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支持的人是二王子,這一點,整個無雙城,誰人不知?
只是沒想到,這位二王子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不過這樣也好,這一次的計劃,原本就沒有想着因爲這點小事就將齊家給打壓地擡不起頭來的。
這樣的百年傳世大家族,怎麼可能是一兩件小事就能被推翻的?
所以說,能試出二王子的這些本事來,也算是收穫了。
最終,齊家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懲罰。
一切都有那名長老背鍋了,事情自然而然也就算是化解了。
不過,齊家爲了避免事態擴大化,還是讓人送了不少的好東西到王家,也算是賠禮道歉了。
此刻,齊家主坐在了二王子府的書房裡,面色陰沉。
“這次是老夫大意了,竟然着了那個小子的道兒。”
相比而言,二王子的臉色倒是好了許多。
畢竟這次出事的,又不是他。
“齊家主,齊家近來屢屢出事,看似都是些小事,可若是積沙成塔,只會讓父王越來越厭惡你們齊家了。”
齊家主的面色一凜,“殿下說的是,老夫心中有數。您放心,這次不成,我自然會再想法子,將那個幕後黑手揪出來。”
二王子剛剛的話,也不過就是敲打而已。
齊家的實力,還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幫着齊家一起,將那顆毒瘤給拔出來。
誰讓自己還要倚仗人家齊家呢?
“齊家主,最近我母親又在父王面前提了我與小小的婚事,父王原本是答應的。不過,眼下冒出這件事情來,我看,還是再緩一緩,免得父王多心,你說呢?”
齊家主面色一喜,眼底自然也涌動着一抹滿意,“好。一切便依殿下所言吧。”
齊家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取代王室,成爲雪國的新主。
這點自知之明,齊家主還是有的。
當初烈國出現內亂之時,十幾國的君臣,可以說是都擦亮了眼睛來看。
沒想到,最終烈國的雲將軍不僅成功上位,甚至,還得到了天聖皇的御封旨意。
這簡直就是太意外了!
古往今來,各諸侯國中,有臣子將王室架空的,不在少數,可是敢真的明目張膽地反上去的,可以說雲家還是頭一份兒!
當然,如果不是因爲趙氏自己作死,也走不到這一步。
要怪,也只能怪趙王太蠢了。
好好的大將不知道好好用,竟然時時刻刻想着殺了人家,甚至是將雲氏滅族,也難怪人家會受不了,直接揭杆而起了。
不過,這種事情,也就是放在了雲家身上可行。
畢竟,雲家的實力也的確是強悍。
聽說現在,僅僅是已經透露出來的,雲氏一族就,嫡系一脈,就有半聖強者十餘人了。
若是再加上旁系,甚至是一些暗衛等等。
雲氏,當真是實力了得。
齊家主雖然也羨慕過雲氏,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家族。
再則,自己的家族再強大,也沒有可能與雲氏一樣,能與王室一較高下。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若是能與王室有更緊密的關係,那麼,對他們來說,自然是有利無弊的。
將來,一旦二王子上位,那麼,他們齊家的女兒,便是王后了。
一想到這個,齊家主的身上,便又散發出了幾分的寒意。
當年若非是國主偏心,他的妹妹也就不會死在宮中。
若非是當今王后惑主,當初入宮之後,就應該是自己的妹妹成爲一國之母的。
這也正是齊家爲什麼不肯支持大王子的真正原因。
齊家與王后,原本就是死敵!
這麼多年,有些事情雖然不說,可不代表就沒有關係了。
當初妹妹是怎麼死的,他可沒忘。
雖然最終爲了齊家整個家族的利益,不得不選擇了息事寧人,可是對於王后以及大王子,他心中若是沒有恨,那才叫奇怪了。
也正是因爲有這樣一層關係,所以,齊家也更清楚。
若是一旦大王子上位,將來,齊家必然是會處處受到王室的打壓。
現在雖然名爲五大世家之首,可是這一切,都得看王室的態度。
哪一天國主不高興了,僅憑一個齊家,拿什麼跟整個雪國鬥?
