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的眉頭在瞬間便皺了起來,看着那來人,眼中劃過一抹不明神光。
而在此刻,風波惡和王語嫣同時驚呼出聲:“公子爺(表哥),你怎麼樣了,沒事啊?”
慕容復此刻臉色非常難看,沒有理會二人,保持着僅有的些許風度,帶着怨氣道:“多謝大師援手,慕容覆在此謝過了!”
說話間,拱了拱手,表示謝意。
那少林僧人單掌豎於胸前宣了一聲佛號,道:“慕容公子嚴重了,大家同屬武林中人,況且燕子塢與我少林多年交好,區區舉手之勞而已,公子不必如此!”
那少林僧人乃是當日在聚賢莊重參與了圍殺喬峰之役的少林達摩院首座,玄難。
慕容復聽了此話,尷尬的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周不平本欲直接殺了慕容復,被這玄難一擾,心中大怒,但聽對方乃是少林高手,心下一驚,卻是安奈住了心中怒火,沒有直接發難。
明教雖然地處西域,但對當今武林也並不是一無所知,少林乃是中原武林泰山北斗,地位尊崇,高手衆多,縱觀整個中原武林,怕是隻有號稱天下第一大幫的丐幫能夠與之抗衡,而且還是喬峰在位的情況之下。
然此刻喬峰退位,丐幫精英損失不少,已然失去了與少林並駕齊驅的能力,可以說現今整個中原武林,唯有少林一家獨大,若非必要,周不平也不想給明教惹來這樣一個大敵。
便在這時,那玄難轉過頭,恍若剛剛看到丁春秋在此一般。道:“原來丁施主也接到了聰辯先生之邀請來此下棋,幸會幸會!”
說這話時,那玄難眼中劃過一抹非常隱晦的輕視之色,似乎在說,你一個邪魔外道也配來此下棋。當真是有辱斯文。
那一抹輕視神色雖然非常隱晦,但周不平身居明教要位多年,一雙眼睛早已磨練到了火眼金睛的地步,瞬間變捕捉到了,心中頓時怒起,道:“你這和尚。怎麼說話呢?之前阻我出手還沒像你問罪呢,現在又在這裡陰陽怪氣的胡說,找死不成?”
周不平的話語沒有半分客氣,雙目之中有着殺意在沉浮,叫玄難心中一驚。
之前他一招擊退周不平,心中還覺得姑蘇慕容氏名不副實。是以擺出一副高姿態,以恩賜的方式替慕容復出頭,後有意打壓丁春秋的氣勢,好展現自己少林的威名。
要知道,現在的少林可不是之前能夠相比的了。
兇名傳天下的‘北喬峰’怒闖少林身都要負重創方能退去,再加上少林本就是執掌中原武林牛耳之泰山北斗,經此一役之後。無數的少林高手,心中更生出了一種天下無敵的傲然氣勢,大有一種藐視天下的感覺。
而這玄難,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他此番卻是忽視了之前他是有心算無心,在全力出擊的情況之下,才迫退了周不平半招的事實。
此刻周不平含怒開口,渾身殺機盎然,瞬間叫玄難心中一驚,道:“閣下是?”
一時間,他也拿捏不準這周不平的來歷。是以開口詢問。
周不平臉上頓起傲然神色,剛想回答,丁春秋便搶先開口,道:“此乃丁某一摯友,常年身處西域之地。是以說話粗魯了些,大師莫要見怪!”
說完這話,轉頭看向周不平,道:“咱們走吧,今日看在少林面上,暫且饒他們一次,莫要耽誤了時間!”
丁春秋此話一出,周不平心中頓時生出了無數疑惑,但見丁春秋沒有解釋的意思,也不好說什麼,唯有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那玄難聽了丁春秋這話,心中頓時有些飄飄然,覺得丁春秋都怕了自己少林之威名,若非如此,他豈會這般好說話。
想到這裡心中也是釋然,暗想,這丁春秋縱然武功蓋世,但和喬峰那契丹孽種相比,怕是還有所不及,而那喬峰都在自己少林大敗虧輸,重創而去,要是換了他丁春秋,怕是連命也得丟在少林,當然怕了。
一念至此,若非慕容復等人在場,他很想仰天長笑幾聲,好發泄自己心中的歡喜。
曾幾何時,少林雖然有着天下正宗中原北斗的稱號,但北喬峰南慕容之名傳遍江湖,提起他們,少林總是要被壓下一頭,何曾有過如今這般威懾天下的氣勢。
是以他心中豈會不歡喜。
但是他又豈知丁春秋心中所想。
若非少林之中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掃地神僧,丁春秋豈會如此這般好說話?
