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被放在京城城門外一處隱秘的地方,兩人下了馬車,馬車便調頭一去不復返。
小小和書文相視一眼,朝着城內走去,她們一共消失了五天,不知道京城之中,亂成了怎麼樣的模樣,而高木錚,是否已經知曉這一切了。
剛到城門,小小就看到自己和書文的畫像被貼在了城門上,而一旁,剛好是臭名昭著的朝廷侵犯。
小小略有些尷尬。
很快就被人認出來,守城的士兵們十分激動地,拉着小小和書文,哪裡都不讓她們去,就坐在城門口,等着對方派人過來,好似只要不這樣看着,她們就會消失一樣。
坐了許久的馬車,小小和書文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能夠安穩地坐着也是一件好事。
書文的手指輕輕地摩搓着小小的手指,一路上小小將這段時間的事情都告訴了她,事無鉅細,她們是最好的姐妹,這些事情小小從來不會瞞着書文的。
書文聽完後,心疼不已,但是看着小小已經大部分恢復原樣的手指,她偶爾會有錯覺,好似這五天,都是一場夢。
張伯來的很快,當他看到坐在城門口,耷拉着腦袋的兩個小姑娘,心中的一塊巨石頓時就落地了還好沒事啊。
張伯走到兩人面前,看到小小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感覺小小好像瘦了。
“王妃。”張伯其實有點想要訓一訓小小,但是小小這幅樣子,讓他覺得很是心疼,他不知道小小究竟經歷了,是不是吃苦了,儘管她看起來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兩樣。
小小聽到張伯的聲音,仰起頭便是一個笑容,她說道:
“張伯,抱歉啊,這幾天讓你擔心了。”
一張口便是道歉,饒是張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
“王妃這幾天可有吃過苦?”張伯憂心地問道。
小小笑了笑,說道:
“我還行,倒是書文,被閻蒼的人抓走了,吃了好大的一番苦,我心疼地不行,回去後,還要勞煩張伯去請幾個大夫給書文好好瞧一瞧。”
書文艱難地看了小小一看,看到她的眼中並無半點陰霾,心中的苦澀愈發地明顯,明明她不用承擔這些的。
張伯倒是直接從小小的話中聽出了這些天的驚險。
張伯正打算帶着小小和書文離開城門口,這時一個年輕的男人匆匆而來,看到小小和書文的時候,或許是怒極了,聲音放地極冷:
“王妃,或許你剛剛到南盛,你不太清楚這裡的情況,但是這裡不是天瀾,容不得你這樣胡鬧,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別一頭熱血直接衝上去,還要我表哥來給你擦屁股!”
小小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聽他的話,小小大概知道,面前這人正是來找他的,既然這樣子,那就是她給對方添麻煩了。
更何況,這件事情的確是她做的不對,做的魯莽,對方罵她也是希望她下次不要再犯。
小小心中內疚,面對少年的控訴一句話也不敢說,看着他怒瞪着自己,小小弱弱地解釋道:
“對不起,我太緊張書文了,而且我並不是不想告訴你們,我有留下……”
“怎麼?你以爲你留下信就好了?爲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們?
你可有想過,若是你真的遭遇不測了,你讓表哥怎麼辦?更何況,你和表哥更是天瀾和南盛的聯姻,你若是出事了,你的父王豈會罷休!”
蕭江垣因爲從小在軍營之中歷練,可以說身上的血性比起高木錚都要多,故而看起來有些兇,加之這次他們找了這麼多天,都沒有找到她們,蕭江垣的心中更是着急地不行,好不容易看到小小和書文,語氣自然不會好。
小小心中愈發愧疚,雖然被對方直接打斷了話,但是卻也生不出半點的脾氣,她只能軟聲軟氣地道歉:
“下次不會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在一旁的張伯看到小小這樣子都蹙起了眉頭,要知道小小的年紀其實是南盛這些孩子們中最大的,獨自一人,帶着自己的丫鬟孤身嫁到南盛,是一種莫大的勇氣。
否則以蕭裴琛的勢力,小小怎麼樣的人嫁不得,又何必來到這裡,還不是對他們的小王爺癡心一片。
更何況,小小畢竟是王妃,被蕭江垣在大街上這樣訓斥,實在是不合適。
但是他並沒有說話,小小這件事情做得實在是魯莽,好在是兩人都平安回來了,只是若是下次還是這樣魯莽,那就很麻煩了啊!
索性讓蕭江垣來當這個惡人,在軍營中呆久了,氣質也是很兇悍的。
終究還是書文看不過去這麼多人都欺負自家的小姐,他們不知道小小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她付出了什麼,什麼都不瞭解,便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這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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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算什麼?
書文冷哼一聲,小小慌張地看着她,伸手準備去拉她,去被書文反手拉到身後。
她看着蕭江垣,直接說道:
“這位將軍,你找了這麼多天,可曾找到我和王妃了?”
