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的人辦事,效率都不低。
很快,有關豐國王室的詳細資料就送到了雲暖的手上。
細細看過之後,雲暖倒是對這位三王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大王子雖是長子,且是嫡出,只是爲人自負,且生性狡詐多疑。
這樣的人,若是將來成爲了一國之主,只怕豐國的安穩日子不會過得太久。
據資料上顯示,二王子之前突然暴斃而亡,看似是指向了大王子,可是實際上動手的人,卻是鳳家主。
至於三王子,他是國主的一位如夫人所生,幾年前,他的生母過世,不過,他的同胞姐姐,倒是嫁給了豐國的一位勳貴之後,也是豐國有名的武將世家。
看完了這些資料,倒是刷新了雲暖對於豐國的一些認知。
原來,真正好戰的人,並非是豐國國主。
而之前父親派人與豐國議和,真正起了推動作用的人,竟然是三王子和他的姐夫。
或許是被雲家驚的人實力給駭到了。
所以,豐國的國主也藉此機會,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順利地答應了講和。
而且,這麼多年,兩國敵對,豐國也並沒有討到過好處。
特別是如今擅戰的雲氏一族成爲了烈國的主人,一旦他們下令發動戰爭,只怕豐國也不一定能撐得住。
“在想什麼?”
蘇白拿了一件披風過來,給她收攏。
“蘇白,你說,是大王子上位對我們有利,還是三王子上位對我們更有利?”
蘇白遲疑了一下之後,笑道,“兩人上位,都會出現不同的將來,就看是你想要哪一種了。”
雲暖挑眉,“說說看!”
“其實你心裡面都明白,又何必故意裝作沒料到呢?”
雲暖嘻嘻一笑,然後一臉孩子氣地抱住了他。
蘇白順勢將她擁入懷裡,然後將下巴抵在了她頭頂,身子輕輕晃了兩下,“不管你是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可以支持你。只是,我答應過那個人,不能插手任何一個小國的內政,特別是王室之事,所以,你懂的。”
“嗯,我都明白。”
雲暖將額頭抵在了他的胸膛,然後像個孩子一樣來回地蹭了蹭。
“蘇白,其實,如果我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我一定會扶持大王子上位,如此一來,用不了幾年,我就有無數種方法讓豐國的百姓們怨聲載道。到時候,我們烈國再對豐國出兵的話,可以說是勢如破竹!”
蘇白嗯了一聲,承認她說的都是事實。
“可是我又覺得,一個人再大的野心,也不應該拿別人的生命做賭注。更不應該踩着那些普通百姓的屍體上位。那樣的話,我覺得自己會變得骯髒而卑劣!”
蘇白的手猛地收緊,“不許這麼說自己。”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就是覺得,自己過不了自己內心那一關。如果我真的扶持了大王子,我想,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蘇白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那你可有想過要幫那個鳳家主上位?”
雲暖立馬小臉兒一繃,“怎麼可能?那就是個人渣!”
蘇白笑了,“所以說,你要站在三王子這一邊了?”
“三王子性格溫和,而且他的背後除了有部分武將支持外,還有一個還算不錯的外家支持。我覺得若是他上位,我們兩國的和平還可以再多維持幾年。”
“嗯,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就一切隨你。”
雲暖咬了咬嘴脣,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你真的不會插手嗎?”
“不會。”
“那要不要將奇然和小五都叫回來?”