正是因爲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齊家主纔會小心翼翼地選擇了自己的合作伙伴。
而二王子也明白,齊家是絕對不可能站在王后那一邊的,所以,他們的合作,一直以來,還算是比較穩固的。
只是這一次,讓二王子意識到,只怕齊家,要有大麻煩了。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二王子悄悄地從後門離開了王府。
坐上一輛極其普通的馬車,到了一條很窄的巷子。
“二公子,您慢些。”
二王子下來,一身便衣,而且質地看起來也很普通,左右看了一眼之後,大步進入巷內。
巷子很窄,最多也就是可容三人並肩齊行,所以,馬車定然是進不來的。
有節奏地輕叩了幾下門之後,有些破舊的小木門開了。
二王子被迎了進去。
約莫一刻鐘左右,二王子又面色淡然地從裡面出來,然後坐上馬車,一路去了另外一處地方。
北丘辰得到了王宮中的消息,並不意外。
看來,齊家的確是不容小覷。
這一次的試探,也看得出來,二王子與齊家的合作,倒真是穩固。
北丘辰輕蔑地笑了笑,隨後讓人將小齊叫了過來。
“如今既然二王子插手了,那我們的動作就先停一停。這麼多年都忍下來了,也不差這幾天。”
小齊鄭重地點點頭,他知道,能再次回到無雙城,就已經是無比幸運了。
若是沒有遇到公子,只怕他現在,早已身首異處。
救命之恩,原本就當竭力回報。
如今,公子又再度幫他籌謀,幫他拿回他應得的一切。
這等再造之恩,小齊想想,就覺得無比激動。
這天夜裡,雲暖正要去休息,突然耳朵一動,頭已經歪向了右側。
是錯覺嗎?
她剛剛好像是聽到了熟悉的笛聲。
不僅僅是曲調熟,而且能吹成這等水平的,除了蘇白,她想不到第二個人。
緊緊地咬住了嘴脣,不讓自己表現出任何的異常,然後足尖一點,循着笛聲而去。
小枚眸光一暗,一聲不吭地跟上了。
只是,雲暖的輕功,豈是她能追得上的?
沒追出多遠,就把人跟丟了。
小枚頓時有些急了。
沒想到,一直表現出沒有任何內力的這位假公子,竟然還有着這般厲害的輕功。
是她太大意了。
這下子,自己似乎是遇到麻煩了。
如何向公子交待?
回頭,即刻趕去向公子稟報。
笛聲越來越清楚,也越來越明亮。
雲暖卻堪堪地止住了腳步,不願意讓自己再靠近了。
而恰在此時,笛聲也戛然而止。
雲暖的腦子,一瞬間就清明瞭許多。
她在幹什麼?
管他是不是蘇白呢?
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幹嘛要這樣巴巴地跑來?自己被他算計地還不夠多嗎?
當下,轉頭欲走。
“去哪兒?”
熟悉的嗓音響起,那一刻,雲暖的腳,當真就有千斤重,好像是不會走了。
臉色變了再變,可雲暖卻沒有回頭。
“暖暖,我也讓你冷靜了這麼些日子,你難道還沒想明白?”
一聽這話,雲暖的火氣蹭地就上來了!
“什麼我沒想明白?怎麼就冷靜了?你倒好,把真相挑開,甩手走人。你想幹嘛?覺得我好欺負,好算計,還是覺得我這個人傻,太好哄了?我告訴你,既然走了,就不應該再出現在我面前,就當我從來都不認識你!”
雲暖氣呼呼地罵了這麼一通之後,真的打算走了。
唰!唰!
兩道身影落下,雲暖的眼神閃了閃。
小五一臉關切,眼眶都是微紅的,“小姐,原來你真的來了無雙城,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
面對小五,雲暖真是一句難聽話也說不出來。
畢竟,這曾經是自己最爲信任的人。
“小姐,公子受了傷,不便行動,您還是走近些,到屋內說話吧。”
雲暖頓時有些意外,受傷了?
“你在唬我?”雲暖表示不太相信。
畢竟,逍遙公子的實力,這天下還有誰能傷得了他?
“小姐,我沒騙你,公子是去了雲天大陸與黑煞交手了。兩人都受了重傷。”
雲暖一怔,然後想了想,一跺腳,還是進屋了。
奇然和小五兩人相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就知道會是這樣。
明明兩人的心中都有對方,這是作什麼呢?
蘇白正歪在了榻上,一旁的几上,還放着一支玉笛。
“你受傷了?”
雲暖進來之後,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後,似乎是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兒。
難道是受了外傷?
雲暖意識到這一點,眸光便是一緊,“沒事吧?”
蘇白原本淡定的臉上,在看到她如此緊張之後,總算也是流露出了一抹笑意,“沒事。死不了。”
不知爲什麼,聽他說死不了的時候,雲暖就覺得自己想哭。
站了好一會兒,才挪着雙腳,到了榻邊。
“傷哪兒了?”
