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們給劫走的,自然就是小五假扮的雲暖。
好在因爲走山路時,天色也暗下來了,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小五臉上有僞裝過的跡象。
就這樣,一路順利地進入了一個山洞之中。
小五以前跟在小姐身邊,也學了不少關於叢林戰和山地戰的竅門。
雖然一直閉着眼睛,可是心裡頭仍然在算着數呢。
進了山洞之後,小五明顯地能感覺到,這裡的強者如雲。
能調動這麼多強者的人,來頭必然不小。
只是,他們將‘自己’擄來,到底打算做什麼呢?
“主子,人帶來了。”
“嗯,下去吧。”
“是,主子。”
小五仍然閉着眼睛,將自己的氣息也都收斂了起來。
能清楚地聽到有人一步步地靠近自己的聲音,“果然是個大美人兒呢。”
小五的心頭一緊,這聲音聽着有些陌生,顯然不是他們的熟人。
隨後,感覺到了一個男人的氣息正朝着她壓過來。
“可惜了,這麼美的女子,怎麼就跟了蘇白呢?若是跟了本王,將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跟着一個小小的蘇白,能有什麼出息?”
對於對方如此輕賤的言行,小五心中憤怒,面上卻在極力地隱忍着。
她不確定奇然現在在什麼位置,因爲她感受不到奇然的氣息。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子,實力不亞於她,而且這山洞裡半聖強者,不在少數。
她不能冒險。
所以,只能忍。
“如今既然到了本王的手上,你放心,本王馬上帶你離開,你的幻音功,再加上了本王的實力,咱們自然是所向披靡!”
這下子,小五心頭的驚訝可以說是相當地震撼了。
她沒想到,對方竟然猜到了少夫人所練的功法。
若是如此,難道是奔着少夫人的實力來的?
男子的手指細長,看着眼前的如花美眷,自然是有幾分的心猿意馬。
擡手在她的面上輕撫,想要感受她看起來瑩潤又細膩的肌膚。
只是,纔剛剛一接觸到了她的臉,男子的臉色便變了一下。
“你是什麼人?”
身分被識破,小五自然也不會再繼續假裝不動。
早已將繩索掙脫,一個鯉魚打挺後,再一個旋空,人已經站在了這山洞正中間的位置。
幾乎就是在她雙腳落地的那一瞬間,從四面八方,涌現出了十餘名半聖強者!
這讓小五對於這名男子的身分就更好奇了。
能一下子調動了這麼多的強者,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看你這樣子,就是雲暖身邊的貼身侍衛,小五吧?”
小五哼了一聲,揚起下巴,“我還以爲蘇正投靠了什麼人?原來就是你這樣的貨色!”
男子笑了笑,但是他手底下的人,卻不樂意了。
“放肆!竟然敢這麼跟我們主子說話。”
男子擡手示意他們住口,“誒,對女人,咱們還是稍微客氣一些。你說是吧,小五姑娘?”
“你或者可以叫我一聲奇夫人。”
男子眯眼,“你與奇然成親了?”
“不然呢?”
男子只是笑了笑,“看來,蘇白的身分,果然是很可疑呢。”
小五的心底一抽,糟了。
奇然是公子身邊的第一護衛,這一點可以說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如今奇然一直跟在了公子身邊,自然就會有人發現端倪了。
可是,對外,一直聲稱,蘇白是逍遙公子的徒弟的。
小五笑得一臉輕鬆,“我家公子的身分是否可疑,就不勞湘郡王操心了。”
男人一怔,眸光立時變得銳利了起來,“你認識我?”
“很意外嗎?”
這一次,湘郡王似乎是有些被動了。
“魯郡王的事情,也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湘郡王微微眯眼,不曾答話。
“其實你我心裡都明白,魯郡王那樣的智商,做不出這種事來。這次被修理地慘了,倒也算是如了你的意。”
湘郡王這次是真的肯定,眼前的這個小五不好惹了。
“既然你不是真的雲暖,那我也就沒有必要再留着你了。”
小五輕哼,“你覺得就憑這些人,能留得住我?”
