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始擁抱和親吻了,吻的是那樣情深意長,又是那樣的旁若無人。所有在場人員都象狗仔隊發現八卦般神色曖昧,表情興奮。
男賓脣邊都浮現出玩味笑容,而一幫女賓們紛紛交頭接耳,百分之九十以上都羞紅了臉,既嬌羞又好奇的樣子。拜託,你們思想不要這麼邪惡行不行。
結婚讓華子建感覺到自己更加的成熟了。
此刻他也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以後我一定要對她好,一定要帶給他幸福和快樂。”
婚禮順利結束,婚宴開始。華子建開始打轉轉敬酒,當然先要敬副臺長了,但今天華子建已不好造次,禮節性地走了一圈,敬每一人他都只是抿了一小口。
新婚的夜晚是美麗,浪漫和溫馨的,雖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一對新夫妻,兩個舊傢伙)可心裡還是感到了莊重和激動,大千世界就這樣把兩個人連在了一起,這是多麼奇妙的一件事啊,他們開始纏綿了,沉醉了。
結婚的彩照掛滿了臥室,照片上的妻子江可蕊濃妝豔抹,有的微笑,有的含情,但都是一臉幸福。而他,卻是幸福又加得意,可以看出那股終於得到了她的自豪和牛氣,連眼睛都放出了光彩。
華子建就被她那副略帶俏皮的微笑牢牢地吸引住了,然後是不能自拔。現在回味起來,又都覺得是幸福,這種幸福感就成了他努力的根本動力。
然而,這個時候,江可蕊卻哭了,也不知道是因爲幸福,還是因爲對過去的留戀,華子建放緩了自己的動作,他看着江可蕊說:“此生此世,我會好好待你的。”
江可蕊止住了哭泣,淚水,依然掛在臉上,她臉色蒼白的說:“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害怕做不好一個妻子”。
華子建撫摸着她的頭髮說:“怎麼會呢,你這麼聰明,這麼乖巧,你一定能做好一個妻子的,我相信你。”
“要是我萬一做錯了什麼。”
“可蕊,在生活中,我們都會做錯事的,但這有什麼關係,只要我們慢慢的學,我們的心貼在一起,錯了我們共同分擔,共同改正。”華子建溫柔的說。
江可蕊就把華子建攬在懷中,緊緊地箍住他,生怕他會消失。
華子建也擁緊了江可蕊,還在抽泣着的江可蕊,被他緊緊地箍着,滿是淚水的臉,貼在他堅實而寬厚的胸前,淚水,蔭溼了他的衣服,他們的心跳逐步的走到了一個節奏。
他默不作聲,只是緊緊地抱着她,兩隻溫厚的大手,撫摸着她柔軟的後背,直到她安靜下來,低低地哭泣着,他才低下頭,順着她的前額,吻向她的兩頰,輕柔地吸允着她鹹澀的淚水。她很快止住了抽泣,仰起頭,張着粉嘟嘟的小嘴,用力踮起腳,尋找他的嘴她的臉,如同天邊的火燒雲。
第二天他們早早就起來了,告別了家人,準備到武夷山再到廬山去旅行,這個地方江可蕊說過好幾次了,或者是很早的那部廬山戀的電影讓她如醉如癡,華子建當然要滿足她這個小小的願望了。
家裡就少不得千叮嚀萬囑咐的,特別是華子建的媽媽,那更是專門的把華子建叫了過去,說了很多注意事項,不能怎麼怎麼的,小心什麼什麼的,提防那些那些的,華子建就不斷的點頭,不斷的做着保證。
老爹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說道:“他媽(這不是罵人的話),差不多了吧,都不是小孩了。”
老媽就瞪了一眼老爹,有一搭沒一搭的繼續說着,後來老媽實在是說不出什麼新鮮的了,這才放過他們。
趙遠大開着他那個二手車,把華子建和江可蕊送他們到了機場,華子建收拾的很簡單,一身精幹打扮,但江可蕊出發當日,拖着個特大號箱子,全副武裝,躊躇滿志。
華子建驚呼:“你搬家啊?”
江可蕊神秘一笑說:“此乃小女子行走江湖秘決。想想看,光是服裝及睡衣三雙鞋子再加一些亂七八糟的用品就已佔據箱子的大半江山,再說,實踐證明,似我這等貪婪又俗氣的物質女人,看見心儀的衣服想不出手是件相當困難的事,不帶大箱子能成嗎?”
華子建也就哈哈哈的大笑說:“唉,怎麼我就碰上這麼一個貪婪又俗氣的女人啊,老天爺啊。”
那江可蕊就一瞪眼說:“說什麼呢?”
