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前進了兩步,冰寒至極地一“哼!”道:“不錯,你們找我!”說着,又前進了一步。
陡地!手拿軟鞭的那個和尚,身體一蹲,左手掌心緊抵樸桔梗頭頂的“百會穴”,喝道:“活報應,你再前進一步,佛爺馬上取她的性命!”話聲中,作勢欲擊。他的手,只要稍微一動,樸桔梗的天靈蓋就要碎裂。
花明本想出其不意,施展絕技,就將和尚制死。想不到這個禿驢,竟然會出此一手?使得他不由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他雙目噴火,怒聲喝道:“禿驢,你要做什麼!”
那和尚“嘿!嘿!”兩聲冷笑,道:“佛爺奉掌門口諭,尋找小施主到少林一行。”
花明明知故問道:“爲何?”
那和尚接道:“還是在小洪山一樣的說法,只要令師出頭。”
花明冷冷道:“我目下沒有興趣前往少林。”
那和尚厲聲道:“那麼,你是不管她的死活?”和尚說着,左手輕輕地向下一按。
忽然!樸桔梗大聲說道:“明哥哥,你不要聽禿驢的話,我死之後,你替我將這四個禿驢通通殺掉,我就瞑目了。”
那和尚冷冷一笑,道:“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花明心頭電轉,暗道:“桔妹妹真夠時乖運蹇,一度遇受峨嵋派敗類柳星的調戲,差一點失身,尚幸自己適時碰上,搭救脫險。現在又被和尚刑訊自己的去向,實在令人傷痛……”
往事在他腦海裡一閃,恨聲道:“禿驢,你放不放。”
那和尚道:“不放。”
花明問道:“你究竟要怎樣?”
那和尚冷笑道:“放她不難,你自己先斷掉一腿一臂,佛爺立即放她,然後由佛爺們將你送上少林。”
花明怒極一聲獰笑,道:“完全是你們的理。”
那和尚道:“事實逼迫。”
花明怒道:“你們不要後悔。”
那和尚回道:“後悔的是你。”
處此情況下,花明深感爲難,他不知應如何能將樸桔梗安然搭救出險。瞥眼間,驀地!一時計上心來,仰面一聲長嘆,道:“我聽你的!”
就在這時,樸桔梗急呼道:“明哥哥,使不得!明哥哥……”
真是天假其便!花明趁樸桔梗呼喊之際,和尚分心之時,冒險施展了從未使用過的“隔山打虎”神技,但見他運聚全身勁力,足下一蹬。
一聲慘叫,一聲“撲通!”那個和尚抱着雙足,遍地亂滾。接着,人影幌閃,另外三個和尚,同時傳出三聲慘吼,通通倒地了帳。
花明一鼓作氣,指隨身動,“彈指印痕”朝向倒地的那個和尚禿頭點去,一股鮮血冒涌,已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了。
究竟發生何事?使得花明能夠一襲得手。原來,“隔山打虎”是兼具“百步神拳”、“無影腳”、“隔山打牛”的上等絕技,能夠通過拳、腳之勁力,穿透物體來襲擊
對手。
就在花明足下一蹬之際,已將全身勁力通過地面,遠距離遞送至和尚腳下,使其猝不及防,雙足受傷。
說來容易,做起來難!要想長距離命中對方,談何容易,其拿捏之準,分毫不能差。也就是花明,天生奇才,加之和尚功力稍遜,若換作武功高強的對手,即使打中,也是無用。
但,花明面對着赤裸裸的樸桔梗,進退不得。因爲姑娘的肢體上,高山、丘陵、幽壑……一覽無遺。可是,條條血痕,又使他心碎。他不知如何處理,一時呆立在當場。
忽地!一朵雪花飄至花明眼瞼,他渾身一震,暗忖:“我應當快些解開她的穴道,不要凍壞了她。”
花明霍然而醒,飛指解開了樸桔梗的穴道,輕聲地說道:“桔妹妹,快穿上衣服。”說完,立即背轉身體。
一陣“悉索!”之聲過後,樸桔梗“哇!”的一聲,嚎哭起來。花明知道她已穿好衣服,急忙轉身問道:“桔妹妹,你覺得怎樣?”然而!答覆他的,是哭聲……
寒冬的雪夜,加上哀傷的哭聲,摧心斷腸。她哭一聲,花明的心,跟着絞痛。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這個一再受辱的黃花姑娘,只急得他陪着流淚,又不時用手搔搔後頸。
樸桔梗哭得聲嘶力竭,淚水哭幹了,繼之,眼角滲出了血水。陡地!聲止氣竭,仰面而倒。花明見狀,大吃一驚!
