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從未見過
明月的興奮勁兒一直持續到隔日清晨,瞧她神色,明顯比平常更加精神奕奕。。
拉着金藍,又是一陣絮叨:“藍兒,你說,德妃什麼時候會來浣衣局要我?”
金藍擡起那雙比平時更加“熊貓”的雙目,萎靡不振道:“最好是今天。”真是沒想到這姑娘還有“歐巴桑”的潛質,這實在是太能說了,就那麼點破事,這姑娘居然能從夜頭跟她侃到夜尾,到頭來還如此精神抖擻。這德妃若再晚個幾天派人過來,那她豈不是要被煩得夜夜不能眠了?
轉頭,正巧瞧見胡安進了浣衣局大門,於是笑道:“喏,這不就來喚你了!”
話音剛落,卻見胡安身後跟着一串侍衛,各個來意不善,好一副捉賊拿贓的架勢。
不止金藍,就連明月也感覺到不對勁來,細細思量昨日是否說過什麼得罪德妃的話來。
王嬤嬤也是有眼力勁兒的,見此情形,趕緊上前招呼:“公公您累着了,這大清早的,您還帶着侍衛們東奔西跑的,這宮裡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嗎?”
胡安陰陽怪氣得“哼”了一聲:“德妃宮裡頭來人傳話了,說是娘娘丟失了心愛的玉簪,那可是陛下賜下來的,娘娘天天都要戴的。這不,咱家來瞧瞧這宮裡的老鼠在不在你們這兒。”
王嬤嬤賠笑:“公公這說的哪裡話。老奴這兒的丫頭怎麼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
胡安尋了張凳子坐下:“這可說不準。”手向後一揮,“搜!”
侍衛們立時四下散去,訓練有素得朝各個廂房涌去。
王嬤嬤急急朝自己屋子小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喊:“哎喲,你們輕點兒,我那屋子還有什麼好搜的?”
王嬤嬤不曉得其中緣由,明月跟金藍卻是聽出來了。
明月早就在聽到那玉簪之事時就慘白了一張臉:原本以爲是賞識,沒想到卻是致命的毒蛇;原以爲此後便是風光無限,沒想到迎來的卻是狂風暴雨。
論心計,明月到底不過一個入宮不久的小姑娘,與一個老謀深算的上位者比,棋差了不止一招。
金藍這時候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厲害關係:哪個娘娘會把一個如此出衆甚至超越自己的人兒放在身邊,這不是在自家門前安置一隻老虎嗎?
只是……金藍皺了皺眉,現下那代表罪證的玉簪可是藏在她的被子底下,這可怎麼辦?
果然,沒一會兒,侍衛們便拎着名牌捧着玉簪出來了。
胡安掃一眼名牌:“哪個是金藍?”
金藍低身拜道:“奴婢金藍,見過公公。”
胡安拿起玉簪瞧了瞧,又掃一眼底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這玉簪,是你偷了德妃娘娘的?”
這話一出,王嬤嬤倒吸一口冷氣:昨兒個是派了這個丫頭去的德福宮,難道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丫頭是個手腳不乾淨的?
同樣倒抽冷氣的還有明月。
只聽金藍軟軟道:“奴婢不敢。”
“那你說說看,這玩意兒怎麼會在你那裡找到?”胡安不緊不慢道。
明月衣角被攥得越來越緊,心內焦灼,只怕金藍道出她來。
金藍卻是久久不語。
不待胡安再問話,倒是王嬤嬤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你個死丫頭,平日裡看你不聲不吭,沒想到是這樣一個賤蹄子。嬤嬤我今天打死你!”說着,一個巴掌就朝金藍臉蛋狠狠揮了過去。
王嬤嬤的手段,浣衣局的姑娘們都是清楚的,如此氣急,這樣一個狠手下去,十足的氣力,怕是小丫頭好幾天都不能說話了。
就在王嬤嬤大掌捱到金藍臉上前一秒時,卻見這姑娘深深朝胡安揖下了身,堪堪避過這一狠手,伴隨着的是小丫頭的低泣:“公公饒命。”
王嬤嬤怔愣自己這揮空的巴掌,只道丫頭運氣好。
胡安到底是宮內的大總管,自是見過些世面的。他眯了眯眼:能這般近距離躲過攻擊的,需要高度的警惕性,以及常年訓練出來的反射性,而能做到這些的,只有高手。
再觀之這丫頭,普普通通,軟軟弱弱,還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胡安想,大概是他想太多了,這只是個巧合罷了。
王嬤嬤還不甘心,又舉起手,非要打上這丫頭不可。
金藍深埋着腦袋頭疼不已:再打,她只有裝跌倒了。
好在胡安擡手製止:“這事兒還沒弄清楚,就這樣動用私刑,傳出去,不是丟了咱家的臉麼?”
王嬤嬤只怕金藍這事件牽扯到她自己身上,這纔想要先發制人。此時聽胡安發話,只得喏喏稱是,再狠狠剜了一眼金藍,才退了下去。
胡安道:“看你這丫頭,也是沒膽做這事兒的。”話音一轉,“莫不是被人陷害了不成?我聽德福宮宮人說,昨兒個浣衣局有個叫明月的給娘娘送過東西。”
話音剛落,就聽明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公公明察,明月從未見過那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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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木有二更。容偶再存點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