對於丁春秋現在這個高度來說,什麼少林丐幫,基本上沒有了什麼威懾力。
但他也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倚天》中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便是這樣道理。
他可不想自己也經歷一場那樣的事情,畢竟現在的明教已然和他傾盡無數心血的星宿派聯合在了一起,若真有那麼一天,明教或許能扛過來,但自己的星宿派怕是無法承受。
而且慕容復對於丁春秋來說已經沒有了威脅力,放他一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他纔會送個順水人情給這玄難。
但也僅是如此。
若是這玄難不識好歹繼續糾纏,丁春秋自然也不會手軟。
摘星子和遊坦之,臉上有着不快之色,看着那慕容復幾人,冷哼一聲,跟上了丁春秋的腳步。
段譽看着丁春秋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掙扎神色,看着王語嫣,心中有些苦澀,低聲道:“王姑娘,段某先走了!”
就在他說話之時,王語嫣雙目之中有着無限柔情看着慕容復,頭也沒擡一下。
看到這裡,段譽心中猛的一震劇痛,強自狠下心,扭頭跟上丁春秋的腳步。
就在丁春秋等人走了以後。玄難開口道:“慕容公子,咱們也走吧,莫要耽誤了聰辯先生邀請的時間!”
慕容復這回也恢復了過來,之前和周不平交手雖然受了些傷,但也只是皮肉傷。沒有什麼大礙,在王語嫣替他包紮了以後,也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此刻聽到玄難說話,慕容復心中雖然有着無窮憋屈,很想扭頭回去,但他心中知道自己這一走。日後江湖上定然有人會說自己姑蘇慕容復浪得虛名,怕了丁春秋這邪魔外道,是以,他也只能點點頭,道:“也好!”
隨後,幾人並肩朝着聾啞谷中走去。
“包三哥。走了!”
風波惡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但技不如人也無話可說,跟着慕容復身後,正準備走,卻是看大包不同依舊站在原地,動也未動,便是叫了一聲。
誰知。那包不同竟是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動也不動。
慕容復和玄難聞聲停了下來,詫異的看着包不同。
風波惡性子比較急,便是走了過去,道:“包三哥,你怎麼了,走了!”
說話間,伸手在包不同身上拍了一下。
但就這一下,包不同整個人轟的一聲直接向前栽倒,蕩起一片塵埃。
“包三哥你怎麼了?”
風波惡等人同是一驚。頓時圍了上來。
慕容復搶先將包不同扶起來,但入手只覺一陣冰涼與僵硬,心中頓時浮現出一股不好的感覺,伸手在包不同鼻息下探去。
這一刻,風停了。整個天地彷彿都靜了。
慕容復的手腕有些顫抖,看着包不同,再看看風波惡,從王語嫣臉上劃過,整個人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非常難看。
但就在四人踏進聾啞谷內不久,一聲嘶聲裂肺的慘嚎,瞬間沖天而起。
“丁春秋,我慕容復跟你勢不兩立!!!”
歇斯底里的聲音,在天空久久迴盪,聽到這聲音,丁春秋臉上露出一抹寒光,沒有說話。
周不平等人臉色頓時大變,若非丁春秋沒有言語,周不平就像轉過頭去將那幾人盡數誅殺。
……
時間悄然流逝,一炷香後,慕容復等人踏入了聾啞谷中。
此刻,只見谷中數人各自錯落就坐,有着一塊大石,上有棋盤,兩人正在對弈,一人正是聰辯先生蘇星河,一人乃是段譽。
丁春秋周不平等人站在一旁,臉上神色不明。
在蘇星河身後也站着把人,正和那函谷八友,他麼都是一臉警惕的看着丁春秋。
慕容復等人滿臉陰沉,恍若萬古玄冰一般,一進來風波惡便是大叫了起來:“丁春秋,你這邪魔外道,還我包三哥命來!”
說話間,神情癲狂無比,左手拔刀,就朝着丁春秋撲了過來。
丁春秋面上不動聲色,不待周不平等人出手,在那風波惡撲來之際,恍若趕蒼蠅一般,揹負在身後的右手,隨意一會,一股勁風豁然出現。
啪!啪!啪!啪!啪!
一陣炒豆子般的聲音,霎時間傳響當場。
身處半空中的風波惡恍若被機槍掃中一般,整個人身子連續顫抖武俠,一口鮮血當即奪口而出,緊隨着便是倒飛了出去。
嘭!
他的身影,炮彈一般撞進了山壁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風四哥!”
“住手!”
慕容復和玄難同時出聲,同時臉色大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但此刻,風波惡落地之時,已然斃命。
他的胸腔盡數塌陷,骨骼寸寸斷裂。
丁春秋這隨手一擊,已然運上了黃裳九陰真經中的手揮五絃的功夫,以他此刻的實力,便是一般的一流高手,在這一招之下也要吃虧受傷,更何況是這一流都不到的風波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