蘇白的脣色略有些蒼白,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不礙事,已經換過藥了。”
看來是真的受了外傷。
“你沒用再生泉?”
蘇白搖頭,“黑煞的兵器所造成的傷害,再生泉是無效的。”
雲暖怔住,還有這麼一說?
“你別意外。其實,這再生泉,原本就是黑煞故意透露給你的。”
這下子,雲暖的腦子裡嗡地一下子,完全找不到方向了!
“你說什麼?”
蘇白抿脣笑了笑,然後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先坐下,我現在受了傷,說話也有些費力氣,所以,儘量照顧一下我。”
雲暖就這麼順勢,被他給帶到了榻上坐着。
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氣息,雲暖覺得,自己好像是糊里糊塗地,又回到他身邊了。
“暖暖,再生泉的事情,回頭我再跟你解釋,現在,還是先說說你的幻音功吧。”
這是他二人之間的心結。
若是不說開了,只怕雲暖還會負氣離開。
果然,一聽到了這個詞,雲暖的臉色就變了。
“有什麼好說的?”
蘇白無奈地笑了笑,“幻音功的確是一門殺伐之功,這纔是我一直讓你儘量低調的真正原因。如今,得知你已經練至第六層的,除了我們幾個之外,就只有黑煞了。”
雲暖此時仍然是一臉茫然的狀態,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暖暖,幻音功雖爲殺伐之功,可是卻並非真的就如你所想,會練功入魔。”
“什麼意思?”
“千年前,曾有一位女子修煉成了幻音功大成。她不僅不曾化身爲魔,反而傳誦爲天女下凡。你可知爲何?”
雲暖茫然地搖搖頭,她是真不知道。
“幻音功的第六層、第七層,的確是殺戮頗重。可是當你練到了最後一層的時候,便能真正地做到大徹大悟,可以自行修煉,將一身的殺氣化解。”
雲暖聽得更糊塗了。
蘇白說着,再仔細看了看她的眉眼之間,同時,又從頭到腳地看了她一遍。
“你現在身上的殺氣,明顯就弱了很多。”蘇白有些驚訝,“你是怎麼做到的?”
雲暖啊了一聲,好一會兒才道,“我什麼也沒做呀。就只是練習靜觀。然後這些日子每天都會彈靜心曲,唯獨不曾修煉過幻音功。”
蘇白眯了眯眼睛,“幻音功的殺氣,不是你不修煉,就不會有的。”
所以說,應該是她剛剛所說的什麼靜觀了?
“暖暖,你若信我,便繼續修煉幻音功,我之所以將這功法的一些弱點透露給你,自然不是爲了讓你恨我。而是讓你清楚,任何的功法,都有弱點。若是你能成功地扼制住這個弱點,那一切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不知道。”雲暖低下頭,情緒有些落寞,“我還是不敢再用幻音功了。這讓我想起了自己之前中了月殘花的樣子。我真的發起狂來,應該也就是那個樣子吧。”
她不會忘記,她是怎麼殺人的。
她也不會忘記,當時,她的確是從心底裡,產生了一種快感的。
而這種殺人帶來的快感,是難以形容,又是其它事情,所難以賦予她的。
蘇白聞言微滯,這才明白,當日自己的那句話,對她的影響到底有多重。
“對不起,暖暖,我不知道,竟然會對你有這麼大的影響。若早知道,我。”
“早知道又如何?你必不肯對我講實話嗎?”
蘇白一噎,隨後又搖搖頭,“不,早知道的話,我還是會對你說實話,只不過,可能會說地更委婉一些。”
雲暖哼了一聲,不理他。
“幻音功起創之初,原本就只是一門純粹的武學,而千年前的那位高人,至死,也從未做過一件真正的大規模屠戮之事。”
“所以?”
“所以說,幻音功只是被後人以爲是一門殺伐之功。那是因爲越到後面越難,而且,第了六層之後,便是武功上的一個質的飛躍。有些人,可能是因爲無法控制自己的一些野心或者是慾望,纔會出現了大開殺戒一事。”
雲暖的眼神動了動,“你的意思是說,這門功夫的創始人,原本是不曾有過這樣的作法的。反倒是後人中,有人不曾將幻音功練至大乘,卻有了一些過激的行爲?”
“大概就是這樣。如今看你自己的狀態,我更相信,千年前的那一位,定然是有什麼獨門秘法,配合着與幻音功一同修煉了。”
雲暖的嘴巴癟了癟,心理學算不算?
