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回宮後向佳琦和弘暉仔細的稟報了一番,弘暉聞言後對佳琦說道:“這是女眷的事,就由皇后負責後續吧!主要是把新月看好,別讓她在宮裡鬧出什麼幺蛾子,省得把笑話弄得滿哪都是。”
說完這話後弘暉就忙自己的去了,而佳琦則對老太監吩咐道:“剛剛怎麼稟報皇上與本宮的,一會就去怎麼跟新月格格說吧!”
“嗻。”老太監應了一聲躬身退下了。很快他又來到新月格格暫住的小佛堂,剛巧碰到新月對着旁邊侍候的宮女嬤嬤們絮絮叨叨的說着話,不過那些宮女嬤嬤們顯然無動於衷,該做什麼做什麼,倒像是完全聽不見新月在說什麼一樣。
“奴才給格格請安,格格吉祥。”老太監給新月行禮道。
新月緊忙虛擡起手,說了句:“快請起吧!”說完也不等老太監說明來意,立刻問道:“你是哪個宮裡的?”
老太監恭敬的回道:“奴才在翊坤宮當差。”
新月兩眼像要放光似的盯着老太監,緊接着就問道:“那你看沒看着雲娃?知道她在哪麼?”
老太監一聽,得,格格正好問到雲娃,此時不說等待何時?於是老太監也就繪聲繪色的把雲娃和努達海拜堂洞房的事說了一遍,話說這拜堂也就算了,洞房的事不曉得老太監是怎麼知道的,這明顯是揣摩到弘暉和佳琦的意思,所以說法略有誇張了。
不過新月卻沒想那麼多,一聽到雲娃和努達海新婚當晚竟然就洞房了,整個人傻在那裡,半晌後纔有了些反應,只見她不停的搖着頭,嘴裡叫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騙我,是你們騙我。”
老太監見新月癲狂的樣子忙向後躲,因爲新月已經抓住了一個離她最近的宮女瘋狂的質問上了,那架勢,哪像個格格,倒像個瘋子。
“都愣着幹嘛,還不過去把格格拉開。”伺候新月的奴才中一個輩分最長的嬤嬤大聲吩咐道。
其餘人反應過來忙上前拉新月的拉新月,救宮女的救宮女了。
老太監等新月被好幾個奴才壓在了椅子上無法動彈之後,才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木盒,放到新月眼前打開給她過目後說道:“這是落紅的帕子,請格格收下。因爲雲娃畢竟是您的婢女,所以這樣東西理應是該交給您的。”
旁邊的那羣年長有見識的嬤嬤紛紛撇嘴暗歎老太監的不厚道,這種落紅的帕子都是交給正妻的,也就是說雲娃的落紅帕子應該交給雁姬纔對,給原來的主子新月算怎麼回事啊?
偏巧新月對這些一無所知,今日她聽見的和看見的都對她打擊很大,她心目中的天神努達海已經與她的婢女結爲夫妻了,而她卻仍舊孤家寡人在這佛堂中整日的誦經唸佛,連自己的弟弟都無法見一面。
新月一時想起早先自己父母兄長俱在時自己備受寵愛的情形;一時想起那日荊州城破,叛軍發現了她的身份從而一路追逐她時努達海如天神般突現在她面前保護她的情景;一時又是努達海與雲娃的洞房之夜,還有這孤單單的小佛堂,沒有人情味的皇宮……
現在不用人束縛住新月的手腳,她也能安靜下來了,因爲她現在整個人都癡了傻了呆了。
老太監見狀把裝落紅帕子的木盒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然後對着剛纔那位嬤嬤點了點頭,回去覆命了。
翊坤宮內
“你說新月剛開始還鬧一鬧,後來就呆在那裡了?”佳琦端着茶杯平淡的問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正是如此。”老太監答道。
“嗯,知道了,以後注意點那邊,記得看住了新月住的那間小佛堂,別叫人靠近。”佳琦說道。
“嗻!”老太監應了一聲退下去了。
老太監一走佳琦就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對着一邊的貼身嬤嬤感嘆道:“本來這個新月格格要是能老老實實的,憑着她阿瑪額娘還有哥哥們的面子,還能給她份尊榮,誰知竟是個不知廉恥的丫頭,重孝期間與男子牽扯不清,還是個有家有事的老男人。她一個格格不要臉面,別的格格們還要臉面呢!不能因爲她一人連累了整個宗室女子的名聲。算了,要是這三年她能老實的在佛堂給她阿瑪額娘守孝,本宮就爭取爲她討一份好親事。至於那個努達海,哼!算是什麼身份,一個奴才也敢肖想主子?”