蘇白看着她有些不自信的眼睛,笑了。
“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雲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之後便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裡,說什麼也不肯再出來了。
蘇白呵呵笑了兩聲,聽上去,心情不錯。
“暖暖,你現在已經很強大了。雖然第四層一直沒有突破,可是你應該相信自己。只有經過戰鬥洗禮,你的幻音功才能真正地大成。”
雲暖眨眼,雙手緊緊地環着他的腰,沒作聲。
“像是姬牧,他是武聖初期的強者,可是即便是這樣的他,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這一點,雲暖還真沒有多大把握,因爲自從她醒過來之後,還從來沒有跟武聖強者交過手。
說實話,她現在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多強。
“找個機會,可以跟姬牧過過招。這樣的話,就能知道你到底有多強悍的實力了。”
這法子不錯。
他們現在住的是一處獨立的院落,而且地方也足夠大。
不過,兩名如此強悍的人過招,還是不適合在府內。
次日,雲暖和姬牧就一起到了城外的一處空地,準備好好地過過招。
蘇白則是站在了樹下,長身玉立,好像就真的只是一個旁觀者一樣。
姬牧有些不滿地往蘇白的方向瞄了一眼。
他敢確定,若是自己敢傷雲暖一丁點,這傢伙一定會毫不客氣地劈過一掌來。
哪怕他現在是武聖,也實在是承受不住他的一掌。
不過,既然這位主兒要比,那就姑且一戰吧!
說實話,姬牧雖然知道雲暖的實力不低,可是並不曾真的將她放在眼裡。
之前有機會過招,他也都是在壓制着自己的實力,所以纔會讓雲暖覺得佔有優勢。
自從他不再壓制自己的實力之後,兩人的確是還不曾交過手。
更重要的是,雲暖修習功法的特殊,所以,他現在根本就看不出來,她到底是個什麼級別的強者了!
而且,她所修習的這門音波功,也頗爲怪異,即便是在她出招的時候,從她身上的氣場,也看不出她的實力等級。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
兩人迎面而站,姬牧眯了眯眸子,“可以開始了?”
雲暖脣角一勾,“若是大敵當前,人家殺你之時,會先提醒一聲嗎?”
姬牧頓時黑臉,他明明就是好心提醒一句!
這丫頭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呢?
不知是不是因爲她的實力越來越精進,所以,總感覺她的性子沒以前可愛了。
姬牧右手一揮,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上一道亮光閃過,隨後五指一攥,一把銳利的寶劍,已經握在手中。
雲暖挑眉,看樣子,這傢伙的兵器不錯呀。
雲暖的琵琶一直都抱在懷裡,她沒有送上門給人打的興趣。
沒有受虐的傾向!
眸光一閃,看到了姬牧的手動了。
雲暖眸光一寒,纖纖玉指已經開始在琴絃上撥弄出一個個輕巧的音符,隨後化做一縷縷氣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凝結成了無數把利劍,剎時全都對準了姬牧。
姬牧淡笑,這些氣劍,他還不放在眼裡。
隨着他的足尖一點,人已經漂浮至半空中。
與此同時,數十計的氣劍齊發!
姬牧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只是拿劍在自己身前隨意地舞了兩下之後,一道強大的屏障形成,所有的氣劍在觸碰到了那道屏障後的一瞬間,盡數化爲烏有。
雲暖似乎是並不意外會有這樣的情況,手上的動作未停,同時,身形快速後退,提氣上躍,已經站到了一棵樹枝上。
姬牧見她未曾再繼續發動攻擊,也不跟她客氣,大吼一聲,屏障消失,一道紅色的光茫自他的寶劍上化出。
那紅光極烈,讓人恍得有些睜不開眼。
紅光離開劍尖,隨後極速化爲了一隻紅色的猛虎,那碩大的虎頭,比真正的虎頭大了一倍不止!
只見那隻紅色猛獸長嘯一聲,凌空踏步,以極其傲人的雄姿直襲雲暖!
雲暖眯眼,這個姬牧的實力,果然不俗。
當下也不敢輕敵,琴音陡然一轉,專心致治,數道白光自她的琴絃中迸出!
數道白光相互交纏追逐,很快便凝結到了一起。
一隻巨大的白色雄鷹,揮動着那雙令人震驚的翅膀,在紅虎的頭頂上飛過的同時,兩隻利爪不忘在那紅虎的背上撓了一下!
“嗷!”