湘郡王退了一步,“上!”
小五面上淺淺地笑着,就在剛纔,她已經感覺到了奇然的氣息。
有奇然在,眼前的這些人,自然就都不成問題了。
果然,一開始動手,奇然就現身了。
有了這位武聖強者在,基本上,沒有哪一個黑衣人能靠近小五了。
只是,當小五真的空閒下來之後,才發現湘郡王不見了。
主謀跑了,小五難免有些失望。
“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今日之仇,咱們早晚找回來。”
小五氣呼呼地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敢對姑奶奶動手,活膩了!”
奇然自然也想到了他們將小五給綁在擔架上的情形,面露黑色。
數了數,在場總共十八個人,有七個半聖強者,應該是剛纔趁亂,有幾個護着湘郡王跑了。
就算不是主謀,也一樣不可能再給他們活路!
奇然將所有人都殺了,並且確定都沒了生機,這才帶着小五出去了。
剛走到洞口,就看到公子和少夫人來了。
雲暖往裡探了探頭,“結束了?”
小五兩手一攤,“我沒怎麼動手,都是被他一個人解決的。”
奇然沒接這個話茬,“是湘郡王,跑了幾個。裡面總共解決了七個半聖強者。看來,湘郡王的實力,比他在聖京表現出來的要強悍得多。”
蘇白點頭,早知道這個湘郡王不簡單了。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敢打雲暖的主意。
“公子,他知道少夫人修煉的是幻音功。”
蘇白點頭,這一點並不意外。
湘郡王手底下有這麼多的強者,對於雲暖的打探,定然不會少了。
再說,如今雲暖聲名在外,當初皇甫家也有人曾修煉過幻音功,不可能一點兒痕跡也沒有留下的。
就憑着這些蛛絲馬跡,湘郡王應該也可以猜測到雲暖所修煉的功法。
甚至,現在的天聖皇,應該也是知道的。
否則,當初也不會派人特意到王都來破壞他們的婚事了。
只是,他們到底不知道,雲暖,是跟其它的修煉者都不同的。
一行人,連夜返回了王都。
湘郡王那裡先丟下不管,總會騰出手來去收拾他的。
可是眼下,還有這一家子需要好好地招呼一番的。
蘇雯幾人被押入了蘇府的地牢,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的意識到,自己完了。
其實,蘇正等人的到來,從另一個角度上,也讓某些人已經察覺到了蘇白身分的不簡單。
只是,絕大多數的人,都以爲蘇白是蘇家流落在外的子嗣,並不以爲,他是蘇家的外甥。
所以,對於一些小家族來說,他們覺得應該好好地攀附蘇白,不僅僅因爲他是駙馬,還是蘇家的子嗣。
另一方面,對於聖京的一些大家族來說,則是有些瞧不起蘇白的。
只以爲蘇白就是蘇家某一位爺的外室子,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雲暖公主,這才成就了一段姻緣。
否則,以這樣的身分,如何能配得上一國公主?
衆說紛紜。
對於這些,目前爲止,蘇白和雲暖還是不知道的。
畢竟他們人還在烈國。
雲暖回來的路上,就睡着了。
還是被蘇白給抱進了寢室。
第二天,便睡到了臨近中午了。
“醒了?”
雲暖迷迷糊糊地睜眼,看到蘇白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什麼時辰了?”雲暖一邊問着,一邊揉着眼睛。
“還早。要不要繼續睡?”
雲暖搖搖頭,“咱們不是說今天要出門的嗎?”
