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184 前周篇(V45)
183留好後路
元魍抽出帕子,細心得給金藍擦去嘴角邊上的湯汁,眼神無限遺憾,。如果沒有這些礙眼的人在場,他更想用自己的嘴去代替手帕。
玉多多渾身一抖,小聲對劉全道:“你家主子已經着魔了吧?”色魔!那眼神,毫不掩飾!
劉全告訴她:“沒有啊,我覺得很正常。”這麼多年來,他家主子對金藍一直是這種眼神啊。一副“把你看穿了”的模樣轉向玉多多,“同志,不要嫉妒。”
玉多多去撞欄杆:她總有一天,會被他們噁心死,。
幫金藍擦淨,再擦了自己手後,元魍這才緩緩道來:“也沒做什麼。就是昨晚到這兒後,我便請人把馬車趕回去送還給了城官大人,並且帶信,將有劫匪打劫驛站,請他帶兵來保護我們。”
金藍指着下頭被軍隊包圍住的蒙面“劫匪”:“你怎麼知道會有這麼齣戲?”
元魍道:“你教過我的,凡事都需深謀,否則必有近憂。尤其是在不知對方會出什麼招數的時候,更要給自己留好後路。”
金藍很欣慰,小四出師了。
諸葛文才還有問題:“就憑你一句口信,並無確鑿證據證明會有人來打劫,那城官怎麼會相信你?”
元魍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誰說是傳的我的口信?”
文才公子有不好的預感。
只聽元魍接着道:“是帶的諸葛家三公子請求保護的口信,那城官雖有疑惑,但關係到諸葛家的大人物,那城官自然不敢怠慢。”
諸葛文才扶着他家四弟搖搖欲墜,一臉灰敗:“還好那些‘劫匪’如期而至,否則我就要落得個擾亂軍隊秩序的罪名了!”他的名字被人盜用,姓名權遭人侵犯,還有沒有地方說理了?
金藍圓滿了:小四不僅出師還更勝一籌。
劉全同情得拍拍文才公子的肩膀:“你的面子可真大啊。”能夠令守城官出動這麼多人,面子大得可以去做麪餅了。
諸葛文才悲傷到內桑:“面子大,也不用把我推出去做靶子吧?”
劉全教導他:“做人不要那麼計較、那麼認真嘛,。有時候糊塗點會更加快樂。”
諸葛文才沒好氣得擺手:“算了,認識你們,是我倒黴。”
劉全鼓掌:“覺悟很高嘛!”
諸葛文才吐血。
這邊衆人悠悠閒說完話,武才同志甚至轉不過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見下面殺手寡不敵衆,全數被軍隊制服。
守城官在下面喊:“三公子,您沒事吧?”
諸葛文才趕緊把臉色擺成感激模樣,迎下去:“多謝大人及時來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守城官啐一口:“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居然在官驛就敢動手!實在不把我朝廷放在眼裡了!三公子放心,您這一路,我派人送您回去。我倒要瞧瞧,那賊匪還敢妄動不?”
諸葛文才又是一番千恩萬謝,自是不提。
金藍轉頭問元魍:“下面你有什麼計劃?”