紅虎似乎是吃痛,一個掉轉,已經與雄鷹交戰在一起。
姬牧沒想到,雲暖竟然能以琴音化出這樣的實力來。
除非是武聖級別以上,否則,怎麼可能?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紅虎,很快就已經落於下風。
姬牧心有不甘,再次揮出一劍。
這一次,沒有化出任何的猛獸,只是直接以劍氣直擊雲暖!
有時候越是簡單的招數,越能奏效。
雲暖一個旋身,施展移形換影再次落到地面上。
琴音起,姬牧愣了一下之後,才驚覺不妙!
雲暖竟然再次利用琴音凝結出了數道劍氣直逼他而來。
更重要的是,姬牧能感覺到,這比第一次發出的氣勁,實力可以說是提高了一倍不止!
怎麼會這樣?
姬牧堪堪避過之後,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戰。
看來,他真的是小看雲暖了。
她的音波功,委實厲害!
空中,一白一紅兩道氣勁還在交戰。
雲暖琴音不停,一下子再化出了數只白色巨鷹向姬牧襲去。
一下子應戰數只,姬牧自然是有些手忙腳亂。
雲暖看了一眼之後,微微一笑,再次擡頭看向半空中,隨後琴音再換。
“嗚!”
巨鷹似乎是發出了一聲長嘯,隨後一個俯衝,那隻爪子,竟然在一瞬間,變大了數倍。
紅虎似乎是感覺到了危險,想要躲閃,已然來不及!
巨爪直接拍下去,嗷烏一聲!
紅虎化爲絲絲縷縷的紅色氣劍,隨後消失不見。
因爲紅虎的突然被打散,姬牧一下子承受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雲暖乘勝追擊,巨大的白鷹,已經落在了姬牧的頭頂。
姬牧頓時收手,一動也不敢再動了。
他知道這不是真的應敵,所以,他知道只要自己放棄抵抗,認輸了,那麼,雲暖就應該不會再繼續攻擊他。
果然,雲暖輕笑,隨後手指隨意地在琴絃上滑了一下。
一瞬間,所有的白鷹消失!
姬牧一手捂着胸口,然後一臉憤懣地看着她,“你也太狠了吧?我都被你打出內傷來了!”
“我哪裡知道你的那隻猛虎那麼不禁打!”
姬牧一噎,這是在嘲笑他武聖的實力太弱嗎?
爲毛有一種被人鄙視,而且還十分窩屈的感覺?
雲暖笑了笑,“行了,身爲武聖,要輸得起!”
說着,直接往他的口裡彈了一粒丹藥。
姬牧憑味道,判斷出這是玲瓏丹。
只是,爲毛覺得剛剛雲暖那話有些不對勁?
爲什麼武聖強者,就要輸得起?
一般來說,不應該是那些卑微的凡人在武聖面前低頭嗎?
姬牧的心情極度不好,他感覺自己被鄙視了。
這讓他對於未來,瞬間就充滿了不安全感。
自己都是武聖了,還是打不過她!
看來,自己進步的速度,明顯是沒有人家厲害。
所以說,自己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修煉!
除了修煉,還是修煉!
他就不信,自己一直敗給雲暖。
終有一日,他能打敗這個丫頭,讓她乖乖地叫自己一聲姬大哥!
這麼想着,眼前似乎就出現了雲暖無比小心且卑微地叫他一聲姬大哥的畫面。
頓時,笑得有些得意張狂了起來。
雲暖看着一人在那兒傻樂的姬牧,一臉嫌棄地撇撇嘴。
“師父,他不會是傻了吧?可是我剛剛很確定,內力只是懸在了他的頭頂,並沒有對他發動攻擊呀。”
蘇白失笑,“不用理他。神經了!”
兩人自說自話地掉頭離開了。
等到姬牧笑夠了,才發現這裡只餘他一人了。
“喂,人呢?靠,你們要不要這麼不講義氣?怎麼不知道等我?”