“嗯。馬車已經備好了。咱們不着急,一路上主要是以輕鬆爲主。反正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差事,這邊你也都安排妥當了。若是遇到了風景秀麗的地方,咱們也可以多住幾天。”
“好。”
雲暖知道,他這是爲了照顧自己的身體。
等到起來之後,才知道已經該用午膳了。
“少用一些,一會兒還要坐馬車,吃太多了,我怕你會不舒服。”
雲暖點點頭,兩人一起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
一直到準備出發,管家過來了。
“公子,那三位一直嚷嚷着要見您。”
“不必理會。人不需要善待,可是也不能死了。”
“是,公子。”
有了這句話,管家自然就知道如何做了。
蘇白將雲暖抱上馬車,一行人就這麼低調地出城了。
只怕任誰看了,也不會以爲,他們這是要出遠門了。
畢竟,沒有跟着大批的隨從護衛,怎麼看,都像是隨便出門逛逛的。
這一次,蘇白還是帶了不少的侍衛的。
當然,基本上,都是隱在暗處的。
出了城門,遠遠地就看到了那一抹張揚的紅。
小五笑了一聲,“估計他等了咱們一上午吧。”
奇然也跟着有些同情這個姬牧了,“他就不知道上門問問嗎?”
“他這個人,向來自高自傲慣了。哪裡肯低下頭來去問別人?”
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經距離姬牧越來越近了。
姬牧飛身下來,一臉的鬱悶,“怎麼這麼久?就算是進宮告別,也不用等到這個時辰吧?再走不了多久,天就黑了。”
小五則是一臉嘲笑地看着他,“那你可以選擇不等呀!”
姬牧一噎,隨後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小丫頭,再敢多話,信不信我下次撥光你嘴裡的牙?”
那陰惻惻的眼神,看上去還真是讓人害怕。
小五往奇然的身側一躲,“哎呀,我好怕怕呀!”
奇然仍然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的馬呢?”
姬牧哼了一聲,一臉傲嬌地吹了一聲口哨,然後,就看到了一匹顏色有些醜的馬。
“這麼晃晃悠悠地,什麼時候才能到呀?”
“你如果覺得慢,可以自己走快些。”小五又忍不住了。
姬牧回頭瞪她,“我跟你有仇嗎?”
小五一本正經地搖頭,“沒有。”
“那我跟你結怨了嗎?”
小五想了一下,再次肯定地搖頭,“沒有。”
“那你幹嘛一直懟我?”姬牧鬱悶了。
小五則是愣了一下之後,突然哈哈大笑,“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想要看看你變臉的樣子而已。”
姬牧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人呢?
而且還是一個女人家。
他就是想要出手教訓,也實在是丟不起那個人。
哪能這麼沒有君子風範呢?
可問題是,這女人的嘴也實在是太欠了。
一行人晃悠了五天,總算是出了烈國的國界。
姬牧覺得,再跟他們這麼耗下去,等到聖京的時候,就快過年了。
“不用這麼着急。我們去祭拜父母,都沒有特別地急切,你又這麼心急做什麼?”
姬牧白他一眼,“這能一樣嗎?你那是去看死人,早晚那墓地都是在那裡的。可我是去看活人,萬一出點兒什麼意外,那我怎麼辦?”
“這麼多年了,不也一直沒出意外?”
姬牧一噎,覺得自己選擇跟他們一路過來,就是在找虐。
沒事兒幹嘛要跟他們摻和在了一起?
現在好了,沒有一天不被懟的。
還是雲暖的心最軟了,“姬牧,其實,我覺得你倒是可以藉着現在這個機會,好好地冷靜一下。就比如說,你先好好想想,是不是可以先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還有,這麼多年,有關你們姬家的過往,你又知道多少呢?而且,你所知道的這些,又是否真的是事實呢?”
其實,雲暖是不太相信姬丞相會做出這種驅逐自己親子的事情的。
只是,當初被傷害的人是姬牧。
如果他自己意識不到這一點,別人說什麼都是白搭。
甚至,還有可能會被他給記恨上了。
“你想說什麼?”