蕭江垣的神色猛地一頓。
書文緊緊捏着小小的手腕,她現在甚至不敢去動她家小姐的手指了,不知道它們究竟是怎麼樣的程度,但是總是不能畫畫了。
“若我們這次被他們放出來,你們還要花多久才能找到我們?”書文再次問道。
“書文,別說了。”小小小聲地說道,何必要讓更多人知道她們所遭受的苦難,她只想將這些事情告知自己的丈夫罷了。
她根本不認識這個蕭江垣啊,沒有必要一定要跟他解釋這麼多,他看不慣自己,也就隨他去好了……
真的沒有必要一定要讓對方覺得歉疚。
張伯的眼神聽到了書文的這句話,漸漸變得惶恐了起來。
“一開始你們是有找過我的,正是沒有找到我,王妃才用另外的方式來找我,她不冷靜嗎?若是真的滿頭熱血,也不會寫信告知你們,若是王妃告知你們,你們準備怎麼做?我想一定是攔着她吧。”書文的嗓音淡淡地,或許會經歷了這一次的事情,她的性格沉穩了許多。
但是更加懂得該如何護住小小了。
小小抿脣站在書文身後,書文執意要說,她便隨她去說吧。
她的視線掃到左手的小手指,真的畸形了啊,雖然不太明顯,但是她知道,木錚絕對一眼就能看見了。
唉,沒有辦法掩飾了,看一看有什麼辦法,她撒嬌恐怕已經不會讓木錚消氣了,真是憂
傷啊。
小小的神思遊離,而對面的蕭江垣被書文說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書文句句在理,加之方纔小小的態度實在是誠懇。
小小的脾性柔軟,沒有攻擊力,反之書文則是出鞘的利劍,刀刀要出血。
書文看着面色不加的蕭江垣和張伯,最後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家王妃練了十多年的畫畫,這一次被毀了一雙手,再也沒有辦法畫畫了,若是你們能夠早一些找到她,定然不會落到這般下場。”
蕭江垣真的覺得書文的話像是一柄利劍,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裡。
“王妃,我們走吧。”書文輕輕拉了拉還在神遊的小小,朝着大街上的一處醫館走去。
小小乖順地跟在書文身後,後面的話她沒有仔細聽,但是看到張伯和蕭江垣的臉色不是很好,她朝他們抱歉地點點頭,然後跟着書文走了,蕭江垣哪裡還敢讓她們這樣獨自走在街上,立刻派人隨身跟着。
蕭江垣和張伯,面色晦澀地跟在最後面,一個小女娃,把他們說的簡直要擡不起頭來,而張伯更是覺得羞愧。
小王爺這次回來,指不定要怎麼暴怒了。
書文帶着小小來到京城的藥閣,蕭江垣和張伯相視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大夫細細地給小小檢查,然後說道:
“這位夫人,之前給您治療手傷的大夫處理地很是及時,而且用藥也是最溫和,最適合你的,現在您能夠恢復成這個樣子,已經是極爲不錯了。
這個畸形的骨頭都長好了,若要矯正,則需要重新打斷,然而,就算是這樣,長出來的新骨頭也未必會和往日一樣,您的十指還是會沒有辦法恢復正常。”
站在一旁的三人臉上的表情都極爲不好,倒是坐在椅子上的小小很是平靜,或許是經歷了那樣的痛苦,所以很清楚,有些東西沒有辦法強求,只能夠順從。
再者,她本就比常人更加能夠忍一些。
“好的,大夫,那麼有什麼需要我注意的嗎?”小小淡笑着問道。
“之後的半年的時間還是需要忌口,辛辣重口的儘量少吃,另外,夫人,您的身體有些氣虛,老夫給你開一服藥,吃上半個月就無大礙了。”面對這樣配合乖巧的病人,大夫也是各種心情好和憐惜。
書文帶着小小去開藥,顯然是不放心蕭江垣和張伯,兩人略囧。
回去的路上,小小拉着書文坐上了王府的馬車,總不能一直這樣鬧彆扭不是。
張伯坐在車廂內,想跟小小講話,但是又礙於書文在場,一直都沒與講上話。
回了王府,小小累地行,直接去房間睡覺了,書文在門口放了一張椅子,便坐在門口守着疲憊極了的小小一直睡到了晚膳結束才醒過來。
看着漆黑的房間,小小有一種還在被閻蒼壓榨的感覺。
頭重腳輕地從房間中走出來,打開門的瞬間,一股冷風從她身邊吹過,小小頓時就精神了。
走廊裡有些昏暗,但是書文守在她門口的事情,小小還是愣了一下,書文受的傷也是不輕,她抓完藥之後,就讓大夫也給書文切了切脈,也許是書文的身體底子好,加之受的都是外傷,這些天癒合地倒是極爲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