不過,現在自己的確是能做到相對的平靜了。
或許,可以試着繼續修煉幻音功了。
事實上,雲暖一直不敢再修煉。
可是現在看到了有他在,莫名地,這心裡又踏實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雲暖有些鄙夷自己了。
真是沒出息!
怎麼能就這麼輕易地原諒了他呢?
雲暖蹭地一下子又站了起來,然後也不轉頭看他,大步就往外走。
“暖暖?”
“我去院子裡練功。”
雖然不曾看到她的表情,也不曾得到她的一個眼神,可是蘇白的脣角還是微微地勾了起來。
知道她還沒有消氣。
可是至少,對自己的那種怨懟感,已經少了很多。
一刻鐘後,雲暖看看自己的手,再拿出鏡子,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臉色及眼睛,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之後,懸着的一顆心,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小姐,您肚子餓不餓,要不要給您準備一些宵夜?”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雲暖再鎮定,也難以平靜下來了。
看着小五明顯瘦了一圈兒的樣子,雲暖抿了抿脣,“怎麼瘦了?燕歸塢沒讓你吃飽?”
小五哇地一聲,咧開嘴就哭了!
“小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小五一邊說着,一邊直接就將雲暖給抱住了。
這個哭,來地太突然了。
這個擁抱,也實在是有些促不及防。
雲暖嚇了一跳。
想要推開她,卻根本就像是推座大山似的,一點兒都不帶動彈的。
“小姐,我都擔心死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過。我沒想到小姐竟然還騙我。您說了不會離開明山的,可是我們前腳離開,你後腳就下山了。而且還連隻言片語都沒留下。給你傳音你也不回,小姐,您簡直就是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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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小五這樣控訴自己,雲暖反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貌似,自己的確是做了這些事兒。
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小姐,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們有多緊張。我們找不到小姐,公子又受了重傷。可是公子還偏偏下了命令,不許我們告訴你。你都不知道我們有多着急。”
雲暖的心裡咯噔一下子,“他不許你們告訴我?”
小五總算是鬆開了她,然後淚眼汪汪地點點頭,“公子傷地很重。是奇然將公子抱回來的。”
雲暖移開視線,看到奇然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之後,才一臉嚴肅道,“黑煞傷的?”
奇然再次點頭,“黑煞也沒討到好處,傷地比公子只重不輕。”
如此,雲暖的心裡倒是好受了一些。
“不過,他受傷的事情,爲何要瞞着我?”
小五小心翼翼地看了小姐一眼,“公子說,您還沒有想清楚,讓您自己好好地冷靜一下。他不想讓您誤會,以爲他是在故意用苦肉計。”
雲暖樂了。
這是蘇白會說的話?
奇然瞪了一眼過去,“小五,又在胡說!”
一邊喊着,一邊將小五給拽走了。
“小姐,這都是小五自以爲的,您別當真。公子只是吩咐我們不許告訴你他受傷的事,至於其它的,我們也不知情。”
雲暖的表情有些木。
蘇白受傷了。
果然是去了雲天大陸才受傷的。
心裡總有幾分的不舒服。
看到小姐擡腿要走,小五急了,“小姐要去哪兒?”
“我就這麼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不太禮貌,總要回去說一聲的。”
“小姐,公子這裡真的傷地很重,不如,我去吧。您放心,您的東西我會一件兒不落地帶回來,也會親自跟北丘公子說一聲的。”
雲暖猶豫了。
恰在此時,屋子裡,似乎是傳了一道悶哼。
那是一種在極力壓制着痛苦的聲音。
雲暖的臉色一變,箭一樣地衝了進去。
奇然和小五互視一眼之後,也跟進去了。
“怎麼樣?”
蘇白的胸前,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
“沒事。”
蘇白的聲音聽起來都有幾分的虛弱。
想到了他說再生泉對於他的傷勢無效之後,雲暖再次生出了幾分深深的無力感。
“奇然,我去幫小姐取東西回來,你留下來幫公子煎藥吧。”
奇然點點頭,於是,雲暖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被留了下來。
只是,師徒二人的相處,有些奇怪。
雲暖幾乎是很少主動跟他說話。
而蘇白,似乎也是爲了不自找麻煩,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真的在好好地休養。
小五將雲暖的東西取回了,還帶回來了北丘辰的一句話。
大意,無非就是他們是朋友,那邊隨時歡迎她再回去。
回去這兩個字,着實地激怒了蘇白。
說地雲暖好像就是他們北丘家的人似的。
不過,現在的蘇白也清楚,自己身受重傷,什麼也不比不起想好自己的身體重要。
在雲暖的精心照料下,蘇白恢復地很快。
至少,可以下地走路了。
縱然還不能動武,可是人的精氣神,已經養回來了六七分。
雖然有她在身邊,可是她對於自己的疏離和冷漠,蘇白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的。
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了。
這天晚上,雲暖看着蘇白將藥喝完,然後又送了一杯白水過來。
“暖暖!”