嬤嬤應和道:“是啊!娘娘這麼做就是應當的,感情的事斷的要儘早,新月格格與努達海將軍畢竟一個在宮內一個在宮外,平時根本沒有見面的機會,只要時間一久,什麼都會淡的。”
“希望如此吧!本宮總覺得新月與努達海都不是一般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記得仔細派人看好了新月那邊,千萬別叫宮裡的格格公主們與她有什麼接觸。這學壞總是比學好更容易,不得不防啊!”
這之後新月有好幾個月不曾打起一分精神來,時不時的坐在那裡流淚,那些伺候她的宮女嬤嬤們都開始佩服她了,平時不見她怎麼吃,怎麼就能有那麼多眼淚呢?
努達海這邊和雲娃卻不一樣,他倆的感情日漸好了。新月和努達海相處的時間也只有從荊州到京城這一路上罷了!新月吸引努達海的是她那可憐的身世,對努達海的崇拜敬仰,還有就是新月高貴的身份了。
可憐的身世不僅新月有,雲娃也有,她們一家都是端親王的奴才,在荊州城破時不僅端親王一家都殉了城,連雲娃家裡的老老少少也都沒了。她還不像新月,還能有一個弟弟。她當時要不是幫助新月逃跑的話,估計也要跟自己的家人同生共死了。
而對努達海的崇拜敬仰,雲娃自然還是有的。努達海救了新月就相當於救了她,要不然新月死了,她也得爲新月殉葬。再說新月平時的一言一行一個挑眉一個翹嘴,雲娃都一清二楚,這要是模仿起來也尤其容易。
在知道自己的將來要拴在努達海身上,並且說什麼不能讓努達海喜愛的新月跟努達海有進一步接觸的雲娃,不惜開始用各種手段加固自己和努達海的關係。這不,類似於學習新月滿腹愁緒、黯然落淚等行爲,雲娃做了很多。
至於最後那個努達海對新月另眼相看的原因就是高貴的身份了。這一點新月有先天的優勢。不過也正是因爲這個身份,努達海和新月才永遠不可能在一起,沒有哪個和碩格格是嫁給一個已有妻子兒女的中年將軍的。
努達海在弘暉這段時間對他的無視下,漸漸收起了之前的那份衝動,對跟他‘門當戶對’並且和新月有幾分相像的雲娃感情日好。
雲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總是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引起努達海的注意。她希望能儘快懷個孩子,以後自己也有依靠。
兩人如膠似漆後,雁姬和驥遠珞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雁姬還好,她畢竟知道這門婚事是上頭賜下來的,她不僅不能有反對的意見,而且必須得好生生的對待雲娃才行。所以她只是在自己獨守空閨的時候默默流淚傷心罷了!
但驥遠珞琳顯然沒那麼大的忍功,他倆對雲娃已經討厭到一定程度了,每天對雲娃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這點連老夫人都看了出來,還曾訓斥過這兩個孩子幾句。雲娃當時就在旁邊,聽到老夫人對自己的維護後感動的直掉眼淚,還跪在地上替驥遠和珞琳求情。
驥遠和珞琳怎麼會領情,指着雲娃就說她慣會裝,現在這出一定是表演給他們看的。結果兩人嚷完了這些話,雲娃一下子被氣暈了過去。
雁姬緊忙叫人去找大夫,老夫人吩咐下去把雲娃擡到牀上。至於努達海已經抽出鞭子要向驥遠身上抽去了。
雁姬看到後又跑過來護着兒子,一時間屋內一片混亂,叫趕來的大夫大開了眼界。
“大夫來了,快給內子診診脈,她剛剛突然暈倒了。”努達海對着進來的大夫說道。
大夫應了一聲,爲雲娃診脈後笑着說道:“恭喜將軍大人了,夫人這是有喜了,已經兩個月了。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