果然,姬牧的臉色,已經開始有些難看了。
雲暖微微搖頭,“我沒有想說什麼,關鍵是看你自己想聽什麼了。”
這一次,姬牧被堵地有些懵。
細想想她的話,姬牧大概明白了。
其實,更關鍵的是,他心裡頭所在意的,到底是什麼。
他在意當年自己被趕出姬家的事,所以,任何人提到了姬家,或者是提到了那個人,他的神經都會變得緊張起來。
說起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緣故。
是他對於這件事,太敏感,也太掛懷了。
哪怕事過境遷,可午夜夢迴之時,他總是忘不了當年的自己。
那個被突然間就遺棄的自己。
他曾以爲,只要自己變得強大起來,那麼,姬家人所謂的關愛,對於他來說,也是不需要的。
他曾以爲,有朝一日,當他變得強大到無人可以戰勝,就一定可以重回姬家,然後將曾經嘲笑過他,拋棄過他的人,都統統地踩在腳下!
可是,突然間,他意識到,或許,自己真的沒有那麼強大。
哪怕是武力值上讓人畏懼了,可是內心的深處,他所渴望的東西,是一直都不曾改變過的。
想想這兩年與雲暖等人的相處。
想想自己的那個小徒弟。
雖然失去了親情,可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不也收穫了巨大的友情?
看到姬牧不說話了,雲暖也沒有再去過多的提醒。
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麼簡單,道理就是那麼清楚。
可是有些人就是看不明白,也想不透徹,不是因爲他們笨。
而是因爲他們自己不願意去承認、去面對這一切。
姬牧當年經歷了那樣的慘痛,可是他現在仍然活得很陽光,至少,比那些惡人不知道陽光了多少倍。
由此可見,姬牧的心底深處,還是一個極其渴望着愛和親情的男人。
只是,多年的獨處,讓他拒絕去面對自己心底最溫柔的那個地方。
因爲那裡,也藏着他曾經的傷痛。
不得不說,其實,姬牧真的是一個讓人很容易心疼的男人。
雲暖的眼神纔剛剛有些變化,蘇白就將她給攬了過來,“不許再想別的男人了。”
雲暖一怔,正好看到蘇白冷冰冰的視線從姬牧的身上收回,一下子便笑了出來。
“還笑?”蘇白一臉控訴地看着她。
“好吧,不笑了。只是覺得這樣的你,特別地可愛。”
蘇白沒接腔,然後默默地取出一隻果子遞給她。
雲暖一邊吃,一邊開心地擡頭看着星星。
“其實,我們現在這樣的生活,纔是真的好愜意!”
“如果說天聖皇朝沒有了這些內憂外患,那才能讓人真正地放鬆下來。”
雲暖挑了一下眉梢,“既然不放心,爲什麼不回聖京?”
雲暖自然知道他心底的那份痛。
可是,有時候傷口一直捂着,不僅不會好,反而只會不停地化膿,由內裡腐爛。
“我要守護的,只是這廣大的天聖子民,而不僅限於一個小小的皇甫家族。”
一聽,就知道還是在負氣。
雲暖沒有勸他。
比起蘇白曾經的經歷,姬牧的那點慘痛,又算得了什麼?
好在,蘇白有她。
雲暖這麼想着,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腰,然後聲若蚊蚋道,“我們回到帳篷裡去吧。”
蘇白低頭看着她微紅的臉龐,微微一笑,“好。”
姬牧正坐在樹杈上看月亮呢,眼角的餘光掃到他們兩人的身影,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就知道秀恩愛!”
誰料,話音剛落,奇然和小五也一起進帳篷了。
這下子,姬牧是真的鬱悶了!
一個個都是成雙結對的,這是欺負他沒老婆的節奏呀!