將茶杯放下,蘇白將雲暖叫住了。
雲暖沒吭聲,只是站在那裡,等着他的話。
“我知道,你在氣我一開始沒有將話對你說明白。可是你要知道,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我承認,我做錯了,不該瞞着你。可是暖暖,當初將你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你覺得我這一切都是在演戲嗎?”
雲暖的表情不變,可是心底卻有些動容。
若是單純的利用,其實沒有這麼麻煩的。
不管怎麼說,都是他救了自己兩條命。
“暖暖,如果你是在氣我這個,我無話可說。你什麼時候氣消了,什麼時候算。一切都聽你的。可如果是因爲其它的,我希望你能真正地考慮清楚。”
雲暖被他說糊塗了,“什麼其它的?”
蘇白給了她一記有些受傷的眼神,“其實,我知道,跟我在一起,很累,也有太多的無奈。縱然人人都知道逍遙公子風光無限,可是隻有你知道,跟在我的身邊,到底有多危險。”
雲暖的心底一痛,“你在說什麼?”
蘇白嘆了一口氣,別開臉,“其實,北丘辰此人也的確不錯。”
雲暖的眼睛動了動,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過,卻沒有開口解釋。
“其實,我早在幾天前就到了,只是一直不曾出面,就是想要看看,你跟北丘辰相處,是不是會很快樂。”
雲暖的嘴巴微張,顯然是有些吃驚。
“暖暖,你若是覺得跟在我身邊太累了,可以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幸福。我們之間,終究還是隔着一層師徒的關係。是我這個當師父的不好,當初就不該主動對你表明心跡的。”
說完,還伴上了一絲苦笑。
“暖暖,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只是想讓你知道。其實,我是真的想讓你幸福快樂的。”
雲暖懵懵地站了好一會兒之後,覺得自己的腿再不動都要麻了,然後才木木地問了一句,“所以說,你希望我嫁給北丘辰?”
蘇白的臉色微變,眼神閃爍了幾下,心裡暗暗地罵了自己一句。
怎麼是這樣的回覆?
這丫頭難道不應該對自己質問一番嗎?
怎麼說出來的這麼平靜?
這丫頭,果然是從來都不按套路出牌呀。
蘇白緊緊地抿着脣,這下死定了,怎麼回答呀?
雲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蘇白的臉,然後就像是非要堅持要個答案一樣,挺死心眼兒的。
不過,姜到底還是老的辣。
哪怕不怎麼老,也比雲暖辣!
“暖暖,我說我只想讓你留在我身邊,你信嗎?”
說話間,人已經轉過頭來,然後定定地看着她。
雲暖被他突然轉變的話風一下子給震住了。
緩了一會兒,才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於是,逍遙公子第一次試圖正面求得雲暖的原諒,以失敗告終。
蘇白除了無奈,還能怎樣?
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雲暖就帶着小五出門了。
據奇然說,小五走之前留了口信,是去找北丘辰了。
蘇白氣得翻了幾次白眼。
不過,目前他能做的,好像也就只有這個了。
只是希望雲暖千萬不要對他動心纔好。
雖然對兩人之間的感情有信心,可是此刻真的出了這樣的變故,蘇白的一顆心,仍然是七上八下的。
不由得,開始從心裡暗暗地做起了比較。
論及容貌,蘇白自認自己更勝一籌,所以,他勝!
論及武力值的話,蘇白自得地笑了笑,他就不信,北丘辰還能贏得了他?
所以,這一關,他勝!
而再說與雲暖之間的情分的話,自己可是雲暖的救命恩人,而且又相處了六年之久,怎麼說,也是他和雲暖之間的感情更爲深厚吧?
不過,這種事情,也真說不準。
不是還有一見鍾情的這種說法嗎?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蘇白立馬就呸呸了幾聲。
怎麼能這麼沒信心呢?
就算是一見鍾情,暖暖也只能是對自己一見鍾情。
那個該死的北丘辰,靠邊兒站!