他以最快的速度,蹲下身來,探手一試鼻息,微弱地覺不出還有呼吸。他慌不迭地呼叫:“桔妹妹,桔妹妹……”話聲淒厲,卻毫無反應。
忽然,狂風大作!寒風吹醒了花明,暗自心急道:“敢情姑娘哭極昏了過去,如今得趕快找一個避風處,把她救活,不然的話,時間一長,加之冰寒,就難以救治了。”
想至此處,花明悚然一慄,雙手抄起了樸桔梗,向山區內激射。轉眼,已馳至一顆巨鬆之下。鬆幹竟有數圍,樹底下由於上面的松針密佈,竟無片雪,而且,地上鋪滿着枯乾的松針。
他將樸桔梗輕輕放下,急疾地從懷中掏出青龍丹,用拇、食二指,輕捏樸桔梗的粉頰,將靈丹妙藥,放入櫻口中。
可是,樸桔梗舌尖發硬,竟然無法吞下。他一手扶着嬌軀,一手端着她的下腹,卻想不出辦法,能令她吞下肚裡去。
突然,他想到一個辦法,但一時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可是,時間刻不容緩!再這樣下去,“桔妹妹”就……
他心中暗忖:“你這樣的無能,桔妹妹可要香消玉殞了,殊不知有事急從權的明訓,爲今之際,得馬上用舌尖,抵住她的口,運用真氣,協助送下。”
花明無奈之下,只得雙眼一閉,將自己的舌尖,抵住她的上顎。須知,他正是血氣方剛,情竇初開!如今軟玉溫香抱滿懷,頓時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使得他心神一蕩,下體忽熱……
還算他的內功深湛,身心一震,暗責自己:“花明呀,花明!你還有良知?桔妹妹
已是九死一生,你會有如此的想法,實在禽獸不如。”
暗責及此,心神一斂,排除雜念,運集一口純陽真氣,已將這顆奇絕人寰的靈丹妙藥,輕輕地送進了樸桔梗的肚腹。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當即用右手掌心,緊抵樸桔梗背後“靈臺”大穴。調勻呼吸,將本身真氣,繞轉一匝,即運至掌心,一股熱流,滾滾注入了她的體內。
但,樸桔梗已經暈了過去,人事不省,自不能像有知覺的人一樣,會隨着暖流穿行於各大穴脈。這樣一來,花明消耗的內力就太多了。
可是,爲了救治這一個紅粉知己,他毫無顧惜的將自己的禪功真氣,源源不斷地泉涌而出。
一個時辰過去了,又是半個多時辰,樸桔梗才慢慢地醒了過來。
她喃喃自語地說道:“明哥哥,我……我沒有……臉再……見……人,除……非……”
花明聞言,知道她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急忙輕聲地說道:“桔妹妹,快不要胡思亂想了,你適才昏迷,致而淤血攻心,請急速按本門心法調息,我幫助你復原。”
樸桔梗霍然驚醒,她知道花明正在幫助自己運功,芳心不知是酸?是羞?現在,心上人在側,頓又觸起她生存的願望,當即心念一收,隨着那股泉涌般的熱流,穿穴過脈。
先時,樸桔梗的哭泣,那只是由於羞澀,致而觸動了心事,竟越哭越傷心,越傷心就越難過,進而暈了過去。
說實在的,一個待字閨中的大姑娘,其嬌體是何等的珍貴與高潔,豈能任令男人看見?可是,她的身體,竟被花明先後看見了兩次!看來,此生除非侍君,別無他途……
然而!花明若有情,若無情……所以她想到傷心情切處,不自覺的哭得昏死過去。現在,她知道他正爲自己療傷,爲了把住這個機會,她將嬌軀緊緊地向後靠去,生怕中間有人隔開。
此時,花明的額上鼻尖,已是汗水淋淋。本來紅潤的面孔上,也呈現出蒼白。由此可見,他消耗的真氣太多了。
正在這緊要關頭……驀然!一陣風聲颯然。如同幽靈般的從松樹後面,出現了一個人影。在白雪的映照下,可以看出是一個年逾花甲,身披灰色袈裟的老和尚。他面帶獰惡之色,輕飄飄地落在了花明的身後。
忽地!手掌一擡,按住花明頭頂“百會”大穴,口宣佛號,沉聲道:“小施主,你是在緊要關頭。”
花明心神一慄!他深知,現在萬萬動彈不得,如果稍微一動,自己與“桔妹妹”,輕則傷殘,重則殞命。
那隻得繼續將真氣逼出,源源地注入了樸桔梗的體內,口裡卻冷冷地說道:“你是誰?”
老和尚道:“少林派掌門,方智禪師。”
花明問道:“意欲何爲?”
方智禪師道:“本派慈安大師,在小洪山偕同七大門派,邀請少俠,或至峨嵋、或至少林,只要令師出面,即恢復小施主自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