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283 還朝篇 (V103)
281宮中生活
皇家自古就有一個不成文卻深入骨髓的規矩,那就是後宮不得干政。
所謂牝雞司晨,惟家之索,那是世俗的男人們最忌諱的事情。
因此對於崇武帝將奏摺公事通通搬到朝凰宮裡處置這件事,朝裡雖沒有人敢公開置喙,但背地裡竊竊私語的人卻是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些本身就對金藍的存在很是看不順眼的士大夫們。
對於這些人事,元魍只當視若無睹,依舊每天大搖大擺得讓劉全把摺子從乾坤殿搬到朝凰宮,一副“我是皇帝我就是老大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劉全就直接多了,每天就拿個小本本,把那些背後如長舌婦般議論紛紛的所謂“重臣”的名字一個個記下來——總有一天,他會想辦法弄死這些人。
至於金藍,因了元魍的層層保護,自然聽不到這些聲音。每天就優哉悠哉得種地看書賞風景,當真做起了宮裡的富貴閒人來。
爲了鍛鍊身體,金藍折騰着在自己的宮裡種上了些花花果果,比如夏天能驅蚊蟲的薰衣草、比如能裹腹充飢的西紅柿、比如消熱解暑的黃瓜。
宮裡各位貌比花嬌的娘娘們愛好的向來是繁花異草,來彰顯自己的高雅趣味,什麼時候有哪個皇貴妃在自己地盤上種這些個甚是不雅的俗物來?當真是一下子將金碧輝煌的宮殿降了好幾個格調,都快變成田莊農園了。
難道真是人俗愛好也俗不可耐?
宮裡人心裡暗自嘀咕,暫且不提。
只說元魍爲了讓金藍更加高興,一句聖旨就如天雷般滾滾砸了下來:“把各宮裡的花園都給拆了,收拾收拾,改造一下,娘娘想種什麼,就種什麼。”
這話剛傳下去,沒等宮裡某些人發飆,金藍先是滿臉黑線得殺到了小四跟前:“我在自己宮裡種點花花草草不過就是自娛自樂,你還真當我要改行當果農呢?您趕緊的,把那道不靠譜的旨意給老孃收回去。我可不想把我自己給活活累死!”
於是,一言九鼎的皇帝大人的這道聖旨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倒是京裡的貴婦人間突然就跟風一樣掀起了一陣改造園子的潮流,學着這位炙手可熱的皇貴妃娘娘自己種點小植物,打發時間。這些貴人從前就是閨中大小姐,什麼時候接觸過這般農務,懷着新奇與探究的心情,倒也是新鮮了好一陣子,這股莫名其妙的熱潮才褪了下去。
這些自是後話,暫且不提。
金藍偶爾也去太平宮瞧瞧元真,元魍自是一刻不離得緊緊跟隨。
不知是金藍的話刺激了元真的求生慾望,還是元真看到奪了他皇位的仇人兒子因此一時間恨紅了眼,總之,太上皇大人最近倒是乖乖吃飯吃藥,很是配合,叫人鬆了口氣
。
但金藍又看不得元真過得這麼好,因此時常聊天的時候也常常找些話題來激怒他,癱瘓的太上皇每每總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吼着嗓子“唔唔”叫兩聲表示自己的憤怒——雖然沒人能聽得懂,但每到此時,金藍也總是很愉悅,心裡認爲也算是爲他家小四在出氣。
符昊私下裡覺得女主子這行爲實在太爲幼稚,於是有一次跟他家男主子就此事進行了一番掏心掏肺的討論——結果被他家男主子罰去守了三天城門——此事後來被記載在史書上,來充分證明崇武帝的喜怒無常。
