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阿哥拂袖而去的背影,四阿哥對弘昀頭也不回的說道:“昀兒也別對你三伯有什麼偏見,跟着他好好學學,他在學問上還是值得推崇的。”
弘昀恭敬的應了一聲,三父子向宮外走着,一出宮弘暉就搭着弘昀的肩膀說道:“二弟,跟着三伯辦差事也挺好的,別忘了挖點牆角回來,總不能讓那些個漢人以爲咱們愛新覺羅家只有三伯一個學問好的吧”
弘昀眼底露出了一點笑意,由着弘暉在他耳邊唸叨了一堆學問不錯的翰林名字,牢牢記住後準備以後看看爲人。
四阿哥和弘暉弘昀在外面忙什麼瀾惠並不多問,她在府中要做的事多了,照顧四阿哥的女人還有自己的孩子們,派人巡查莊子上的情況,查看各個鋪子的賬冊,到那拉家量尺寸安排人給靖瑤打傢俱,還有一項早早就要準備的太后的生辰禮物。
她只知道弘昀最近經常看些天文地理算數幾何聲律的書,有時候還半夜潛到瀾惠身邊要求進空間。瀾惠自是同意的,只要外人不知道就成,由着弘昀在空間裡不停的讀書。當然她也擔心弘昀的身體,總是到了飯點就給他做一些有營養的吃食,連同在空間的四阿哥都飽了口福。
日子就這麼過着,瀾惠偶爾從來串門子的十福晉那聽一些其其格學習的經過,或者是親自入宮檢驗一番。不過讓瀾惠不喜的就是其其格好似跟郭絡羅氏十分要好似的,總是能見到兩人相處的情景。
小年氏年紀也不小了,既是做小所以婚禮也辦的挺快,就在九月份瀾惠着手開始準備太后的生辰禮物時,小年氏一擡轎子進了費揚古府,正式成了瀾惠的小弟妹。
由於是指婚的原因婚禮還算熱鬧,瀾惠也去了,見過新娘子後以姑奶奶的身份教導了一番,看着小年氏老實低頭聽訓的樣子,瀾惠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
當然年家也要出人的,像如今仍是三阿哥滕妾的小年糕就得了三阿哥的恩典來參加婚禮了。瀾惠見到小年糕後好懸沒認出來,看着這個即使抹了厚厚的好幾層粉仍掩蓋不住她那蠟黃臉色的小年糕,瀾惠很不厚道的想要回府打聽打聽三阿哥後院的故事了。
小年糕見到瀾惠臉色也變了,不過還是恭敬的行了禮,倒是比之前那副眼睛長在天上的樣子強多了。瀾惠自是溫和的詢問兩聲,道:“瞧着你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用不用我跟三嫂吱一聲,讓她給你請個大夫。”不得不說小年糕的身份還是不配太醫診看的。
小年糕忙推辭道:“多謝雍親王福晉惦記着,奴婢沒什麼,不用找大夫的,謝謝您的美意。”小年糕一副惶恐的樣子做的很是自然,瀾惠見了心底對她的那股討厭勁突然消散了不少,同時也腦補出了不少三福晉虐待小年糕的畫面,哦她太不和諧了……
誰知還沒等瀾惠發散一下她對小年糕少的可憐的關心時,四阿哥身穿一件天青色卷草紋常服走了過來,四阿哥來到瀾惠身邊,看也沒看小年糕一眼,反而把手中的披風披在了瀾惠身上,柔聲說道:“晚上涼氣大,瀾兒還是披着點爲好,別生病了。”
瀾惠笑看着四阿哥幫她繫上披風的帶子,眼角的餘光發現小年糕竟在四阿哥面前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態,心裡那點子罕見的關心瞬間灰飛煙滅,對小年糕與生俱來的厭惡又佔了上風了。話說小年糕能不能別見了男人就一副做作的樣子,這可是我夫君
瀾惠壞心的像沒見到小年糕一樣跟四阿哥說笑了幾句,見四阿哥溫柔的神色越來越多後才指着小年糕說道:“爺還記不記得年氏了?她是我那小弟妹的姐姐,如今在三哥府上伺候呢”
四阿哥看了小年糕一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就又對瀾惠說道:“如今禮也成了,咱們回府吧這邊有你大嫂子和弟妹照看着,不用你操心的”
瀾惠應了一聲跟着四阿哥就向前院而去,他倆還要跟費揚古和覺羅氏告辭呢倒是不能說走就走。
正在這時小年糕突然跑過來跪在了四阿哥面前,梨花帶雨的就哭了起來,四阿哥眉頭立時皺起,剛要繞過小年糕走掉,瀾惠這邊就眼尖的發現小年糕似是朝着四阿哥的腿撲了過來。
瀾惠緊忙瞬間站到四阿哥剛纔的位置,就發現小年糕抱上了她的腿……
四阿哥冷哼一聲道:“三哥府上當真沒規矩了?由着一個滕妾冒犯我雍親王福晉?”