姬牧暴躁地狂吼了一聲之後,提氣立馬就追了上去。
沒追出多遠,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這是什麼情況?
雲暖和蘇白兩人並肩站在那裡,然後,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躺着的橫七豎八的屍體。
“你們乾的?”
雲暖聳肩,搖頭,“我們一來的時候,這裡就是這樣了。我們在判斷他們的身分。”
姬牧的嘴角一抽,你們二位就這麼站着判斷?
別告訴我你們有透視眼!
姬牧心裡腹誹了N遍之後,還是手快地將那些人的屍體翻翻找找,最終,找到了王宮侍衛的腰牌。
“他們是王宮侍衛!”
姬牧手上拿着腰牌,同時,還一臉得意的表情。
那樣子分明就是在說,你們兩人看了半天,什麼也看不出來吧?
所以說,關鍵時刻,還是得靠本公子!
雲暖的嘴角一抽,“嗯,我們早就知道。”
“嗯?”
雲暖以眼神示意了一下,“雖然是便衣,可是他們所用的兵器上,都印有王宮侍衛的專屬標記。”
於是,姬牧尷尬了。
雲暖看到他的表情,則是開心地哈哈大笑。
這樣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姬牧怒了。
甩手就走!
蘇白無奈地搖搖頭,“走吧,去前面看看。”
三人又走了一段後,便聽到了打鬥聲。
雲暖歪着頭,“姬牧,去救人吧。”
姬牧第一反應就是,“爲什麼是我?”
雲暖挑眉,“難道應該是我嗎?”
說着,兩手一攤,還順帶着做出一副其無辜的表情。
姬牧咬牙,感覺遇上雲暖,他這後輩子就是到處都充滿了被算計和被鄙視。
仰頭望天,感覺自己的未來好像都是灰色的了。
好坑呀!
沒辦法,誰讓自己打不過人家呢。
雲暖在第一眼看到了被圍困的男子之後,就已經知道對方的身分了。
能在這麼多的高手圍困下,撐了這麼久,倒是不容小覷。
十幾名武尊級別的高手,圍困一名同級別的年輕男子,怎麼看,都是必死無疑。
不可嘛,對方好運,正好遇到了她。
姬牧一出手,自然是見血封喉。
眨眼間,現場就只剩下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年輕男子。
他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幾人,隨後兩眼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姬牧頓時一呆,要不要這麼麻煩?
下意識擡頭看向雲暖。
果然,看到了雲暖以眼神示意他將人背起來。
這人,簡直就是不能更可恨了。
姬牧當然沒膽子讓逍遙公子來揹人。
至於雲暖,哪怕自己打得過她,也不可能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來動手。
沒辦法,認命吧。
三王子睜開眼後,先是呆了有一秒鐘,之後,便快速地確認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殿下醒了?”
三王子一怔,眨眨眼,“你知道我是誰?”
“當今豐國國主的三子,生母早逝,雖然文武並重,可是並不得大臣的支持,只因爲你非嫡非長。而且多年來,王后和大王子沒少想辦法來打壓你,我說的對嗎?”
三王子頓時一噎,他好像是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
“多謝幾位貴人救了我。救命之恩,他日定當涌泉相報。”
雲暖輕嗤,“報恩?怎麼報?不如你來說說看!”
看着雲暖那十分鄙夷的表情,三王子的心裡莫名地一緊。
倒是並不覺得對方可惡,反倒是覺得,她這一笑,刺中了自己內心最傷處的那一抹傷。
“你不相信我能報恩?”
雲暖擡手撥了撥燈芯,“三王子,以你目前在王宮的狀況,一旦你從這裡走出去,能不能活過明天都是個未知數。我如何能信你會來報恩?”
三王子臉色一沉。
他雖然也培養了一些暗中勢力,可是卻遠不及王后和大王子。
畢竟他們的起點原本就比自己高。
而且,如今大王子的風頭日盛,在朝中的呼聲也越來越高,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與之一較高下。
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可是卻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事實。
他的勢力,的確是不及對方!