華子建連忙討饒說到:“我錯了,我俗氣。”
點點頭,江可蕊才說:“哼哼,這還差不多。”
兩人就鶯歌小唱的踏上了旅遊的征途,一路留連忘返於湖光山色中,幾乎樂不思蜀,就連衣食住行看來都那般輕鬆有趣。行至武夷山,天氣驟然降溫,細雨連綿,上午爬山,下午竹排漂流,一天下來華子建和江可蕊兩人瑟瑟發抖幾成落湯雞。
他們同行的有位岳陽大叔,年近半百,一路牢騷滿腹,令人忍俊不禁。剛到武夷山,就擺出一副上當受騙的表情,對導遊道,這個破地方,哪有我們張家界好看?山不象山,水不象水。
導遊訕訕一笑說:“武夷山是文化與自然雙遺保護區,張家界是自然保護區,二者各有千秋,沒有可比性啊。”
大叔瞪着眼:“誰說我們張家界沒有文化?”
華子建就忍住笑附和道:“那是,那是。”
到得御上茗茶莊,大叔只喝一口,就皺眉道:“還大紅袍呢,根本比不上我們君山的毛尖。”
華子建老老實實地說:“挺好啊,喝後口齒留香舌底生津緩緩回甘啊。”
這回輪到他瞪華子建了:“小子,我喝過的茶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我就在君山腳下長大,還品不出高低嗎?”
華子建吐吐舌頭,連連稱是。
無論
爬山還是乘車,大叔是永遠不會掉隊的。他始終跟着導遊亦步亦趨,悶頭趕路,還不忘回頭訓斥華子建和江可蕊:“那小子和丫頭,不要總是磨磨蹭蹭的。記什麼筆記?費神。我年輕時也常記,還不都忘得一乾二淨?”
武夷山一線天最窄處只有0。3米,潮溼黑暗,遊人魚貫而入,緩緩挪動着腳步拾級而上,交通一堵塞,後邊的人就會催促:“快點快點!”
前邊馬上就會有人痛苦迴應:“卡住了,動不了了!”
頓時集體笑翻,華子建對高高胖胖的山東好漢說:“小心尊肚,被卡住就完了。”他拍拍肚皮,豪情萬丈:“沒事兒,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擠也要將它擠過去!”
跟在後邊的大叔早等得不耐煩,嘟噥道:“什麼玩意,黑乎乎的還要排隊,花錢買罪受,下回請我都不來了。”
出得洞來,眼前豁然開朗,繼續往前爬,華子建和江可蕊兩人已經是氣喘吁吁爬到第一山峰頂,很多人正對着山谷大喊,迴音此起彼伏。
江可蕊不甘示弱,夾在人羣中奮力呼喊,那大叔嗤之以鼻:“底氣不足聲音太尖,這個地方只適合男人喊,你瞎湊什麼熱鬧?”
晚上去劇院欣賞人妖歌舞表演。看着臺上千嬌百媚的人妖,江可蕊羨慕得死去活來,男人都可以這般嫵媚,還有天理嗎?然而羨慕歸羨慕,看着不男不女的人妖,心裡終歸不是滋味。
她就發現那華子建是兩眼專注的看着,江可蕊就說:“你看什麼看啊,那都是男的。”
華子建嘿嘿一笑說:“我就愛看男的,就好這一口。”
江可蕊就笑着用小粉拳頭擂着華子建說:“你變態啊,變態啊。”
兩人正在嬉笑間,主持人說:“下面這個環節要請個臺下的美女來配合我們一下。”
華子建就對江可蕊說:“天,不會瞄上你吧?”
江可蕊橫他一眼說:“沒聽見是要找美女嗎?”
同遊的那山東大漢打趣道:“你不就是美女?”