小年糕也發現抱錯了人,不過錯有錯着,她緊緊抱着瀾惠的腿露出45度明媚的憂傷表情,對四阿哥哭泣道:“王爺,您大慈大悲,能不能跟奴婢說一說家裡的情況,嗚嗚,奴婢每天要伺候我們福晉,連一刻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奴婢是那麼的想念家,想念阿瑪額娘還有大哥二哥,嗚嗚,奴婢今日能看見妹妹出嫁本已經了了一些心願了,只要知道阿瑪額孃的安康,大哥二哥的幸福,奴婢就是死也甘願。”
小年糕很有魄力啊,當着衆人的面就敢說三福晉虐待她,夠牛瀾惠雖是這麼想着,可是看她邊哭還不忘邊給四阿哥拋媚眼,這心裡就不是一點半點難受了。
四阿哥更甚,看着小年糕那些個眼淚有些滴落在瀾惠的衣服上,一點耐心也沒有對着身邊的奴才喝道:“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年氏拉開,驚着了福晉爺饒不了你。”
最後一句相當於是明着對小年糕說的了。小年糕一愣,她本以爲四阿哥應該是‘憐香惜玉’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就在小年糕被拉開之後,覺羅氏和瀾惠的大嫂弟妹都趕了來。覺羅氏見到這情況臉也黑了,對着瀾惠的大嫂婉婷說道:“去把誠親王派來的四位嬤嬤找來,她們不是伺候年氏的嗎?怎麼只見主子不見奴才?”
婉婷忙叫人去了,還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弟妹赫舍里氏,心想着不知道新房的那位跟她姐姐是不是一個類型的,可別以後時不時在家來上這麼一出。
赫舍里氏手中的帕子也緊緊地攪着,只面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小年糕被拉開後還想說些自己很可憐需要安慰的話,可是婉婷手下人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沒一會那四位三福晉派來的嬤嬤就過來了,一靠近就陰陽怪氣的對小年糕說道:“哎呦,年主子,您速度也太快了,奴才們一打眼就找不着您了。這可不好,回去奴才要挨福晉的懲罰的。”
說完那個領頭的嬤嬤又換上了恭敬的神色對瀾惠和四阿哥說道:“都是奴才沒看好年主子,要不然也不會驚着王爺和福晉,奴才回去會像我們福晉稟報的。”
瀾惠見人挺多的,心想着快點處理完了,省得叫前院的客人聽到這頭的笑話。於是瀾惠對着那四位嬤嬤說道:“你們快帶着年氏回去吧沒看她妝都花了麼?對了,順便替我告訴一聲你們福晉,年氏雖是滕妾,但好歹也是我們爺門下的小姐,平時也別拘的太狠了,時不時招她額娘來看看她吧她要不是因爲久不見親人,我們爺又是她家的主事王爺,她也不會求到我身上的。瞧着可憐見的,應是想家了吧”
瀾惠這一番話算是解了圍,要不然別人說些小年糕和四阿哥的閒話,她可接受不了。而且也能看看三福晉的笑話,瞧她把手下的奴才虐待的都不許家人探視了,這可有些不賢惠哦
嬤嬤們臉色一變,但也說不出什麼,只能謝過了瀾惠,帶着小年糕先走了。
瀾惠看着小年糕臨走時撇個四阿哥的那捆秋天的菠菜,當場就冷哼了一聲,用只有她和四阿哥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爺倒是挺招人稀罕的,這有夫之婦都拜倒在爺的身下了”
四阿哥苦笑了一下,拉着瀾惠跟覺羅氏等人告辭後,鑽入瀾惠的馬車一頓哄,最後在簽上了許多不平等條約後才讓瀾惠又露了笑臉。
結果兩人回府剛下了馬車就見小梅的奴才站在二門那堵着他們,見四阿哥回來了連滾帶爬的奔過來,焦急萬分的稟報道:“四爺,我們主子要生了,您去看看吧我們主子怕的不行呢”
瀾惠看了一眼身前這個被小梅收買的小丫頭,眯了眯眼睛又瞅了瞅守門的奴才,心想着這些人又缺調教了,什麼人都能讓她在二門等着……
四阿哥冷聲說道:“太醫和產婆沒過去麼?”
丫頭回道:“太醫和產婆已經來了,只是主子害怕得很……”
她正說到這就被四阿哥打斷了,四阿哥冷聲說道:“產房血腥之地,也是爺能去的?我看你們主子真是不知好歹了”
那丫頭一愣還沒等說什麼就聽四阿哥接着道:“來人,把這丫頭打二十板子送莊上去,不知道誰是她主子的東西。”
小丫頭剛出場就被四阿哥炮灰了,瀾惠看的目瞪口呆。回去的路沒有人再堵着他倆了,兩人到了正屋後瀾惠才吩咐道:“張嬤嬤,勞您去看看郭氏的情況吧她第一次生產免不了院子裡的人驚慌失措的,別驚着她。”
張嬤嬤應了一聲親自去了,而四阿哥卻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喝茶,彷彿小梅生產的事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瀾惠看了一眼嘆口氣,心想着看出來不是四阿哥的種了,要說以前烏雅氏她們生孩子時四阿哥表面平靜心裡還能看出些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