但是知道內情的劉全是這樣對符童鞋說的:“你這缺心眼的莽夫,力氣大沒處使了就去砍砍樹劈劈柴。你說你沒事瞎議論我家娘娘做什麼?還是在主子跟前!你這不是沒事找事、自尋死路麼?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家娘娘說的話,在主子心裡就是真理;我家娘娘做的事,在主子看來那就是再神聖不過了!如果你不是主子親手帶出來的人,我看你現在不是在這兒守三天城門的事兒了,說不定你就該到北邊兒拓一輩子的荒去了。”
對此,符昊同志滿臉沉痛、悔不當初得向組織表示再也不會犯如此錯誤了。
自此,元魍身邊的人算是更加徹底瞭解了金藍在元魍心中的地位。
話再說回到元魍把奏摺全拿到朝凰宮閱批,向來是從不避忌金藍,有時候那樣機密的摺子就這麼攤開擺在桌子上,印璽就放在一旁。
當然,金藍也從不窺視這些朝中機密。
她如果想要了解,她相信元魍會知無不答、全數告訴她。
這日,金藍照常照拂了她的那些小花小果,進了內殿,準備睡個午覺。
卻是一進門,就見她家小四端坐在書案前,就那樣直直得睡着了。手旁還攤着一本批了一半的奏摺。
陽光正好,透過窗櫺灑了進來,元魍那張平日裡堅毅得不像話的無常臉就算在睡夢中,也沒有放鬆下來。
金藍微不可見得嘆一口氣:就算元魍瞞得好,就算元魍現在彷彿正常人一般起牀睡覺,但是金藍也知道作爲繼往開來的新帝,元魍身上的壓力有多大。她甚至知道很多個夜晚,等她睡着後,元魍都會悄悄爬起來繼續辦公。
部族的穩定、朝中勢力的更迭交替、綠江邊上防患於未然的水患問題、因多年戰爭徵役過多兵士而遺留下的開墾災荒問題,甚至是原南周逃竄叛黨問題,一樁樁、一件件,金藍用腳趾頭想,便能可想而知是多麼令人操盡心思、累極心神的事兒。
皇帝這個職業,其實說簡單也簡單,他握有全天下最大的權利,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奢淫荒廢,一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但他說難也可以是全天下最艱難最危險的職業,他必須全年無休、無止無盡得工作,才能保住這個位置,保住天下的安定
。
而對元魍來說,這個位置卻是坐得比史上任何一個皇帝都來得艱苦——因爲他必須做到無懈可擊,才能讓金藍在這個平穩的環境下生活下去。
這些,金藍都懂得,因此也就更心疼。
她看了看桌上的摺子,再轉頭瞧了瞧元魍,最後還是伸手拿過明黃封面的奏摺,閱讀了起來。
282科舉選才
等到劉全進來更換摺子的時候,元魍還沒有醒過來。
金藍便不動聲色得將自己用硃砂批過的摺子一同給了劉全,讓他傳給各位大臣們。
劉全向來腦子裡缺根弦,就算看到金藍在收拾案上的那些機密文件,他也沒往別處想。
但是他不想,不等於拿到批覆的臣子不多想,尤其是金藍重點批覆的還是心思謹慎的文思衍的摺子。
看到奏摺上那全然不同於他家皇帝陛下那粗礦豪邁字體的雋永行楷,文思衍心裡那是各種味道紛雜。
他當年便知道金藍不是尋常人,後來事實證明,那個當時喜歡跟在他身後的女子,確實有過人的智慧與玲瓏的心思。
他也不是沒有過遺憾,世間這般剔透的女子,本身就少,卻生生教他錯過了。
但也只是稍稍的遺憾而已,畢竟,文思衍對金藍其實也並沒有存了多少男女間的情意,就算是當時,他對這個嬌嬌小小的女孩子更多的也是憐惜而已。
更何況,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從來不能強求,有時候錯過了那就再也無可追回。精通各家全書對佛偈亦深有見解的文大人對這一道理看得很是通透。
因此,當元魍帶着金藍凱旋歸來的時候,他心裡雖然有欣慰,有放心,但也總歸不再跟這位被聖上親封了皇貴妃的娘娘有什麼交集、徒增煩擾了。
只是,即使心裡知曉金藍的不平凡,在瞧到那份奏摺時,文思衍還是忍不住震驚了。
他竟然不知道金藍在政治上也有這般精準的眼光與雄壯的氣魄!