而且從今天的狀況來看,對方明顯是欲置他於死地不顧了!
咬咬牙,三王子一臉謹慎地看向了雲暖,“你想要什麼?”
他看人的眼光一向都很準。
雖然眼前的這個姑娘看起來身上毫無內力波動,可是很明顯,自他醒後,一直掌握着主動權的,都是她。
所以,他不會蠢的以爲,這位姑娘就是個花瓶。
“你很聰明!”
雲暖笑着看他,“我想要的,現在的你,根本就給不起。”
三王子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三王子,明人不說暗話,我不是豐國人,我是烈國人。”
三王子一怔,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之後,再看向了另外兩人。
其中一個戴着帷帽,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臉。
不過,那人身上的氣勢,卻是令人一眼之後,便不敢再多看一眼。
氣場太過強大!
至於另一個紅衣男子,正是之前救了自己的人。
這三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認識一下吧,三王子,我叫雲暖!”
雲暖?
三王子眯眼,這個名字很耳熟呀。
募地,他的眸光乍亮,“你是烈國的公主?”
雲暖淺淺一笑,“正是。”
三王子的嘴巴微張,隨後十分正經地坐了起來,“在下豐明楊,豐國三王子。”
雲暖點點頭,“能遇到,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緣分。三王子,我既然表明了身分,便無意與你們豐國做對。”
“鎮國公主的大名,可以說是威名遠揚。我豐國上下,對公主可以說是敬仰有加。”
這麼一捧,倒讓雲暖覺得不好意思了。
畢竟,剛剛她對人家可是十分不客氣的。
“三王子,我們這次之所以來豐國,其實是因爲流家的事。也就是我這位朋友的徒弟。”
姬牧將有關流江的事情簡述了一遍,豐明楊聽完之後,倒是苦澀一笑。
他與這個流江的經歷,何其相似?
只不過,不同的是,流江是嫡子,而他則是庶出。
“公主可是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
雲暖搖頭,“我說過,我想要的,現在的你給不起。”
“公主總要讓在下知道是何事。也好讓在下心中有數。”
雲暖擡眸看他,一本正經道,“我要兩國維持和平,不再開戰!”
豐明楊愣了片刻之後,現在的他,的確是還沒有這個能力。
這次父王之所以答應了與烈國的和談,一方面是因爲他們國內的兵需出現了問題。
另一方面就是因爲聽聞烈國雲氏高手如雲,所以爲了避免後面有更大的傷亡,這才答應了講和。
可是自己的大王兄天生就是一名好戰之人。
用他的話說,男人在世,生而爲戰!
如果一旦讓大王兄上位,那麼,兩國之間短暫的和平,也就面臨結束了。
最終遭殃的,還是那些普通的百姓。
豐明楊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然後無比凝重地看着她,“我會盡力的。”
雲暖臉上的笑意變得很淡,“你如何盡力?若是你大王兄上位,要做的第一件事,怕是就要將你殺了。到時候,你還拿什麼來盡力?”
雲暖覺得她已經暗示地如此明顯了,若是他再不開竅,那這種蠢人,自己也沒必要跟他合作了。
好在,這個豐明楊倒也不是那麼迂腐之人。
“公主,實不相瞞,以在下現在的實力,的確是無法與大王兄抗衡,若是能得公主之力相助,在下必然是感激不盡。”
雲暖挑眉,“我可以幫你,我要的,也不是什麼金銀財寶,割地舍城。我只是想要邊關安寧,兩國無戰,這一點,你可否能保證?”
“在下一定保證。”
“好,那你現在親筆寫下保證書,之後,我自會助你登上王位。”
豐明楊猶豫了一下,再看看另外兩人之後,又覺得自己難免多心了。
就他們這樣的實力,自己在人家手上死上一百次都是容易地很。
他們若是想要害自己,哪裡還會等到現在。
見豐明楊寫好了保證書,雲暖又讓他蓋上了私印。
之後,雲暖將東西收好,這才沉聲將鳳家主與流家主秘密勾結在一起的事情說了。
“那依公主之見,我們現在首要對付的,應該是鳳、流兩家?”