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說什麼回頭也得給自己找個媳婦兒。
其實,他們這一路上走地並不慢。
只是先前姬牧的心思太重,太急切地想要趕到聖京去看看姬家的現狀了,所以,纔會一直催。
如今自己想明白了,倒也樂得遊山玩水了。
反正又不花自己的銀子,不玩兒白不玩兒。
因爲出來了,那三隻傢伙可就自在了。
幾乎是天天都在外面野,再不肯進空間了。
而且有了這三隻,晚上大家也都是安然入睡,連個值夜地也不用留了。
大白守在了雲暖的帳篷外面,二白和雪蒼則是分成了左右將這裡給守住了。
這三隻兇獸雖然白天也會累,可是身爲猛獸,他們的警覺性和靈敏性,天生就比人類要好上太多。
再加上了還有暗衛在,所以,他們無論是在哪兒,晚上都睡地特別踏實。
夏天的夜裡,自然是少不了蚊蟲的。
雲暖和蘇白的身上都帶有驅蟲包,夜裡再點上一支驅蚊香,自然也就一切都順遂了。
姬牧雖然和小五時不時地懟兩句,可是小五在這一方面,倒是從來不會太小氣了。
該給他的,還是一樣不少的。
姬牧總是拿人家的東西,對小五的態度,倒也好轉了不少。
“前面好像有打鬥聲。”
幾人原本纔剛剛坐下歇歇腳,怎麼就這麼不走運,又遇到有人打鬥了。
“公子,我過去看看。小五,你留下多加小心。”
“知道了。”
姬牧往雲暖的身前湊了湊,“其實,你有沒有發現咱們這一路走來似乎是太輕鬆了?”
“什麼意思?”雲暖白他一眼,“你還想着讓咱們路上再多幾重磨難?你以爲咱們是上西天取經呢?”
這話,姬牧聽不太懂。
不過,大致意思,應該是在損自己呢。
姬牧撇撇嘴,“嘖,好心沒好報!”
雲暖直接白他一眼,不理他。
小五已經弄好了鍋竈,煮上了粥。
姬牧對於小五的這份淡定,也真的是服了。
很明顯,打鬥聲越來越近了。
應該是有人往他們這邊來了。
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靜得下心來煮粥。
這份兒從容,也就只有她身上有了。
聲音越來越近,姬牧挑眉,難不成奇然還能讓他們打擾到了這兩位?
打鬥聲,幾乎是戛然而止!
夜色中,很快就看到奇然走了過來,仍然是面無表情,只是他的身後,跟了兩名看起來被嚇得不輕的小姑娘。
這兩名小姑娘身上的衣服也被刺破了,髮髻也都散亂了,看起來狼狽不堪。
小五擡頭看了一眼之後,倒是微愣,完全沒想到,竟然是兩名小姑娘。
特別是當奇然走近他們的時候,其中一人,竟然直接就緊緊地抱住了奇然的胳膊,然後一臉驚慌道,“大俠,求求你收留我們姐妹倆吧。不然,我們是肯定走不出這座大山的。”
另一個年紀略小一些,臉龐看起來還有些稚嫩,只是呆呆地看着奇然,不說話。
小五狠狠地瞪了奇然一眼之後,視線在奇然的胳膊上停留了片刻。
奇然皺眉,直接發力,將女子的身形震開。
“姐姐!”
妹妹將被震到地上的姐姐給扶了起來,然後瑟縮地看着眼前的幾人。
“怎麼回事?”蘇白只是在她們姐妹倆的臉上轉了一圈之後,就開口詢問了。
“是土匪。這兩位姑娘自稱是聖京人,說是出來歷練的。隨行的護衛都死了。”奇然漠然地看了她們兩姐妹一眼,又道,“我過去的時候,還有兩個喘氣兒的,不過爲了護主,也都死了。”
一旁的雲暖一口水險些嗆到自己。
所以說,奇然你過去是故意看到人家的護衛都死絕了,然後纔出手的嗎?
對上少夫人的眼神,奇然倒是絲毫不會覺得自己哪裡錯了。
“我怕有詐。”
雲暖挑眉,這個理由,她給一百分!
