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繁華與阿姆斯特丹是不同的,約翰伯爵忙着談判所以比較忙,但被瀾惠稱爲‘超級瑪麗’的那位小姐就空閒很多了,平時沒事就叫理藩院負責安排她們一行人的官員帶着到各個景點遊玩,好在每次出門時都有專人清空街道,所以倒沒多少百姓見到這位小姐。
瑪麗小姐還很是熱情,短短時間內向十三阿哥、三阿哥、四阿哥還有負責理藩院的五阿哥都表示了親近的意思,弄得整個京城醋味翻天,有些比較厲害的福晉全都把自家男人牢牢拘束住,就怕被挑中而跟瑪麗小姐聯姻,不說瑪麗跟大清女子完全不同的膚色瞳色語言等等外在原因,就是她那被稱爲‘豪放’的性格也是大清這些保守的男女所看不慣的。
而因爲瑪麗小姐的出現,瀾惠最近也開始頭疼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是烏雅氏她們總跑到瀾惠這打聽瑪麗小姐的事情,要是瀾惠躲在德妃那的話,這幾個女人就趁着早上請安的時候說個不停,那一字一句要是讓四阿哥聽到的話,估計能把他的牙酸掉。
“這位伯爵家的小姐也太不知廉恥了吧?竟然跟太子殿下貼面,還讓太子殿下吻她的手?怎麼能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烏雅氏甩着帕子酸酸的說道。
“哼聽說她那衣服從脖子到胸脯一點布料都沒有呢?真真放浪不堪”小梅也加入聲討行列。
“可不是麼?她還在大晚上跟那個什麼約翰伯爵關在一個屋子裡說話呢連個奴才都不放在身邊,一點男女之防都沒有”耿氏說的話一向是最犀利的。
“太子妃,您可要好好勸勸太子殿下,不能接近這種女人啊”佟佳氏做出了總結式的發言。
而此時瀾惠已經無語了,只想着是否要好好查看一下毓慶宮裡的奴才,話說人家兩個來使在理藩院中半夜的行蹤都能叫深宮的婦人知道,這消息是否太過靈通一點啊?還有這四個女人用不用每天都跟瀾惠彙報一遍那位超級瑪麗的行蹤啊?她並不是很想聽好不啦
“咳”瀾惠先是咳了一聲,打斷幾人告狀的話語,見屋內安靜下來才表情淡淡的說道:“那些禮節和服飾都是人家國家特有的,你們還是別亂評述的好。至於瑪麗小姐晚上跟誰在一起……”
說到這瀾惠挑眉看了一眼耿氏,盯得她有些忐忑後才說道:“這些話以後還是別說的好,既然人家是荷蘭出使我國的使者,我們就要以禮相待,像這種背後損人的小人行徑妹妹們可要注意了,現在你們不止代表自己,也代表着太子爺的面子,要記得禍從口出”
幾人見瀾惠把四阿哥提了出來,也只好作罷了外面有女人對四阿哥有什麼覬覦之心,她們也阻止不了,只是心裡面難受跑來跟瀾惠墨跡一下罷了。她們倒希望瀾惠能因爲這事跟四阿哥吵上幾句,這兩人總是如膠似漆的,她們怎麼有機會插足呢
要是瀾惠識大體並不因這事跟四阿哥吵嘴的話,也能拿着瑪麗小姐來噁心噁心瀾惠,瀾惠的不痛快絕對是她們最大的痛快。只是她們不知道的是,瀾惠對瑪麗根本沒有一點介意,話說四阿哥這個太子想要娶個番邦女子,康熙要是瘋了也許纔會這麼做吧
如今瀾惠的目光一直關注在明年的選秀中,做太子的頭頂都是有光環的不是一般二般的吸引人啊德妃那邊暫時還沒有露出給四阿哥添人的口風,但擋不住前仆後繼向瀾惠推銷女兒的貴婦們啊而且有康熙在,瀾惠真的對康熙不給瀾惠添堵而保持懷疑態度,話說自從四阿哥成了太子以後,康熙好像沒少給瀾惠找茬的。他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呢?