元魍牽着她往屋裡走:“首先,我要給你梳髮畫眉,你頭髮亂了。”
玉多多繼續捧着腦袋往欄杆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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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官派人做出行準備,於是血無衣一羣人全哄進了金藍的屋子,百無聊賴得圍觀金藍兩人恩愛。
衆所周知,武才公子是個武癡,他聽說這羣人裡頭有紅樓的殺手作護衛,他家三哥才能一路安全到蜀地。於是,大眼一掃,將目標定在了張衝身上——這凶神惡煞還斷臂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刀口行走的。
趁此時機,武才公子興奮得挑戰張衝,。
不等張衝回復,劉全先跑了上來:“你這樣欺負獨臂殘疾人是不對的,我來跟你比試比試好了。”
“殘疾人”在他身後臉色青黑,要不是看在自家樓主興致挺高的份上,這殘疾人能一刀把前面那不殘疾的砍得變成自己的同伴。
武才公子是個道德感強烈的年輕人,想了想,覺得劉全的話挺有道理,但是對劉全的體格很不滿意:“你這小身板,禁不住我三招的。”眼神再轉,指向元魍,“我覺得他似乎不錯。”身形跟自己差不多,應該功夫不差。
劉全垂淚:“您別瞧我家主子長得寬肩厚背的,其實他那不是強壯,那是虛胖。他以前比我還要瘦弱,因爲身子不好,所以老是吃藥。您現在看到他這個模樣,是他被藥物刺激,造成的假象。”
“虛胖”的那位面無表情得擡頭。
劉全爲了佐證自己的話,於是又道:“瞧,我家主子被這藥折騰得都快面癱了。”
武才公子同情得望向“虛胖的面癱”。
玉多多憋笑憋得肩膀一聳一聳,要不是金藍扶住,這位能直接從樓上跌到樓下去。
金藍小聲問元魍:“小全子吃了興奮劑?”膽子大了嘛,居然敢當面編排小四?
元魍看向玉多多:“不,我覺得她應該吃強心劑。”這都快笑抽過去了吧?笑點太低!
不管這羣人該吃什麼藥,結果就是,武才公子退而求其次,跟劉全比了一場。
事實證明,武才公子不僅道德良好,武風更加高尚,覺得不能占人家小兄弟體格上的便宜,竟自己要求接劉全三拳,如果自己倒下,就算輸,。
劉全想了想,表示同意。
諸葛文才想上前勸他家弟弟慎重考慮,武才同志不知道,但他跟這些人相處了那麼久,這些人的性子他可是清清楚楚。劉全看上去是隻天然呆小白羊,實際上他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同樣不是正常人。就算不是神經病,也是精神病。勉強治好了,也得留下個精神錯亂的後遺症。
可是,他還才跨出去一步,張衝就擋在了他面前。
諸葛文才轉頭瞧了瞧看戲的衆人那興味的眼神,終於知道大勢已去。這羣人不是吃素的,更不是吃了悶虧自己扛的。雖然武才無辜,並不知家主的心思,但那羣護衛以及後來的殺手都是他引過來的。諸葛家主離得遠,這筆爛帳就先被這羣人算在了武才頭上。
總要整整武才,這羣人才會罷休的。
想那時,自己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這羣人整治漕幫時,把自己一起計算在裡頭了!
諸葛文才給弟弟送了個“保重”的眼神,心內默默爲他祈禱,千萬別打死了,掉層皮就好。
武才同志一掌拍上他的肩膀,毫氣萬分:“三哥,不用擔心。這小子三拳,估計只能幫我打打蚊子。”
諸葛文才被拍得內出血,扭頭:算了,還是打死這個沒輕沒重的武夫好了!
劉全把胳膊甩得跟風火輪似的,轉得武才公子眼花。
“咚”,一拳頭砸到武才公子左眼——半隻熊貓誕生。
武才同志捂着眼睛亂跳:“你怎麼能打眼睛?這不合規矩!”
劉全真誠請教:“規矩裡有拳頭不準打眼睛這一條嗎?”
武才痛苦道:“現在加上,!”
劉全點頭,朝拳頭呵呵氣,準備第二拳。
武纔再收腹挺胸,提氣在心。
“咚”,拳頭再次朝臉襲來——武才公子鼻樑歪了,兩股鼻血“呼啦”往嘴裡流去。
武才悲憤:“不準打臉!”
“哦。”劉全從善如流得往他身下某個特殊部位看去,眼神危險。
武才心有餘悸,立刻大喊:“只准打胸口。”
“那好吧。”劉全學他主子,遺憾得嘆息。
武才繼續做準備,這回氣還沒提上來,馬步還沒扎穩,拳頭就上來了。
確實是打的胸口。
力道之猛,卻不是前兩下打臉時的小兒科可以比擬的。
武才公子一下子被打飛出去,要不是後頭有張衝擋着,這位估摸着能直接從窗戶飛出驛站去。
諸葛文才趕緊小跑過去:“沒事吧?”
