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瀾惠對四阿哥說道:“既然玥瑤受的驚嚇不小,爺還是去看看吧”嘴上雖是這麼說着,但瀾惠額頭卻冒出汗來彷彿哪裡不舒服似的。
四阿哥見瀾惠的樣子忙道:“瀾兒剛剛受了驚嚇,爺看你氣色很不好,還是等太醫看過後再說吧玥瑤那有烏雅氏看着,耽誤會沒什麼的。”
瀾惠見四阿哥果然還是擔心玥瑤這個女兒的,她剛纔想的正對,今個這情況倒不能阻止四阿哥過去,還好她偷偷的掐了自己一下瞬間逼出了汗來,下面的計劃就好做多了。
瀾惠想的這些只是一瞬而已阿哥話音一落她就說道:“妾身沒事,還是孩子要緊,要不妾身跟爺一起去看看吧妾身也實在擔心玥瑤的情況。”這話她說的倒也不違心,玥瑤病了她是希望能好的,去看看也沒什麼,她只是討厭烏雅氏就着這個機會在四阿哥面前出現罷了
四阿哥還想反對,他有些擔心瀾惠的情況,在四阿哥眼裡瀾惠可沒見過什麼死人的,就是處置奴才也不代表主子必須在場不是,所以剛纔那小丫頭撞門自殺不曉得瀾惠要怕成什麼樣呢
這麼想着四阿哥就柔聲對瀾惠說道:“還是等太醫看過再說吧玥瑤那都回屋這麼久了,藥也吃了,身邊還有烏雅氏和奴才們看着,不會有什麼事的。爺還是等太醫看過你才放心。”
瀾惠心裡倒是挺感動,她倒不是非要和四阿哥的女兒比,只是見四阿哥能更關心她她還是欣喜的。
“不用那麼麻煩的,林太醫這會應該正在玥瑤那的,畢竟玥瑤高燒的話烏雅妹妹肯定早就找林太醫過去了。妾身跟也一起去也能叫林太醫給妾身看看不是,咱們走吧,還不知道玥瑤情況如何,怪擔心的。”說着瀾惠拉着四阿哥的手走到了門口才放下,而四阿哥見瀾惠說的也有道理,再一個瀾惠的身體他還是放心的,所以就當先朝外走了過去。
瀾惠站在原地有些冷漠的看了一眼來報消息的平嬤嬤,然後才轉身跟上四阿哥的步伐。
那平嬤嬤渾身幾個機靈,忙起身跟了上去,不過一路上心裡卻不停轉着念頭。說起來她原本是在圓明園伺候的,烏雅氏見她伺候的還算得力纔要到身邊。當時她滿以爲攀上了好主子,畢竟她沒在府裡待過並沒切身感受到瀾惠這個福晉的厲害之處,而且她以爲烏雅氏身爲德妃娘娘的侄女一定是個受寵的,這才拼命巴結。
可是福晉昏迷後,本以爲能得到四阿哥寵愛的烏雅氏卻一直銷聲匿跡着,連佟側福晉都因爲動作太大而被四爺禁足了,那時候平嬤嬤才知道四爺和福晉感情有多深。不過自己的烏雅主子畢竟還有兩個女兒,在穿用上也是很富足,下人對她也不敢怠慢,平嬤嬤想着能做到主子身邊的得力奴才的話自己也有臉面,比同期從內務府調到圓明園的老姐妹們體面多了。
誰知道隨着福晉昏迷的時間越久主子好像就越起心思了,不是吩咐她們打聽這個,就是讓她們收買那個。等到郭格格承寵後主子還摔碎了好些個東西,連那個綠玉翠竹盆景都給摔了,當時她可是咋舌不已,那盆景要多少銀子啊這些當主子們的就是有錢,要是伺候好了主子賞下點零頭都夠她一年花用了。
從此以後平嬤嬤做事更勤勉了,還時不時的幫烏雅氏出謀劃策,這個生病求四爺探視的主意就是平嬤嬤出的,前不久可是幫主子請到四爺好幾回呢氣的郭格格也開始摔東西了,當然平嬤嬤也因此沒少得到賞賜。
不過剛纔瀾惠和四阿哥的互動,還有瀾惠臨走時看她的那一眼,可把平嬤嬤嚇出一身冷汗來。她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估計錯了,瞧四爺對福晉那個喜愛的樣子哪像是移情郭格格的樣啊?自家主子能從郭格格那劫走四爺,但從福晉這叫走四爺就有些過了。
平嬤嬤在後面沉默的想着,偶然間發現前邊的四爺走路時都要關心福晉有沒有跟上,還時不時回頭跟福晉說兩句話,見福晉腳步虛浮還停下來扶着她的手臂。平嬤嬤越看越冷,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跟錯主子了,之前一起分配到圓明園的幾位老姐妹聽說都分了管事做的,她們貌似就一直走福晉的路線來着。
四阿哥微扶着瀾惠來到了烏雅氏的院子,院裡的奴才忙給二人行禮,烏雅氏的貼身丫鬟粉彩也等在門外,見瀾惠也隨四阿哥來了不由愣了一下,但馬上一臉擔憂的說道:“四爺,福晉,您二位可算來了,小主子一直叫四爺呢”說完在頭前帶路,幫瀾惠和四阿哥掀開玥瑤房間的門簾子。
瀾惠看她輕車熟路的樣子顯然之前也做過不少事,而且剛纔接他們也就接吧,那句‘小主子一直叫四爺’的話卻是什麼意思,好像嫌棄她也跟過來似的。
四阿哥卻並沒想這麼多,進屋後只見烏雅氏正一邊流淚一邊給玥瑤擦汗,見四阿哥和瀾惠來了之後蹲身行禮說道:“四爺可算來了,玥兒一直在叫您呢您她好像燒的很厲害,身上滾燙滾燙的。”
四阿哥上前幾步走到牀邊,摸了摸玥瑤的額頭,緊接着就皺眉問道:“太醫怎麼說?”