也因此瀾惠最近確實很煩,但卻不像烏雅氏她們幾個沒腦子以爲的煩惱超級瑪麗,而是煩惱那些正經八百八旗閨秀罷了
“福晉,烏喇那拉夫人來了。”小連子在外面通報道。
瀾惠揉了揉額頭說道:“進來吧”
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貴婦人帶着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瀾惠的目光刷的一下放在了小姑娘身上。情不自禁的感嘆的想道:‘真像啊又一個我這類型的’
“奴才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妃吉祥。”貴婦人跟着小姑娘一起向瀾惠行了禮。
瀾惠擡擡手說道:“嬸孃快起來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禮。”是的,這位貴婦人正是瀾惠的嬸孃,瀾惠的阿瑪費揚古族弟的妻子。平時瀾惠跟他家也多有應酬的,因爲同族的原因倒是熟悉得很。
等兩人坐下後貴婦人指着小丫頭對瀾惠介紹道:“這是奴才的小女兒笑怡。笑怡,快見過太子妃娘娘,說起來你們還是表姐妹呢”
瀾惠笑了笑扶起又一次行禮的小丫頭,心想着這個表妹比我大女兒還小呢哎親戚怎麼就這麼多……
“快起來,不用多禮。”瀾惠笑着說道。
“嬸孃好不容易來一回,一會在這用午膳吧”瀾惠說道。
貴婦人自是千恩萬謝的應下了,接下來跟瀾惠說話句句不離自家小女兒,言下之意自是希望笑怡明年選秀能進毓慶宮來,跟瀾惠姐妹倆共侍一夫。當然意思是這個意思,但並沒有點明瞭說,瀾惠也只裝作沒明白,稀裡糊塗的招待了這位嬸孃之後就給她送走了。
送走了這位後瀾惠對着珊瑚說道:“我午休一會,過一個時辰叫我,額娘那還等着我過去呢”
珊瑚自是應了,見瀾惠神色懨懨的也沒說別的,安安靜靜的退了下去。
瀾惠仰躺在牀上嘆了口氣,想着四阿哥成了太子之後自己在宮裡過得這段日子,真是不如在宮外了。太子還真不是好做的,四阿哥最近瘦了好多,眉宇之間也常有鬱氣,哪有什麼意氣風發的樣子,這還只是太子,要是當了皇帝……
瀾惠翻了個身,伸手把四阿哥平時枕的枕頭抱在懷裡,又想到選秀的事,心情更加煩躁了。
要說女人成婚了,特別是嫁到皇家來,日子好不好過可是有大部分取決於‘孃家’支持的。瀾惠背後最有利的後盾就是烏喇那拉家,這裡說的烏喇那拉家可不止是瀾惠的孃家費揚古一家,而是整個烏喇那拉一族。
人家也不是憑白要幫瀾惠的,那是有目的的,四阿哥身爲成年皇子,瀾惠又是烏喇那拉一族唯一的皇子福晉,這個家族不幫四阿哥又能幫誰呢?以後四阿哥要是得了那個位子,烏喇那拉一族可就是後族了,要是往遠了說四阿哥立瀾惠的兒子爲皇帝,烏喇那拉一族就能再繼續繁盛近百年。在遠點,瀾惠兒子繼位後再設個額娘是烏喇那拉家閨女的兒子當皇帝的話,烏喇那拉家就連續三代興盛了,神馬佟半朝,全部退散……
這對世家大族絕對是榮耀,所以他們當然要把寶壓在瀾惠身上了。如今四阿哥成了太子,瀾惠的這些娘族們一個個都牛氣起來,要不是有費揚古在上面鎮着,指不定弄出什麼禍事來呢這一族可是落寞的久了。
“哎也不能不管他們,就是我自己不在乎,寶寶他們也需要母家勢力的。再說剛做了太子妃就無視家族的要求,頗有卸磨殺驢之嫌啊該怎麼做呢?不說那表妹瞧着還不錯,就說給四阿哥找小老婆我就不願意,應該怎麼安排着表妹纔好呢?毓慶宮是不能進的,四阿哥要是不寵幸她的話我不就害了表妹一輩子守活寡麼?可要是寵幸的話……算了,我會吐血氣死的哎呀呀真煩啊”瀾惠抓着頭髮在牀上滾來滾去,煩躁的不行。
門外一直守着的珊瑚聽到動靜問道:“主子,您沒事吧?主子。”
瀾惠揚聲道:“沒事,我不叫你別進來。”
說完這話瀾惠騰地一下坐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莫非要給寶寶做小?剛纔嬸孃好像是有這個意思……不行不行,爺和皇阿瑪肯定都不願意叫孩子身邊有我烏喇那拉家的姑娘的,要是我安排了,這兩個最會猜忌人的傢伙肯定得瞎想。再說我也不能叫寶寶因爲我受人家的牽制。”
瀾惠晃了晃腦袋,邊敲邊說道:“笨死了笨死了,怎麼就想不出一個好辦法啊”
“對了,二十弟今年十三,正是該指婚的年紀,要不就他?既是皇子年歲又相當,嫁過去還能做個正妻,條件應該不錯吧”瀾惠滿是興奮的說道,緊接着她騰地一下躺在牀上,琢磨起怎麼跟嬸孃和襄貴人(皇二十子生母)說了。
第二天瀾惠把這事跟來請安的弘暉詳細說了,連帶着自己的打算也說了,弘暉聽了之後頷首道:“兒子回頭就去找克羅瑪法談談,最近族裡面破不平靜,克羅瑪法畢竟年歲大了,有的時候也管不到族人們。族人們很多都憑着額娘太子妃的身份佔些便宜,可不能這麼放任下去了。”
瀾惠無所謂的說道:“這些事你看着幫額娘辦了就行,額娘這頭最多也就是管管指婚的事,外面的情況額娘不管。”
弘暉笑着應了,又跟瀾惠說了點體己話纔出宮去了費揚古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