兩位姑娘的年紀都不大,花兒一樣的年紀,此時一身狼狽,面上也是有髒污,自然不可能讓人看出楚楚可憐的感覺。
當然,或許換一撥男人來,就能生出些許憐香惜玉的心思了。
不管怎樣,大晚上的,也不可能真的將兩個姑娘家攆走。
出於道義,奇然還是幫她們兩個搭了一個簡單的帳篷,隨後他就去給小五幫忙了。
雲暖吃了些烤野味兒,又喝了碗粥,然後示意小五給那兩位送了一些食物過去。
兩姐妹自然是感恩戴德,一個勁兒地道謝。
次日天亮,雲暖從帳篷裡出來,就看到那兩姐妹正在幫着生火燒飯。
對此,雲暖也只是微挑了一下眉梢,未曾做任何的表示。
他們素不相識,沒有救人的義務,更沒有白養閒人的義務。
她們昨天晚上就享受到了他們的救助,做些事情來回報,也是應該的。
雲暖四處看了看,活動了一下四肢,轉身看到蘇白正在盯着自己看。
雲暖挑眉,然後笑眯眯地走了過去。
“你們在聊什麼?”
姬牧哼了一聲,努努嘴道,“那兩個!”
雲暖哦了一聲,表示瞭解。
“就這樣?”姬牧對於她的表現,顯然是極其不滿意的。
“那還要怎樣?”
“拜託,這麼一位美男子在,你讓那對姐妹花同行,就一點兒危機感也沒有?”
雲暖呿了一聲,“我爲什麼要有危機感?她們有我美嗎?”
姬牧癟了癟嘴,“她們沒有你臉皮厚!”
雲暖一腳踢了過去,雖然沒踢中,但還是有些小得意,“我告訴你,這男人是我的,誰打他的主意都不行!再說了,你真沒看出來本宮的容貌是天下無雙嗎?”
說着,還一臉威脅地瞪着他,那樣子似乎就是在說,你敢說本公主不是天下第一,本公主就能廢了你!
無奈之下,姬牧只能屈服於人家的淫威。
“好吧,論及容貌,她們二人的確是不及你。可是大魚大肉吃多了,總會有心思換換口味吧。”
這下子,蘇白不樂意了。
他可沒客氣,直接衣袖一甩,那一位武聖強者,就這麼被輕飄飄地給揮走了。
這一去,至少也有數十丈了。
唰唰!嘩嘩!砰砰!
雲暖縮了一下脖子,做出一副很同情的樣子,“一定很痛。”
蘇白臉一沉,“你心疼了?”
雲暖立馬換了表情,“怎麼可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讓那個傢伙烏鴉嘴!
就該給他點兒顏色嚐嚐。
兩姐妹說是幫忙,可是真正涉及到了食材的工作,小五都不會讓她們動手的。
所以,基本上,她們兩個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原本還想着去幫着幾位恩人整理一下帳篷,卻被小五嚴辭拒絕了。
笑話!
公子和少夫人的帳篷,連她和奇然都不能輕易進去,更何況是這兩位了?
早膳好了,正準備開動,就聽到了一聲虎嘯。
這可是直接把那兩位姐妹花給嚇壞了,臉都白了。
只是,當她們注意到恩人們不僅誰都不在意,而且那位少夫人的臉上似乎是還有些期待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了。
“大白,我在這裡!”
話音未落,就聽到了蘇白的一聲咳嗽,“看來,還得讓它們再閉門思過纔好。”
雲暖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大頭,小銀,過來,快!”
小五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少夫人這也轉變地太快了些吧?
眼看着三頭猛獸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身邊,兩姐妹嚇得緊緊地抱在一起。
“不用怕,那是我們少夫人養的寵物。”小五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即便如此,那兩姐妹也沒能變得太輕鬆了。
玩兒了一會之後,蘇白就示意她應該洗手用膳了。
雲暖挨個兒摸了摸三隻的頭,“你們再去玩兒一會兒吧,別跑太遠了。”
“嗷嗚!”
三大隻聽到這個,晃晃頭,搖搖尾巴,又都跑了。
雲暖被蘇白親自給洗了洗手,再落坐時,粥也基本上不燙了。
“你們叫什麼名字?哪裡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雲暖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就都問了出來。
“我叫呂詩詩,這是我妹妹呂寧寧,我們是聖京人。前些日子,我們和兄長一起出門歷練,誰知道後來遇到了一些變故,兄長和我們走散了,再後來,我們就遇到了匪徒。”
說地很簡單。
雲暖的眉心微不可見地擰了一下,“你們走散多久了?”
