道:“他是教主?”
“七指叟”點頭道:“我也是最近才聽到的。”
花明奇道:“他爲何起這樣一個名字?”
“七指叟”道:“此人身上無一是處,獨腿、獨臂,單眼,破脣,鼻子翻卷,集天之下殘缺於一身。”
花明不解道:“他能練成武功?”
“七指叟”頓了一頓,道:“由於他全身無一是處,大概生下之時,被其父母丟棄,卻被一位異人撿去。這種人,
都有一種偏激的性格,而且,嫉妒心更大。”
“他隨着那位異人,練成不世絕技,早於三十年以前,他就造了一次殺劫。後來突然失蹤,江湖上只以爲他已死掉,莫不頜首稱慶。想不到,他卻設立了大始教,與武林爲敵。”
花明聽得心頭一顫!旋即,豪氣陡增,懍然地道:“他即使長得三頭六臂,在下也是要去大始教總壇一闖,勢必要將三煞弄出。”
“七指叟”看了他一眼,道:“但要小心。”
花明道:“多謝。”
“七指叟”問道:“現在你就要去?”
“嗯!”
“七指叟”點了點頭,道:“老夫聽你的好消息。”
“後會有期。”花明說完,雙手一拱,就要……
“七指叟”急道:“慢走!”
花明問道:“老前輩,還有指教?”
“七指叟”道:“慕容姑娘母女,待你前往,事完之後,勿忘。”
花明點頭道:“在下一定去看望。”
“七指叟”道:“好,祝你成功!”
花明道了聲:“多謝!”轉身,箭疾而去。
天色又是黃昏,他估計行程,必須要住宿一宵,明日方可到達。於是,將“一葉御絮”輕功,施展到極限,真是快若閃電奔雷,腳不沾雪地,有如一縷淡煙。
正行之間,卻見一座村莊。他怕驚世駭俗,即放緩腳步,走進大街。此際,已是萬家燈火,正是晚飯之時。出乎意料,村莊內並無住店。
他有點進退兩難,奔馳了兩百多里路,才達到這個村莊,舍此而外,看來前路,恐怕也無鎮甸。處此境地,只有投宿民家。
但是,一般的貧苦家庭,不會有多餘的房屋,惟有尋找富裕的家庭,相信他們一定會有閒屋。他東西張望了一下,卻見村莊的右首,孤獨的有一座莊園,裡面似有好幾棟房屋。
於是,進前輕打大門環,道:“裡面有人麼?”
良久,纔有一個人應聲道:“誰!”
花明道:“在下急於行路,錯過宿頭,能否借宿一宵,明早定當重謝。”
裡面的人,似頗不耐煩的道:“去!去!沒有地方!”
花明耐着性子,道:“麻煩請通報一下貴主人。”
豈知!裡面的人罵道:“滾你媽的蛋,誰有時間聽你使喚。”
裡面的人這一罵,可把花明罵得惱火,沉聲道:“你不借宿沒有關係,爲什麼出口罵人!”
話聲甫落,大門“呀!”的一聲大開,一個魁梧大漢,滿面怒容,雙手叉腰,目注花明喝道:“罵你怎樣?”
花明冷笑道:“你找死!”“啪!”的一聲脆響,那大漢的嘴巴上,着實的捱了下重的。瞬時間,五條血紅的指印。
那大漢萬想不到,這青年書生的出手,會如此快捷!只打得他眼冒金星,嘴角出血,“哇呀呀!”的亂吼。
口裡罵不絕聲的道:“小雜種,你敢強住?”他雙拳猛揮,向花明的胸前砸去。
花明見他出手,已看出這大漢,只是略通武功,胸脯微微一挺,要硬接他擊來的掌勢。但聽得“啊呀!
”一聲,那大漢抱拳,退出丈餘遠。
就在這時,一個宏亮的聲音,自內發出道:“徐九,你與誰人在吵?”隨着話聲,踱出一個面色紅潤的老人。
這老人雙目閃爍,顯然是一個武林高手。他對着花明一陣端詳,沉聲道:“小哥兒,徐九何處得罪了你?”
他已看見徐九,在抱着右臂,痛得直打“哼!”無疑的,是被這位青年書生,用什麼手法所傷。
花明拱手道:“在下由於錯過宿頭,冒昧登門求宿。不想這位兄弟,即出言不遜,復又出手打人。”
老者眉峰微皺道:“小哥兒既要投宿,儘可叫他通報,這樣將他弄傷,實在說不過去。”
花明想不到,老者會如此說話。立時,面色一沉道:“這不是在下的過錯,請老前輩問他。”
老者似也怒氣上升,正要……忽聞!院內有人喚道:“爹爹!”
老者轉身向內走去。不多時,又快步走出,道:“小哥兒,請進。”
花明心頭,疑竇叢生,這老者爲什麼會前倨後恭?難道有什麼陰謀不成?但他藝高膽大,昂然而進。老者將他讓至客廳,即有人倒茶。
花明見人家如此恭敬,反而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於是,說道:“在下適才諸多魯莽,尚請老伯原諒。”
老者聲若宏鍾,一陣朗笑,道:“小哥兒,哪裡話,都是下人們不知禮貌,衝撞了客人,亦希望小哥兒不要見怪!適才,若非吾兒急速召喚,差一點就衝突起來。”
花明“唔!”了一聲,道:“敢請令郎一會!”
老者眉峰緊皺,道:“他最近由於身體不好,終日躺在屋內,不願見任何人。同時,他的生性孤僻,老夫對他,也是無可奈何。”
花明問道:“但不知令郎何病?”
老者微微一怔,訥訥地道:“這個……據醫生診斷,是一種內傷症。”
花明點了點頭。旋即!老者轉頭,對立在旁邊一個家人模樣的人,道:“快去端整酒席。”那人一躬身退出。
老者問道:“小哥兒,貴姓?”
花明接道:“在下花明,尚未請教老伯?”
老者道:“老夫柳相和。”
花明從老者的眼神上看出,必也是一個江湖人物。他本想詢問一下,話到舌尖,終即吞了回去。一陣沉默……
忽然,柳相和問道:“小哥兒,意欲何往?”
花明回道:“在下要往川境一趟。”
柳相和道:“年關在即,道路不寧,還是小心一點。”
花明道:“多謝老伯關愛。”說話之間,家人已擺上酒菜。柳相和即讓花明入座,並舉杯邀飲。
花明道:“老伯,在下不善此道。”可是,又強不過柳相和的硬勸,只得略微沾沾嘴脣,就將酒杯放回。
因爲他先後,曾兩次因喝酒吃虧,差點就送上了小命。所謂:“吃一次虧,學一次乖!”雖說,柳相和毫無奸詐之相,但他卻加了一份小心。
柳相和見花明堅拒不飲,也就不再相勸。吃過晚飯,立即有一位家人,將花明帶至後面的一座精舍內,裡面牀帳俱全,纖塵不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