文思衍爲何知道這批覆出自金藍之手?
其實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並不難猜。
元魍早就把公事搬到朝凰宮辦理了,這不同於往日筆跡的硃批,除了能完全接觸到陛下事務的皇貴妃娘娘,還能有誰?
他的摺子上報的是各派勢力趁新朝未穩,在各地結黨營私,貪污腐敗之風需要清肅。
硃批回覆爲兩手方針:一爲上傳下達整紀事宜,派欽差徹查此事,雖不能清除惡風,卻也能讓那些人收斂一時;二便是要從根本上解決結黨營私的問題,問題的源頭在於選官制度的改變,大輿自先帝入關,爲了籠絡各個派系,一向採取的是世卿世祿與軍功爵制,就算後來爲了蒐集到各地人才,也最多加了察舉制與徵辟制,先帝的意圖是更廣泛得徵集到人才爲朝廷效勞,事實上卻適得其反,反而爲各大戶門閥把自己家的人推進朝廷徒增了一道方便之門,因此朝廷纔會變成今日這番門派對立的局面,所以,公正公平的科舉選才是現下當務之急
。
金藍還在批覆裡點明科舉勿須爲傳統形式的八股,更加需要的是實務人才。
硃批裡另外還有組建內閣,讓各派互相牽制等等各項建議。
這一系列舉措,可真謂朝廷重大變革。雖然實施的時間會很長,更加不是一時半刻能見到成效的,但是文思衍知道,一旦這個方案有了效果,那麼這個朝廷就算是真正的穩定,這個皇朝更將會迎來一個無可比擬的盛世。
文思衍越想,眼裡越是光芒萬丈。
他雖然根骨裡也有些文人所不屑的女子不參政的迂腐思想,但是現下里,文思衍心裡更多的是對金藍錯投女子的遺憾。
他想,若金藍生爲男兒,那必定會是當世一大豪傑。
其實,金藍所想的方略不過是爲了減輕元魍負擔而已,她記得元魍說過,現下他手邊缺的就是人才,若有人才相輔,元魍又何須如此吃勁。
所以,所謂科舉選才,組建內閣,最終的目的也不過就是爲了讓她的帝王活得輕鬆些。
這些,文思衍當然不會知道。
他忙着聯絡朝臣,準備第二日上朝便當衆向帝王提請下旨科舉選才。
元魍在早朝時聽了文思衍的議題後心裡猛然一動:這確實是個一舉多得並且從根源上解決掉黨系傳承的好法子。
雖然這一議題,遭到一些將會受到衝擊的利益集體的反對,但在君臣二人的努力下,聖旨還是頒發了下去。
從第二年,也就是大輿二十六年起,科舉選才制度正式開啓。
這自是後話,暫且放下。
只說文思衍旁敲側擊得告訴元魍,這個改革措施其實是皇貴妃娘娘先提出來的,更是將金藍的硃批拿給了元魍看。
元魍頓時就覺得有點灰喪。
他倒並不是有什麼大男子主義,或者覺得妻子的才華高過自己而使自己的帝王面子受到駁斥,更非因爲金藍妃代帝職批了奏摺而不高興。
他惱恨的只是自己,他怎麼又讓金藍替自己操心了,他分明是想讓她過舒心日子的。
文思衍卻還在一旁隱晦得表達自己糾結了一夜才下定的結論:“陛下若有些難以決斷的事情……倒是可以跟皇貴妃娘娘商量……依臣所見,娘娘見識,甚至非尋常男子所及,若有娘娘相扶,必定會對陛下有所助益。”
元魍聽完,沒說什麼,只是面無表情得從文思衍身邊走了過去。
文思衍雖然瞧不出聖上的面部變化,但他敏感得察覺到今上心情很是不虞。
但到底是爲什麼呢?