江可蕊就噤聲了,卻暗自竊喜。雖說如今“美女”的稱呼氾濫成災,然而被人稱美女,到底是歡喜的,看來女人骨子裡就透着虛榮。對華子建來說,他的此生最大心願是能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如果說書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精神大餐,旅遊則是釋放身心緩解壓力的最佳出口。
很多時候,華子建在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力爭做一個完美的人,卻越來越覺身心疲憊。惟有在風景如畫的大自然裡,在陌生友善的環境中,才能毫無顧忌地放縱平時循規蹈矩的行爲,放縱受束縛受壓抑的心情。這是最真實的自己,華子建喜歡卻不迷戀。
當天晚上,雖然華子建在白天是累的跟牛一樣,但還是挑燈夜戰了300個回合,方纔沉沉的睡去,可憐那江可蕊,也只能忍着累,曲意配合,匡睡着了華子建,她也趕快休息了。
同一個時間,不同的地點,在洋河縣裡,還有一個人在傷感,她就是安子若,作爲一個做女人的痛苦,那就是當她和她所愛的男人有了肉體關係以後,她就很自然地把這種關係視爲一種永遠,但男人卻可以不同,他們可能只會覺得那是生存方式的又一種演繹。
安子若在默默的想着:我終歸是你的一個過客,註定我和你就是什麼都不會發生,註定,註定只是註定,不管我怎麼跨越,不管我怎麼想靠近你,你還是會離開我的,我好想你,好想好想見你。
她在想,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都是孤獨寂寞的,所以我們纔會試圖在人羣中尋找溫暖。最終的最終,我們還會只剩下自己,無論哭或笑,悲傷或快樂,一場又一場的遊戲。更多的是疲憊,無辜的心疼。我們一邊笑,一邊流淚,一邊把幸福藏起來,於是我們得到了彼此的呼吸和寂寞。每條路都是有盡頭的,可還是要走下去,走下去。因爲我知道,結局永遠都是圓滿的。一張牀,一牀暖暖的被。蜷縮。安靜的聽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如果你以爲女人這樣是大度,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沒有女人會不介意這種事的,如果她哪天真的不介意了,那麼說明她已對男人絕望,安子若也有顆渴望戀愛的心,但每當看到年輕女孩和周圍男同事說笑的時候,她都會嫉妒的發狂,年華老去對愛美的女人來說是最大的諷刺。想當年,自己也是一枝花,多少人曾愛戀自己年輕的容顏,可是誰又能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呢?
她哭了,眼淚再一次崩潰,她無能爲力的這樣走着,再也不敢驕傲奢求了,她還能夠說些什麼,她還能夠做些什麼?她好希望他會聽見:因爲愛你,我讓你走了……
洋河縣縣幾乎所有的幹部,都知道了華子建書記結婚的事,雖然華子建在走前也在想辦法隱瞞着,可一個洋河縣的最高統帥請假十多天,那就不是一個小問題了,大家會起猜想,去判斷,去打聽,而火似乎不會被紙包住的,一時大家都知道了,很多人嘆息着,一次多好的貼近書記的機會,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
華子建就不斷的接到各種的電話,有埋怨的,有討好的,有惋惜的,這些電話的頻率和長度,已經影響到了華子建的蜜月了,華子建在備受煎熬,無法忍受後,果斷的關掉了手機,這才讓自己的蜜月又變成了二人世界。
他每天都在蜜月的泥潭中爬行着,難得結一次婚,也難得有這麼長時間的假,他要好好的享受,好好的珍惜。
第二天一早,兩人醒來,賴了一會牀,在牀上聊了好多情話,(過去我一直不知道什麼是情話,聽他們一聊,我才知道,額的個神啊,那情話也就是東家長,李家短,談同事,說閒話,實在是沒球搞場)。
兩人洗漱以後,華子建等江
可蕊換上了一件白恤配淺綠色牛仔褲,外套粉紅色敞襟毛衣就出了門,華子建咋舌不已,這江可蕊也不怕冷,都什麼季節了。
江可蕊在美麗與健康面前,自然選擇健康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麼,這個顛撲不破的真理她好歹也是知道的,華子建就打趣:紅配綠,看不膩,好看好看。
出門前熱切地將減肥希望寄託在此趟出行上,家中物產過於豐富,對於江可蕊這個饞人而言,減肥的機率近乎零,誰想求仁不得仁,減肥計劃居然會落空。不過華子建是一點都沒感覺到江可蕊需要減什麼,他感覺江可蕊已經很完美了,但女人嘛,估計都希望自己瘦的像妖精一樣。
這次,他們除了在桂林機場民航餐廳吃了頓超貴的香腸臘肉鐵板飯(價格是普通酒店的7倍,幸好服務員笑容甜美,生生將他們的怒氣壓了下來,唉,美女的力量是無窮的),一路行來,胃腸竟然未遭受太大折磨。
前天酒店安排的自助餐,菜餚品種多,兼顧南北口味,還算滿意。
昨天安排了一桌,滿桌深海魚烤乳豬及一些說不上名的海鮮等,江可蕊是淺嘗輒止,倒專攻那一碟不顯眼的辣椒醬,一同旅遊的客人都是歎爲觀止,都說:“你這女朋友太好養活了,只要有辣椒即可打發。”
說得一桌人全都開懷大笑。他們對武夷山印象也奇好,這應當歸功於那位細心伶俐的導遊,黃昏時,坐着當地特有的人力車慢悠悠遊覽小城,啃着路邊攤上一塊錢一隻的滷鵝爪,聽車伕如數家珍般細述歷史典故,看來來往往神情各異的遊客,一時心境空明。
後來他們又去農莊品茶,那種現煮的大紅菇湯味道極其鮮美,似乎連舌頭都會吞下,衆人紛紛購買,同遊的三位山東同行更是每人五大袋他們好象比江可蕊還不嫌麻煩。
江可蕊也沒少買,華子建當仁不讓的就成了民工了,一個人手裡提的也是,肩上扛的也是,這形象要是到了洋河縣的街上走那麼一圈,呵呵,一定是全縣轟動,萬人空巷了。
他們晚間一同進餐,山東遊客嫌飯店的啤酒杯太小,改用大碗,又嚷道:我們山東女子都能喝,所以你們也得喝。
這羣北方的狼,什麼邏輯嘛?不過,這種情形不喝倒顯矯情,索性豁出去,華子建也不是沒酒量的人,他就端着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殺將上去水滸好漢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豪邁爽快也莫過於此吧?