武才擡臉,痛得直出虛汗,臉糾成一團,跟苦瓜似的:怎麼可能沒事?那一拳,差點就讓他五臟六腑直接移位從嘴巴里飛出來。
只聽那頭金藍聲音涼涼,對元魍道:“我從來沒見過人自己要求,讓別人打他三拳的。你說,這人是不是腦子有點毛病?”
“噗”,武才同志隱在喉頭的血,沒忍住,直接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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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比拼演技
由於軍隊一路護送,直到了臨州城諸葛府,都無事發生。
諸葛文才覺得比較有事的是他家四弟。
被劉全打得身體內傷是小事,被金藍刺激得心理傷害估計很難癒合。
確實,你不能怪人家,是你自己湊上去讓人家打你的。想想,金藍說得還挺對,諸葛武才一路上努力反省自己的智商。
諸葛文才再一次嘆息這羣神經病毀人不倦的功力又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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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府位於臨州城最繁華的街道,銅雀街。
銅雀街頂頭就是南周王城。
遠遠瞧去,跟京都皇城別無二致的金碧輝煌。臨州城的繁盛自不比京都差。其欣欣向榮之狀,甚至比曾經遭受過一場劫難的京都更盛。這裡的百姓,更是沒有因爲戰爭或者被從大王朝中瓜分出去而產生陰影。
確實如金藍所說,普通百姓,纔不管到底誰做皇帝。只要他們的日子還能過下去,他們就毫無怨言。
想來,那南逃帝王在這一角住得也是十分安逸舒適。
玉多多悄聲朝金藍道:“這附近住的多是南周官員,你們小心。”眼睛看了看元魍。
雖然元魍的身份還沒人知道,但是這裡到底是朝都,難保不會有消息靈通之人。
金藍點頭:“把小才安頓好了,我們還是去郊邊一點的好,。”
元魍把目光從遠方王城上的金頂收回來:“大隱隱於市,待在這裡,說不定是不錯的選擇。”
正說着話,就見從府裡頭走出一個五十來歲管家模樣的男人:“三爺,您可回來了。”
諸葛文才撣撣身上煙塵,走過去,軟聲詢問:“忠伯,家裡一切可好?”
那人點頭:“都好。就是太爺、老夫人時常惦念着三爺。”
諸葛文才問道:“太爺、老夫人可在府中?”
忠伯搖頭:“老夫人昨天說聽着院裡鬧聲,頭疼,被爺送往玉州靜養了。太爺一塊兒去了。”
諸葛文才眉頭不經意蹙了一下。
武纔在後頭跟金藍幾個解釋:“太爺、老夫人就是我們諸葛家上一代家主。對了,忠伯,是我們諸葛府的管家,服侍過三代家主。”
金藍看一眼趙小才,小盆友大約也聽明白了,眸中稍稍有幾分失望。
那兩位就是他外公外婆,本來以爲能見到親人,沒想到居然不在府裡。如若這次沒能順利奪回家主之位,說不定他就會被人殺死,這輩子就再也沒機會見到他孃親的家人了。
金藍意味不明得笑了一聲:“這‘送’出去的時間可真巧。”而且,諸葛文才居然沒說過,他跟前任兩位家主關係那麼好,那二位還常惦念他!
忠伯這才把目光轉到後面人身上,看到趙小才時,稍稍停留的時間長了點,而後面色不變,向衆人道:“這便是三爺請回來的客人吧?家主候了多時了。快請進……”
話音還沒落,就見這些人當真沒跟他客氣,跟進自己家似的,根本不用他領路,一個接着一個往裡走,。
更過分的是,最後那個笑眯眯的青年居然還牽着一根繩子,繩子另一端,綁着一堆感覺已經去了半條命的黑衣人——說是被青年牽着線走,倒不如說是被這位強行拖着走——忠伯確信,黑衣人中有一大半已經昏迷了。
縱然見多識廣、即使看到趙小才時,臉色都沒變化的忠伯見到這一奇景,不禁也愣了:“這是……”
元魍難得給不相干的人解釋:“送給你們家主的禮物。”
忠伯臉黑了:這禮物真奇特!一輩子從沒見過!