烏雅氏嚶嚶的說道:“太醫說玥瑤受了好大驚嚇,再加上回來的時候吹了風,一時風邪入體要熬過今晚才能好的要不然……嗚嗚,我可憐的女兒。”
四阿哥神色一暗剛要說什麼就聽昏睡的玥瑤叫道:“額娘,額娘,我好怕,血,都是血。”
烏雅氏忙跑過去一屁股坐在四阿哥身邊,緊挨着四阿哥抓起玥瑤的小手哭道:“額孃的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要受這種驚嚇,都是額娘不好,帶你回來的時候沒注意,竟讓你受了風邪,嗚嗚,要是有奴才在身邊能提醒些你也不用受涼啊”
瀾惠眼中寒意一晃而過,烏雅氏竟然說出這話來,豈不是怪她把奴才都叫到正院審問因此沒人伺候玥瑤才導致的這場病麼?
瀾惠想到這走到牀邊看着烏雅氏說道:“妹妹這時應該多安慰安慰玥瑤纔是,很不應該說這些激動的話,玥瑤昏睡着怎能聽得清,萬一被妹妹哭天抹地的聲音嚇到就不好了。”
四阿哥深以爲然,道:“之前你就是這麼照顧的玥瑤?不是讓孩子病更重麼?”
說着有些爲難的對瀾惠說道:“瀾兒幫着照看些吧,你一向是溫柔的,而且照顧孩子也比烏雅氏有經驗的多。”
四阿哥和瀾惠的話把烏雅氏打擊的不輕,她摟着玥瑤彷彿別人搶了她的孩子似的哭訴道:“奴婢會好好照看玥兒的,福晉,您別搶走奴婢的玥兒,您有那麼多孩子,別搶奴婢的心肝。”烏雅氏的嗓音特別尖銳,弄得玥瑤在昏睡時都不由擰動着身子,彷彿被嚇得不輕。
四阿哥見狀黑着臉對粉彩吩咐道:“還不快把你們主子拉開,爺看也該叫太醫給她看看了。”
瀾惠這時也沉聲說道:“烏雅妹妹說話前還是要考慮清楚,什麼叫我搶你的孩子了,你的孩子都是應該叫我一聲嫡母的,我本來就是她們的母親,用得着搶麼?”說着推開烏雅氏,坐到牀邊溫柔小心的抱起玥瑤輕輕哄着。
也許是瀾惠身上舒服的氣息,也許是瀾惠柔柔的兒歌聲,總之玥瑤剛纔掙扎不停的小身子漸漸平穩了下來,過了一會她還下意識的往瀾惠懷裡鑽了鑽,嘟噥着小嘴睡得香甜。
四阿哥見了鬆了口氣,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烏雅氏,而烏雅氏的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一樣,她本想請四阿哥來看看女兒的情況,再隱晦的告上一狀,畢竟要不是瀾惠把奴才都叫到正院審問,玥瑤也不會因爲照顧不周而受風,沒想到福晉竟跟着來了,她拼着福晉在場而告出的狀四阿哥一點表示都沒有,倒責怪她嚇到了玥瑤。烏雅氏的心又一次冷下來了,對這個仍舊十分受寵的福晉當真是沒辦法了。
瀾惠見玥瑤睡熟後才把她放到牀上,小心的蓋好被子後對四阿哥說道:“玥瑤的燒還沒退,接下來怎麼辦?”
四阿哥對瀾惠做的這些十分感動,他柔聲說道:“你也累了半天了,林太醫已經在門外了,讓他給你把個脈再說。”說完又冷下臉對烏雅氏斥道:“你要是照顧不好孩子,爺自會把孩子交給別人撫養。”
瀾惠看了一眼烏雅氏,就在四阿哥的攙扶下去正廳了。
而烏雅氏看了一眼牀上的女兒,又看了一眼出門的四阿哥和瀾惠,一滴淚滑落臉頰。她覺得自己癡心太多,是不是不應該想着再近四阿哥的身了?難道真的這樣獨守空閨過日子?只等哪天四阿哥能臨幸她一回麼?要知道家族裡見她頻頻生女兒已經對她的支持力度大減了,連德妃那邊都不再關心她了,她只是心心念念想生個兒子後半輩子有個依靠罷了
瀾惠和四阿哥進了小廳後由着林太醫診了脈,林太醫掉了半響書袋子,最後的意思是瀾惠受了驚嚇,開幾副壓驚藥吃吃就能好,不過還是要人細心照顧着纔是。
之後瀾惠又問了玥瑤的情況,林太醫說的和烏雅氏基本相同,只是又加了一句他問過玥瑤應該是回來洗澡後受涼的。
林太醫走後瀾惠說了一下剛纔審問的情形,然後對四阿哥說道:“那些不相關的奴才都放回來吧這院裡也要有人伺候着,雖是仍有些奴才,可是烏雅氏和玥瑤用不慣也不妥當。”
四阿哥點點頭算是應下來了,之後他又見了趕回來的寧瑤,把玥瑤託給這個靠譜的女兒後當先帶着瀾惠回正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