喝到後來,那幾個山東的遊客有點架不住了,沒想到這年輕人這麼厲害啊,他們那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幹什麼的,這小夥子在洋河縣那是天天一兩頓的酒在練習呢,一上桌子,都是敬酒,碰酒,領導酒的,哪像現在,大家自己喝自己的,對華子建來說,這樣喝酒輕鬆多了。 再後來,他們到了廬山,上去一看,這山上有常住人口一萬餘人,所以也有平價超市,購物非常方便,毋須擔心被宰沒商量。
華子建和江可蕊在一家小餐館用餐,要了份廬山魚塊麻辣豆腐油淋青椒西紅柿蛋湯,外加一瓶啤酒,三菜一湯居然只花54元,口味也不錯,實在是價廉物美。晚上的廬山的住宿更有一絕,山上所有賓館一律打着大幅廣告以吸引遊客:一次性繳納10元,可打一整晚國內長途。簡直難以置信,這不明擺着虧本嗎?總檯小姐笑答,電信話費封頂。
江可蕊激動得跑回房間,拿着電話一陣狂打到深夜爲電信作的貢獻太多了,好容易逮着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狠賺一把內心實難平衡電話裡江可蕊洋洋得意告訴朋友,按股市術語說,這也叫“補倉”。
華子建就只能是搖頭嘆息了,他一放假最怕的就是打電話了,電話一響,心裡就緊張,那個心思就到了洋河縣,咯噔咯噔的老跳,生怕是洋河縣有什麼問題出現,沒有電話那就表示一切支持,平安無事,現在他只能點上煙,看着江可蕊打電話,幾次想靠近,來個親熱點的活動,都被江可蕊狂熱的電話打斷了興趣。
第二天,華子建望着笑意盈盈的遊人漸漸遠去的方向,想着深埋心底的前塵往事,太陽正一點一點地下滑,絢麗無邊的晚霞和滿目的青翠定格成心中一幅生動美好的畫面,一剎那心底春光爛漫繁花似錦,心中忽就有種溫柔的感動。在大自然裡,人人都似返樸歸真,他們不再設防,心靈就象一架臨窗迎風的琴,被輕輕一撥,就發出餘音嫋嫋的聲響,沉醉而癡迷。現代生活緊張又充滿激烈的競爭,在冷酷的現實面前,我們逐漸患得患失。此時,旅遊就象一場放鬆身心的盛宴,準確地說,是一場心靈與旅遊的盛宴,誰說不是呢?
快樂總是這樣的短暫,很快的,華子建和江可蕊又回到那個生活和工作的城市了,兩人的思緒還在留戀那美麗的風景,對他們而言,時間往往是那樣的緊張,每一次的相逢都是如此的令人回味悠長。
他們先回到了省城,這新姑爺是一定要去看看丈母孃的,江可蕊一下飛機就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電話是她媽媽接的,聽到他們下午就要回來了很是高興,就趕緊的告訴讓阿姨準備了好多江可蕊喜歡吃的飯菜,然後焦急的等待着。
過了個把小時就見他們提着大包小包的進了家門,樂書記也放下了正在看的材料站了起來,想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有沒有在外面曬黑。
江可蕊一下就放下了包撲入她媽懷抱,華子建有點訕訕的笑笑就向樂書記問了個好,一起坐在了沙發上,阿姨也把泡好的茶水送了上來,樂書記就問起他們在外面吃的,住的,玩的好不好,兩個人就很客氣的聊了起來,江可蕊和媽媽親熱完了又過來和他爸爸親熱起來,坐在旁邊唧唧咋咋的說個沒完,也不管樂書記喜歡不喜歡聽,不過看樣子樂書記還是聽的很專注的,一點也沒覺得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