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瑾佑身邊的女人攙着他的胳膊一直在說話,我懶得聽她說了什麼,只知道他一直很沉默的看着我,這種狼狽樣子被他看見,也算是報應的一部分了。
太丟份兒了!
魯寧扶我離開,他沒有跟上來,勉強算給我留了面子。
坐電梯下樓直奔神經內科住院部,接診的醫生一開始有些猶豫要不要我住院,說情況其實不嚴重,回去好好休息就行。魯寧不講理的屬性接着就爆發了,說我是因爲幫護士解圍醫鬧在他們家醫院受的傷,他們要是敢不收,就找律師告他們!
魯家的律師,真的很牛,她爹花重金養着的,不牛不行。
產科那邊消息傳的也快,魯寧這一鬧,神經內科的主任親自出來接的我,然後我沒任何選擇權的被塞進了病房,沒等緩口氣兒呢,片子也分析上了,血壓啥的全測了。
我確實也累了,倒在牀上頭暈狀況好一些了,魯寧也終於緩和下來,下樓去便利店給我買吃喝,我親愛的老闆還是很注重員工福利的。
我傻愣愣的盯着天花板,門開了也沒反應,這時候來的,不是護士就是魯寧。
許久,來人都沒動靜,我斜眼睛瞅了一眼,無語的嘆了口氣。他真真特別配得上陰魂不散這個詞。
“不想和我說話?”狄瑾佑走到我身邊,小聲問。
我不吭聲,算是做出迴應了。
他低頭看着我,我本頭就暈,看見他眼睛更暈,索性閉了眼。
“輕微腦震盪需要好好休息。”他說完坐在我身邊的沙發上,我睜開眼睛很平靜的說:“狄瑾佑,我現在真的不想看見你。”
他有些委屈:“我沒惹你。”
我不講理道:“只要是個男人,我今天看見氣兒就不順。”
他走過來又迫使我閉上眼睛,他理理我鬢角的頭髮說:“那好,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真的走了,關門聲音很輕,我的神經反射弧還停留在他碰我鬢角的感覺段上,什麼時候我和他變這麼親暱了?
魯寧給我買了一堆吃的,我估算着幾天都吃不完,她坐在我身邊扒開一個橙子道:“律師那邊我已經打電話了,你就好好養着,醫院怎麼也得住幾天,然後再回家。”
魯寧婆婆媽媽的嘮叨起來就沒完:“年紀輕輕的,可千萬別留下什麼後遺症,你這腦子是我們事務所的黃金,傷着了就沒人幫我賺錢了。”
我瞪她一眼:“你扯蛋。”
魯寧咯咯的笑,塞了一塊橙子在我嘴裡說:“就當休帶薪假了。”
我瞅瞅身邊遮擋簾上的蚊子屍體,掙扎着哼哼道:“回家休息行不?”
醫院蚊子兇狠不是謠傳,我又本來就招蚊子……
魯寧特別堅決的搖頭說:“不行,晚點記者會過來採訪你。”
我差點給那口橙子噎死。
魯寧解釋說:“多好的機會,免費廣告啊!我再疏通疏通,把咱們事務所的牌子打響點。”
我堅決否定:“不行。”
“爲何?”魯寧挑着眉毛問。
“簡明看見怎麼辦?”
魯寧笑的像只欠抽的狐狸:“給你臉打馬賽克。”
這傢伙太損了!
記者真來採訪了,據說是市電視臺某專門爲百姓解決糾紛的節目,還挺火的,不過我沒看過。因爲人手不夠,派來的小記者和攝影師都是實習大學生。
節目第二天一早播出,護士和魯寧坐在我牀腳上一起津津有味的看,邊看還邊評價一下聲音要是再做個處理就好了,全然不顧臉黑成了炭的我。
我惡狠狠的盯着屏幕上那一大坨馬賽克,整個畫面弄的我像是被抓了現行的失足婦女一樣見不得人,配上下面牛逼閃閃的名稱,市某事務所婚姻專家,潘某。
這年頭是個人就能掛專家頭銜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