“有五天了。”
“你們之間就沒有聯繫過嗎?”
傳音這東西,應該不用我來教你們吧?
提及這個,妹妹呂寧寧似乎是哭地更傷心了。
“我們試着傳音無數次,可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姐姐說,兄長極有可能已經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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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暖愣了一下,沒吱聲。
“你們是聖京呂家,也就是那位呂將軍家的人?”
奇然直接點破,免得之後再生出什麼誤會。
“是,呂英是我的父親。”
呂英是天聖皇朝有名的一位將軍,雖然不是最厲害的,可是在天聖,絕對也是能排得上名號的。
這兩姐妹既然是呂英的女兒,那麼身邊的隨行護衛,怎麼會這麼差勁?
連一些個毛匪都應對不了?
而且,呂英的兒子出來歷練,這麼容易就掛掉了?
所以,整件事情,從頭到腳,都透着幾分的詭異。
雲暖沒有多問,反正不是她們家的事情,懶得多管。
“幾位恩人,如今我們只剩兩人,還望幾位恩人能送我們回聖京,當然,我們也不會讓幾位恩人白忙碌的。一定會厚報。”
說着,呂詩詩先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來了幾張銀票。
“這裡是一千兩的銀票,只要幾位恩人順利地護送我們到聖京,我們一定會再以萬兩白銀相報的。”
不自覺之間,呂詩詩的語氣和姿態裡,已經帶了幾分的傲然。
想來,在聖京也是當大小姐當慣了。
區區一千兩銀子,雲暖還真是不看在眼裡的。
“呂小姐只怕是誤會了。”雲暖不太喜歡有人在她面前擺出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來,“今早一別之後,我們就各走各路,我們不是鏢師,更不是兩位的護衛,沒必要保護你們的安全。”
這話說地可真不客氣!
更甚至,是有些涼薄了。
呂詩詩下意識地就看向了一旁的那位白衣公子。
從昨晚到現在,她看得很清楚,這位公子纔是幾人中身分最高的。
而且,昨天救了她們兩姐妹的那位強者,也應該是這位公子的手下。
所以,抱大腿,還是有必要的。
“公子,我與妹妹如今當真是寸步難行了。這山中不僅有匪寇橫行,還有不少的毒物猛獸,還請公子能護送我們姐妹一程。”呂詩詩說到這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態度有些不太恭敬了,立馬又轉頭看向了雲暖,“少夫人,剛剛是我多有冒犯。還請您和公子能大發慈悲,送我們一程。”
雲暖的眼皮連擡都未擡,直接忽視了。
用過早膳,蘇白將帳篷裡的東西收了收,然後擁着雲暖,“不高興了?”
“這個呂英的名聲,我倒是聽說過。他和蘇家有牽扯嗎?”
蘇白搖頭,“我多年來未曾踏足聖京,有些事情,也都是透過了姑父和奇然才知曉的。另外,我在聖京布有暗樁,還有幾名心腹在。若是你想知道聖京的相關局勢,我讓他們立刻整理,再送過來。”
雲暖嘆了口氣,“我還在想着,湘郡王知道了我的事情,那麼天聖皇自然也就知道了。你說,我們這次去祭拜父親母親,他會不會從中作梗?”
蘇白的眸底閃過一抹狠戾,“不必擔心。他若敢阻撓,我必然有法子讓他們後悔。”
“先這樣吧,那兩姐妹樂意跟着,就讓她們跟着好了。只是跟她們說明白了,若是與我們同行,就要自己動手,纔可豐衣足食。”
蘇白看到她眸底的一抹促狹,笑道,“你這是想着搓磨一下這兩位嬌小姐的性子?”
“怎麼?捨不得了?”