文思衍百思不得其解
。
劉全看着這位大人滿頭的問號,忍不住提點:“文大人,您應該多研究研究陛下的心思。陛下今日所爲,不過是爲了求得我們娘娘一世安穩。又怎麼會因爲這些塵俗凡事去叨擾娘娘清淨呢?這不是本末倒置了麼?”
一向注重風度的文思衍張大了嘴,好半晌沒有關上。
元魍回到朝凰宮,金藍正倚榻閉目養神。
元魍走過去,跪在地上,把頭靠在了金藍肩上。
時光彷彿回到了兩人少年時候,小小的四皇子便喜歡窩在小小的金藍肩頭撒嬌。
金藍睜開眼睛,摸摸元魍的腦袋,笑道:“真該讓那幫臣子來瞧瞧他們畏如鬼神的帝王現在的模樣,這動作也忒損皇帝威嚴的形象了。我敢保證,你以後就算再板出一副棺材臉,他們也不會再怕你了。”
過了好一會兒,連金藍都覺出異樣了,元魍才輕聲道:“金藍,你知道,我並不是無所畏懼的。我也有很害怕的事情……”
話未竟,金藍卻是轉念一想,就明瞭元魍的心思:這傻子,向來緊張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金藍。
金藍忍不住微微一嘆:“你不記得我許你永生的誓言了?所以,你不用害怕。我會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
元魍沒再說話。
輕風微微拂過,吹皺了誰人的心湖,吹散了誰家的心事。
再往後,元魍對自己的要求那是愈發的嚴厲。
雖然他並沒有限制金藍參與朝政,但是一般的事情,他都是雷厲風行得迅速解決掉,不想煩到金藍。
只是每每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金藍都會適時出現在他身旁,與他商量着解決之道。
確實如文思衍所預料,這些長遠舉措、基本方針有了金藍參與設定,實施下去,便更加行之有效。
元魍依舊什麼也不說,只是內心愈發督促自己要更加強大起來,直到羽翼豐滿到金藍不再需要爲他擔心爲止。
283老友進宮
這年秋天的時候,劉全領了幾個人進了宮來。
當時,金藍正在她的果園裡摘西紅柿,突然就聽到一串吊兒郎當卻熟悉之極的清脆笑聲。
她擡頭朝院門口看去,只見三個人影影影綽綽站在那裡。
金藍瞬間以爲自己眼花了。
再準備仔細瞧時,只聽“嗖”一聲,眼前一道黃光劃過,然後金藍只覺肩頭一沉,胸口就跟被大石頭砸到一般,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
金藍習慣性得抱住了扒住自己肩頭的小玩意兒——她怕自己不託住它,這傢伙能把她這衣服給撕爛咯。
她低頭一看,懷裡那隻,不正是那年去給血無衣報信後就一去無蹤的始皇小老虎麼?
小老虎同志眼淚汪汪得望着金藍,不忘“嗷嗷”兩聲表達自己重見親人的喜悅。
金藍也眼淚汪汪的深情回看小老虎:“哎呦喂,這麼幾年沒見,你怎麼橫向發展得更加厲害了?我這要被你撞出內傷來,得多冤啊!肥也就算了,你這張大餅臉還跟着越來越大,顯得眼睛更加小了,一點虎王的氣概都沒有了。你這樣真的算是老虎嗎?你確定自己沒有變異嗎?我怎麼瞧你額頭上那個‘王’字也找不見了……”
小老虎的眼淚“嗖”一聲立馬就縮了回去,擡着蹄子在那兒張牙舞爪:變異你妹!虎爺從頭到尾、從裡到外都是純正正宗的叢林之王好嗎?額頭上那個“王”字是因爲爺太胖把肉撐開了你纔看不見字的好嗎?等爺減肥成功,讓你瞧瞧神馬叫做王中王!