“不錯,正好,以此之功,能換得國主對你的信任,還能爲你帶來諸多的助力。比如說,可以直接接手鳳家主手上的一些殘餘勢力。”
鳳家主掌握着王都一半以上的兵權,就算是將鳳家主誅殺之後,也不可能將手下的將士兵丁全部誅殺。
所以,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也等於是給了自己一個掌握兵權的機會。
豐明楊點頭,此計的確是甚妙。
“好了,殿下先養傷,雖然給你服下了玲瓏丹,不過,這傷,還是要看上去慘一些,才能讓國主放在心上的。”
言外之意,外傷就先這麼拖着,只要內傷無礙,便可以了。
次日,豐明楊讓自己的暗衛來接他,直接去面見父王了。
國主在看到了豐明楊身上的傷之後,自然是大爲震驚。
在王都的地面兒上,就有人敢這樣刺殺王子,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
雖然,國主大概也懷疑到了某人的身上,只是,沒有證據,而且,他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就是那種心狠手辣,殘害同胞之人。
最終,國主也只是賞了一些藥材補品,然後讓他好好養傷。
豐明楊在一聽到父王的旨意之後,就明白雲暖果然是所料不差。
苦笑一聲,無奈地挑了挑眉。
入夜,有消息傳來,說是三王子的傷勢加重,所以特意來稟報國主。
國主聽說兒子性命危矣,自然是連忙趕了過去。
不想,剛進屋,就見兒子睜開了眼睛。
“父王,兒臣有要事稟報。”
國主一怔,看到了他眼神裡的暗示,擰眉,“你們都下去吧。孤在這裡好好陪陪他。”
“是,王上。”
待人都退下,豐明楊立馬就從牀上下來,低聲道,“父王,請恕兒臣大膽。只是此事事關我豐家基業,所以兒臣纔不得已出此下策。”
眼看着這三兒子沒有說地那麼厲害,國主的臉色自然也不太好。
“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王,兒臣這次受傷,乃是鳳家所爲。”
國主大驚,他原以爲,是自己的長子所爲,沒想到,竟然會是鳳家。
“父親,兒臣一直在追查二王兄暴斃一事,不想,竟然意外查到了鳳家人的身上。兒臣覺得自己行爲隱蔽,不想,還是驚動了鳳家人。兒臣更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在王都,就派出了大批的殺手。”
豐明楊似乎是怕父王不信,還將兩份供詞送上。
“父親,鳳家主要殺兒臣,就是想要拿到這兩張供詞。這一張是二王兄身邊服侍的內侍親手所寫的血書,字字真實。兒臣原本還想着再多找出一些語證據來,不想,竟然意外地得知,鳳家主與流家主二人早已勾結在了一起。”
國主今晚受到的衝擊,可以說是比之前幾年受到的都要多。
他一直倚重鳳家人,特別是鳳卿,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密謀造反。
“父王,兒臣今日在宮中不曾說,就是因爲父王的宮內當時有鳳家主的眼線,兒臣已經得知,就是名叫小泉子的內侍。父王若是不信,可秘密派人將其擒拿,然後再秘密審問。”
這等大事,國主自然是要弄清楚的。
更重要的是,如今王都半數以上的佈防,都在鳳家主的手上,這讓他如何自處?
“此事,還有何人知曉?”
“茲事體大,兒臣不敢驚動任何人。”
國主點點頭,“好,你且先好好養傷,此事,孤自會查明。”
“是,父王。”
當天晚上,睡夢中的小泉子,就被人給秘密帶走了。
宮裡頭的奴僕們多了去了,誰會在意一兩個小小的內侍?
