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精忠報國
只見那小皇子傾身拜倒,堪堪額頭點地,恭敬至極:“兒臣元魍叩見父皇。願父皇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聲音稍稍有些僵硬嘶啞,
元真一愣:“你說你叫什麼?”他記得自己似乎並未給這位皇子起名。
元小四再叩首:“回父皇話,父皇恩賜兒臣魍魎院,於是兒臣擅自揣度父皇深意,故自取名爲‘魍’,望父皇恕罪。”
元真鷹眸半眯:“哦?那你說說朕將你放在魍魎院,有何深意?”
小四不急不緩答道:“聖人有云,天將降習。看看你們,成天都幹了些什麼?”
幾位皇子被斥得灰溜溜的,雖然心裡不豫,但到底不敢反駁什麼,只得在心裡把小四罪名又狠狠加了一項。
倒是后妃開始幫腔了。
皇后溫言道:“陛下這話倒是偏頗了。太子文治武略,雖無大成,但確是幾個皇子中最爲優秀的。而且,他一心爲皇朝未來着想,這點臣妾是看在眼裡的。”
德妃趕緊也道:“陛下,五皇子還小,等他再大些,必能追趕上他幾位哥哥,成爲國家棟梁的。”
三皇子元琿生母早逝,此人無人替他說話,只得把腦袋往後縮了縮。
元真哼了一聲:“太子優不優秀尚沒有結論,就他那浮躁的個,朕就怕朕拓土容易他守業難啊!瞧瞧,他那個光頭,像什麼樣子?朕都替他臊得慌!”
再瞧一眼點心吃得滿嘴都是的元璧:“五皇子也不小了。朕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是草原上百步穿楊的能手了!”
最後再冷哼一聲,總結:“慈母多敗兒!”
皇后跟德妃立時臉色青灰,不敢再多說什麼。
元真再看了看小四身上的傷痕,頓時心下了然,轉頭朝胡安喝道:“你們這些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連朕的皇兒都欺負?”
胡安“撲通”一聲趕緊跪下謝罪。他真是有苦說不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話還真是一點都沒講錯。這在座的各位,誰會想到,這位鬼面皇子會有翻身的一天?
他突然就想起了調到魍魎院的金藍,會跟她有關?
元真也不過是想找個替死鬼,誰都知道,沒有主子的示意,怕是奴才們也不敢太欺辱皇子,就算這個皇子再不受寵。況且要真論起來,自己纔算是那個罪魁禍首。見胡安認罪,也就示意懲罰了一下:“朕知道錯不在你,但是你身爲內務府總管,沒有管理好下面的人,也是失職。待會兒,自個兒去內侍監領三十杖刑。”
胡安擦擦額間冷汗,再叩:“謝陛下隆恩。”這才退了下去。
元真又朗聲點名:“濰傅,以後四皇子的課業就交給你了,你看可行?”
文思衍起身,低眉拱手道:“四皇子天生聰穎,有徒如此,是微臣的福氣。”
元真點頭,再對向元小四:“朕對你的這份賀禮十分滿意,以後,你便搬回中殿吧。”
元魍惶恐謝恩:“謝父皇恩賞。兒臣必定爲父皇偉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元真還想說什麼,突覺握在手中的美人手心發汗,於是回頭問道:“明昭儀哪裡不舒服嗎?”
明月溫婉垂眸:“謝陛下關切。臣妾只是覺得天氣燥了些。”
元真便叫侍人在旁輕輕搖起了扇。
看着明月跟元魍,元真滿意之極。老天爺果然待他不薄,一天內給他兩次驚喜!
當然,這番變故讓衆臣對這位四皇子刮目相看不提。
一番封賞,叫三位皇子嫉紅了眼睛,皇后跟德妃心裡亦是不爽也暫放下。
長寧再喝一口茶:聽說,那個叫金藍的丫頭最近去了魍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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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外某個角落的影裡,一個女子正密切注視着裡頭的一舉一動,此時彎脣一笑——正是金藍。
果然,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就是人的心思。而她,恰巧抓住了老皇帝的脈門。這一局,她賭贏了。也不枉昨日整夜未睡,對小四的緊急訓練;也不枉費了那好大勁,纔在小四心口上“繡”上那以假亂真的“精忠報國”四字刺青。
真的刺青得多疼?小四自己捨得,她還不捨得呢!
那種刺青的顏料,可是她跑遍整個皇宮,費了大半夜,才調出來的啊!
再瞧了瞧不遠處那個宮外來的戲班子,此時正裝箱整理器材,搬上馬車,準備出城。
金藍心下一動,現在正是自己逃走的好時機,又跟之前計劃的時間一模一樣,要不要溜上那馬車呢?
正猶豫間,忽然一道視線掃了過來,夾雜着熱切與不安。
金藍很驚訝,她站的這個位置是經過她細細計量的,算是衆人目光的死角纔對,誰竟然會一眼就能找到她?
轉頭望去,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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