小五恭敬地站在了雲暖身後,看着兩人一起閒聊。
雖然心裡有些不痛快,可是當着小姐的面兒,自然是不能表露出半分的。
“之前看你悶悶不樂的,這是跟家裡人吵架了?”
雲暖略有些尷尬,“也不是。對了,最近你們這邊怎麼沒了動作?”
北丘辰瞄她一眼,“你怎麼會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了?”
雲暖聳聳肩,有些隨意道,“我只是突然覺得沒有什麼好戲可看了。怪遺憾的。”
“二王子是齊家的主子,有他出面了,有些事情,還是先穩一穩再說。”
雲暖聞言,倒是明瞭了。
雪國的王室,可與之前烈國的趙氏一族不同。
雪國王室的實力強悍,可不是一個區區的齊家可比的。
更何況,這五大世家的表面和諧,也只是一種敷衍罷了。
五大世家不抱團,這自然是王室樂見的。
也因此,王室特意地扶持着其中一兩家,如此一來,王室的權威,自然就更爲穩固了。
“小齊的身分未曾公開之前,王佛瑤的婚事就要這樣一直耽擱着?”
北丘辰被她問住了。
這件事情,他還真的是不曾想過。
畢竟,這不是他的婚事。
“這種事情,歸根結底,還是要他們自己決定。我再怎麼幫他,也不過就是一介外人而已。”
雲暖嗤笑了一聲,“是嗎?你是外人嗎?”
北丘辰的動作一頓,“暖暖?”
“北丘辰,你這般賣力地扶植小齊,真的只是爲了什麼兄弟情意?別拿那一套說辭來哄我。”
北丘辰愣了一下之後,便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以暖暖的聰慧,必然是能看地透徹的。”
“說正事。”
雲暖這麼冷冷地一打斷,北丘辰也只是微微地挑了挑眉,倒不見有絲毫尷尬的神色。
“齊家爲五大世家之首,其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覷。而我們北丘家族的生意,想要做到無雙城來,勢必要找一個實力強大的合作伙伴的。”
雲暖聽懂了。
難怪這幾年,北丘家族的勢力發展地如此迅猛,原來這一切竟然都是北丘辰在暗中操縱着。
這個人,眼界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捨得讓出一部分利益來,實際上,卻是換來了更大的回報。
當然,這一點,別說大部分人意識不到,就算是意識到了,也不會捨得那些銀錢的。
所以說,一個人的眼界若是浮淺了,行事便會小氣許多。
而北丘辰,果然不愧是北丘家族的少主,行事大方霸氣,而且處處算計周到,難怪這些年,北丘一族會如日中天了。
“你們北丘家族並不缺錢吧?”
“沒有人會嫌錢少的。就好比我們習武之人,沒有人會覺得自己到了某一個階段,就已經是頂峰了。總要不斷地修煉,才能讓自己越來越強,你說是不是?”
雲暖頓時無語了。
果然,自己跟這隻狡詐的狐狸一比,還是嫩了些。
“說說吧,你來找我,到底什麼事?”
“我聽說王家被譽爲無雙城的藥府,府中什麼新奇的藥材都有?”
北丘辰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就知道你是奔着藥材來的。說吧,想要什麼?”
雲暖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就拿出來了一個藥材單子。
北丘辰看着看着,臉色就愈發地凝重起來了。
“你倒是挺會開單子的,這上面的好些藥材,連我都不曾見過。”
“給了你半瓶玲瓏丹,我不得想辦法把藥材煉出來?”
北丘辰一怔,再看向了單子,“你會煉?”
雲暖給了他一記白眼兒,沒說話。
北丘辰沉默了片刻,將燕十叫來,“去,讓小齊拿上這張單子到王府一趟,你親自護送他去。”
“是,公子。”
雲暖的眉梢染上笑意,她就知道,北丘辰是不會拒絕她的。
特別是,當她提及了那玲瓏丹的時候。
自己是那麼好利用的嗎?
真以爲衝着他提供的這些衣食住行,自己就能白白地將東西拱手送人了?
“這麼多藥材,只怕一時半會兒也是回不來的,要不,你將地址留給我。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去。”
雲暖不語,小五的心思則是快速地轉了幾轉,“小姐,時候不早了。要不,咱們先回去,東西的話,明天再來取?”
雲暖點點頭,“也好。北丘公子,那我就不打擾了。”
北丘辰心底難免有些悵然。
不知道她的落腳處,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尋上門去了。
他沒看到的是,小五那分明有些嘚瑟的小眼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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