轉頭問諸葛文才:“三爺,難道就這樣進去?”
諸葛文才無奈:“你擋不住他們的。”若不是要把這些黑衣人帶來向諸葛家現任家主示威,估計這些殺手已經被這羣人玩死了。至於武才帶去的那些護衛,一路上拉了多少回,已經快數不清了,一個個面色焦黃、腳步虛浮,樣子不比被抓住的這些殺手好多少。
忠伯再瞧前頭那個氣勢洶洶、到處亂闖的紅衣少年,臉色再黑一層:“到底哪裡來的客人?這禮數……”
話沒說完,就被一陣邪風掀翻在地。
“哎喲”,再來一次,老胳膊老腿估計能夠散架。
諸葛文才扶起老人家:“忠伯,你習慣了就好。”像他,已經完全習慣了這羣非正常人類的思考與行動。哪天,這羣人學會了禮數,對別人客客氣氣,那他纔要看看這天是不是降紅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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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勢,老管家都心驚了,府裡的僕人更是嚇了一大跳,自動自發對這羣古怪的客人退避三舍,。不過,有人就是心理素質好,看到這奇怪的場景只是微微一怔,而後立馬恢復正常——那就是現任諸葛家主,諸葛鴻才。
“諸位這是什麼意思?”諸葛鴻才面上帶了恰如其分的不滿與驚訝,到底是老謀深算,演得十分到位,臉上完全找不到一絲陰謀被人識破的驚慌裂縫。
金藍打量這人,不過也才三十幾歲年紀,與大將軍連成玉相仿,看上去卻比那位蒼老許多,到底是常年算計別人的人,跟心思耿直長得正氣的那位不能比。
這諸葛鴻才同樣是跟文才、武才一宗的兄弟,那二位,還得稱這位一聲大哥。可是那二位一個生得面如白玉、一位是純正傻憨,叫人看了心生好感。
而這位,大約是平時心眼兒多了,雖然面目跟那二位挺像,偏偏給人陰沉的感覺。
果然是相由心生,一比較,就能知道好壞。
元魍跟他拼演技:“四公子去接我們的時候,這些賊人闖了進來,似乎想要殺人劫財。四公子說這些人該是諸葛家的對頭。我們便把他們帶進來,讓諸葛老爺瞧瞧,裡頭可有認識的人?”
諸葛鴻才一臉關懷的模樣,轉頭看文才、武才:“三弟、四弟可有受傷?”
武才很單純,於是很感動。
文才公子演技也是越來越好,一臉合宜的微笑:“謝謝大哥關心。”關心?怕是這位心裡關心的是爲什麼自己還能活着回來吧?
金藍小聲嘀咕:“都可以去爭奧斯卡金像獎了。”
血無衣耳朵尖,瞥了她一眼:“你也不差。”
金藍摸鼻子望天:這位還計較當年自己臥底他身邊的事呢,。這都多久了,心眼兒果真細。
元魍覺得血無衣在自己專注對敵的時候對金藍暗送秋波的行爲實在可恥,於是不動聲色得轉個身,隔絕開這二位的視線對接。
這三位的互動沒影響到主題,討論繼續進行。
諸葛鴻才面色凝重得瞧了瞧黑衣人,道:“我不認識他們。也許是對頭從江湖上請來的殺手吧?”
元魍又問:“那諸葛老爺可曉得對頭是誰?這光天化日之下,都要在官道上殺人了,這可是大事情。老爺若是知曉,說不定還能提前提防那人。”
諸葛鴻才面有難色:“不瞞諸位,雖然這些天,對頭常有異動。但他隱藏得深,就算是我派了人下去查,也沒找出來,到底是哪個人想要害我諸葛家人性命。”
又一個影帝出場了。
玉多多拍着胸脯站出來:“諸葛老爺不必擔心,我常年在江湖行走,曉得一種催眠術,把人催眠之後,你問什麼問題,那人便會如實答出來。這些殺手雖然經過訓練,嚴刑逼供,都不一定能夠招認出買家。但是一定逃不過這催眠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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