小老虎正折騰得歡呢,後面排隊等着敘舊的人忍不住伸手從金藍懷裡扯出小老虎,扔給了劉全:“你這肥貓,一點做胖子的自覺都沒有,壓到金藍也就算了,壓壞這滿園的果子我看把你剝皮稱斤賣了都不夠賠的!”
金藍滿臉的黑線:“喂喂,什麼叫做壓到我也就算了?好歹我現在也是一朝貴妃啊。”
那人道:“就是因爲你是貴妃,我拿你出去,都沒人敢出一分錢買啊。可這滿園的果子就不同了,貼上皇宮生產的標籤,還怕賣不出一個天價來?”
金藍扶額:“玉多多同志,我鄭重警告你,別把斂財的主意打到我的果園上來。”
眼前這個即便素衣淡服也掩蓋不了其光華麗質的女子,正是摳門玉財神玉多多。
年華亦未在這人身上留下什麼痕跡,瞧着她的容貌,依舊是當年滁州城萬佛寺初見時候的模樣,美麗並猥瑣着。只是再仔細看看,似乎又有什麼地方不同了,也許是眉目間那偶爾會出現的陰鬱徹底不見了,也許是嘴角含笑時多出的那一分成熟的韻味美。
金藍還沒想明白,就聽後面又有少年歡快的聲音接口道:“藍姐姐,我建議多找點侍衛來日夜守着這園子,否則玉姐姐肯定得捲了這滿園子的果子跑路。她能幹出這種事的。”
玉多多轉頭齜牙:“你們怎麼會覺得我是這樣不靠譜的人?”
少年身旁的男人“唰”一聲打開手中的摺扇,一派風流倜儻:“不用我們覺得,因爲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金藍側過腦袋,瞧了瞧後面那兩位——正是諸葛文才與驚才,頓時就笑彎了眉眼。
時間彷彿倒流,金藍頓時感覺自己似乎還在當年臨州戀金樓裡,每天與這些人鬥鬥嘴,過着她的逍遙日子
。
只不過後來,她與小四的事情,終究還是把諸葛家牽扯了進來。
諸葛家那麼多年營造的臨州大本營,說起來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爲了她與小四,而沒了。
雖然當時諸葛驚才早早將諸葛家的人馬轉移到了暗裡,基業終究沒有毀於一旦,但其實,也損了很大的元氣。
金藍有時候想想,覺得再怎麼算,她和小四還是虧欠了諸葛家很多的。
本來她以爲元魍入主皇朝後,就算不跟這些往日的摯友斷絕聯繫,但總歸還是會產生些隔閡,短時間內亦不會再相見。
卻沒想到,原來再見面會這麼快。
一時間,金藍忍不住就樂呵開了:“三公子,這多時沒見,你的病這是愈發嚴重了?”
“啊?”諸葛文才顯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金藍指了指天:“這天高氣爽、秋意甚濃的時候,你還搖把破扇子,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文才公子黑着一張臉,拿扇子指着金藍惡聲惡氣道:“你們這種粗人怎麼能理解我們文人的優雅氣度?”
玉多多叉腰,笑得毫無形象:“裝b被雷劈啊親!”
諸葛文才直接扭臉:“我不跟你們這些沒有見識的小女子計較。劉全,快帶我去見你家主子!我跟她們無法溝通!”說着還不忘拽着諸葛驚才的衣領一塊兒走。
驚纔在他家三叔手底下掙扎:“三叔,我還沒和藍姐姐說完話呢!”
他家三叔痛心疾首:“跟這妖孽有什麼好說的?你可是我們諸葛家最根正苗紅的,萬一被這妖孽帶歪了我找誰說理去?”
餘下金藍愉悅的笑聲在皇宮的上空飄蕩良久。
劉全回頭看看院子裡與玉多多並肩而立的金藍,心說主子招玉多多幾人進宮的決定實在是太英明瞭,今天當真是她家娘娘自回宮以來笑得最開懷的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