豐明揚這邊的一切,基本上,都是在按照計劃行事。
另一邊,流家雖然被人洗劫一空,可是俗話說,狡兔三窟,這個流家主也是個生性多疑之人,所以,他的財富,自然也不可能都放在一起。
流家的別院裡,自然也藏有不少的好東西。
現在,流家主一心想着輔助鳳家主上位,之後,便可以再兵發憲城,將杜家滿門誅殺!
原本,流家主還是不太敢跟鳳家主合作的。
可是,看到了鳳家主拿給他的名單之後,他就害怕了。
沒想到,竟然已經有這麼多人,都投靠了他。
更重要的是,鳳家主還拿住了他的一個短處。
若是他不肯合作,那麼,就要將他當年如何殘害兄長一事給抖出來。
若是果真如此,那自己這些年的辛苦,就白費了!
流長林已經順利地進入王宮,成爲一名侍衛長。
如此一來,到時候一旦發動宮變,他們就可以裡應外合了。
當然,宮裡頭的人,絕對不止流長林一個。
“他們已經商議好了,會有大後天動手。”
姬牧回來,然後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說來。
“爲什麼要定在後天?”
姬牧敲了一下腦門兒,“忘記了。因爲他們已經收買了三王子身邊的人,今天,或者是明天,就可以讓三王子歸西。到時候,國主再痛失一子,必然無比傷心,屆時,宮裡頭也是要辦喪事的。這正是他們的一個機會。”
“機會?”
姬牧笑了笑,“據說,鳳家主是打算將三王子被殺一事,扣到大王子的身上,然後,以清君側爲名,誅殺大王子。到時候,國主在混亂中喪命,自然就會被按到了大王子的頭上。”
雲暖呵呵一笑,好一齣奪位的戲碼呀。
聽着就覺得無比精彩。
在這齣戲裡頭,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利用了誰。
“那個傻乎乎的大王子,還一心以爲鳳家主是全力支持他的。所以,爲了避免自己當初派殺手擊殺明豐楊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打算到時逼國主退位讓賢。”
“這是鳳家主向他提議的吧?”
姬牧點點頭,這個鳳老頭兒,看着一臉莽夫樣,沒想到,倒是有幾分的心計。
如果不是遇到了他們,說不定,這個鳳老頭兒就真能成功呢。
“如今國主已經有了戒備,我相信,他一定會先一步做出安排。只是,關鍵在於,國主手上的實力,是否能強得過鳳家主了。”
姬牧的臉色一僵,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那要不,我們先把鳳家的幾名半聖強者給解決了?”
雲暖附送他一記白眼兒。
“若是都解決了,鳳家主還怎麼謀反?”
手上沒有倚仗了,鳳家主又不傻,怎麼可能還會依計行事?
到時候,他們所有人,不是都白忙活了一場?
“你說的好像也對。”
雲暖瞪他一眼,這傢伙,怎麼關鍵時候,腦子還不好使了?
“我們要幫豐國的王室維護他們的尊嚴,可是,也得讓他們,甚至是整個王都的百姓都知道,是我們烈國伸出了援手!”
姬牧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雲暖這是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了!
讓所有人都知道,豐國王室欠着烈國一個極大的人情。
到時候,別說是開戰了,就算是烈國要求他們拿出誠意,送出一兩座的城池,他們都是願意的。
不說豐國王室了,那些百姓們,也都會感激烈國。
到時候,就算是豐國想要發動戰爭,也多少會遇到一些阻力的。
嘖嘖,真沒想到,這小丫頭的心眼兒竟然這麼多!
雲暖看了一眼地圖,然後手扶着下巴,喃喃道,“若是此處,是豐明楊的人守着,那這次的事情,應該就會事倍功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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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現在的月票翻倍,當然也沒幾天了。若是親們的手裡還有票票,就先投給飛雪吧。飛雪知道現在不可能爬上月票榜,不過,還是希望能得到大家的肯定。感謝大家了!另外,祝大家中秋節快樂!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